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劍派日後不得對陸洵提供任何幫助,面對這個出人意料的要求,眾人開始有些詫異,但隨即莫雲蹤卻是恍然大悟。
想必殷若拙應該是對事情有所判斷,將來或許行事會有些極端,尤其是傳授技藝方面,或許會有的危險性,但這是必須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要求。
認清這個意圖,莫雲蹤二話不說,直接道︰「好,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但我同樣有一個要求,首座必須保證,必須對事情有所掌控,否則蜀山劍派必須插手。」
殷若拙滿意地點了點頭,稱贊道︰「很好,看來先生也同樣明白,非常之時當行非常手段,吾等在無法預測名劍無名可以支撐多久的情況下,必須加快速度,所以,南笙姑娘,你必須有心理準備!」
「……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呢!」陸洵滿腦袋都是汗,語氣充滿了不滿。
「哎,沒辦法,這就是天意,汝已經被天意選中,避無可避啊!」殷若拙一臉無奈,其實倘若可以選擇,他也不願意將重擔壓在一個剛剛相識不久的人身上。
「天意,哈,又是天意!」陸洵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早在來此之前,她便听莫雲蹤提過,名劍無名認定這是天意,但直到這一刻,她始終都不明白天意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或者說這年頭,天意這種東西已經基本沒什麼人信奉,陸洵自然也是不信。
「看來姑娘並相信這是天意?」殷若拙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當即笑道。
「哼,我為什麼要相信?」陸洵毫不客氣地反問。
「哈,那麼你知道什麼是天意嗎?」殷若拙同樣反問。
「廢話,當然是不知道,更不想知道!」陸洵的干淨利索地回道。
「哈哈哈,姑娘果然天真得可愛!」殷若拙突然大笑︰「連天意是什麼都不知,就敢言不信天意,或許剛才看穿吾之意圖只是巧合而已嗎!」
陸洵頓時臉一紅,嘴上卻毫不相讓︰「那你倒是說說,究竟什麼是天意?」
「自然,我正要解釋!」殷若拙神態自若,隨即平靜地解釋︰「所謂天意、天命,並非就是指上天注定,而是指世間萬法輪轉,經歷無數的隨機、偶然所形成的最終選擇,比如名劍無名,他來到蠻獸之森,而最終面臨的是兩個選擇,一,舍身封印獸災,二,放棄,但是依照他的個性,一就成為了必然選擇,這就是天意,換而言之,天意並非注定,但在特定的人身上,它就成為了必然。」
「切,那你憑什麼認為對我而言這也是必然?」陸洵一臉好笑地問。
「哈哈哈!」殷若拙再次大笑︰「關于這一點我當然不知道,只是天意如此,或許只有當你面臨選擇時,才會最終揭開謎底。」
陸洵頓時兩眼一翻,沒好氣道︰「切,說了等于沒說!」
「是,這一點我承認,不過還有一點!」殷若拙突然頓了頓,眯起眼楮,模樣跟狐狸似的,笑眯眯道︰「雖然天意不可測度,或者說它本身就是一連串偶然的集合,但因為它是世間萬法輪轉的結果,所以天命加身,等于窺伺天命運轉,不但修為勇猛精進,而且正好修習《無極神算》,如此你也認為天意無用嗎?」
「什麼,《無極神算》!」莫雲蹤猛然站了起來,眼神變得無比驚駭。
一直老神自在蒂听到這四個字的剎那,手突然抖了一下,茶杯險些落地上,神色瞬間閃過一絲的。
莫雲蹤更是激動地沖上前︰「首座,當真是《無極神算》?」
「嗯,這個當然,坐忘峰確實有這門奇術,現在就看這位姑娘學不學了!」殷若拙說著眯起眼皮子,有意無意地朝陸洵看了一眼。
陸洵自然不是笨蛋,能讓莫雲蹤和藤如此失態,《無極神算》顯然非同凡響,但經歷了藤的事情,她深知天上掉餡餅不會有好事,立刻就想開口拒絕。
然而,不等她開口,藤直接沖了出來,一把將她按到身後︰「學,當然學,她敢不學,我這個做叔叔打斷她的腿,此事就這麼定了!」
「喂,藤,你!」陸洵頓時急了。
啪!話還沒說出口,藤立刻回頭給了她一個爆栗,怒道︰「笨蛋,這可是《無極神算》,非天意加身不可修習,你有此等機會那是得天之幸,能得到首座傳授,更是八輩子都求不來的福澤,老子把話撂這兒,你不學,絕對後悔一生!」
「哼,再厲害也沒有命重要!」陸洵神色依然堅定無比,畢竟吃虧吃得多,已經讓她練就了堅定的心性。
而見她如此油鹽不進,藤頓時捂住額頭,恨鐵不成鋼道︰「蠢貨,我怎麼有你這麼個蠢得無可救藥佷女,老天爺啊!」
首次看到藤這般模樣,陸洵腦子有點轉不過彎,狐疑道︰「真,真,這麼厲害?你難道不是唬我玩!」陸洵心中似乎有些意動了。
「唬,唬你玩!」藤直接臉一黑,啪,又給了陸洵一個爆栗,轉身再也不理會此事,但嘴里卻不停地罵罵咧咧,說實話這回藤著實被氣著了。
天地良心,藤這回還真是替陸洵著想,若不是這《無極神算》的威名太盛,他何苦這般,可惜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藤不生氣才怪!
「哈哈哈!」殷若拙見狀開懷大笑,當即道︰「姑娘,機會難得,《無極神算》到底是否厲害,你學過便知,非吾吹噓,縱然比之蜀山劍派最高心訣,《無極神算》也是只高不低,不信你可以問問莫先生。」
「是嗎!」陸洵心中微微一驚,當下把目光落在莫雲蹤身上。
莫雲蹤當即道︰「這個嗎,孰高孰低不好比較,畢竟兩者領域不完全相同,但我可以證明,《無極神算》確實非比尋常,姑娘可以修習,實為天佑,不學甚是可惜!」
「雲蹤兄,別說了,這家伙就是超級蠢蛋。」藤氣呼呼地打斷了他,看陸洵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憤怒。
「哎,吾等明明是為別人著想,卻被懷疑不安好心,實在是令人傷心吶!」殷若拙緊跟著幫腔,神態頗為惋惜。
……
就這樣兩人一妖你一言我一語,聯合起來狂轟濫炸,說得陸洵一愣愣的,對這《無極神算》,她總算有了初步的了解。
如果按照三人的描述,這還真是曠世奇術,其精妙之處就在于一個算字,號稱‘算天算地,無所不算’,只要習得《無極神算》,不但可窺伺天意運轉,修習《無極神算》後的強大計算能力在行軍布陣,甚至正面決斗等等各方面都有神妙用處,實在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奇術。
以藤的話來說,陸洵那就是走了狗屎運,才能得到這種天大機會,就算他丫的真是火坑,那也得豁出性命往里跳,否則絕對後悔一生。
「好吧,好吧,我承認無法拒絕,隨你們便了啦!」
實在承受不住兩人一妖的狂轟濫炸,陸洵扔下一句話,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那什麼天意,她索性也不管了。
得到陸洵的答應,莫雲蹤、楚明頓時喜形于色,直至此刻,青雲之行也算圓滿,名劍無名的囑托算是完成了部分,算是了了一樁事情。
而既然已經搞定,況且答應今後不得對陸洵提供幫助,莫雲蹤也不願意再久留,當即向殷若拙告別,準備回轉駐地,就這樣楚明和莫雲蹤匆匆忙忙又離開了坐忘峰,留下了藤和陸洵兩人,至于小紫,莫雲蹤答應不久後就會將人送來。
就這樣,陸洵完成了一個奇妙的輪回,再次回到了昔日的青雲劍派,並且還成為了最神秘坐忘峰的一員,不得不說天意實在是不可揣度,就算陸洵再不信所謂奠意,但卻由不得她不警惕。
天意如刀,這四個字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是,陸洵並不知道,這只是慘痛求學之路的開始,就在莫雲蹤離開的第二天,鬼畜老師殷若拙就讓她明白,什麼叫做鬼畜!
……
青雲劍派,坐忘峰。
陸洵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長百丈、寬五十丈的藏書洞,還有那一排排的書架,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剛才,殷若拙好像說,這整個藏書洞就是《無極神算》,她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
「首座,你沒有搞錯吧,《無極神算》僅僅是一門奇術而已,需要這麼多書記載?」陸洵不可置信地指著眼前書架問道。
「是的,你沒听錯!」殷若拙十分肯定地說道。
「這怎麼可能!」陸洵憤怒異常,看殷若拙的目光簡直就像要殺人,她覺得自己被耍了。
殷若拙頓時無辜地攤了攤手,道︰「不用懷疑,這就是《無極神算》,這個藏書閣總共藏書三十萬六千冊,當你將整個藏書閣的書全數通讀,自然就知道什麼是《無極神算》……」
話還沒說完,陸洵直接爆發了︰「你耍我呢!」
「當然不是,哦,對了,吾想起來了!」殷若拙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自言自語道︰「最近坐忘峰好像來了個竊書的小賊,得改一下陣法,變成只能進不能出的,嗯,這是個好主意,就這樣!」說著殷若拙嗖的一下消失無蹤,藏書洞大門隨之轟然關閉。
「喂!不要啊!」陸洵慌忙沖了出去,然而卻為時已晚,當他沖到大門前,欲推開大門,‘轟’,瞬間一聲轟鳴,一股柔和的力量從門上傳來,陸洵直接被震回藏書洞。
「沒用的,小賊,你就在里面呆著吧,哈哈哈!」殷若拙戲虐的笑聲自洞外傳來,那笑容別提有多麼得意。
「混蛋,你快開門,否則我撕了你的書。」陸洵怒不可遏地威脅。
「哼,你大可試試看!」殷若拙絲毫不放在心上,轉身便朝著洞外走去,任由陸洵怎麼大喊大叫,他絲毫不理會。
而洞外,嫣兒早已在等候,見他出來,立即笑著挪揄︰「主人,什麼時候主人家會親自把小賊帶入藏書洞?」
殷若拙臉紅心不跳,淡然自若道︰「沒辦法,誰讓坐忘峰有規則,所以吾只好讓她竊書咯,不過,這讀書人竊書,也不失為一樁美談不是嗎!」
「哈!」嫣兒頓時兩眼一翻,譏笑道︰「主人的厚面皮神功果真是越來越厲害,嫣兒佩服!」
「嗯,但嫣兒你諷刺主人的這張利嘴也不差啊!」殷若拙不著痕跡地反擊。
「哼!白痴!」嫣兒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洞口,自知無法佔到什麼便宜,她明智地選擇了放棄!
「哎,嫣兒你何時能變得更可愛一些呢!」殷若拙手執羽扇,惋惜地仰天長嘆,可嘴角那一絲的笑意顯然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對奇怪的主僕,各自先後離開洞口,而此時藏書洞內,陸洵咬牙切齒地面對滿目琳瑯的書籍,雙手緊握著拳頭,怪叫著沖了上去。
「混蛋,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我撕!」
陸洵還真不信,外面的混蛋會眼睜睜看著書籍毀掉,但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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