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沒讓寶釵失望,抻著她十天來就給了準信,說能幫著辦了,而且為了拉她這個盟友錢也沒多要,只要了五千兩打點的銀子。
給了錢就讓陽一一連夜去金陵抽出那底檔,將打死人的犯人隨便換了個名字、籍貫,反正都是死人了,到時候查不到薛蟠頭上就行了,具體怎麼操作的她也不懂,也沒多問。
不過寶釵明顯是不太相信,表面上到是沒說什麼,只一個勁的道謝,私下里陰小六說她派了親信回金陵,估計是為著這事去的,這些就不關七七的事了,這孩子被她姨媽給坑怕了,有點戒心也沒什麼。
反正她不過是動動嘴,白賺了五千兩銀子還是很輕松的。寶釵入宮報名的事她也通過允祿搞定了,男朋友不用白不用,當然這個名頭還是要放在她兩個哥哥身上的,狗兒和石頭在不知不覺中可是收了不少人情。
這接到明年備選的正式通知,薛姨媽真是且悲且喜,她都做好了報不上名讓寶釵嫁到身邊的打算了,突然又被通知行了,她也不知道應該哭還是應該笑了。
只是忙翻箱倒櫃的找東西,要送份大禮給王夫人,「一準是你姨母幫著張羅的,你快過來幫我瞧瞧送你姨媽點什麼東西才好?若不然拿三萬兩銀票過去吧?
她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送什麼都不如給銀子來的實惠,我瞧著你姨媽這次可真是傷筋動骨了,前兩天都收拾出來嫁妝出去典當了,這幾個月她來了幾次要借錢你都沒讓我答應。我瞧著你姨媽都不高興了。
你瞧瞧人家這麼盡力的幫著你辦事。還將後路都給你想好了。若是成了宮里有你大姐姐照應著你,若是不成還能回來嫁給寶玉,我們多少拿出來點心意來給人家也不至于寒了人家的心不是。」
「給什麼給!不給!從今起我一兩銀子都不會給她們,我若是進了宮里你也將這些錢都給我哥哥攥緊了!一點都不能給外人。你若是不答應,我還不如將這些錢直接放到我哥哥手里,我寧可都給他霍霍著花了,也不便宜了外人。」寶釵見屋子里就她們娘倆在,也沒有遮掩自己的脾氣。隨手將薛姨媽遞給她的東西摔到了炕上。
憋了好幾個月,這事壓在她心里難受死了。她本來是不想告訴她母親的,可前些日子她派出去日夜趕路的心月復回來說了那些事,知道哥哥的事辦妥了之後她心里就松了口氣,也敢將這事告訴家里了。本還在猶豫著,可這過幾個月要選秀的事定了下來,她也就沒什麼退路了,只有將這事告訴了她母親,免得她什麼都不知道以後再被人算計了去。
雖說她母親就是個沒心的,說不得什麼時候又忘了這事。讓人給哄了去,可總比全都蒙在谷里的好。
「怎麼了你這孩子。你姨媽是外人呀?這幾個月你是怎麼了?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一提起你姨母就沒個好臉色,還怪她想將你配給寶玉的事呢?她還不也是為著你好,你若不喜歡就算了,這不也要去參加選秀了?怎麼還這樣呀?我瞧著寶玉那孩子挺好,若不是你死命的要去參加這個,我可是寧可你嫁給寶玉的。」
「哼,外人?她還不如個外人呢!你當我為什麼能去參加選秀?那可不是因著我這好姨媽幫著張羅的,你有謝她的功夫,還不如多謝謝兩位林妹妹!多虧了人家的哥哥我才能報上這名,不然,不然我早讓我姨媽給涮下去了,我們給了她五萬兩讓她幫著打點,她全留下我也不說什麼,可她用不著花幾千兩銀子去跟人家說把我涮下來,不讓報名吧?還說我是舍不得家里,我呸!」雖說事情過了幾個月了,再提起來她還是意難平。
「這,這話是怎麼說的?你哪里打听的這沒譜的事?你姨媽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別胡說!再說,她把你留下不讓你參加選秀有什麼好處?就是為了讓你嫁給寶玉,你也說了寶玉還小著呢,以後挑什麼樣媳婦不行,又不是娶不到,再不然還有你林妹妹等著呢,這都是沒影的事,你別听人亂說,壞了情份,讓你姨媽听到了還不傷心死呀!」薛姨媽驚訝的捂住寶釵的嘴,這事她是一個字都不信的,怎麼可能呀!還好這屋里沒人,不然還不定傳出多不好听的來呢!
寶釵一把推開她母親的手,「我怎麼亂說了,我這可是親耳听到金釧、玉釧背著人私下議論的,還能有假!哼!她為什麼不想讓我進宮?是不是怕我爭寵我就不說了,頭一條就是沒安好心,你當她為什麼那麼想我嫁給寶玉,那是憋足了勁想要了我哥哥的命謀了我們家的家產呢!之前惦記著人家林妹妹的絕戶財,現在我哥哥還在呢,她就想害死了他謀我們家的錢……」
寶釵一股腦的將那日怎麼跟在後頭遇到了金釧、玉釧,又听到她們說了什麼一字不漏的全告訴了薛姨媽,嚇得她母親跌坐在炕上,兩眼無神,白色蒼白,手也直哆嗦,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我可憐的蟠兒呀,怎麼就讓親人坑成了這樣?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呀!這不是要了我這老命了嗎?我就是到了地下也沒臉見你父親,對不起列祖列宗呀……」
寶釵瞧著她母親那淚水都快趕上下中雨了,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就算是告訴她母親也一點用都沒有,只會哭有什麼用呀?你不說想辦法就算了,撐起口氣找你姐姐拼命去,撓她個滿臉花會不會!
「行了,別哭了,這都好幾個月了,事情我都搬平了,哥沒事了。我求了雪雁,找她哥哥托人辦成的這事,不然你當為什麼前些日子林姑父的周年我送了那麼大的禮干嘛?你還怪我不應該同她們走的太近,說姨媽不喜歡她們,以後說不得還要在寶玉的事上同她們爭上一爭!
你就是分不清好賴人,我們這次欠人家人情可欠大發了,你知道幫我們辦成這事人家才要了多少錢不?五千,還包括了給我選秀報名這事,兩件這麼大的事加起了才花了五千兩,連給姨媽的小零頭都不夠,唉!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若我有個這麼有能耐的哥哥哪里還用去參加什麼選秀,還為著報名這麼點小破事四處求人?
我那哥哥可好,只會四處花差玩樂,捅了一天大的事,還要我幫著他四周求人抹平。你不知道我去求著林妹妹的時候有多丟臉,雖說人家都沒說什麼,可我自己覺得臊得慌……」
總算能將壓在心里的事同她母親說說了,寶釵這是止不住的說了一大堆,薛姨媽可真是被這大變故給弄愣了,剛得知了個天大的驚嚇,知道被自己親姐姐給擺了一道,還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如今听說這事已經沒了,平了?還只花了五千兩這麼便宜,這能是真的嗎?怎麼感覺跟做夢一樣。
擦了擦還掛在臉上的淚,順便掐了自己一下,有點疼!是真的?「閨女?你說這是真的嗎?」。
「我蒙你干嘛?我好好的干嘛往自己親姨媽腦袋上扣這帽子,你寧可信你那好姐姐,也不信你親閨女?要知道我們可一家人,我可跟你一條心,你怎麼……」
「不是不是,姑娘別氣,我不是不信你,我那姐姐是什麼人我心里也有些數,自小她就最會算計,可我沒想到她現在竟然算計到了我頭上,我怎麼說也是她親妹子呀!當初你外婆還在,我們都還沒出嫁的時候,我們兩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她當年還發過誓一準對我好,好好照顧我……」
「哎呦,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珠大哥哥的兒子都多大了?就你還惦記著那點子破事,人家早就忘了,但凡她還記著一點姐妹情分也不至于這麼算計我們娘幾個,我看她真是掉錢眼里去了,這前前後後算計了我們家多少錢了,還嫌不夠,竟然還想讓我們將整個薛家都給她,美的她吧!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她如願的!」
「小小孩子說什麼死不死的,我們如今不也是遇到貴人了嗎?你林大妹妹的哥哥還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可只花了五千兩?能成事嗎?別是蒙我們的吧?我們娘們在這後宅里也不知道外頭的事,還不是人家怎麼說怎麼是?要不然,我們將這事告訴你哥哥,讓他托人問問看。」
「你當我是傻子呀?這事被騙了一次,還能讓人騙第二次?以前我們就吃了太信姨媽的虧,她說成了我們了沒派個人去打听打听,你忘了早幾個月我就派了張五他們幾個回了金陵一趟?說是讓他們去看看老家的宅子,其實就是派他們去打听這事了,怕你擔心就沒敢告訴你,前幾天他們回來說了,這事成了,他們花了好幾百兩買通了師爺看了哥哥那案子的卷子,那上面犯了事的人的名字換了,不是哥哥的,換了另一個人,反正也是死了,這人有沒有都不打緊,只要同哥哥沒關就行了。」本來寶釵也不是多信七七的,五千兩就承諾給辦這事?她心里也是打鼓的,不管是她舅還是她姨媽那個要辦事不都是上萬兩,哥這事當初可是花了她們不下十萬兩的,她本來想著不成就將當打水漂了,不就五千兩嘛!她虧的起,那成想竟然成了,可見她那些親戚都喝了她們多少血不辦事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