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瑾萱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己身後的人,竟然不是水雲,而是殷鳳湛。ai琥嘎璩
而此時,對上那深邃迷人卻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冷然的眼,聶瑾萱瞬間直覺的腦子一片空白,接著直到半晌之後,才猛的抬手指著殷鳳湛叫道
「你,你,你……你……你怎麼……」
聶瑾萱從來都是一個冷靜的女人。但此時卻已然慌了手腳。往日那一雙沉靜而美麗的眼楮,更是透出顯而易見的震驚。可隨後,就在聶瑾萱渾然顫抖的指著殷鳳湛的時候,聶瑾萱卻又猛的回想起自己眼下正在浴桶之中,隨即猛的將手一手,然後慌忙的捂住了自己那雪白的胸脯……
此時此刻,聶瑾萱臉紅的宛若煮熟的蝦子。躍動的燭火下更是勾勒出動人的光澤。她的嘴唇不住的顫抖,連著身子都隱隱的顫了起來
「你,你怎麼進來的?」
聶瑾萱有些火大,但同時更多的卻是尷尬和羞怯。而聞言,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殷鳳湛卻是不由得看了聶瑾萱一眼,一雙深眸更是微微一掃,略過那露在外面紅的徹底的雪肩,隱藏在水下被顫抖的手捂住的身子,隨即眼底瞬間劃過一抹說不出的暗火,但接著卻微微抿了下唇
「給你一個東西。」
……
其實,今天晚上殷鳳湛過來,確實是要給聶瑾萱送一個東西的。但卻是沒想到,竟然踫上如此情形。可此時,听到這話,聶瑾萱卻是不由得眨了眨眼楮,然後目光飛快的下移,然後落到了他的手上
而此時,殷鳳湛的手上依舊拿著布巾,見此情形,聶瑾萱頓時想到剛剛的情形,隨即臉色瞬間再次紅的仿若滴出血來一般。但隨後還是忍不住叫道
「送什麼東西?你先出去!有事兒之後再說!」
「……」
聶瑾萱下了逐客令,但顯然,殷鳳湛卻始終不為所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殷鳳湛卻是將手里的布巾放到旁邊,然後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
那盒子不大,不過巴掌大小,純銀的質地,上面或雕或刻著精致的花紋,甚至在最上面還瓖著一個紅色的寶石,端是精巧異常。
接著將那盒子拿出來後,殷鳳湛卻是捏住那瓖嵌在上面的紅寶石,將盒子打開……而直到這個時候,聶瑾萱才看清,原來那如此精巧的銀盒中,既不是裝著什麼珠寶,也不是裝著別的,而是白的近乎透明的一種凝凍般的東西。
頓時,聶瑾萱不禁皺起眉頭,可隨後還不等聶瑾萱回過神來,便只見殷鳳湛瞬間眸光一抬,對上了聶瑾萱那雙疑惑的眼
「轉過去。」
殷鳳湛的聲音依舊低沉。可聞言,聶瑾萱卻是直覺的臉上一熱,但隨即卻馬上叫道
「你要干什麼?」
「擦藥!」
原來那銀盒子里的東西,竟然是藥……
頓時,聶瑾萱心頭不禁一暖,但隨後一想起眼前的處境,便想也不想的直接神情一斂
「不用,我自己會擦,你出去!」
板起臉孔,聶瑾萱嚴聲拒絕。可聞言,殷鳳湛卻是動也不動。見此情形,聶瑾萱瞬間眼楮一厲,接著便又催促道
「殷鳳湛,我和你說話呢,你听到了沒有?!出去,趕快出去,要不然我要叫人了。」
聶瑾萱又急又惱,可再次听到這樣的話,一直面無表情的殷鳳湛卻是不由得臉色一沉
「過來!」
「你出去!」
「……」
這一次,殷鳳湛不說話了。見他如此,聶瑾萱頓時氣的瞪大了眼楮,接著揚聲便要叫人……可就在這時,還不等聶瑾萱揚聲叫出口,卻只見殷鳳湛忽然長臂一伸,瞬間一手拉住聶瑾萱沒有受傷的左臂,接著微微一帶,便將她扯了過來
滲隔著浴桶,聶瑾萱就這樣被扯進了殷鳳湛的懷里。沾著水的身子就這樣牢牢的靠著他的肩膀……頓時,聶瑾萱臉上又是一紅,接著便要直覺的往後退。可隨後卻殷鳳湛一手按住,同時低聲說道
「別動!」
低沉的嗓音,強勢中透著讓人沉淪的魅惑。貼著聶瑾萱的耳朵,徐浮的熱氣,更是讓聶瑾萱不由得渾身一顫,卻是連已然含在嘴中的拒絕,頓時卡主了
聶瑾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渾身發熱,連著向來冷靜的頭腦,此時也是一片空白……而此時,听著她不說話了,攬住她的殷鳳湛卻是不由得斂眸瞥了她一眼,接伸手拿過那盒藥膏,然後點上一點兒,並慢慢的涂在聶瑾萱後背的傷口上……
殷鳳湛的動作很慢,帶著薄繭的手指,沾著近乎透明的藥膏,緩緩的撫上,瞬間聶瑾萱只覺得傷口上一涼,隨即頓時又是渾然一顫
見此情形,殷鳳湛也是反射性的動作一頓,但隨後便又將藥膏涂了上去……
這一次,殷鳳湛的動作更慢了,更輕了,連著神情都分外的專注
一下一下
輕的不能再輕
仿若在撫模著一件最珍貴的藝術品,連著手指都在跟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而時間,仿佛也在這一刻靜止。周圍安靜極了,卻是只有兩人淺淡的呼吸聲,若隱若現……
隨後,不知道過了過久,殷鳳湛終于幫聶瑾萱涂好了藥,然後將手里的銀盒放到一旁的桌上,而直到听到那銀盒踫觸桌面發出的輕微響聲,聶瑾萱才猛的一驚,身子反射性的一緊
「好,好了吧……那,那之後的我自己來就好,你先出,出去吧……」
聶瑾萱的聲音,透著連她自己都不甚清楚的微顫。話落,更是伸手作勢將眼前的男人推開,可就在聶瑾萱的手踫到那結實而寬闊的胸膛瞬間,卻只听殷鳳湛猛的說道
「別動!」
熟悉的低沉嗓音,都在命令。聞言,聶瑾萱一愣,但隨後還不等她回過神來,殷鳳湛便已然雙手一伸,然後一把將渾身不著寸縷的聶瑾萱,從浴桶里抱了出來
「啊——」
瞬間,聶瑾萱反射性的尖叫。同時一雙雪白的藕臂更是一下抱住了殷鳳湛的脖子
聶瑾萱有些懵了,可此時抱起她的殷鳳湛,卻依舊神情不動,然後就在聶瑾萱的驚呼中,將她抱到了床上,接著一把扯過干淨的布巾,直接蓋在了她的身上
殷鳳湛的動作,不算溫柔多情,但卻意外的很輕。而直到身子上蓋上了布巾,聶瑾萱這才微微回過神來,接著三兩下擦干身子,接著便直接扯過旁邊的錦被,蓋在了自己身上,同時抬眸看向眼前的殷鳳湛
聶瑾萱不說話了,但一雙美麗的眼楮,卻滿是防備,泛紅的臉頰更是隱隱透出誘人的光澤……而此時,站在床榻邊上的殷鳳湛,卻是斂眸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接著便直接默不作聲的側身一坐
「過來!」
「……干什麼?」
「過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你……」
看著眼前強勢的殷鳳湛,聶瑾萱頓時心里有些火大,但一想到剛剛他為自己擦藥的樣子,卻不禁抿了下唇,然後在又沉默了片刻之後,終于微微蹭了蹭身子,向他靠近了幾分
聶瑾萱的動作是無聲,但那即便是如此細微的動作,卻依舊讓殷鳳湛臉色微緩,可隨後還是大手一伸,將她拉進自己。然後就在聶瑾萱驚恐的想要再次大叫的時候,卻是一把將干淨的布巾整理好,接著一下一下的包起她的傷口
殷鳳湛的動作依舊很輕很慢,甚至有些笨拙。可即便如此,此時的聶瑾萱卻是不由得一愣,隨後將他的動作看在眼里,接著心里瞬間浮起一抹說不出的感動……
一時間,房間里再次安靜了下來。而隨後聶瑾萱更是緩緩的靠在殷鳳湛的身上,接著閉上了眼楮……而就在她的身子靠向殷鳳湛的瞬間,殷鳳湛卻是渾身一頓,接著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接著那深邃而冷然的眼底不禁浮起一抹少見的柔和……
時間流逝,一分一秒,殷鳳湛略顯笨拙的動作,卻是輕緩而細心,可隨後就在眼看著要包扎好的時候,房外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說話聲
頓時,房間里的殷鳳湛和聶瑾萱近乎同時一愣,而這時,便只听房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
「你擋著我干什麼?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
首先說話的是一個小姑娘的聲音,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同時還隱隱透著一絲細微的稚氣。聶瑾萱不是很熟,但听著嗓音,不像是韓落雪和秦玉霞等人。
而隨後,等著那小姑娘的聲音剛落,便只听一道低緩的嗓音說道
「曉蓮姑娘,王爺現在和三小姐在房間里商量事情,不方面見你,所以你還是請回吧!」
回話的是水雲,想來剛剛水雲離開之後,便一直在外面守著……至于她說的那個曉蓮?!那不是秦玉霞身邊的丫鬟嗎?!
對于曉蓮,聶瑾萱並不是很熟悉,但印象中,卻只記得那時一個年級不大,卻很是聰明的小姑娘。可現在這麼晚了,她怎麼過來了?還口口聲聲找殷鳳湛……難道是秦玉霞出了什麼事兒?!
頓時,心里想到這里,聶瑾萱不由得皺起眉頭,然後抬眸看向殷鳳湛,可此時的殷鳳湛卻是一臉的平靜,絲毫讓人看不出一絲喜怒
聶瑾萱不知道殷鳳湛心里是怎麼想的,而隨後便只听外面的曉蓮接著叫道
「回去?你讓我回去?我家姑娘出事兒了,我要找王爺,如果王爺還不去的話,我家姑娘就要死了!」
「曉蓮姑娘,如果秦姑娘生病了的話,請馬上找大夫,而你現在在這里鬧,只會拖延秦姑娘的病情。」
「你……你……你怎麼這樣?」
曉蓮雖然是個聰明的丫鬟,但畢竟年輕,所以在冷靜的水雲面前,自然無計可施,卻是只能氣的渾身發抖。而此時,听著兩人的對話,聶瑾萱卻是眉頭越皺越緊,隨即想也不想的直接說道
「水雲,讓她進來!」
提高了嗓音,聶瑾萱揚聲吩咐著。而說話的同時,更是一把將殷鳳湛推開,然後飛快的抓過一件衣服穿在身上
接著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曉蓮便匆匆的走了進來,然後一繞過屏風,抬眼一看坐在床榻上的聶瑾萱以及旁邊的殷鳳湛,曉蓮立刻‘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王妃……不,三小姐,奴婢罪該萬死,這個時候來打擾您,可是奴婢實在沒有辦法,還請三小姐見諒。」
低著頭,曉蓮急切的開口,嗓音中已然染上了一絲哭音。聞言,聶瑾萱當然不會說什麼,卻只是神情一斂,然後追問道
「沒關系,不過剛剛我听你說,說是你家姑娘出事兒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是的,之前奴婢侍候我家姑娘休息,可剛剛躺下沒多久,奴婢便挺著我家姑娘說身子難受,隨後奴婢便趕忙去找大夫,可誰想到,等著那大夫來了之後,卻說治不了。而現在,我家姑娘疼的都快暈過去了,所以奴婢這才沒有辦法,才來打擾三小姐……」
說到這里,曉蓮卻是一頓,然後瞬間轉頭對著殷鳳湛磕了三個頭,同時語帶哭腔的說道
「王爺,奴婢知道我家姑娘平日里經常惹您生氣,可不管如何,請王爺看在我家姑娘侍候您這麼長時間的面子上,過去我家姑娘那邊看上一眼吧!要不然,要不然我家姑娘會死的啊……嗚嗚……」
說到最後,曉蓮終于哭了出來。可看著眼前痛哭流涕,並且不斷磕頭的曉蓮,殷鳳湛卻只是斂眸撇了她一眼,冷然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要起身的意思
殷鳳湛神情不動,房間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卻只是听到曉蓮不住的磕頭,不住的哭泣……所以見此情形,聶瑾萱不禁緊皺眉頭,然後轉眸瞪向殷鳳湛,同時示意他快點兒說話
可殷鳳湛又豈是那麼容易就松動的,所以不管聶瑾萱怎麼示意他,他都是不動如山。因此,在又過了片刻之後,聶瑾萱終于急了,隨即被窩里的腳一伸,便直接踢了坐在床邊的殷鳳湛一腳
聶瑾萱踢的用了些力氣。而被她這麼一踹,毫無預兆的殷鳳湛差點兒一個趔趄掉到了地上。頓時,殷鳳湛猛的轉頭瞪了她一眼,可隨後卻只見聶瑾萱狠狠的對他比了一個口型
趕快給我去!
說著,聶瑾萱再又瞪著眼楮威脅了殷鳳湛一下,接著這才斂眸看向眼前的依舊不住的哭泣,同時不住的磕頭的曉蓮
「行了曉蓮,王爺這就去。你趕快起來吧……水雲,扶曉蓮起來。」
「是!」
聶瑾萱發話了,而此時跟在曉蓮後面走進來的水雲趕忙恭敬應聲,然後便上前將曉蓮扶了起來
此時的曉蓮臉上滿是淚痕,額頭上更是紅腫一片,隱隱泛出了血跡。而隨後被水雲一扶起來,曉蓮更是腳下一個蹌踉,但接著卻是在答謝聶瑾萱的同時,馬上轉頭看向殷鳳湛,眼下寫滿了期待
但殷鳳湛卻只是轉眸看向聶瑾萱,接著在過了好半晌之後,才微微抿了下唇,然後徑自站起了身子,接著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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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閣,位于宸王府的東北角。位置雖然說不上有多偏僻,但也不算是有多好。至少和聶瑾萱的凝香苑,韓落雪的漱玉軒這般後院兒住主院落的位置,是有些距離的。
秦玉霞,便住在這錦繡閣里。
而隨後等著殷鳳湛離開後,聶瑾萱也起身穿好衣服,然後便帶著水雲也趕了過去。可剛剛一走進錦繡閣,便听到房間里傳來一陣叫喊聲
「啊——好疼!王爺……妾好難受啊……王爺……」
秦玉霞喊的撕心裂肺,聞言,已然走到院子里的聶瑾萱不禁皺了下眉,接著便快步推門走了進去,可就在走進房間的瞬間,聶瑾萱卻不禁臉上一僵
原來只見,此時此刻躺在床榻上的秦玉霞正不斷的叫喊著,她的表情很痛苦,美艷的臉上滿是淚痕,而她的手,正緊緊的拉著站在床邊的殷鳳湛,接著甚至連身子也靠了過去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依賴,仿佛天地間便只有他才是她的天一般……所以見此情形,聶瑾萱心里莫名的感到一股說不出的沉重,美麗的臉上更是隱隱現出了一抹凝重
心里有些難受,有些疼,有些算,有些失望,還有些復雜……但隨後聶瑾萱還是微微神情一斂,然後邁步上前
「秦姑娘怎麼樣了?」
聶瑾萱這話是對著旁邊的一個大夫模樣的人說的,但一雙眼楮卻始終落在秦玉霞和殷鳳湛身上。而此時,听到這話,那中年的大夫趕忙上前,然後低聲解釋道
「呃,在下無能,尚不能查出秦姑娘是怎麼了……不過,在下懷疑,秦姑娘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
中年大夫的話,吸引了聶瑾萱的注意。而接著便只听那大夫才又接著說道
「是的。可究竟是什麼毒,在下就……」
中年大夫臉上帶著一抹愧色。見此情形,聶瑾萱瞬間眸光一凜,但隨後剛想說話,便又停了下來
是啊,她現在是聶家三小姐,已然不是曾經的宸王妃,暫住在宸王府,也不過是為了案子而已……所以,她還有什麼立場,在這里多嘴多舌?!
瞬間,想到這里,聶瑾萱在短暫的怔忪後,頓時便神情黯淡了下來,然後便雙唇一抿不再言語
房間里亂作一團。隨後沒過一會兒的功夫,韓落雪和白美蘭也匆匆趕了過來,接著又過了一會兒,周太醫便背著藥箱子走了進來
……
周太醫來了,眾人自然退後,接著在一番查診後,周太醫這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然後按照慣例先行寫下一個房子,隨後才對著殷鳳湛說道
「回稟王爺,這位小主子是中毒了。」
「毒?」
「是的,這位小主子所中之毒為三更散。是南疆一種很少見的毒藥,中毒者平日無事,但沒到半夜三更開始,便月復痛如絞,直到疼過三七二十一後,便內髒俱烈而死。是一種很凶狠的毒藥啊~。」
周太醫是有名的慢性子,連著說話都慢條斯理的。可此時,听著他那慢條斯理的話,房間里的眾人,頓時俱是一震,連著站在角落的聶瑾萱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三更散?竟然會有這麼歹毒的毒藥!可秦玉霞怎麼會……難道說是那凶手殺我不成,反倒對著王府里的旁人下手不成?!
可這也不對啊!如果是那凶手的話,對方只是想要自己的命,那麼直接下像上次一樣的砒霜便可以了,又怎麼會下像三更散這種,端是以折磨人為樂的毒藥呢?
一時間,聶瑾萱腦子里千回百轉。而此時,在短暫的震驚後,神情不動的殷鳳湛卻是抿了下薄唇,然後低聲問道
「可有解藥?」
「回王爺的話,暫時沒有。不過在下知道如何調配解藥,可那解藥中,需要一味特殊的藥材,所以最終能不能成,端看能不能找到那味藥材了。」
「什麼藥材?」
「烏金蛇的血。」
周太醫搖頭晃腦,而听到這話,殷鳳湛卻瞬間抬眸瞥了他一眼,頓時那周太醫不由得渾身一顫,然後趕忙不再廢話的解釋道
「呃……其實這三更散的主要是由紫蓮花的花蕊提煉而成。這紫蓮花生長在南疆深山的毒瘴之中,通身有劇毒,並且尤其以花蕊最為厲害。可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克,而這烏金蛇便是紫蓮花的克星。所以,王爺如果想要救這小主子,必須要在二十一天之內,派人親自去南疆抓到烏金蛇,並取其鮮血,否則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這小主子了。」
周太醫雖然性子慢,但絕不會說謊話。而眼下秦玉霞中了這麼厲害的毒,並且鬧得現在眾人皆知,那麼就算是殷鳳湛不想救人也得救了。畢竟這要是傳出去,堂堂一位王爺,竟然連自己侍妾中毒,都不聞不問,那豈不是壞了名聲?!
這樣的道理,殷鳳湛當然明白。但即便如此,殷鳳湛卻沒有馬上應聲,而是瞬間抬眸看了站在角落的聶瑾萱一眼
瞬間,四目相對,但片刻之後,聶瑾萱卻是微微抿了下唇,然後徑自點了下頭,見她如此,殷鳳湛臉色微微變得有些難看,但接著卻是眸光一收,然後冷聲命令道
「顧洪。」
「老奴在。」
「派人去南疆走一趟。」
「是。」
「同時給本王好好調查,為什麼王府里會接二連三的發生中毒的事兒?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王府里如此放肆!」
殷鳳湛動怒了。聞言,房間里的眾人頓時低頭斂眸。而這時,剛剛疼暈過去的秦玉霞卻是忽然一聲尖叫,然後伸手再次抓住殷鳳湛
「王爺……王爺……」
秦玉霞氣若游絲,聞言,殷鳳湛低頭看了她一眼,隨即秦玉霞便又靠在了他的懷里。見此情形,站在角落的聶瑾萱不由得抿了下唇,然後便悄然走了出去……
聶瑾萱離開了。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始終站在她旁邊的白美蘭卻是不禁抬眸瞥了她一眼,然後眼底瞬間浮起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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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霞中毒,隨後折騰了好半晌,才算是消停了。接著在周太醫走後,韓落雪等人也紛紛徑自離開。
此時的天色已經近黎明,天邊也有些隱隱的發白,而跟著韓落雪一同走出了房間,白美蘭卻是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接著微微揚了下眉
「哎,真是想不到,這好好的,玉霞妹妹怎麼還中毒了呢?」
白美蘭的聲音不大,但卻讓走在她前面的韓落雪听得清清楚楚。而一听這話,韓落雪果然腳下一頓,然後徑自轉過身子
「哎,是啊,這都好好的,忽然就中毒了……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並且還是那麼厲害的毒。看來以後我們都得要小心了。」
「是,側妃姐姐說的是。不過依著側妃姐姐看,這事兒會是誰干的?」
「誰干的?這我怎麼會知道……不過,最近王府里真的不算太平,誰都有可疑啊!」
韓落雪若有所思的說著,可說到這里,卻是一頓,然後趕忙抬頭看向白美蘭
「哦,我可不是懷疑美蘭妹妹,還請美蘭妹妹不要誤會~!行了,時間不早了,美蘭妹妹也快點兒回去休息吧。」
說著,韓落雪對著白美蘭微微一笑,然後便帶著貼身丫鬟杏兒,轉身走了。可白美蘭卻是站在原地但笑不語。
黑暗中,白美蘭就那麼靜靜的站著。最後知道黑暗淹沒了韓落雪的身影,化作一片黑暗,卻也沒有收回眸子……而此時,看著自家主子半晌都沒什麼反應,跟著她身後的芸兒,卻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來到白美蘭身旁說道
「小姐,您說這事兒是怎麼回事兒啊?奴婢怎麼都糊涂了?」
此時的芸兒,滿腦袋問號,而說到這里,更是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之前是王妃……呃,不,是三小姐中毒,現在又是秦姑娘中毒……可之前不是听說,三小姐中毒是因為查的什麼案子,所以凶手要殺人滅口嗎?可這事兒和秦姑娘有什麼關系啊?」
越說越覺得奇怪,話落,芸兒不禁看向白美蘭。而听到這話,白美蘭卻是微微一笑
「這麼說,你是覺得秦玉霞中毒,也是那凶手所為?」
「難道不是嗎?呃……難道小姐是懷疑,是王府里有人給秦姑娘下毒?」
瞬間瞪大了眼楮,芸兒滿臉的難以置信。可白美蘭卻是但笑不語,接著直到半晌過後,白美蘭才微微笑容一收,然後低聲近乎囈語般的說道
「這中毒,其實也未必是件壞事兒,畢竟,能將王爺引到這里,也是功德一件啊~!」
說著,白美蘭轉頭看了眼錦繡閣,接著瞬間眯了下眼楮
「所以,我雖然不知道這秦玉霞是怎麼中毒的,但至少我知道,這件事兒她可不是受害者……置之死地而後生,真是好手段!」
白美蘭臉上似笑非笑。而此時一听到這話,芸兒頓時渾身一震,腦子里隨即微微一轉,接著一臉惶恐的低聲說道
「這,這麼說……小姐的意思是,是秦姑娘自己下毒毒自己,然後從三小姐房間里拉人嗎?這,這怎麼可能啊?這……」
芸兒難以想象自己給自己下毒是多麼瘋狂的事兒,可聞言,白美蘭卻是瞬間勾唇一笑
「哼~,那又如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目的成了,受些苦頭又能如何?再說,你這丫頭不要忘了,那秦玉霞的父親幾年前,可就是在南疆任職,而從南疆回京後,她才進了宸王府的……」
說到這里,白美蘭臉上的笑容更甚,但隨後卻是徑自轉回身子,然後邁步離開
「所以說,等著瞧吧,這事兒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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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霞莫名中毒,顧洪在殷鳳湛的吩咐下開始調查,同時開始整治王府,一時間,整個宸王府開始早木皆兵。
同時,一如白美蘭所說,這事兒真的沒有完結,因為秦玉霞中毒,每天半夜都疼痛難忍,而一到這個時候,她便讓曉蓮來找殷鳳湛,鬧得殷鳳湛不得不去。
而對此,聶瑾萱卻是冷眼旁觀,甚至從秦玉霞中毒的那天開始,便一直對殷鳳湛有意疏遠,甚至到了晚上的時候,更是直接將門在里面栓死,不讓殷鳳湛有機會進來。同時警告水雲,如果再做像上次一樣的事兒,那麼便直接回去,不要再跟著自己了。
聶瑾萱很堅決,所以水雲自然不敢再如此。隨後聶瑾萱便一門心思的投入到了查案之中,接著一轉眼便是五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