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一听只好先讓人將封氏請進來再做打算,等封氏進來同她行禮問好,瞧著她與香菱還真有幾份相像,三人也打消了疑心。
封氏一上來就連哭帶說將這些年的心酸艱苦一一道來,說的比戲文里演的還感人肺腑,動情之處更是哭的喘不過氣來,听得薛姨媽和香菱兩個淚水漣漣,泣不成聲。就連薛蟠也坐在一旁跟著掉眼淚,瞧著香菱的眼神越發的憐愛。
只有寶釵雖說也拿著帕著擦眼角,可心里卻不停的盤算著這事要怎麼處理?留下香菱可人家不是奴籍了,甚至現在瞧著她家里沒落魄以前還有幾分人脈背景,可放她走哥哥會不會依?她們又不會不會提什麼條件?母親和哥哥都是心軟的,只會跟著哭一點都不考慮接下來的事,讓她一瞧就頭疼不已,唉……
那封氏將這悲慘的人間悲劇真真假假的講到最後,讓小丫頭扶著她跪在地上就要給薛姨媽磕頭,「我听女兒說太太是菩薩心腸,一直對她很好,求太太再發發慈悲,放我女兒同我家去吧!你放心,我一定賣房子賣地將您花在她身上的錢還給你們的。」
「這話是怎麼說的,快快起來,不需如此,香菱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既然是被拐走的那身契自己是假的做不得數的,我也不要你的銀子,你將她直接領走就行了。」薛姨媽是個軟心腸,一通大悲劇听下來覺得自己青年守寡可有一雙兒女听話孝順,家財又豐厚衣食不缺,相公到了地下還想著自己守護著自己,怕自己遭了難受罪日夜托夢回來。這麼一比自己真是比她們幸福多了,人家尋到這兒也不容易,可見是上天有眼可憐這一對苦命人,她又如何能不成全一二呢?
薛蟠一听可不樂意了。立馬瞪著眼楮道,「娘,這怎麼能行呢?香菱都是我的人了,你怎麼能說讓她走就讓她走了呢?」他此時對香菱還沒稀罕夠呢,又沒那個夏金桂出現勾著她,瞧著她哭得這小模樣越發覺得水靈好看,一想自己就同她的英雄般救她出了那火坑,正是覺得自己高大無比,當然此時她早就將怎麼搶人的事忘到腦後去了。
封氏听了這話給薛蟠行了個禮說道,「感謝大爺對我女兒的厚愛。可是我們甄家的姑娘沒有給人做丫頭任人買賣的道理,我家雖說這些年遭了難落魄了,可畢竟還同金陵甄家連著宗。求著她們庇護我們孤兒寡母也是不難的。我們娘倆守著青燈古佛這麼過日子雖說清苦,可是至少骨氣還在的。」
「這怎麼能行?你這當娘的怎麼舍得將才尋回來的女兒送到那種地方去?你這是疼她還是害她呀?不許她當丫頭,我提她做妾不就行了,你若是還不放心,我就瞧著甄家的面子上聘她為良妾不就行了。」
薛姨媽見兒子舍不得不願意放手。就听說香菱家還同甄家有關系,也不想得罪的狠了,听了兒子的建意也覺得挺好的,正要答應就見女兒踫了她一下說道,「娘,哥哥還沒娶親。怎麼就能先納良妾?讓人知道了以後不好說親的。」
寶釵的話故意說給大家听,封氏自然也是听見的,對著薛姨媽行了一禮說道。「這位姑娘說的是正理,大家子都沒有這麼行事的,太太大爺對我女兒好有大恩,我們也不能為難大爺害了大爺的大好前程,太太不用難做。我們娘倆自去就是了。」
「不行,香菱不準走。以後若是給我娶個妒婦回來,連個妾都不許我納我還不如不娶了呢!娘,我把話給你放這兒,香菱我是怎麼得來的你也知道,你若是真敢把她敢走了,兒子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七七在樹上听了薛蟠這話都被他給氣樂了,這熊孩子,這是威脅誰呢?你當是什麼好事呢?還時不時的拿出來說說?不過你也別說嘴,以後說不準就沒那個妒婦迷花了眼,屁顛屁顛的娶回來給你老娘妹子添堵呢!呵……
「這……蟠兒啊,你妹妹說的也有道理,你別鬧了,以後你娶親。」薛姨媽一听了女兒的話覺得有理,想著為了兒子的前程給你可憐的母女倆點錢打發走算了,可讓兒子這麼一威脅立刻又不知道要如何辦才好了。真是左右為難呀!
「這有什麼難的,先聘下來不就行了,等我娶了妻子再正式納她進門為良妾,到時候就不算先娶妻後納妾了吧?誰還能說出什麼?誰若說什麼就是妒婦我休了她。」說罷薛蟠還沖著封氏說道,「我出錢給你買個宅子住下來,只是香菱你要留在這府里不能帶走。」
「宅子就不勞大爺費心了,這點錢我們甄家還是有的,只是大爺說要納我女兒為良妾的事可做數?能否給我一張文書做為保證?我也不是個貪心的,也不想恩怨不分的拿捏大爺,只是想給我可憐的女兒謀一個好一點的出路,若是將來的大女乃女乃容不下我們不同意這個良妾的事,我自帶著我姑娘家去,不會打擾到大爺女乃女乃的和樂的。」封氏以退為進的話一說出來,薛姨媽也覺得這個主意挺好,可進可退怎麼著都不吃虧,薛寶釵細想了想也覺得只能這麼著了就對著瞧著她,等她拿主意的母親點了點頭。
薛姨媽高興的說,「這可是大好了,我本就不舍得這閨女,能將她留在身邊自然是好了。蟠兒你去拿五千兩銀子過來做聘禮,再將納妾文書寫好了。喔,對了,還有香菱的身契要去消了也一定取來吧!」
寶釵不放心哥哥,也跟著過去瞧著,看著他將娶妻後方納為良妾寫上後,又讓他添了一句若正妻不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才算是放心。
卻不知她怕香菱懶著她哥哥,七七也怕她干姐姐在那夏金桂手底下受委屈,瞧了這納妾文書自然兩下都滿意。叮囑封氏收好了,又讓她們速去官府將賣身契注銷了,想了想還讓陽一五跟著她們,幫她們打點辦事並將以前香菱買的在她名下的店鋪土地都過到英蓮的名下,又吩咐陽一五辦完事情將封氏安頓在早就買好的房子後再回來。
一連串的事情要忙也花了不少時間,香菱到天都快黑了才回來,直接就來找了七七興奮的拉著她的手說道,「妹妹,從今兒起我就不是奴籍了。」
「恭喜姐姐了。」七七真心道謝,心里也很開心,能幫上忙的感覺不錯。
「瞧這是什麼?」香菱將七七拉回她的房間,拿出一張紙給她瞧。
「這,這是不香菱的戶籍?你哪來的?」七七瞧了瞧,是用義女的名頭掛在封氏名下的,她不是重用了英蓮的戶籍了嗎?還弄這個做什麼?
「銷奴籍的時候花了些錢辦的,我娘說這個給你準備著,萬一有個什麼事也好有個退路,你收拾著吧!還有這個。」香菱神神秘秘的拿出了兩張地契,七七一瞧竟然是香菱的名字,「這個也落在這戶籍名下了,你一並收著,萬一有個急用呢!只是這事你誰也別說,連你們姑娘你都不要告訴。」
七七接過那三張紙一陣的感動,真是紙輕情意重呀!香菱所有的東西都是她交待著辦的最清楚不過了,名下總共也沒有多少東西,卻分了一半給她,七七握著這幾張紙都覺得有些發燙,「姐姐,這個,,我不能……」
「別說你不要,不然我可真惱了。我有今天都靠你,我娘也是這個意思,讓你收著,你若是過意不去就將這些錢幫我換成好地租出去吧!」說罷香菱將那薛蟠給的五千兩銀票遞給了七七。
「這些都買成地?干娘來了不是也要花用嗎?」。七七到也不矯情了,日子還長著呢,這情她記下了,以後慢慢還就是了。
「我們大爺又偷偷給我一千兩,我給娘了。」香菱不好意思的一笑,笑容中有些甜蜜,見七七那怪怪的笑瞪了她一眼說道,「不同你說了,我要快點回去給我們太太磕頭道謝去,我走了啊!」
說罷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那不好意思的樣子瞧得七七一陣悶笑!
香菱的事沒幾天就在賈府中傳遍了,有人為她的悲慘人生惋惜,不然就是千金小姐了哪用做妾!也有人感嘆她的好運氣,若沒被拐只能嫁到小門小戶,哪有到皇商家做妾享福自在?還是良妾,總之說什麼的都有了。
不過這一切都影響不了她們的好心情,七七用那五千兩幫著香菱在茜雪家的那條街上開了一家中低檔的綢緞鋪子,買了幾個機靈的小子當伙計,封氏和新買的幾個小丫頭一道住在後院做鎮,貨有七寶閣送來,有什麼事也可以去七寶閣尋求個幫助。一點不費心力封氏和香菱都很滿意。
這天七七找人帶話給茜雪,讓她到賈府來一趟,想引見她同封氏認識認識,一條街上住著相互之間有個照應,這也是她選那條街安排封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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