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听見了黛玉的聲音紫鵑同香雲、春縴端著托盤推門進屋,將飯菜在桌子上擺好才同林如海見禮。
「這是紫鵑,那是春縴,是外祖母賞我的丫頭,這次我回來也跟著我過來了。」黛玉指著紫鵑、春縴給林如海介紹道。
「辛苦了。」林如海點點頭,瞧了一眼旁邊的桌子,七七機靈的過去拿了三個荷包出來給了三人一人一個,放這些東西的位置還是按著賈敏以前的老習慣,七七熟悉的很。
「謝老爺賞。」紫鵑等人又行禮道謝,香雲意外跟著得了賞賜也很高興,以前夫人在的時候她們是總能領到賞錢的,後來夫人去了老爺外頭事忙,回來也基本上都是在前院書房住著不怎麼到後院來,已經有些日子沒怎麼得過賞了,也只是過年過節大家都有的時候她們才能領到。
「你們都回院子吧,不用在這伺候了。」黛玉知道他爹正在裝病的打算,也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林如海身子快好了,見三個都關門退了出去才同七七一起扶著林如海起來,「好長時間沒同爹一起吃飯了,一瞧著這飯菜就覺得香一定好吃,爹你不知道在京里有多苦,這時節根本就吃不到什麼新鮮菜,全是大魚大肉的肥膩死了,干冷干冷哪哪都是光禿禿的,一點綠色都沒有,這次回來我是不去了的,你可別想著再讓我跟著璉二哥哥回京里去,我不走的。」
「這孩子,瞧這沒良心的樣子,你外祖母可真是白疼你了,讓你就這麼討厭哪里?在說了那京里是什麼地方?多少人往那擠偏你就嫌棄!」林如海活動了一子,覺得似乎比昨天又輕松了不少,高興之余也有了心情同女兒玩笑。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家里也就外祖母疼我罷了,再加上迎春姐姐,惜春妹妹同我好,寶玉表哥不抽風的時候也還不錯,別人就不要提了,總歸是沒有自己家里舒服,一回到家我怎麼都好,連呼吸都暢快了不少,我是不再去別人家里住了的。」黛玉幫著林如海盛湯,七七也幫著盛飯。
「行。不去就不去了。」林如海笑著答應,可心里卻不太有底,現在那些人還不知道自己毒減輕了。若是他們知道了誰知道還會出現什麼問題?手上的底牌不敢送出去,如果遞到聖上手里以後不管誰登了那位置他都落不到好了,更何況現在他們整個府里都被人監控著,要想平安將那東西送到聖上手里是一點可能都沒有的。
可若說現在將那東西交到那個皇子手里賭前程,他又有些拿不定主意。算了,先讓外人以為他毒未清再等等吧!他一中毒就有皇上派在他身邊的暗衛回去匯報了,若是能甩掉這燙手的事情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可若是甩不掉,那將來如何他真無法和女兒保證呀!
林如海一顆心乎悲乎喜的吃完了這頓飯,七七將那裝著地契、銀票、賣身契等物的匣子又還給了林如海。「干爹,如今你大好了,這東西還是你收著吧!放到我這兒。我這顆心總是不安穩呀!」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吧,放到你那鐲子里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以後你樂意怎麼打理就同玉兒商量著辦吧!我信得過你,不說別的,就你給玉兒這個鐲子就值不少錢,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無價寶呀!」想到這兒林如海問道。「這鐲子以後只能是玉兒用嗎?不可以當做傳家寶往下傳?」
「可以的,姑娘以後的孩子可以用的。按說只有要血緣關系就可以,老爺滴上血估計也能用吧,我沒有試過。」
「爹,那你滴一滴血試試,若是能用就給你用吧,你拿著比我的用處大。」黛玉一听這話立馬將自己手上的鐲子摘了下來。
「笨丫頭,你姐姐給你的,你就拿著,我要來何用?你有這份心就好了。爹瞧著你們姐妹兩個相處的好比什麼都強。」林如海嘆了口氣,若不是子嗣單薄他現在也不用如此為難,那些人領著孩子都逼上門來了他也不敢得罪還不是因為想著留個好,盼以後他們能多照應著點他女兒?
雖然他心里也清楚哪些人不來謀劃他的這些家產就不錯了,不可能再有什麼照顧之類的,可總是為了這麼一點不能實現的念想想著與人為善,唉!
正想到他的那些惱心的親戚,林福就敲門進來了,「老爺,老家那頭又有一戶人家帶著孩子上門來了?說是老爺三堂叔祖那一支的,領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我依著前邊那些人安排他們在前院里住下了,可是好像幾家不怎麼對付,一見面就吵起來了,賈二少爺在前面幫著勸呢,可我瞧著效果不怎麼好,都快動上手了,你瞧著可怎麼好?要不要我出面去勸勸?」
「勸什麼勸?不理他們,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就行了,愛怎麼鬧就讓他們鬧去,過幾天我在打發他們回去。」林如海嘆了口氣搖搖頭,還好一直說他昏迷著清醒的時間短,不然還不定到他跟前怎麼鬧呢,「你找幾個人去把那庫房里的箱子給玉兒抬回她院子里,再找人將庫房好賴打掃一下,也不用怎麼收拾,灰不太大就行了。對了,再把庫房的帳冊都偷偷給我抱來。」
林如海將事件安排就下去就揮手讓林福出去了,煩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讓他心情總也明朗不起來。
「爹,你別生氣了,若是不想過繼他們,女兒以後會招婿的,或是過繼我的孩子都行,一準不會讓我們林府斷了香火的。」
黛玉瞧著她爹為難、哀嘆的樣子很心疼,她怎麼就不是個男孩呢?唉!
「小丫頭片子也不害羞,又是招婿又是過繼的,呵呵,,怎麼?玉兒不想讓爹爹過繼旁親的孩子?」林如海模了模黛玉腦袋上面的包包頭,「你怎麼想的同爹說說?」
「爹想要過繼我當然沒什麼意見,可我瞧著爹爹也是不想的。再說他們算是哪門子的旁親呀?都不知道隔了多遠了。而且我討厭那些人,只顧著上門給自己找好處討利益,爹爹的身體卻一點都不管不顧的,都不是什麼好人,我是信不著他們的。」黛玉氣呼呼的說著,她這兩天可是听了不少閑話,還有人花錢讓一些丫頭婆子到她這來走人情。
若不是最近後院管的嚴,估計她們都敢將人帶到她跟前來,還想做她林家的孩子,就這風骨也不瞧她爹爹看不看得上。
唉!後院沒人管著那些丫頭,婆子們這兩年可是越發的懶散沒規矩了,難怪他爹爹要說以後讓她都賣了呢,就這樣的人她也不敢用呀,本來她想著要敲打敲打呢,可是姐姐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還是爹爹的身子要緊,她也就不爭那些個了。
「是啊!都是一些信不著的,以後你們姐妹要靠自己努力了。」
「爹說什麼呢,我們不是還有您呢嗎?你身體都好了,以後我和姐姐可是都要靠著你的,不許你在說這種話。」
「好好,爹不說,不說。」
林如海笑笑,瞧了瞧外頭的天色說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兒吃早飯的時候再過來陪著爹一道吃,爹也想睡一會了。」
黛玉和七七听林如海這麼一說都起身告退,兩人走了一會兒,林如海在對著空氣說道,「出來吧!什麼時候回來的?」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現在房間里,單膝跪地對林如海行了個禮說道,「大人醒了?可是身上的毒解了?」
「千日醉哪里有解藥?不過是用上好的解毒丸壓制住了毒素,好留出些時間安排一些後事罷了。于其睡上一年再死去,還不如清醒的交待完事情也好放心的早點去。」林如海搖搖頭假做嘆息,這暗衛雖然跟在他身邊的時間不斷了,可說到根子上還是皇上派給他的人,說道效忠的也不過是皇上一個人罷了。
在沒有弄清楚形式之前,他不想去賭一個未知的事情,所以還是瞞著一些比較好。
那暗衛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千日醉沒有解藥,當他在路上接到林如海中了此毒的消息時,就知道聖上一定會放棄這顆棋子的,畢竟已經無用了。
雖然他跟著林如海有幾年,也有了些感情在,可他也是說的不算的,總是要听別人調遣罷了。但瞧著他為了聖上做了這麼多卻落得這麼個下場,難免有些兔死狐悲,言語中有帶了些關切,「大人不必如此悲觀,既然能有壓制的方法就還有時間去找解藥,若是有能用得到小的地方盡管吩咐。」
「解藥哪里是那麼好找的?罷了,不說我的事了,都是命。」千日醉制作起來費時費力,解藥更是不好去尋,所以很少有人會用這種毒藥。
雪雁說這藥是她哥哥給她防身用的,其實林如海並不信,只是他也不曾追問過,就如同那神奇的空間手鐲一樣。
既然知道她非同常人,那能拿出些尋找人沒有的東西,且用于自己有利,那干嘛還要費力的去尋求根緣呢?
有時候最是難得糊涂,真糊涂也好裝糊涂也罷,只要得到了好處,別的都是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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