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沖著兩個人擠了擠眼楮,七七和黛玉心領神會,都知道鳳姐這是轉過心思,要撂挑子了,只是不知道王夫人會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這麼放過她這麼好的打手?
正想著就听鳳姐接著說,「按理說我也不應該再麻煩妹妹們了,你們諸多提點我和你二哥哥已經千恩萬謝的感激了,只是……」
鳳姐這一沉吟,七七就知道她在盤算什麼,從她們打南邊回來這小二口就起了別的心思,一直沒什麼大動作,那是只顧著撈銀子轉移錢了,這會兒園子修好了也沒什麼油水了,就打算撤出來另謀生路了吧!到都是精明的,只不過以前被榮華糊住了眼,如今一瞧明白可是知道應該往哪使勁了。
鳳姐見七七沒出聲,只瞧著她笑,就明白自己這點小手段人家瞧得明白著呢!索性就也不玩那什麼虛的了,張嘴便道,「好妹子,姐姐也不同你外道客氣,你估計也知道我要說什麼,還不是你二哥哥那點子破事。如今他可都是孩子爹了,我們大姐都這麼大了,他還只在家里胡混著一點正經事都沒有,頭年忙著修院子還算有個正經差事,可如今事了了,我怕他一閑下來又散了骨頭盡做些不著調的事,就想求著妹妹能不能找你家哥哥說說情幫著尋個差事?我們花錢捐個官什麼的都不打勁,最要緊的是有個實缺能干點正事,也途個上進不是!」
七七呵呵一笑,「若是別人說這話我一準不應的,可璉二哥哥、鳳姐姐可不是別人。當初南來北往的一去那些日子。你們做哥哥、嫂子的都沒二話。該幫的忙一點沒差。如今就求了妹妹我這麼一件事,我還能不應下?改明我就同我哥哥說說,估計一開始不會有什麼太好的差事,都是慢慢往上熬資歷唄!不過我瞧著璉二哥哥對庶物很有門道,也做了這麼多年呢,我找我哥哥問問,最好能讓璉二哥哥到吏部當差,你瞧著行不?」
「喲!行。行,那可是太行了,我在這兒謝謝大妹妹了,虛頭虛腦的話姐姐也就不說了,只一件,往後有什麼用的著的地方你盡管來找我,絕對沒二話!」鳳姐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成了事,這些日子她們夫妻倆個在家里合計來合計去的,合著都白合計了,人家還真將她們以前的那些好處瞧在眼里。放在心上了,真將她們當回事了!
鳳姐兒覺得這一顆心都熱乎乎的。更加認為這兩妹子就是個可交的人,可比她那姑媽、舅媽什麼的強多了!想當初她還為著她那好姑媽對付人家兩小姑娘來著,就是她家那位當初南下也不過是听了二太太的命令,也是為著那點子銀子才跑腿出力的,想想她都覺得臊得慌!
再瞧著眼前兩個妹子的真誠,越發覺得這做人就是要厚道,說不得就是有因果呢!可見他們兩口子只種了一點善因,現在就得了善果了不是。不由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多對她們兩個好一點,這可都是你付出一分人家就會回報十分的義氣人呀!同她那個只會算計的姑媽可不一樣!
這正想著呢!就听那頭她那姑媽笑道,「你們姐三個躲在角落里做什麼呢?快來,過來,老太太正找你們呢!」
七七三人相互瞧瞧,鳳姐就先開口說道,「也沒什麼,正說頭兩天我們娘娘的排場呢!又說了這兩日物品安頓之事,兩個妹妹正夸我能干,听得我心里這個美,我正受用著呢!」
賈母一听這話就笑了,「我的猴,數你是個能干的,都能伴著唐僧去西天取了真經,我們家里這點子小事還有什麼能難得住你的。最近可真是讓你受累了,你和二太太都辛苦了,這些日子好好歇歇吧!有事讓大太太幫著先處理處理吧!」
賈母可是個有心機的,對王夫人的不滿生生壓到了元春省親過後才發做,這一上來就要奪王夫人的管家權,偏說出來的話又是為著她著想,弄得王夫人面上還要感激著,卻在心里暗恨不已。
邢夫人眼饞這管家權不是一天兩天了,鳳姐還是她兒媳婦呢!雖說不是親的,可名義上是就夠了呀!哪有越過她這個婆婆讓兒媳婦當管家女乃女乃的?誰不知道管著家來錢的道道多呀!
一听賈母放了這話,眼楮立馬一亮,當下就站起來說道,「老太太說的是,二太太和鳳姐兒可是應該好好歇歇了,瞧我們鳳姐最近累的小臉臘黃臘黃的,可是累狠了,二太太也是,這頭上都有白頭發了,人瞧著也不如去年精神了,還是好好休息休息的好。
我這人是個沒啥大才的,這修園子接駕的事做不好,只能勞煩二位辛苦了,可這管家的事我還是行的呀!有我照看著一準不錯,你們就盡管好好歇著吧!」
王夫人听了這話,恨不得上前啐她一口,不過就是個小戶人家出來的破落戶,還真將自己當個人物了?也不瞧瞧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叫你一聲大太太那是客氣,若不是當初為著不想再抬回一個能壓我一頭的大嫂,我會訪到你家里給你這麼個老姑娘做媒?
不知感恩就算了,竟然還在這個時候采我一腳,什麼叫頭上都有白頭發了?這是說我老了?我是比你年級大又怎麼樣?我兒子、女兒都這麼大了,孫子都開蒙讀書了,還能年輕到哪去?
你年輕?你再怎麼年輕也是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連個爺們都攏不住,算什麼玩意?
此時王夫人完全沒有將她也算在攏不住男人那一伙里的,雖說她相公也最喜歡趙姨娘,每常回來也總是歇到那房里去,可她總是安慰自己那是她賢惠大度,她可是先後生了兩兒一女的,她相公還是看重她的,同邢氏可是不一樣的!
先別管王夫人心里怎麼翻騰,鳳姐兒心里可是樂開了花的,心里想著,娘哎!我的親娘,我正想著怎麼開這個口呢!你到是幫我把事情一下子解決了,你當是什麼好差事呢?還搶,你樂意管正好,快接了去吧!我正好抽出空來將去年賺的那麼些銀子換成地和鋪子,還有好些事要處理了,還有最重要的生兒子,可都是大事兒呀!
我還正怕我那姑媽不答應呢,你出面就好了。她听邢夫人說完了話,搶在王夫人開口前先說道,「哎喲,還是老太太心疼我,我正說著最近精力不濟,覺得有些不舒服,想告假呢!結果沒等我開口您就先提了,難怪我常說你就是那如來佛祖,我這猴兒什麼時候也逃不過你的手掌心呀!」
說罷又給邢夫人行了一禮,「太太,往後真是有勞您了,兒媳婦不中用,才處理了這麼點子事就累成了這樣,身子受不住了,有勞太太多費心了!」
「沒事沒事,不當什麼,你還是好好將養生子,早日給我生個大寶孫子的好。」邢夫人這會臉上都笑開了花了,瞧得王夫人那個刺眼呀!
她瞪了鳳姐一眼,提聲說道,「鳳姐兒,瞧你,不過是這幾日累到了,好好歇兩日就成了的事,怎麼能就借著這個由子躲懶呢?你年紀輕輕的就不想操心只想著享福那怎麼行?還竟然要勞動你婆婆,有沒有個孝順樣?家里教你的孝道都白教了嗎?」。
鳳姐兒在心里撇嘴,這同孝道有什麼關系?我平時都不去大太太那里請安,也沒見你說我一句不孝。今我讓權給她才是真孝順呢!你沒瞧見她都樂成什麼樣了。不過要說她這便宜婆婆也真夠可以的了,也難怪別人都瞧不上她,你說她這也太小家子氣了吧!不就管個家嘛!你要高興也行,你回自己屋樂意怎麼樂都沒人管你,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笑成這樣,也不怕小輩瞧你的笑話?
真是上不得台面,也難怪公公瞧不上她,一家子也都沒一個將她當回事的。心里這麼想著,這面上鳳姐還裝著委屈,拿著帕子擦了下眼色,低頭啞著聲音說道,「是,我知道錯了,可我真是覺得精力不濟,前兩日偷偷請了大夫來瞧,也說讓好生養著,不然,不然,不然會有礙到子嗣……」
「你,你什麼時候請的大夫,我怎麼不知道?你……」王夫人真是暗恨,她這佷女今這是怎麼了?吃錯什麼藥了,一個勁的同她對著干?她明知道自己是不想將這管家權交到大房手里的,萬一讓邢夫人查出什麼不對的帳目來,可不只是她的事,誰都別想跑!
「就是頭兩天,大伙都在為娘娘的事忙著,我就沒敢聲張。」鳳姐的聲音有些膽怯,「我,我沒用藥的,沖撞不到娘娘。」
「行了!鳳姐兒好好休息養好了身子要緊,大太太,你以後就管著灶上和針線房的事吧!其它的還由二太太管著,你們兩個就都受點累吧!」賈母瞧著下邊的眾人,都在她眼皮底下演上了?行呀!都是好手,都當她老糊涂了?她心里門清著呢!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抬出邢夫人來唱對台戲。
她這個二兒媳婦翅膀硬了,不是貼著她討好著她,想借著她打壓前一個大兒媳婦的時候了,如今人家是娘娘的母親了,正是骨頭硬氣的了!可別忘了,她還是娘娘的祖母呢,只要她還活著,她就別想不拿她當回事,這次將老大家的抬出來就是給她個教訓,讓她好好惦量惦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