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顧子擎焦急的看著突然變得高熱的少女,又看了看旁邊的大夫,「怎麼會突然發熱了?你給我說說看!」
老大夫哆哆嗦嗦的看著自家的少爺,這是什麼回事啊,不是說影婷小姐不舒服嗎?他才走到一半就被大少爺抓來給床上這個小孩子看病,這都是什麼回事啊!
「少爺,這個孩子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我給開幾服藥吃吃就沒事了!」
「沒事?」顧子擎一副不瞞的開口,「沒事會突然就病倒?」
這個他真是很無奈啊,老大夫嘆了一口氣,「少爺,這個小姑娘的身體的毛病本來就是娘胎里帶出來的,想必動不動生病發熱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男孩,「我說這個情況,同來的你應該更清楚吧?」
周律撅了撅嘴然後故意別開了眼楮,不自覺的哼了一聲。愛睍蓴璩
「既然娘胎里帶出來的病那你還說不嚴重?」
「少爺,我說不嚴重是因為這個病沒有什麼生命的危險,不過是平日里身體上多受些罪罷了!」說道這個的時候,老大夫不禁嘆了一口氣,「說白了這種病就是死不了活受罪而已啊!」看著床上年紀輕輕的少女雖然一身乞丐衣物可依然掩飾不住天生的華貴,當自己的手指搭上她的脈門的時候這個孩子的出身絕對不平常,因為若是普通人從娘胎里帶出這種病別說六七歲就連六七個月也不可存貨下來,可這個孩子竟然長了那麼大,想必是天天被名貴的藥物嬌養著吧。
「你是說這種病根本就沒有救?」
「至少依據老夫的水準是不可能的!」老大夫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讓這樣的一個孩子活在世上是幸運還是不幸。
「你下去吧!」顧子擎顯得有些漠落,他坐在床邊看著此刻閉著眼楮顯得有些痛苦的孩子,他一邊拿起冰水帕子一邊給她重新換上放在額頭上希望這樣能減輕她的一些痛苦,直到滿月額頭不再緊皺,他才緩緩站起身然後又悄悄的把周律叫了出去。
直到兩個人站在門外,周律才撅了撅嘴一副滿不在意的開口,「大叔,你干什麼那麼緊張,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家少主吃點藥就好了嘛,你非得把那個爛大夫請來折騰一通干什麼,美呀?」
被那孩子一陣搶白顧子擎先是不悅,接著又說著,「我哪里知道你拿的那些藥到底管不管用,你畢竟還是孩子!」
「我……」周律被氣的鼻子差點歪了,「我是孩子?」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我還是孩子,但你要知道我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好不好?我可是名劍山莊未來總管的接班人好不好!」說著還不斷搖頭晃腦起來。
「那你家少主的病是怎麼回事?」顧子擎的一句話頓時堵得周律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知道這種事情可是名劍山莊的不傳之秘,要是被外人知道這件事那麼名劍山莊的未來……
可看了看顧子擎的模樣又是一臉不知道不罷休的模樣,只好模模鼻頭悻悻的回答,「我知道又怎麼樣?」
「一個孩子怎麼會得了那種病?作為父母而且還是名劍山莊的主人怎麼不肯為女兒治療,這樣的父母……」
「喂喂喂,你少在那里污蔑我家的主上,你怎麼知道主上沒有給少主治療,可你要知道這是娘胎里帶出的病那就是天生的那就命,人再怎麼能耐還能跟命爭嗎?」他這個人雖然是周律從小一直崇拜的,可要是和自家的主上比起來就算不了什麼了,畢竟給錢的才是大爺啊!「要知道要不是我家主上從小用各種名貴的藥材供給著,少主從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不過少主雖然沒事,可我家的主母可在少主剛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所以說我家少主才是真真正正的千金,你懂嗎?」
听到她從小失去母親,不知道為什麼顧子擎的心一痛,怪不得這個孩子滿嘴里沒有個把門的,原來是這個原因,想來也是讓人心疼啊。
「你以為我們名劍山莊的人都是些什麼人啊?隨便一個站出來那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憑什麼讓一個小女孩那麼折磨惡整,因為我們私下里都有有一個心知肚明的事情,那就是少主是那種今天月兌下鞋和襪不知明天穿不穿的人,所以只要是她活著的那一天我們就負責讓她高興一天,只要少主想要的,我們救一定能得到手,只要少主討厭無論是人還是物我們都不惜任何代價是可以毀滅的,要知道這可是名劍山莊的不傳之秘,如果將軍你要是泄露了這個秘密……」周律沒有說完,可顧子擎還是從這個孩子的話中讀懂了沒有說出口的那股子殺氣。
「那滿月知道嗎?」他已經不知不覺的從那個孩子到滿月了,這個問題他問的他心顫,如果她知道的話會是什麼心情呢?一個孩子面對隨時會來的死亡到底該以什麼心情生活呢?
周律不再說話了,心中暗暗的叫蠢,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模樣,少主又不是傻子她能不知道?只不過這是大家避而不談的秘密而已,少主她只是害怕會被大家忘記,所以她拼命的在用自己的方式想用大家都記得她吧……
這是那個總管告訴他的事情,記得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骨氣的哭了出來,不過那時候他再也不是那個沒用的小孩子了,所以他再也不會哭了。
光是看那個周律那個表情顧子擎就知道原來這個孩子竟然知道自己的事情,「你確定她吃這些藥就可以了?」
「當然!」周律點了點頭,「要不然你以為我什麼要帶著這麼多的東西?」還不就是為了少主發病的時候以防萬一。
「既然這樣你就去給滿月熬藥吧!」
「要不是因為你突然讓那個糟老頭子來,我早就弄好了!」說著便興沖沖的去給少主熬藥了。
顧子擎坐到滿月的窗前,又擰了一方帕子重新放在她的額頭上,听著那不正常的急促呼吸聲,顧子擎心突突的發緊,一個孩子怎麼能承受這些,突然間滿月睜開眼楮,不真切的眼神讓他一愣,「滿月,滿月!」
滿月慢慢的睜開眼楮,她渾身感覺像是著火了一樣的疼處,忽然眼前人影一晃,她輕輕的開口,「爹爹,爹爹!」
她稚女敕的小手在空中不停的揮舞著,「你來看滿月了啊,滿月好像爹爹!」說著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爹爹為什麼一直都不回家,是不是因為滿月淘氣,不過現在滿月已經變乖很多了!」
听著這個孩子的話,顧子擎深深的感受到她是多麼苛求父親的疼愛,可是什麼樣的父親竟然放任生病的女兒常年不回家,頓時對那位所謂的名劍山莊的主人心生不滿,「滿月,你知道我是誰嘛?」
滿月艱難的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看清之後原本喜悅的表情瞬間轉為濃濃的失望,她點了點頭,「你是大叔!」她的嗓音開始沙啞說道。
「大叔,我冷!」小小的身子開始抖動,臉色竟然也變得更加紅暈起來。
「好了,滿月乖!」顧子擎不停的哄著滿月,將她瘦小的身體抱起來放在懷里,「滿月乖啊,周律已經去給你熬藥了,一會兒救不冷了!」
滿月咬了咬牙然後點了點頭,「好,那我就再忍忍!」可心里頭卻暗自罵起自己這不中用的身子,如果說長那麼大有什麼遺憾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身體,說實話有時候她真的恨自己,因為自己的出生先是奪取了母親生命然後又讓爹爹為了自己的性命疲于奔命,再者就是名劍山莊里那些響當當的人物卻因為自己這副隨時肯能沒命的身子對自己唯唯諾諾,她真的討厭這樣,滿月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這一路風餐露宿的也沒有什麼事情,卻不想剛一進顧家的門就暈倒了竟然發起燒來,真是沒有的身體。
「滿月不哭!」他把這個表面上倔強但內心極度脆弱的孩子緊緊的摟住,「不哭啊!」
滿月抽噎了幾下,「你說我爹爹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不然怎麼那麼久都不來看我?」
「怎麼會呢?滿月很可愛,他怎麼會不要你!」
「可是你不是說我愛發脾氣嘴巴又壞嗎?怎麼現在又說可愛?」
「那是我說謊了!」顧子擎口不對心的說著。
「你是不是也怕我死掉所以故意討好我啊?」滿月的眼神中頓時露出一股哀傷,「其實我蠻喜歡你吼我的,不像我家的那些人怕我死掉天天對我恭順的模樣,可是他們不知道越是那樣我越覺得自己像個廢人!大叔,我討厭當廢人!」她的眸光更加暗淡了,「你知道嘛,爹爹他從來不讓我生氣從來不吼我從來給我最好的,因為他怕我死了以後再也得不到這些!可是我不想這樣,爹爹從來也不讓和家里下人的孩子一起玩,可有時候我也真的好想去啊,你知道嗎?我長這麼大,只有你和律才不會一味的討好我!所以我很開心!」她斷斷續續的開口說著。
「好了,不說了!」他模了模孩子的頭,「你家人不是因為你的身體不好討好你,而是他們很愛你,懂嗎?」
滿月流著淚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大叔你放心如果我萬一死在你這里,你不用擔心我爹爹把你家拆了,因為律會為你作證不是你害我的放心吧!」
雖然這孩子說的話不著四六,但顧子擎依舊是笑笑,「不要操心太多了,你才多大怎麼會死!」說著把滿月放在床上,自己也月兌了鞋襪將她放進懷里。
「大叔,你給我唱歌好嗎?我以前疼的時候,爹爹都會唱歌給我听,你也唱給我好嗎?」
如果不是知道滿月真的在發燙生病,顧子擎會真的以為這個孩子在整他,「大叔不會,不過我給你講故事,知道藥熬好送來好嗎?」
滿月點了點頭。
顧老夫人和影婷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顧子擎和一個小女孩在床上的場景,一瞬間就連顧老夫人都有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