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高澤在愛與恨之間來回切換,借這種情緒的力量,反復地撞擊對面的冰柱,神經幾近崩潰,卻只看到一絲細小的裂紋,不用心看,幾乎看不見,冰柱的堅韌,遠超他的想象。
而此時,他早已累得頭昏眼花,幾乎要精神分裂了。然而,他卻躺不下來,依舊被冰柱封著,被源源不斷地汲取掉體內的生命力。
若是放棄,必死無疑,若不放棄,這麼一點微茫的希望,卻也實在找不到繼續堅守的勇氣,高澤猶豫了。
時間緩緩流逝,悄無聲息,高澤昏睡了一會兒,精神又恢復了一些,他睜開眼,看著對面冰柱里的女人,眼神復雜。
這種復雜的情緒,並沒維系太久,當一種孤獨和寂寞侵襲高澤的身心時,他咬了咬牙,決定繼續堅持下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等死的感覺,更難受。
想她,于是冰柱慢慢地靠近,輕輕地撞在了一起,反彈,恨她,彈得更遠,繼續想念,再踫撞,再遠離,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
整個大廳一片寂靜,只有輕輕的撞擊聲,在整個大廳里回蕩著。
又經過了一次昏迷後,高澤醒來,明顯感覺精神強大了一些,這次,他感覺到自己堅持撞擊的次數,要多一些。之後,在精神將要渙散的時候,高澤再次陷入昏睡。醒來之後,繼續。
他不知道這種堅持,需要多久,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在這種反復的錘煉中,越來越堅韌,越來越強大,為他以後操控更強大的神通,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這種重復的工作,非常單調,高澤為了讓自己堅持得久一些,他在心里默默地數數。
一、二、三……九百九十九、一千……兩千……一萬、不行了,要休息了。
高澤不記得自己昏睡了多久,但他卻真切地看見,那道裂紋,漸漸變成了一道很細小的裂縫。不僅神女的冰柱上有一道,自己的冰柱上,也有了一道。
「不知道小雪和小瓜在外面怎麼樣了。」高澤意識到,這種工作,是一種持久的忍耐,為了調整情緒,試著想一下外面牽掛的人。
神女雖美,看多了,也就失去了光環,想多了,也就失去了欲念。多次努力後,現在的高澤,看到神女,都有一種想吐的感覺,頭暈目眩。
一、二、三……一千……兩千……一萬……兩萬,這次,高澤堅持得更久了,他的眼楮開始發花,一種強烈的疲憊感和虛弱感襲來,他正準備閉上眼楮,突然,看到神女的眼楮,似乎是眨了一下。
高澤以為自己看錯了,定楮一看,沒錯,真的是眨了一下,不過,很快又閉上了。
「媽的,拼了!」高澤看到神女有蘇醒的趨勢,終于決定繼續撞擊。
「呯」一聲脆響,冰柱的裂縫,更大了一些,可是,離完全碎掉,似乎還有很遠的距離,高澤不死心,再一次遠離,又撞了上去。
這次,裂縫沒有起絲毫變化,但是,一直沉睡的神女,卻是在感知到撞擊的一剎那,緩緩地睜開了眼楮。
高澤看到自己的努力,終于得到了微小的回報,那一刻,有一種想飆淚的感覺,可是,淚腺剛想有所表現,一股寒意襲來,他頓時欲哭無淚。
神女睜開雙眼的瞬間,有過一絲迷茫,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況,特別是看到高澤,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她看著高澤,沒有說話,也沒法說話。
高澤直視著她,眼神里全是笑意,像是見到了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情人。
高澤等了一會兒,看到神女只是在那里打量自己,一切沒有任何變化,隱隱有些失望,他本以為,以這女子的手段,她會很快破冰而出,即使不救自己,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只是干瞪著。看來,她和自己一樣,也被封印了。
為了提醒她,高澤再次去想神女,甚至是帶著一種侵略性的想念,于是,冰柱靠近的速度,快了些。
然而,讓高澤無語的是,神女看到他靠近,心里瞬間生出了抗拒和畏懼,于是,她所在的冰柱,開始緩緩後退。
高澤恨得咬牙切齒,尼瑪,這樣下去,幾乎成了小學里的追擊問題,連撞都撞不到了,更別想出去了。而且,在這些反復撞擊的日子里,他也試過想別個冰柱的女人,可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有神女的這個冰柱,會對他的反應來電。
還好神女冰雪聰明,當她發現自己的冰柱在遠離高澤時,意識里隱隱感知到昏睡之中,似乎有東西一直在撞擊自己,現在,她終于明白了,自己能醒過來,全是因為他。
神女的心里,頓時升起一絲好感,這一絲好感盡管微弱,卻成功地改變了冰柱滌離,而是緩緩地迎向了高澤的冰柱。
一聲輕響,兩人的冰柱,同時一震。高澤眼神里,笑意更濃,而神女也在一剎那間,明悟了冰柱的操控方法,于是,兩個自由的人,在這個寂靜的大廳里,如同玩踫踫車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在一起,兩人的心靈,也在這一次次的撞擊與想念中,越貼越近。
堅硬的冰柱,在兩人的同心攜力下,先是出現一道裂縫,接著是出現兩道裂縫,之後,三道、四道……無數道。
終于,在兩人的最後一次撞擊下,兩根晶瑩的冰柱,同時破碎。
在冰柱破碎的瞬間,兩人的身體,也為之一輕,他們,終于自由了!
「我草,終于出來了!」高澤出來後,大吼一聲,發泄心里憋悶已久的怨氣和怒氣。
神女的表現,還算平靜,她深吸一口氣,看到高澤,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干嘛,我告訴你,你再要敢畫那個圈圈,我立即把你圈圈叉叉了!」高澤明顯會錯了意,大聲威脅道。
神女的臉上,顯出一絲怒意,更有一絲羞意,她緩緩伸手,趁高澤不注意的時候,趕緊捂住自己身體的要害,躲到一根冰柱後面。
高澤看到她的反應,先是一怔,緊接著哈哈大笑,道︰「別捂了,你身上那點秘密,早被我看光了,連下面有幾根毛,都被我數得清清楚楚!」
「混蛋!」神女羞怒交加,正要施展巫術,突然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失敗了。
高澤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麼了,邪邪一笑,道︰「別費力了,這里施展不了神通。」
說完,他在四下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任何可以遮擋的獸皮或衣物,于是把目光投向神女,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找不到衣服了。」
神女的目光,有些無助地看了一下大廳,同樣沒有發現後,又將目光看向宮殿之外。
「咱們也算坦誠相待了,你現在能告訴我離開這個空間的辦法嗎?」高澤目光灼灼地看著神女,開門見山地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神女反問一句。
「廢話!我知道還會問你?」高澤問道。
神女白了他一眼,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出去,我是被你拖進來的。」
「我怎麼不知道。」高澤有些驚訝。
「本來,你先進了這里,可是,突然從里面冒出一道金光,將我也拖了進來,我一進來,就被封在這里了。」神女實話實說道。
「是嗎?」高澤看似不信,心里卻信了幾分,因為,他也隱約憶起,在自己被吸進這里時,右手掌心熱了一下,似乎真的冒出過一道光,想到守護神傳承的神奇,他心里踏實多了,離開的關鍵,肯定與神女有關,否則,金佛不會如此做,更不會將他引到這里來。
高澤的目光,開始上下打量神女的身體,他想從她身上,找到離開的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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