七七听了這話一下子笑出聲來,「我瞧著是姑娘想夫君了吧?這琢磨的可怪細的,有這麼好的女婿人選當然是留著給我們小姐了,我是不嫁的,回頭等你嫁人了我就游山玩水去,玩夠了就還回來給你帶小少爺,小小姐。」
「你個沒臉沒皮的,人家同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你卻還來這麼取笑我,我是不會將身邊的丫頭給開臉的,等以後我也要同身邊的丫頭都說說,這個念頭想都不要想,當日若不是母親……」黛玉說了一半頓住,七七知道她是想起了墨玉的事。忙轉了話題又說了些別的,將她的情緒哄好了些,兩人又聊了好半天的話,才困的不行睡下了。
次日醒來,七七陪著黛玉去了賈母處請安,等三春來了又一同吃了早飯。
剛忙完了這些諸事,坐下陪著賈母聊聊天,就听有小丫頭進來回,「那邊小蓉大爺,大女乃女乃帶了秦相公來拜。」
黛玉姐妹幾個听見了要避出去,賈母笑著說道,「不礙的,按理說還應該叫你們姑姑呢,都是自家親戚,見一見也不防事的。」
幾人這才又端坐好,七七站在黛玉後面,只見秦可卿帶著一較寶玉略瘦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舉止風流的男孩走了進來。單看長相似乎還在寶玉之上,只是羞羞怯怯,有女兒之態,靦腆含糊,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有些娘!
七七是最瞧不上這樣的了,沒有一點男子漢氣概,越瞧越像大姑娘。
那秦鐘給賈母請了安,又在秦可卿的帶領下給三春、黛玉問了安,因見著要叫幾個還沒有自己大的姑娘們姑姑,秦鐘的臉更紅了,說話也細聲細氣的不敢大聲。
秦可卿見他如此就笑著道。「老祖宗別見怪,我這個弟弟就是內向文靜,瞧見生人都不好意思說話,我們小門子小戶里出來的可是沒有寶叔叔大氣。前兒一見了寶叔叔的面,兩個格外的投緣,我就想來求著能讓我這兄弟同寶叔叔一處讀書,也能跟著長進長進。」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瞧著這孩子就是個好的,內向些好,不會惹事。這再大些就好了。」說罷又拉著秦鐘過來細細的看了,問他,「可曾讀過什麼書嗎?以前在哪進學呀?」
「前些日子一直在家里讀書的。不過是在家溫習舊課而已。以前家父給請了個先生在家里讀書,業師去年病故了,家父又年紀老邁,殘疾在身,公務繁冗沒功夫教導我。因此商議著想再請一個先生。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前兒听寶叔叔邀我去家塾,有叔叔相伴,彼此有益,回去和我爹一說,他高興壞了。直說早有此大算,想和親翁商議一下求他老幫著引薦。可因這里事忙,不便為這點小事來打擾的。就一直耽擱下來。」秦鐘人雖然內向一些,說話細聲細氣的,可也務理分明,有點大家公子的樣子。
「這有什麼?你老子太仔細了些,都是親戚。塾中有我們賈家子弟也有不少親戚在內附讀的。你們可不用擔心這個,好生讀書是正經。」又叮囑秦鐘道。「你家住的遠,若是天寒地凍下大雪回去不便時,只管吃住在這里,只和你寶叔在一處認真讀書,別跟著那些不長進的東西們學。」
秦鐘了听了乖乖點頭,賈母又給了一個荷包並一個金魁星,取「文星和合」之意。見他謝了收下又說,「先同你寶叔叔給他母親請個安去吧,回頭讓他領你在我們院子里逛逛,若是覺得冷了就到他屋里去玩,中午在這吃了飯再同你姐姐一起家去。」
「這可怎麼好,我們一來啟不是給老祖宗添麻煩了?」秦可卿笑著回道。
「麻煩什麼,我就喜歡熱鬧,你過來先同我模幾圈牌,打發打發時間吧!」
「哎!」秦可卿笑著應了。
同賈母邊玩牌邊聊天,賈母問她,「今兒怎麼就你自己來了,你婆婆沒出來走動走動?」
「這不就快趕上中秋了嗎?我婆婆正忙著給各處送節禮呢!我臨來時還托我給老祖宗帶好,還報怨呢,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老祖宗這福氣可以清清淨淨的過日子。」
「哈哈哈……」賈母被秦可卿逗笑了,說道,「也就你這張嘴能和鳳丫頭比個高下。」
「我可說的都是實話。」秦可卿笑著喂了賈母一張牌又說道,「對了,今我來可還是帶著任務來的,我婆婆讓我同老祖宗求個情,她想放焦大那一家人出去,想找老祖宗拿個主意。」
「焦大家的,可是他們家自己要求的?」賈母略微沉吟了一下問道。
「那道是沒有,不過那事總歸是下邊的小子們做的不地道,我婆婆心里不舒服,說不管現在怎麼樣以前也是有過大功的,落得如此下場難免讓人瞧了心寒,多賞了些錢,又同他家人說若是想出去換個自由身,不要他們的銀子都還了他們身契呢!老祖宗你瞧這事可行不?」
「嗯,行,也不是什麼大事,若有我府里的想出去也都還了身契,鴛鴦,你記得再每人賞十兩銀子。」賈母在里心微微一嘆,曾經焦大是何等的風光,如今卻落得個如此下場。「難為你婆婆的一片心,做的好呀!」
「老祖宗不怪罪我們自做主張就好。」秦可卿見賈母答應了,也就放下了最後一點心事,高高興興的同她玩起牌來。
又伺候著她吃了飯,才要起身告辭,寶玉一听也忙叫嚷著要同秦鐘一塊過去游玩賞梅,賈敏被他纏不過只好答應了,叮囑了秦可卿好生看著他們,別讓他們淘氣。
秦可卿忙應了又瞧著黛玉幾人說道,「姑姑們同我一起去哪府里坐坐吧?」
「不去了,今兒天都晚了,改天再去打擾吧!」黛玉忙推辭。
惜春卻說道,「去我是懶得去的,可哪梅花我也想瞧。你也不用再派人給我們送來,我自找我的丫頭去你哪挑好的,你可不許惱!」
「瞧姑姑說的,幾朵花我惱什麼?我就是那麼小氣的人?姑姑們只顧派人去,就是將整個院子里的花都剪了搬了來,我也絕不說一個不字。」秦可卿又說道,「若是姐姐們怕麻煩,我使人挑那好的剪了來也是一樣的。」
「那可不行,你哪的人不知道我愛什麼樣的,我不用你。入畫,你去。」惜春按排了自己身邊的大丫頭去剪梅花,還搗鼓著其它幾人,「二姐姐,三姐姐,林姐姐,你們也打發人過去多剪些回來,我們比比看,誰的丫頭挑的好。」
幾個人被她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致,打發自己身邊的得力丫頭去完成這一項任務,還各自拿了彩頭當賭注,七七自是然是被派了這個差事的,同入畫、司棋、侍書一起跟著秦可卿一道去了東府。
幾人進了園子就各自帶著小丫頭散開,挑自己中意的梅花去了。
七七也隨意走著,想著還真快,到賈府就要一年了,去年初來的時候到曾過這園子就踫到了那種事,今兒……
正想著就听到遠處轉來聲音,她心里暗罵道,不會哪麼巧吧?
這東府里怎麼整天都是這種事呀?她來一會踫見一回?
順著聲音瞧過去,遠遠的在半枯的紫藤花架下瞧見有兩個人影,七七回身對小丫頭說,「你們那邊瞧瞧,看看有好的沒,我一會去找你們。」
自己卻躲在一旁仗著好視力看戲。
只見那兩人中剛剛小聲驚呼的女人先開口,「是寶叔叔啊,嚇了我一跳,怎麼沒同我兄弟在一處玩到這兒來了?」
「我倆走散了,听見你的聲音就過來瞧瞧,你這是干嘛呢?」七七瞧得真真的寶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可見是沒說真話的。其實賈寶玉是逛著逛著突然想起了在秦可卿屋中做的那個夢,就想舊地重游一下,瞧瞧可否能在夢中與那仙子相會,這才支走了秦鐘自己往這頭來了。
「我這不剛打發了丫頭陪著姑娘們去剪梅花,自己想回屋里換件衣服,有點著急就走了個近路,那知道在這里不小心掛到了釵。」秦可卿有些郁悶,她急著回屋那啥,偏被在這絆住了腳,忍得好辛苦呀!
秦可卿回手去拔那釵,哪知道那枝蔓還纏住了頭發,她越急越解不開,臉都憋得紅了。
「我來幫你弄吧!」賈寶玉見狀忙上前幫忙,挨近了身子聞到了秦可卿身上的味道忽然覺得很熟悉,在仔瞧竟然發現她同自己在夢中那歡好幾日的仙故長得如此的像。不由的喃喃叫道,「可卿……」
秦可卿見寶玉叫自己的名字更是納罕,奇怪道,「上次就想問寶叔叔,何處知道的我的小名?怎麼能好不規格的就渾叫起來,若是讓你佷兒听見了,我可如何是好?」
「你小名就叫可聊嗎?真的?」寶玉一驚,瞧著那嬌媚的容顏越發覺得熟悉,想起那夢中的綺麗忍不住問道,「你,你胸前可有一處有胭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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