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未都連連點頭。愛睍蓴璩
「用，當然要用！」
說完，他有點不確定地重又把目光投向苗老醫生。
「那個，苗叔，你確定，三天內，便讓我痊愈出院？」
苗老醫生，抬眼瞪了他一眼。
原本拿著膏藥正要貼向他胸口的手，忽地收了回來，往背後一藏。
「你既然不相信它會這般神效，我看，這寶貝還是不要給你用了！」
霍未都忙伸手搖晃著他的胳膊︰「苗叔，求你了！快給我用上！」
苗老醫果斷地搖了搖頭。」不行！「
霍未都急了，他連忙賠著笑臉道。」那個，苗叔，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道歉也不行！」
他老苗家的寶貝，祖傳下來的，雖然外觀不好看，但好用得很！
配制起來，卻十分耗精神。
如果不是念著他和霍明哲是多年同學兼好友的份上，即使霍未都再怎麼央求于他，他也不會輕易拿出來給他用上。
霍未都一看他態度十分堅決，不覺急了，他扯開身上的衣衫，敞露著稍稍紅腫的胸部至他面前。
「苗叔，我求你了，快給我貼上吧？」
苗老醫生索性把臉轉去一邊。
霍未都無計可施，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苗叔，我和您老談一個交易，行不？」
苗老醫生眉頭皺作一團麻花，折轉身對上他。
「交易？我一個行醫的，和你一個大總裁，有什麼交易可談？」
霍未都笑，唇角上彎，眉眼上帶著一抹狐狸般的狡黠。
「能談的交易太多了！關鍵是苗叔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苗老醫生冷「哼」了一聲復又轉過身，丟給他一個涼背。
霍未都抬手輕撫了一把鼻子，緩緩道。
「苗叔一直不是有一個心願嗎？我幫你達成！」
苗老醫生「唰」地轉過身，臉上略帶絲微吃驚。
「我的心願？我能有什麼心願？」
關于他這個心願，他可從未對外人說起過。
霍未都看著他，目光堅毅而銳利。
「我出資開藥廠，幫你把老苗家的寶貝上線量產，並推向全國市場。」
苗老醫生這下震驚了！
他灰黑色的眉毛，一根根直立起來，眼珠子瞪得恍若能听到「叮當」落地的聲音。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
霍未都笑得老神在在，金色鏡片反的黑眸，一亮一亮地。
「關于這個，我自有辦法。不過，做還是不做，全在您老一句話。」
苗老醫生激動得快要老淚縱橫了！
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心願，馬上就可以夢想成真，他怎麼舍得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做，當然做！」
這個時候，霍未都語氣卻陡然一轉。
「不過，苗叔要先幫我一個忙才行！」
苗老醫生「噗」一聲吐了出來。
繞了半天，他今天竟然被這小子開涮了一遭。
好在，他也不算吃虧。
可是，臉面上卻不想就這麼算了。
「小子，你老子也沒敢這麼開涮我，倒是你，今天破了這先例！」
霍未都忙咧唇，賠著笑臉道。
「我這也不是被您老給逼的嗎？」
苗老醫生冷「哼」了一聲，很快抬手，趁他的注意力正集中在自己身上時，突然往他胸前用力一推。
霍未都只覺得一陣火燒火燎的感覺，從胸口那里快速蔓延開來。
有一剎那，他感覺胸口那里，似正被什麼尖尖的東西，一下一下在剜卻他的心，痛得他渾身上下，一陣汗一陣汗直冒個不停。
他的手不自禁地抓住床沿，咬緊牙根，不讓自己喊叫出聲。
約三分鐘後，他只覺得胸口那里無比舒坦，甚至有一抹清涼的感覺，一下子直達到他的四肢百骸。
「苗叔，謝謝你！」
苗老醫生很快起身，冷哼了他一聲。
「不用謝，小子，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
「放心，三天後，我會讓公司的人拿著合約找您！」
苗老醫生沒好氣地斜睨了他一眼，臉色有稍微的和緩。
「嗯！」
霍未都抿了抿唇，看著他，嘴唇蠕動了半天，看著他不善的臉色，終又緊閉上了。
苗老醫生起身，連看也沒看他一眼，便朝門外走去。
霍未都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直到他整個身影消失，他終是沒有開口問出來。
只是，很快，緊閉上的病房門復又開了。
他抬頭，驚喜地發現。
「苗叔，您回來了？」
苗老醫生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對著空氣說話。
「別讓傷口沾水，盡量吃素，三天後，我準你出院。」
霍未都喜出望外。
「謝謝苗叔，我一定謹記在心！」
夜幕降臨。
霍未都十分無聊地調控著不遠處瓖嵌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所有節目輪番換了一遍，愣是沒有一個讓他入眼的！
眼看著牆壁上鐘表的時針滑向十點的位置，他突然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一件事情。
苗老醫生說，他的傷口不能沾水。
換言之，他最好不要洗澡。
可是，他每天必須至少洗一次澡。
否則，他鐵定睡不好覺，或者干脆直接合不攏眼。
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霍未都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灰色條條病號服，眉毛微微擰起。
很快，他起身走向盥洗間。
他伸手褪去襯衣，在月兌褲子時，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里面是赤光光的。
除了外面的褲褲，再無半毛線裹身。
剛剛換下的所有衣衫，因著上面的血跡，他全一骨腦扔到了垃圾筒里，早被勤勞的清掃阿姨拿去倒掉了。
天！眼下他該怎麼辦？
打電話給家里的李媽？
顯然行不通！
她知道了，便代表他媽也知道了！
給吳高梁富趙帥他們？
就更行不通了！
他們那些大嘴巴，指不定會把他的這件冏事，如何渲染得人盡皆知
思來想去，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寧紅彩！
這個醫院里，除了苗老醫生，他唯一還算稍稍熟識一點的人。
只是，她是一個女醫生。
他眼下是一個病人。
一個男病人要求一個女醫生，幫他去買內內？
怎麼想，都感覺不太合適！
好吧！
那也只有一個人可以找了！
霍未都赤果著上身，轉身折回病床前，伸手拈起電話，飛快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愣是沒有人接！
他不死心地復又撥了一遍，仍是這種結果！
他眨了眨眼，回眸看了一眼掛鐘上的時間。
時針已經指向十一點的位置。
這麼晚了，他最親愛的蘇蘇，怎麼還沒有回去度假村她的房間？
白天的一幕復又出現在他的面前。
葉子學臨走時看向蘇沫然那般詭異的眼神。
一向唯他馬首是瞻的踏雪，又為什麼沒有阻攔葉子學的闖入？
霍未都很快又撥出了一串號碼。
彼端很快傳來移動小姐悅耳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他皺了皺眉，然後換了一個號碼撥出去︰「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葉子學的手機，怎麼會和蘇蘇的一樣，都不在服務區？
霍未都的大腦飛快運轉著。
難道他們兩個現在在一起？
天！那怎麼可以！
想到這兒，他再也坐不住了！
抄起他丟在病床上的病號服，復又穿在身上，拿起他的手機和錢包，然後快步開門出去。
深夜的街道，行人稀少。
偶爾有車輛穿梭而過。
霍未都站在醫院門口，好半天才攔到一輛出租。
他很快報了一個地址，綠色的車子很快載他駛入茫茫夜色中。
看到明亮燈光下，死寂一般的白色別墅。
霍未都心驀地一沉！
正在這時，一陣悉悉瑣瑣的聲音，從白色牆壁一角的草地傳來。
他一怔，然後邁步小心走了過去！
明亮月光下，龐大的黑色物體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偶爾，有輕輕的申吟聲傳出。
直到看清它尖聳的短耳，修長的四肢末端，那般耀眼的一抹白色。
霍未都吃驚地叫了出來。
「踏雪？！」
他連忙低身撫向它身上。
沒有傷口！
身子是溫熱的！
霍未都稍稍遲疑了下，很快伸手撫上它的頸項，然後用力按了一下。
稍頃，踏雪緩緩睜開了眼楮，沒精打采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又合在了一起。
「踏雪，踏雪？」
霍未都焦急地拍打著它的臉頰。
周圍的空氣里似乎有一種什麼淡淡的味道摻雜在其中。
他用力吸了吸，很快，恍然大悟。
安眠藥！
他的踏雪被人注射了大量的安眠藥成份！
霍未都心「驀」地一慌。
蘇蘇！
他起身，轉身跑去別墅。
借著明亮的月光，他發現，白色的橡木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霍未都用力推開，尋到開關，按下。
頃刻，明亮的燈光泄滿一室。
他一路尋著，徑直找到蘇沫然的房間。
床頭上百合狀的小燈，發出淺黃色的光芒，襯著整個房間，黯黯淡淡地。
白色的大床上，粉色的錦被一團凌亂。
霍未都抬手模了模，竟然還帶著滿滿的溫熱，似被中人剛離去不久。
他環顧了一遍四周，不遠處的盥洗間傳來淡淡的滴答聲，似是水珠之類的東東，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清脆聲音。
霍未都一驚，很快跑過去，用力推開了門。
油黃色木桶的一側，一大灘紅色的液體，觸目驚心地闖進他的眼簾。
在它的旁邊，有一把銀色，燈光下發著明晃晃光澤的水果刀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