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彩蓮帶著嗡嗡的鳴叫聲,盤旋在柳含香的身側,不斷的斬殺著那些攻擊柳含香的黑色蝙蝠。愨鵡曉忽然,七色彩光風頭一轉,快如閃電,月兌離原本的戰場,直線沖向那正在專心締結手印的黑色人影。
攻擊迅速凌厲,眨眼間來到面前,黑衣人顯然沒想到柳含香會在如此緊張的打斗中,還能分心給他來了個偷襲,身體顯然的一僵,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雙手快速的締結靈力盾,如同一個雞蛋殼,將自己整個人保護了起來。
錦繡彩蓮呼嘯而至,威壓融合鋒刃卷著周圍的空氣,如同一把閃著七色光芒的利劍撞到黑衣人一秒前締結而的靈力盾上,砰……的一聲巨響,靈力盾瞬間炸開,如水晶般碎成千片萬片,黑色的人影飛射而出,寬大的黑色斗篷四分五裂,黑色的布帛如雪花般飄落。
黑衣人打飛,他締結的手印被打斷,黑色的蝙蝠接收不到攻擊的命令,全部停在了原地,拍打著翅膀,靜靜的等候著。
戰斗瞬間停了下來,古瘋子,古婆子,與赤寒麒麟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抬手擦擦頭上的汗,媽的,明明級別低的可憐的靈獸,數量如此之多,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怕。這樣一直打下去,他就算是不被靈獸傷到,累也累死他們了。
二人一獸飛身來到柳含香左右,雙眼齊齊的望向前面衣袂破碎,震飛而出的人影,那快速射出的人影一個飛躍,穩穩的站了起來,雙眼睜開,冷冷的注視著柳含香一行人,嘴角滑下一抹殷紅。
五官清俊,如刀雕般分明的臉龐而出,小麥色的健康肌膚,有些淡淡的蒼白,眉如遠山,目如粲星,挺直的鼻梁下面一張薄唇緊緊的抿著,長發未束披散在腦後,肆意的隨風而舞,雙瞳內眸光冰冷,沒有一絲的溫度,濃烈的恨意如海浪般洶涌翻騰,如一道道的利箭飛出,射向柳含香。
「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天地間瞬間失去了顏色,柳含香眼里只有那道修長的身影,淚水溢滿清冷的雙瞳,心上猶如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般痛徹心扉。
他,真的是他?怎麼會,怎麼會?她想過千百個端木灕沒有死的可能,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副情象。腳下一頓,身體一個趔趄,險些從空中摔下。
雙眼貪婪的望著自己面前這朝思暮想的容顏,記不清多少次夢中留戀,期盼著能有再相見的一天,萬萬想不到會是在這敵對的戰斗中。
「香兒,你想殺我?」墨瞳中升起一抹憂傷,清俊的臉上更加悲痛異常,聲音低暗,含著濃濃的悲涼,雙眼退去仇恨,浮現委屈與指控的眸光。
「我,我沒有,我剛剛只是,只是…」心莫名的一疼,她沒想殺他,剛剛那一記偷襲也只是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而以,從來到鬼蜮森林入口,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讓她心里感到心底的熟悉,那身影太象端木灕,就連他身上的偶爾散發的氣勢都象。所以她屢次攻擊只是想要卸下他遮掩容貌的黑色斗篷,看看他是不是自己心想著的人。
「只是什麼?剛剛的偷襲,如果不是我反映快,你認為我還會完好的站在這嗎?你就是想殺,在你心里從來都沒有我。」端木灕雙眸越來越冷,眸光都帶著逼人的寒氣,稜角分明的臉上蒙了一層冰霜,眼底流淌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悲傷。
「我…不,你……」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她沒有想殺他的,柳含香呼吸有些急促不知該如何去解釋,她偷襲是事實,可是她卻沒有下殺手。否則,他怎麼會有時間來豎起防護盾。
「香兒,別上當,他不是灕小子,他是騰血蛇那妖孽。」古婆子見柳含香臉上布滿了焦急,想解釋又不知如何去說,雙眼再一次望了望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人,他的眼神冰冷陰森,閃著獸性的嗜血,眼底流淌著詭異的流光,決對不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端木灕。
「師姑,他是灕。」柳含香一把抓住古婆子,眼神憂傷,他是灕的,他真得灕,這容貌她不會認錯,灕沒死,他活著。淚順著眼角滑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渴望一個人活著。
「香兒,他不是,他只是一個佔據了灕小子身軀的妖孽。」古婆子心疼的摟住柳含香,香兒太苦了,其實,憑香兒的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他根本不是灕小子本人呢,只是她從心里往外的不想相信罷了,她寧願自我欺騙也不願意相信活生生的事實。
「哈哈……死老太婆,你倒是挺能活。看來這魅家的蒼雲泉水還真是有些用處,至少可以延長壽命。不過,還真得謝謝你,活得這麼久,也照顧了這個身子這麼久,他的每次輪回,你都用心的教。這體魄,這靈力,還真是好的沒話說。」低沉冰冷的話帶著得意,陰森的雙眸閃著貪婪,這個老太婆世代的守護著這個小子,不就是希望借著他的存在來找到魅魂的轉世。
「我這個老太婆活著,就是為了看你們這兩個妖孽魂飛魄散。」古婆子眼里浮起濃濃的恨,要不是他們這兩只想要逆天而活的妖孽,魂兒怎麼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還有那個該死的鬼魄,他爹是香兒不共戴天的仇人,香兒當年根本就不該管他,要不是為了教他,怎麼會釀成大錯,讓這兩個妖孽有了可乘之機。
「魂飛魄散?老太婆你是說自己吧!」騰血蛇陰森眼里浮現絲絲血紅,雙手交錯,手印締結,黑色的蝙蝠再次瘋狂的襲擊而來,將柳含香幾個圍在中間,獠牙閃著森折的刺出。
風刃呼嘯,襲過臉頰,如刀割般生疼,素白衣裙隨風舞起,泛起波浪的弧度,黑發劃過脖頸,雙眼閃著哀傷,淚滑過,浸濕衣襟,緋色的嘴角輕輕的抖動,臉的血色退去,蒼白而憔悴。
柳含香雙眸痴痴的望著前方沒有一絲情意的容顏,唇角的血紅是那樣的刺眼,是她,是她傷了他,她怎麼可以傷害灕的身體?怎麼可以?手扶上胸口,身體慢慢的拱起,疼,心好疼,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主人,你怎麼了?」七色光芒一閃,赤寒麒麟幻化成人身,修長的身影眨眼間來到柳含香身側,扶住她不停下彎的身體,眼里升起擔憂,從來沒有,主人從來沒這麼傷心過。他可以感覺到她心里那天人交戰的掙扎。
「小彩,我心好疼!」柳含香淚眼婆娑,蒼白的臉上滿是讓人心疼的悲涼,身體力量好象一下子被掏空,那樣的無力,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眼臉慢慢下滑,軟綿綿的倒在了赤寒麒麟的懷里。
「主人,主人。赫赤,你還要多久?」赤寒麒麟一把將柳含香抱起,全身的靈力如雨點般射出,想要殺出一條血路,帶著主人先逃到一個安全的地點。可是,那黑色的蝙蝠卻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情急之下,赤寒麒麟大喊火狐,心里憤恨,這該死的狐狸,啥還療起沒了,沒看到主人都暈了嗎?
紅火的身影如一道火顏飛身沖了進來,嬌小的身軀眨眼間增大了數倍,全身紅色的毛發如被火燒紅的細針般根根立了起來,炙熱的溫度,讓黑蝙蝠停住了攻擊的腳步。
赫赤嫵媚的狐眼里燃燒著憤怒,當看到端木灕時明顯的愣了一下,該死的!剛才它不過就是救人心切,就是被他偷襲,誤打誤撞封了靈力,多虧剛才赤寒麒麟幫他打通,否則如今他就成一只廢狐狸。
憤怒的火焰讓他的全身都往外噴著火,狐眼里同樣是火紅一片,狐嘴一張,火龍從口中躍出,竄出十幾丈,被火掃到的蝙蝠立刻被燒成灰燼,消失了,嚴密的包圍圈立馬出現了一個缺口,一道七色的光箭如閃電般沖出。
騰血蛇瞳孔一縮,調動靈力飛身就要追,只邁出一步,體內的氣勢再次出現了混亂的現象,身體便硬生生的停了下來,臉上浮現了憤怒,雙手緊緊握起,該死的,要不是他找不到全陰體質的男性身體來寄宿,早就將這個該死的端木灕吞噬了。
幾個月前,從他沖破封印,入住這個男人身體開始,他就一直不肯沉浮,要是不停的進行著反抗,每每都是自己恢復修為至關重要的時候,他就出來搗亂,起先是自己,後來不知怎麼竟然與自己靈魂中別外一抹氣息聯合,想要一起對抗他。
可笑,鬼魄的精源已被他吞噬了,他的靈魂也已經與自己相融了,自己要是死了,他也別想活著,就算是他們聯合也不足為俱,可恨是卻是,自己要分出部分的靈力去制壓他們,如此一來,自己打斗的時候就無法使出全部的力量,就好比剛才,自己為了抵擋柳含香的攻擊,以全力締結防護盾,沒了壓制的端木灕竟然又開始去撕扯自己的靈魂。
騰血蛇雙眼閉起,神識一動,一道靈力快速的涌到靈魂珠附近,對著那一道淡灰色的影子射去,成功的襲向他的手背,淡灰色的身影一晃,跌倒在地,嘴角勾起,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分了你的心就好,香兒就可以逃離了。
被打中的靈魂正是身體正主端木灕,當日,他怕萊登陰了,怕連累柳含香,本打算跳到崖下接觸危機再去尋柳含香,沒想到,人還沒到崖下,這被一陣黑色的霧氣包裹住。與此同時,他體內那股神秘的黑霧卻興奮的歡呼著,與包圍著自己的霧氣呼應,將這個邪惡的靈魂,牽引到自己的體內。
黑霧進入自己的身體,慢慢幻成一個人身蛇頭的虛影,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靈魂抽出靈魂珠,他自己侵入,鳩佔鵲巢不算,竟然剁去自己的玄力,而原本存在自己體內黑霧竟然慢慢的與那道非人非蛇的虛影融合了。
這詭異的現象,讓他明白,其實這道力量根本就是這妖孽留在自己的體內的,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方便奪取自己的軀體。多虧自己的師傅和師娘,古瘋子與古婆子在自己幼年剛剛開始修練時,就把自己的靈魂與肉身締結了同生契。
那時他還奇怪,修練的人沒有人會締結魂身同生契的,因為這樣會影響修練人的前途,修練的人身死,魂卻可以再生,或是靈魂生存,或是找合適我寄宿體重生,修為高深的,還可以用丹藥重朔肉身,而他的師傅正好相反,竟然把他的肉身與靈魂連在了一起。想要他的肉身,就不能傷害他的靈魂,端木灕清徹的墨瞳閃著笑意,只要他的靈魂不滅,騰血蛇就別想消停。
該死!騰血蛇看著端木灕那帶著笑的眸子,陰冷的眼里閃著滔天的怒火,都是那一對老不死的,竟然讓他身體與靈魂契約了同生契。害得他想殺不能殺,想打不能打,真是王八掉灶坑憋氣窩火。
得意是吧,看你還能得意多久,等敖練沖開封印,去柳含香,征服整個麒麟大陸,還怕找不到另外一個全陰體質的男子,等你沒用了,讓你償償靈魂被焚燒的痛。騰血蛇眼里眸光更加的陰狠至寒,眼球內升起道道血絲,不用想柳含香也已經離開了,都是這個端木灕的錯。又一道靈力射出,穿透端木灕那淡淡的的身軀,一聲悶哼傳來。騰血蛇眼里氣焰稍稍平熄了些。
火狐打開了黑色蝙蝠包圍的缺口,幾個人先後的離開這吸血蝙蝠的圍攻,追著赤寒麒麟的身影沖向前面高坡。高坡上沒有樹木,沒有遮掩物,如果蝙蝠襲擊,也可以很明確看到,至少不會受到偷襲。
赤寒麒麟將柳含香放到一塊平坦的石頭上,七色的光芒從他的手掌射出,輸入柳含香的體內,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兩下,慢慢的張開,帶著茫然的望向那已經被夜幕籠罩的夜空,繁星點點,頃刻之間化成端木灕江的情意綿綿的笑臉,親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