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符紙彈——」掉頭朝著寨子另外一個方向跑去的劉義元大聲喊道,自己也從隨身的包內取出綁有紅條的彈夾重新裝上去,沿途朝著地下掃射,但此時他的同伴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且一大部分尸化者已經破土而出,徒手向他們攻去。
這次,破土而出的尸化者開始撿起地上的武器反攻,而不僅僅只是使用四肢和冷兵器,這讓他們的戰斗力瞬間提升了不少,不用再等到靠近敵人的時候才能發動進攻。
「呯——」山坡上傳來了莫辛納干步槍特有的聲音,一個持刀沖向劉義元的尸化者腦袋被打開花滾到一旁,劉義元知道有人掩護自己,也再顧不上其他的同伴,埋頭就朝著山坡之上狂奔而去。
身後追擊劉義元的尸化者被一一擊斃,幾乎個個都是頭部中彈,而且倒地之後還被補上一槍。狂奔中的劉義元見此情景明白那肯定是唐定峰干的,因為唐定峰的槍法他是見識過的,而且做向導之前,他也知道這個人的情況,知道他是神槍手,彈無虛發。
終于,劉義元跑上了山坡,但已經是氣喘吁吁,就在此時,唐定峰從上方滑落下來,一把將他按倒之後,單手持司登沖鋒槍將悄悄跟上來,埋伏在草叢之中的兩名尸化者擊斃,隨後拽著他就往山頂上跑。
「跑!別回頭!快跑!」唐定峰喊道,不斷催促著劉義元,直到跑到山頂,唐定峰才一把將劉義元推進旁邊的樹叢之中,自己也直接跳進去,然後趴下一動不動,示意劉義元千萬不要發出半點聲音。
許久。沒有了動靜,唐定峰按了按劉義元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動,自己則慢慢爬出去,從一塊岩石的縫隙之中朝著下方看去。確定周圍安全之後。舉起望遠鏡朝著寨子中仔細觀察著。
登尚大寨中的戰斗已經結束了,劉義元的人全軍覆沒。沒有留下一個口活,那些遭受重傷的人被尸化者一一拖出來,拖到街邊用砍刀、刺刀等各種冷兵器像屠宰牲畜一樣干掉,這樣似乎還不解氣。又持槍朝著尸體泄憤。
劉義元也爬了出來,看著下方,不發一語,許久才道︰「陷阱。」
「顯而易見。」唐定峰搖頭道,「你們太自信了,以為自己布了個陷阱給他們,實際上他們早就擺好了伏擊圈等你們鑽。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足以說明,那批人知道你們的存在,但不知道你們到底有多少人,所以先行刺殺。用刺殺的舉動引你們出來,再一舉殲滅。」
「輕敵了。」劉義元幾乎是癱倒在地,一臉的惆悵。
「現在你可以說說下面是怎麼回事了?你們是什麼人?那群怪物又是什麼人?還有那幾個穿白衣服的家伙又是什麼人?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唐定峰一口氣問完,等待著劉義元的回答,就在劉義元沉默的空擋,又追問,「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下面的那些人是尚都的手下,尚都旗下有兩個組織,一個叫八方,一個叫藥金,原本是兩個絕對不可能合作的組織,但他們又同時屬于尸匠門下分裂出來的派別。」劉義元詳細解釋道,「從清末開始,藥金開始制作鴉片走私鴉片,制毒販毒,而八方為了清理門戶則開始追殺藥金的人,原本事情應該是這樣的,但在二戰期間,這個平衡被打破了,尚都的悄然崛起,整合了這兩個門派,對外,他們依然是在爭斗,但實際上都屬于尚都管制之下,有傳聞說,藥金和八方兩派的首腦就是尚都派去的,我知道的也就這些。」
「那你們呢?你們是什麼人?」唐定峰其實對劉義元所說的藥金和八方的事情半信半疑,畢竟尸匠之類的職業只出現在民間故事當中。
「我們是聯合縱隊……」劉義元深吸一口氣,卻又埋頭閉眼道,「我說出那四個字來的時候,就只能去死了,這是我們的規矩,不能泄露組織的半點訊息。不過沒關系,我反正答應你要償命的,再者,你記住,我告訴你的一切,你都不能外泄,否則你活不了多久——說不定哪天在戰場上,會有一顆來自後面的子彈將你殺死。」
平靜的劉義元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驚了唐定峰一身冷汗,下意識道︰「你是說我們的隊伍中混入了……特務?」
「膚淺!」劉義元反駁道,「不是混入,而是全世界各地都有我們的人,我們不會單純為了某個國家而戰斗,而是為了全人類!」
「我們也是為了全人類而戰!」唐定峰不假思索地回答,在他的概念中的的確確是這樣。
「不一樣!」劉義元終于抬眼看著他,「我一時半會兒無法給你解釋清楚,總之一句話,下面那個白衣人的族群掌握了一種武器,那種武器可以瞬間毀滅整個世界,但前提是必須要用某種特殊的公式開啟。那個叫尚都的組織試圖掌握這種武器,並欺騙了白衣人的族群,試圖從他們手中騙取公式,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
唐定峰听完,仿佛明白了一些,若換在一開始劉義元告訴他這些,他肯定認為劉義元是個說書的,但經歷了先前的殺戮之後,不由得他不信,于是他又問︰「你們聯合縱隊如此強大,為什麼不干脆派兵剿滅他們的組織?」
「派兵?我們的人都是從世界各地趕來的,我們組織中幾乎沒有人在固定的地方,也不可能有固定的武裝,就拿我來說,我都是以當你們的向導為由這才順利穿過邊境來到這個地方,其他人也差不多如此。」劉義元搖頭,「雖說我們的戰斗力的確強大,也有強悍的情報能力,但早就化整為零,無法形成氣候,這一仗打完,也算是元氣大傷,最重要的成員阿拉法拉戰死……」
唐定峰再次看向大寨之中,此時劉義元又道︰「我奉勸你現在歸隊吧,這件事你不能牽扯進去……」
「呯——呯呯呯——」大寨之中再次傳來陣陣槍聲,兩人同時一驚,居高臨下朝下望去,清楚地看到燃燒的大寨之中,那群尚都殺手正處決了四名白衣怪人,只留下了先前與阿拉法拉對話的那一人,同時領頭者正抓著剩下的虎汗在大聲質問什麼,但虎汗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話不說,面無表情地盤腿坐著,像是一位打算坐化的高僧。
「現在那個叫虎汗的傻子終于知道阿拉法拉所說不虛了。」劉義元搖頭,「這應該就是報應吧!」
唐定峰站在那思索了許久,提槍道︰「我歸隊了,再見了。」
「還是不要再見了。」劉義元搖頭,「不過你放心,我所說的大禮會在不久後雙手奉上,絕無虛言!」
唐定峰也不應聲,轉身就朝著來時方向的山路跑去,氣喘吁吁跑了許久之後,又滑到半山腰貓在那里,靜靜地觀察著大寨之中,他發現那群尚都的尸化者殺手們開始在大寨之中四下擺放尸體,將一些明顯的戰斗痕跡清除,又將先前他們從地下破土而出留下的土坑一一埋好。
隨後,尸化者找了一個衣櫃,將虎汗裝了進去,抬著就往另外一個方向的深山之中走去。
唐定峰立即翻出地圖,用雨衣布蒙住,劃燃火柴看著地圖,從地圖上判斷,這群人應該是要去邊境,越過邊境就到了老撾。
如果在他們穿越邊境前,攔下他們呢?唐定峰這樣想著,用望遠鏡看著下面那群正在逐一熄滅火把的尸化者,快速數了下他們足足有20人,大概是一個排的兵力,如果在沒有援兵的前提下,自己逐一磨損他們的兵力,應該可以對付。
不過麻煩在于,這群家伙竟然在深夜熄滅火把,看樣子這些怪物的夜間視力極佳。
等著尸化者抬著虎汗離開大寨之後,唐定峰立即模回去,從旁邊找回了自己的武器裝備,還有軍服鋼盔,又收集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手榴彈等物件裝上。
就在唐定峰決定尾隨尸化者等人離開的時候,忽然听到大批人員跑動的腳步聲,他立即下意識躲進旁邊的建築之中隱藏著。隨後透過門板的縫隙朝外看去,發現大批像是民兵一樣的人進入了大寨之中,開始這批人還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但隨後冷靜下來,開始收拾著現場的武器裝備。
唐定峰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再不跟上去,恐怕就會跟丟了那批尸化者,他必須得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也想弄清楚混在自己隊伍中的所謂「特務」到底是誰,而劉義元肯定也不會就此罷手,定會緊隨那支隊伍在深山之中伺機動手。
唐定峰轉身匍匐前進,打算從屋後繞開,誰知道剛走出後門,迎面就看到在後方院落中晃動的幾個人影,他只得立即掉頭爬了回去,卻又不小心踫到了旁邊的一口罐子。
罐子掉落的瞬間,唐定峰轉身去接,雖然接住,但罐子表面因為有油的關系,還是滑落摔碎在地上,緊接著便是一排子彈從外面掃了進來。
唐定峰立即俯身,但依然有一顆子彈擦著鋼盔而過,發出清脆的聲音,唐定峰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知道千萬不能小看民兵,這些家伙當中有很多是75年結束那場美越戰爭留下的老兵,距今也不過短短幾年時間,這群人的戰斗經驗十分豐富,不可能听不出那是子彈擦過鋼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