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馬山傳奇 第一百八十八章(上)域外有英杰

作者 ︰ 長疆

臘月二十四亥時,這川邊索橋鎮的街上早已空無人影,夜間的寒風微微吹過,偶有幾片枯葉在街道上起落漂浮。♀鎮子內一家客店中野百合盤腿打坐了一會,終覺心下有點不穩便收了功。

她知道這綠蜻蜓一到夜間便十分活躍,嘴角落出一絲不知是譏諷、蔑視或是欣賞的笑@黃色小說

她也明明瞧見曹小青一直走在她和綠蜻蜓的前面,轉眼間就不見了她的身影。

只見在山頂中央搭建的一個擂台上面坐有一個青年人,看年紀不及三旬,在他身旁還空有一張木椅。擂台四周掛有數盞洋油燈,台上背面還掛有一方不小的屏布,白色的布上寫有兩行字跡︰「武林朋友見諒︰瓦屋山比武論刀已至第八輪,因故改換地點,還請共赴跑馬山上見證奪魁。」

白霖見曹小青到了山頂中央只稍稍停立了片刻,並不與守候在此的兩人搭話,也不理會就在她身後的野百合綠蜻蜓二人,卻扭頭就走。綠蜻蜓便就怔怔地,礙著與野百合在一塊兒,去追也不是不去追心下又斷不了那一股牽扯。

「曹姑娘是要下山了?」野百合只朝曹小青背影瞥去一眼似乎沒多留意,又開口問道︰「咱們也不是沒見識過比武,哪有這麼折騰的,明明是早就定在瓦屋山比試刀法,為何要在半途改去打箭爐跑馬山?」

綠蜻蜓收回目光,瞧著屏布上的字跡嘀咕道︰「比比武耍耍刀,哪有弄得這麼麻煩的?」

野百合朝台上的人作禮招呼道︰「這位朋友可是這一輪的擂主?」

對方早立起身來回禮,搖頭回話道︰「非也,在下只是稍事停留,替來得稍晚一步的武林朋友們做點解說,為比武論刀盛會盡一點綿薄之力。」

野百合點頭,綠蜻蜓卻冷笑道︰「依我看來,這次所謂的論道掄刀都是瓦屋山上你等別有用心之人搗的鬼。比武就比武,竟然又弄了些老態龍鐘的老人在山上搞什麼論道講經,豈不是愚弄天下武林中人?」

「這位兄長此言差也!」此人聞言,非但沒顯出惱怒之意,還向二人拱手作禮語氣也和藹,「首先,據本人所知,老前輩們相邀于瓦屋山講經論道是年前就商定下的,後來變為論刀的傳言也是在近兩個月的事。就連在下也是聞訊而來想湊湊熱鬧的。二位想一想,這瓦屋山本屬天下人所有,不管是論道還是論刀論劍甚而至于舉辦戲曲歌舞登山滑雪皆無不可,偌大的山頂如果同期舉行各顯其能,該是多麼的熱鬧?」

野百合點頭認可,並不無遺憾地道︰「是呀!若能如此該是多麼鬧熱的一場盛會呢!不知為啥變成這樣的結果?足下如果知道其中緣故,咱倆願聞其詳。」

對方點點頭微微嘆息道︰「在下已弄明白,此事說來的確有因,並且是實不得已而改之,其一,當武林朋友們得知其緣由後,便作了相商,皆達成一致意願,(索「六夜言情+」不願影響到老前輩們在臘月二十六至二十八三日期間,與天地山川之氣融合之際作論道講經的大道**。」

「還有其二其三?」綠蜻蜓插一句。

「其二,因數月前這‘天下武林比武論刀’之邀一經傳出,除了巴山蜀水大江南北中原邊境對此有興趣的朋友陸續趕來外,並有岡底斯、唐古拉、昆侖、赤峰、天山、貢嘎等各大聖山寶地也有一些朋友聞訊而來,趕赴這場論道論刀之盛會。」

「哦!」沒想到還形成了這樣大的動靜?听到此處,野百合與綠蜻蜓相互對視一眼無不暗暗驚奇,同時心下也不禁生出了幾分興奮。

對方接著道︰「二位必定知曉,且不說自古有‘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只說,而且從各大聖山至川蜀間,可謂崇山峻嶺終年冰雪險灘激流溝壑縱橫,何況眼下正是隆冬時節沿途冰堅路陡大雪封山,縱然是練就了絕高武功,要想在短時間內如期趕赴這場盛會也很是不易。更何況,遠地的武林朋友得到訊息本來就晚得多。」

听對方剛說了‘其三’兩字,綠蜻蜓便忍不住插嘴道︰「還真有其三?」

對方只微微點頭︰「其三,那打箭爐跑馬山一帶每年的四月初八都要舉辦轉山賽馬會,有著現成的場地展開在馬背上的比武較技,這比瓦屋山頂還更為適宜,並且也得到那里的土司和同知衙門的贊同。」

野百合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如此!武林朋友們便決定——」

綠蜻蜓接話道︰「對呀!有著這樣多的好處,延了期限並改了地點也是好事。」

「可以這麼說,故而請二位就此下山,好及時趕赴跑馬山。」忽然從屏布後面走出一個青年人來插話道,瞧模樣比這一位還要小些。

對方朝野百合綠蜻蜓二人征詢道︰「在下冒昧,可否告知二位尊姓大名?」

野百合與綠蜻蜓相互對望一眼,野百合道一聲不敢,便說在下姓姚名冬秀。綠蜻蜓道,在下姓白名叫白霖。二人便也問對方名諱。

「在下姓祝名醒字前行,」

「在下姓聶名小堂。」

「看樣子二位是一道從遠處而來赴會的,參與了幾輪賽事?」

祝醒道︰「非也,我二人乃是在這瓦屋山結識的,我上山要比這位聶小堂兄弟早得多,可以說是見證了八個輪次的比武,咱們華夏武林依然是人才濟濟呢!」

聶小堂點頭道︰「我最近幾日剛去漠北走了一趟,還真長了些見識——也遇上過幾位要趕赴瓦屋山的朋友。」

綠蜻蜓道︰「看來二位還要在山上耽擱,咱們就告辭了。」

二人拱手道︰「告辭,後會有期!」

「當然當然,咱們很快就會在跑馬山會面的。」野百合點頭一笑,兩人辭別對方順著下山的道路而去。

綠蜻蜓野百合二人離開瓦屋山山頂比武擂台不到兩里,就听見一片被白雪罩得十分密實的老林中有聲音發出。兩人靠近幾步,透過林間的縫隙看見剛才見過的幾位老者。綠蜻蜓皺眉道︰「怎麼又踫見這幾位老者?」

野百合微笑道︰「這也是老人們修煉的場地,應當是人家怎麼又會踫見你。」

綠蜻蜓不解地道︰「我是看他們各有各的道行,道人儒生與和尚喇嘛。」

「听說這瓦屋山本來就是道家在此修煉的最多,當然各門各派也有的,眼下看來這便是在論道了。」野百合若有所思,見綠蜻蜓還要搭話忙止住他,兩人便听幾位老者繼續‘論道’。

一位僧人模樣的道︰「佛法非法,能縱能奪。有放有收,有生有殺。眉間常放白毫光,痴人猶待問菩薩。」

著道袍的一位道︰「道自虛無生一氣,便從一氣產陰陽。陰陽再合成三體,三體重生萬物昌。……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而頭上戴著儒生巾的老者道︰「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乃此八項。」。

僧人又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得優游處且優游,雲自高飛水自流。只見黑風翻大浪,未聞沉卻釣魚舟。」

儒生老者又道︰「夫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

「這——」著道袍者先是微微搖頭稍作遲疑後,方道︰「天下同歸而殊途……」

僧人曰︰「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兩人听了一陣便覺無趣,相互對望一眼便欲轉身離開,身後有儒者老生的話語︰「武者之論刀改了地點,冬日的山景仍有游人來觀賞,難怪那蘇東坡有詩曰,‘瓦屋寒堆春後雪,峨眉翠掃雨余天’」

道袍老者笑曰︰「時下並非春後寒,瓦屋臘月雪滿山。」

綠蜻蜓邊走邊搖頭嘴里嘀咕,無論如何咱就是弄不懂,為何要來這兒耍嘴皮子,這耍耍嘴皮子有啥意思。野百合則心下尋思,看來人總是各有所好各有所願研討之事,慢慢琢磨起來也覺頗有意思。听見綠蜻蜓又在譏諷人家,忍不住道一句,「人家講經論道各抒己見總比有些人專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要強千倍萬倍。」

綠蜻蜓一時便做聲不得,因對方又沒指名說他。低頭不語間,心下又在琢磨曹小青的行蹤,在瓦屋山上的一段交道,讓他又燃起了信心。在他看來,這南宮旭莫說不解男女風情,就連女孩子的心思也根本不懂。一個少年小子竟在我面前虛報年歲。想到不久前的那次相遇,不禁哼聲一笑。

卻說祝醒與聶小堂二人見對方的身影消失在白雪皚皚的林子後面,祝醒正要對聶小堂說句什麼,忽听身後有風聲而至。兩人剛一閃開就見一人從他們中間避開的空隙間一掠而上,其雙腳在瞬間已踏上擂台中央。聶小堂閃目一看,認得是在行路途中遇見過的東瀛人松田。

松田朝二人行個禮數,對聶小堂問道︰「你說過你不會武功,為何不對我說實話?」

「我與你在路上萍水相逢,我為何要表明我是否會武功?一是不願不斷地與人比試切磋,耽誤時間不說還易傷了和氣。」聶小堂搖頭一笑。

祝醒瞧瞧二人道︰「你二人認識?」

聶小堂道︰「我朝漠北方向去半途折回時見過他,後來才遇見了祝兄你,此人名叫松田是個東瀛人。」

「是麼?」祝醒道︰「我同東瀛人打過交道,還真不可小覷。」

祝醒瞧一眼已經走到台角的松田,見他正將堆放在地上的幾把單刀輪流拿在手里細看,那幾把刀的刀刃皆有大小不同的殘缺。是前幾日比試之後的武林朋友棄下的,而他自己也從朋友處接過一柄刀上去參與了第六和第七輪的比試,果然是高手濟濟。到第八輪結束,已勝出了其武功刀法各有千秋不相上下的十余名高手。大家便陸續離開了瓦屋山。

祝醒自知,憑自己的(索本書名+海天中文看最快更新)刀法要想位列到前數名幾乎不可能,如果是比試劍法也許——便對聶小堂道︰「他是一心來比試刀法的,瞧他肩背後的那把刀,定是在山下定制的。其實東瀛人鍛造的刀劍兵刃也很不錯的。」

聶小堂點頭道︰「我只同他走了半日的路程,他先是向我打听大清國時下的武林高手,認為我是武林中人並要邀我與他比試切磋,我因要急著趕路並未答應他。後來,他就不斷地談及他們東瀛的武士道,開始我是根本不想听的,還解說了一番武士道所含的‘義勇仁禮誠名忠克’八個字。」

祝醒點頭道︰「東瀛人的武士道推崇的核心是這八個字,如果沒弄變味也的確是不錯的。可惜。到如今已變得……看來他今夜是一定要與你比試一番了?」

兩人說著話的當兒,松田走了過來,他定是听見了二人的話語,行個禮道︰「我來到你們大清國當然是一定要比試切磋武藝刀法的,但不是在今晚也不是與你們。」

聶小堂怒道︰「我對你說我不會武功是自有緣故,並非是怕你!來吧!」說話間已經扯了個架勢。

松田搖頭道︰「我要去跑馬山比武,要去會會大清最厲害的武士。」

你這廝也太小瞧人了!不把祝兄和我聶小堂放在眼里?越發惱怒道︰「那好吧!咱們都到了跑馬山再來一比高下!」

話不投機就各走各路,聶小堂朝祝醒道,「祝兄咱們走吧,看來消息已經傳開,不會有多少人來了。」

祝醒看一眼松田同時招呼一聲道︰「要去跑馬山?咱們就都走吧。」

聶小堂听得明白只作不知,轉過身去只顧邁開腳步頭也不回地走在了前面。祝醒只是淡淡一笑隨後趕去,一路上他竟主動同這位東瀛人攀談起來。

「听你剛才提到你的劍術是師承龍馬飛騰老師?」

松田頓時全身一挺精神振作地回答祝醒的問話︰「是的,我的老師的老師就是阪本龍馬。」

祝醒道︰「‘肝膽元雄大,奇機自涌出。飛潛有誰識,偏不恥龍名。’龍馬先生是位了不起的志士也是我崇敬的杰出人物之一。想來松田朋友的劍術定是師承于龍馬先生,必定不俗。我曾听說還在三十多年前的龍馬先生就在一次劍術比賽中與島田二人奪得前兩名。」

松田驚異道︰「祝朋友也知道這首贊許龍馬老師詩?!那次劍術比賽是在安政四年。」

祝醒點頭,不覺嘆道︰「龍馬先生是為促進你們國家走向維新強國之路的英杰,可惜英年早逝。」

走在一旁的聶小堂見他二人談興正濃,談論了幾句武功刀法便又扯到了其他,剛評說了一陣他們國家的維新忽而卻又提到了什麼美利堅國的華盛頓。

祝醒談得興奮,口中滔滔不絕似在背誦一段字句︰「華盛頓,異人也。起事勇于勝廣,割據雄于曹劉,既已提三尺劍,開疆萬里,乃不僭位號,不傳子孫,而創為推舉之法,幾于天下為公。其治國崇讓善俗,不尚武功,亦迥與諸國異。余見其畫像,氣貌雄毅絕倫,嗚呼,可不謂人杰矣哉!米利堅合眾國之為國,幅員萬里,不設王侯之號,不循世襲之規,公器付之公論,創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泰西古今人物,能不以華盛頓為稱首哉!」

松田拍掌笑道︰「我知道朋友背誦的這段文字。」

「你也听說過?」祝醒似乎不太相信。

松田點頭道︰「這段贊頌美利堅國偉大人物華盛頓的文字,是你們大清國官員所寫,是幾年前我在美利堅國華盛頓紀念碑內廳看到的,當時這座紀念碑剛竣工不久,好像是托一名傳教士帶去的。我對原文不太懂,是抄錄下來後請一位精通漢文的朋友幫助譯了一遍。」

「乃是福建巡撫徐繼畬所寫的一段碑文,是由一位來大清的傳教士帶去,贈予美國華盛頓紀念館的。」祝醒連連點頭,接著發出一聲長嘆道,「偉哉!美利堅之華盛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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