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霍克的逼問,姬軻峰有沖動直接把他拖進河中淹死,在誰也沒有回答的時候,安德魯率先表態,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拒絕。」安德魯表情堅決,「霍克先生,你應該明白,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聯合國人員,如果我答應和中情局的人做‘朋友’,事情一旦曝光不僅僅會觸犯保密守則,還會引起沒必要的國際爭端!」
霍克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又看著其他人,雖然他也很想了解為什麼聯合國的某個部門對阿斯塔亞發生的事情為什麼如此感興趣?
「我同意……」顧懷翼看著霍克,拍了下他的手掌,「但僅僅是我,我不能代表其他人。」
唐術刑舉手︰「我也同意。」不同意他們能月兌身嗎?不能。
姬軻峰和田夜寒見唐術刑同意,只得點頭,他們明白唐術刑是個深知如何做買賣才會劃算的人,他只要敢點頭,就表示他胸有成竹,知道如何應對。
「非常感謝,不過我得事先說一下,我不會指揮你們行動,只是從你們那得到情報而已,另外,如果有軍事行動或者逮捕行動,牽扯到各位的,我會提前告知你們。」霍克說著轉身下水,「你們只是幫我,並不是被我威脅,受制于我,希望各位明白。」
好吧!你這個趁火打劫,還說好听話的王八蛋!唐術刑沖他笑了笑,接著與其他人開始渡河。
姬軻峰在水中就仿佛是回到了他的地盤,未等其他人同意,他先帶著安德魯飛速游向了對岸,緊接著又帶著霍克,除了顧懷翼之外,他將所有人都帶到了對岸,只用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而顧懷翼也用**泳快速過了河。
霍克無比吃驚地看著在水中游得比海豚還快的姬軻峰,其實從唐術刑跳下直升機朝著武裝皮卡撲去,最終解決那4人的時候,霍克就知道這批人並不簡單,尚都內部的事情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復雜。
「有些事情,等我們平安抵達索馬里之後,會告訴你的,那是非常珍貴的情報。」顧懷翼拍了拍霍克的肩頭,抬眼看著遠處那座戰火紛飛的艾蘭亞,「走吧,我們還得穿越那座遍地死亡陷阱的地方。」
朝著艾蘭亞前進的途中,大家不時能看到被槍殺的人,幾乎走上百米就能看到七八具尸體,但極少是軍人或者武裝分子的,幾乎都是平民,婦女和兒童居多,而且大部分婦女都被襲擊者凌辱過,都赤身**橫尸荒野。
這些尸體旁邊四下散落著衣服和其他不值錢也沒用的物件,襲擊者拿走了他們需要的東西,完全無法判斷出到底是什麼派別做的,因為在戰亂地區,一旦有沒跟隨大批難民逃亡而落單的人,大多數都會落個這樣的下場。
安德魯、霍克、田夜寒和顧懷翼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唯獨唐術刑和姬軻峰看著心里還是非常難受,因為這些襲擊者的殺人方式太殘忍了,幾乎都是虐殺,連兩三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光是看耳邊仿佛都能听見這些人死前的慘叫哀嚎,還有殺人者的狂笑。
「人是天生好斗的動物。」田夜寒看著周圍道,「在享有和平的國家中,有著大批崇尚戰爭,期待著下一秒就端著槍上戰場的人。」
「那是因為他們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戰爭。」安德魯冷冷道,「即便你讓他們親眼目睹戰爭**,他們也不會覺得殘忍,只會覺得很酷,認為要得到某件東西最好的手段就是干掉對方,然後搶走,因為被傷害的又不是他們。」
「你們有沒有親眼目睹過**?」霍克側頭看著其他人,「很多人一輩子研究為什麼要有戰爭,不同民族?不同膚色?不同信仰?或者就和田夜寒所說的一樣,歸根結底人類就是好斗的動物……索馬里當年有兩個小軍閥,原本是盟友,因為各自的旗幟上選取的都是對方討厭的顏色,為此爭吵起來,最後演變成為了武裝沖突。」
兩名軍閥各自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開戰,一方稱另外一方並不是真正為了自己地盤的百姓著想,另外一方則稱對方欺壓百姓,強征重稅,于是打了起來,最終勝出的那方在付出了巨大代價之後勝利了,也俘虜了對方的很多士兵,將一部分健康的俘虜送往礦場當苦工之後,剩下的那批人被蒙上眼楮,趕上盡頭是粉碎機的踏板。
「知道什麼叫粉碎機嗎?就是那種礦場粉碎石頭用的。」說到這,霍克停下腳步,看著自己跟前一具孩子的尸體,俯身用白布將那孩子蓋住,半蹲在那接著說,「俘虜被一個個扔進粉碎機中,除了絞碎骨肉的聲音,連點慘叫都沒有,因為在你來不及喊出來的時候,腦袋就被絞碎了,可離奇的是,在粉碎了40來人之後,那台粉碎機竟然壞掉了,詭異嗎?能粉碎上百噸石頭的粉碎機竟然會因為絞碎人的身體而損壞。」
那是1993年,索馬里局勢最動蕩的時候,聯合國在得知這件事之後,派遣了維和部隊前去調查,霍克也在其中,當他們看到那台機器,和機器外遍地的血肉骨渣時,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了解了來龍去脈之後,被逮捕的那名使用粉碎機的儈子手聲稱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機器會壞掉?否則他們可以在短時間內,殺掉剩下的所有俘虜。
「當時我也很納悶為什麼機器會壞掉。」霍克起身來,朝著前方繼續走去,「回家之後,我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妻子,我妻子回答說,那機器能粉碎**,但沒有辦法徹底粉碎人的靈魂,那40來人用他們的靈魂阻止了這台機器的運作。」
說著,霍克苦笑著搖頭︰「因為討厭對方旗幟的顏色而開戰,真**的超級荒謬。」
「荒謬?」顧懷翼笑了,跟在霍克身後,「我從來沒有發現哪一場戰爭是不荒謬的,但人們在紀念戰爭,祈禱和平的同時,總是會粉飾自己開戰的理由,讓死了千百人的戰爭在眾人眼中看起來是無奈的,也是必須的。」
其他人不語,大家就這樣保持著沉默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在接近艾蘭亞城區境內那條公路上時,顧懷翼卻突然繞到大家的前方,看著大家倒退著說︰「我問你們,你們知道怎樣才能讓這個世界上的人們停止互相殘殺,維持團結的形態嗎?」
也許是累了,又也許是沿途看到的一切早已讓眾人失語,沒有人搭話。
唐術刑走到顧懷翼的身邊,低聲道︰「別廢話了,我們已經正式進入交戰區了,現在得步步為營。」
顧懷翼仿佛是沒有听到他說的話一樣,轉身跳上一輛燒過的汽車殘骸上端,像是演講一樣展開自己的雙臂看著周圍的人︰「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用一場全面戰爭來結束國與國、地區與地區的戰爭!」
「瘋子——」姬軻峰皺眉道,繼續朝前走,田夜寒也搖搖頭跟著他離開。
安德魯、霍克和唐術刑站在汽車殘骸旁,看著上面的顧懷翼,示意他下來繼續前進。
「你們認為我很荒謬?你們認為用全面戰爭來結束沖突戰爭還是戰爭?」顧懷翼點頭,「是的,但發動這場全面戰爭的人,他會將全人類當做敵人,他與其他人都沒有任何沖突,只是想干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到那個時候,全世界陷入危機,全世界互相敵對的人們突然間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局面戰爭就會結束,再沒有民族、宗教的沖突,大家會攜起手來共同對抗唯一的敵人!」
安德魯挑了下眉毛,抬腳便走,霍克只是笑道︰「有意思。」緊接著也走了。
「喂,你的意思等于是外星人出現了,要消滅地球人,然後全球聯手抗擊他們。」唐術刑提著龍麟刃,搖頭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各國各地區攜手將這個敵人打敗之後,會發生什麼?你認為人類會因此維持永久的和平?不,不會的,在共同的敵人被擊退或者消滅之後,從前的戰爭會繼續。」
「不——」顧懷翼臉色變了變,「他們無法打敗那個敵人,他會維持著永遠的勝利,一直到人類學會如何真正和平為止。」
「你有病吧。」唐術刑指著周圍,「你看看這周圍,這片土地從有人類開始,就不斷打仗,這麼多年,誰**學會了?再過一百年,這個鬼地方還是一樣!總有人為了某種荒謬的理由發動戰爭,別腦子發熱了,走吧!」
顧懷翼笑著蹲了下來,看著身處的這條公路的兩側,滿是槍眼的電線桿,汽車殘骸之中還坐著燒成焦炭的尸體,拖斗車後面躺著滿是槍眼,懷抱嬰孩的婦女,這並不是人間煉獄,而是真正的地獄。
雖說,這種地獄顧懷翼見得多了,但眼下他胸腔內那顆跳動的玩意兒還是會隱隱作痛。
「只有完全服從命令的行尸,才不會自相殘殺吧。」顧懷翼自言自語著,跳下汽車,跟上在前面慢慢走著的唐術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