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之上,聶瑾萱直直的迎視著上方那一雙深邃迷人同時又冷然的眼,輕聲的說著,然後再次輕輕一笑
只不過,那一笑並非千嬌百媚,而是沾滿了嘲諷。愛睍蓴璩所以,此時一听這話,同時看著那刺眼的笑容,殷鳳湛瞬間臉色一沉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揚聲反問,隨後聶瑾萱抬手支起身子,然後坐了起來
「殷鳳湛,別以為你做的事情真的天衣無縫。如果你想真的天衣無縫的話,那就應該直接一下毒死我,而不是現在就讓我醒了!」
是的,聶瑾萱知道,只是就算是心里知道了,卻依舊免不了有些難言的傷心。
……
其實,昨天在雲王殷鳳錦走過來的時候,聶瑾萱都沒打算說話。畢竟在她的記憶里,聶瑾萱雖然和他沒幾次接觸,但印象卻都不是很好。
只是,後來聶瑾萱發現,殷鳳錦的來意並非只是找殷鳳湛麻煩,而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所以隨即聶瑾萱當機立斷的接過話頭,然後出言諷刺了幾句,並且在關鍵問題上,將殷鳳湛之前給她找的借口又說了一遍!
而事情到了這里,本來已經算是結束了。只是到了最後的最後,殷鳳錦竟然好死不死的提起敬酒!
當然,對于敬酒這件事兒,本來也不算是什麼。可當時別人不知道,可聶瑾萱清楚,殷鳳湛的腿傷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好的,宴席的時候,他連一滴酒都沒有踫,便足以說明問題!所以,在那一瞬間,聶瑾萱想也不想直接替他把那杯酒攔了下來。
可隨後,讓聶瑾萱沒有想到的是,她好心好意的為了怕他喝酒刺激了傷口愈合,可到頭來卻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她喝完酒,並瀟灑的將酒杯倒過來,然後打算打發殷鳳錦的時候,卻忽然直覺的背後某處一麻,然後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她被點穴了!
接著,雖然渾身無力近乎失去知覺,但她還是在依稀間,感受到殷鳳湛把她抱起,來到了房間,接著便喂了她一個東西,然後聶瑾萱知覺的月復部一陣劇痛,然後便瞬間徹底暈了過去。
所以,她中毒了。
只是下毒的人不是殷鳳錦,也不是什麼幕後人,而是她聶瑾萱的夫——殷鳳湛!
這是最詭異的局,因為沒人會想到,就在聶瑾萱暈倒的那一瞬間,並不是因為中毒,而只是被人點穴,至于中毒則是在暈倒之後才下的!
當然,也更想不到,導演這出迷局的,就是當時急急忙忙將聶瑾萱抱起來的殷鳳湛。
……
聶瑾萱莫名的感到有些心酸。而此時,許是身體里的毒素還沒有完全去除,所以轉瞬間,聶瑾萱直覺的有些頭暈,然後身子不由得倒了下去……可就在她要摔到床榻上的瞬間,殷鳳湛卻一把拉住了她
可這一次殷鳳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低頭看著她。可此時一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聶瑾萱卻直覺的抬手推開他
「別踫我!」
一把將殷鳳湛推開,瞬間聶瑾萱略顯虛弱的身子慣性的往後一晃,然後癱軟的靠到了後面的被推起的錦被上
一時間,方寸的床幃安靜極了。聶瑾萱微喘著氣,而殷鳳湛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然後抿唇不語。
接著直到過了好半晌,聶瑾萱才微微緩過神來,暗自呼了口氣,接著才又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殷鳳湛,我不想知道你想干什麼,也不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只想告訴你,從今天起,我聶瑾萱不會再為你做任何事!所以,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不要像上次一樣半夜躲到我的房間里,否則,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將毫不猶豫的把你供出去!」
面無表情的低聲開口,隨後聶瑾萱也不管殷鳳湛說什麼,便直接緩緩的趟回到床上
「所以現在我累了,你出去吧!」
說罷,聶瑾萱便徑自慢慢的閉上了眼楮。而此時,看著她那平靜的模樣,殷鳳湛卻是半晌沒有說話,直到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殷鳳湛才忽而抬手幫聶瑾萱將錦被蓋好,然後默不作聲的走了出去。
可就在殷鳳湛走出房間的瞬間,卻只見原本已然閉上眼楮的聶瑾萱卻又緩緩的睜開眼楮,轉眸看了眼已然關閉的房門,然後不由得眼底泛起了一抹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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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瑾萱在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後,終于醒了。隨後一听到消息,張貴妃等人頓時紛紛前來看望,而聶瑾萱也是恢復的快,再加上有順承帝送來的一些珍貴補品滋補著,所以當天晚上聶瑾萱就能下床活動了。
聶瑾萱恢復的很快。可畢竟是剛剛好,所以當天晚上,聶瑾萱便以讓聶瑾惠照顧自己為由,將她留在了自己的房間,而讓殷鳳湛到之前聶瑾惠的房間暫住。
對此,張貴妃等人也覺得這個辦法甚好,可只要聶瑾萱和殷鳳湛兩個人心里清楚,其實這不過是聶瑾萱不想和殷鳳湛共處一室的借口罷了!
而與此同時,因為聶瑾萱中毒,也使得祭春的事情略微比之計劃推遲了一些。所以等到了第三天,才開始正式進山狩獵。
所以,就在第三天早上,山莊里的一眾皇族男人都出去了,連著順承帝自己也都親自披掛上陣。而一些後宮妃嬪和一些皇族女子有些也跟著去了,便只剩下稍微上了些年紀,比如段皇後,張貴妃等人留了下來。
當然,在這些人中還有聶瑾萱。畢竟她的身體才剛剛好,再說,之前因為和殷鳳湛鬧翻了,所以殷鳳湛自然也不會帶她進山,所以聶瑾萱便這樣留了下來。
可這兩天聶瑾萱的心情本就不好,也正是想散散心,外加上好不容易參加一次祭春,所以即便身體還有些弱,但當眾人都離開後,聶瑾萱還是讓小秀幫忙自己打點行裝。見此情形,同樣留下來陪著聶瑾萱的聶瑾惠卻有些不贊同,可終究擰不過聶瑾萱的性子,所以最後干脆聶瑾萱,聶瑾惠以及小秀三人一同出了山莊,進山了。
……
醉霞山莊的後山,便是紫楓林。
而紫楓林,之所以有如此稱呼,自然是以紫楓而得名。只不過,此時正是初春,紫楓樹也才抽出女敕芽,雖然沒有秋天紫色的炫目,但陽光下,那女敕綠的顏色,依舊讓人賞心悅目。
同時,除了漫山遍野翠綠的紫楓樹,蜿蜿蜒蜒的小路,路邊知名或是不知名的花朵,以及偶然間叮叮咚咚的泉水小溪,頓時讓本來有些煩悶的聶瑾萱好了不少。
連著平日里向來膽小的小秀,此時也恢復了少女的活力,然後不禁一邊走著,一邊和聶瑾萱和聶瑾惠搭著話。可說著說著,小秀卻不由得呵呵一笑
「呵呵~,這里的真好,跟著王妃出來真是對了……哦,對了這說起來,奴婢覺得王妃真的好厲害,只是跟著那個孟老先生學了沒多長時間,就那麼厲害了。連著奴婢都不知道呢~!」
小秀的言語中透著顯而易見的自豪和羨慕。可聞言,走在前面的聶瑾萱卻是一愣,瞬間轉眸看了小秀一眼,此時的小秀正好奇的擺弄著路邊的花朵,見此情形,聶瑾萱這才微微抿了下唇笑著說道
「沒什麼,王爺不讓說,所以我也沒辦法。」
「沒事兒沒事兒,只要王妃高興就好。不過奴婢倒是覺得,估計這事兒啊,還是王爺最是窩火。想必在最開始的時候,王爺只想是嚇嚇王妃您,可誰想到王妃您這麼聰明厲害,結果沒被嚇到不說,反倒學了一身本事……呵呵,估計王爺都被氣死了。不過這樣也好,誰讓王爺壞心眼兒來著,呵呵~」
今天的小秀到真的是活潑了不少。要是以往,這樣的話小秀就是想說也絕對不敢說。而此時,竟是說完後,便跑到另一邊的小溪里玩兒去了,絲毫沒有半分的膽怯和恐懼。不過,听著小秀這麼說,跟在後面的聶瑾惠卻是忍不住唾了她一句
「你這小妮子,倒是膽子大了起來。竟然說王爺壞心眼兒?!還真是該打!」
聶瑾惠嘴里說著該打,但臉上卻一片笑意盈盈。
「不過,要我說啊,小秀到是有一點說對了,瑾萱你倒是真的夠大膽的。竟然連驗尸都敢……呵呵,可要是說起來,我真有些好奇呢,瑾萱你說,這人都死了,你又怎麼能找出線索呢?感覺真是很神奇呀!」
「是啊,是啊,王妃您就給奴婢和二小姐說說吧,為什麼人都死了,還能找出那麼多線索呢?奴婢也很想知道啊!您就說說嘛~!」
此時此刻,聶瑾惠和小秀儼然被勾起好奇,說罷,更是直接拉著聶瑾萱到一旁的青石上坐下。見此情形,聶瑾萱知道推月兌不掉,再加上心情正好,便輕聲一笑
「呵呵~倒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很多人都覺得,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其實這麼說是不對的。因為如果認真的說起來,只要事情真實的發生後,那定然會留下痕跡。」
「所以說,不管是活人也好,還是死人也罷,其實都沒有什麼差別的!甚至有些時候,從死人身上會得到比活人身上得到更多的消息……因為,活人是說謊的,而死人不會說謊!」
坐在大青石上,聶瑾萱悠然的說著自己對法醫這個職業的見解。而聞言,小秀和聶瑾惠近乎同時驚訝的瞪大了眼楮
「真的假的?這麼神奇?」
「就是啊王妃,死人真的不會說謊嗎?」
「呵呵,當然不會了!就算是說謊,也只是活人加注在死人身上的障眼法,可這樣的事情,只要能認真辨別,也並非不是辨別不了!」
「哦……是這樣啊,王妃真厲害。」
「我也覺得很神奇啊,不過瑾萱你說,要是尸體都已經爛掉了,那不是很恐怖嗎?嚇都嚇死了,怎麼查呀?」
「呵呵,哪有什麼,當然能查了……」
「真的麼?可一想起來,就覺得好可怕啊!」
「就是,就是,奴婢可不敢看!」
「哈哈,你這個膽小鬼……」
……
悠然的林間,聶瑾萱三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而這一聊便到了中午。不知不覺中三人都有些餓了,這時,小秀首先提議往回走。
可听著小秀這麼說,聶瑾惠卻還想著再走走,見此情形,最後還是聶瑾惠靈機一動,然後抿嘴笑著說道
「行了,你們也別掙了,今天我們特意出來一次,這麼早回去,就太沒意思了。倒不如我們之間在林子里找些東西吃吧!這樣不是更好?!」
聶瑾萱提出了一個有趣的建議,聞言,頓時招來聶瑾惠和小秀的贊同。隨後三人明確分工,聶瑾惠撿柴生火,小秀找野果,而聶瑾萱則看看能不能在小溪里抓到幾條魚。
接著一待分工之後,三人便各自行動起來。而相比于小秀和聶瑾惠到林子里或是撿柴或是找野果,聶瑾萱則首先去找山泉小溪,接著沒過多久,果然在附近的不遠處找到了一塊絕好的抓魚聖地。
那是一條蜿蜒的小溪,溪水清澈見底,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水下的魚兒悠然暢游。頓時,看著眼前的一切,聶瑾萱不由得眼楮一亮,然後挽起衣袖,提上裙子,便直接蹦到了小溪里
可聶瑾萱忘了,此時正是初春時節,溪水還有些涼,所以這麼一跳下去後,涼涼的溪水頓時讓聶瑾萱反射性的便往岸邊跑
「啊——好涼好涼!」
此時此刻,聶瑾萱那向來的冷靜和沉穩,瞬間被一抹孩子氣掩過,驚叫的同時,更是忍不住在地上直跺腳……可就在聶瑾萱在岸邊獨自一人略顯狼狽的活蹦亂跳的時候,卻只听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男人的輕笑聲
「呵呵……」
那笑聲悠揚而悅耳,可此時,卻讓聶瑾萱猛的一驚!頓時,聶瑾萱先是眉頭一皺,然後轉頭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但就在看到那輕笑之人的瞬間,卻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