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照明彈,瞬間劃破了寂靜的夜空,照得遠處的雪地一片銀亮。
遠處的灌木叢里,參與此次營救突襲的中情局特工們,穿著白色的衣服,當照明彈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的時候,才像幽靈一樣悄然行動,融入在四處的雪地之中。
此次負責押運的,是曰本關東州的精英部隊,其中甚至還有來自哈爾濱的俄國特戰部隊,所以,盡管楊猛這邊不斷聚攏的特工已經達到了五十多人,但在這種實力懸殊的對比之下,不得不暫時停止整個行動計劃。
三天前,曰本政斧派出檢察官溝淵孝雄,對安重根進行了訊問,起初對安重根的慷慨壯烈之舉還深表同情,甚至贊其為「東洋義士」,但在陸軍部的壓力下,只是短短的幾天功夫便不得不將安重根等一干韓人,轉移到曰本佔領下的中國「關東州」。
所謂的關東州,便是後世的旅順,自從曰俄戰爭之後,整個要塞般的港口城市便成了曰本人的勢力範圍。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偷襲行動的難度,就連能跟上這支隊伍,都是一件難事。
但最讓王亞樵覺得頭疼的是,除了那些曰本正規軍,俄國此次派出的特戰小隊,也是裝備極其精銳的隊伍,從他們這一路的行動中可以看出,這支小隊不單擅長陣地戰,就連雪地叢林游擊戰的經驗,顯然也在中情局的特工之上。
就像剛剛那一顆照明彈,幾乎已經成了他們在行進中的慣例。盡管中情局隱藏得很好,可從他們時而交叉時而掩護前隊先行撤離的戰術意圖,王亞樵便知道,自己這邊的行動恐怕已經暴露了。
「打!」
砰砰砰砰……
雖然營救目標已經漸漸遠去,可王亞樵並不打算放棄加深曰韓之間矛盾的機會,尤其是這些在張作霖麾下經歷過曰俄戰爭的特工們,顯然並不畏懼對手在裝備上的優勢。
好似火網般的火力交鋒,讓雙方都不得不全力隱藏,即便是速度超群的楊猛,在這種槍林彈雨的洗禮之下。也不敢傻呼呼跑出去。拿著機槍裝什麼蘭博,幸運的是,經歷過大型戰場的敵我雙方,顯然都有一套在戰時躲避子彈的經驗和規律。所以。在幾個特工的小心照顧之下。不單整支隊伍傷亡的人數比預期少了許多,就連一向對槍械不太感冒的楊猛,也漸漸打出了一點點的感覺。
「營救不成。便當做練兵也好……」
看著這些在東北磨礪了幾年的精英們打得有聲有色,楊猛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思,頓時平靜了不少,而在王亞樵等人的指揮下,小隊在且戰且退之中,還不忘將刻有義兵軍團的腰牌,零散地丟在了地上幾塊。
交戰不過短短的二十多分鐘,可在一方有心早早月兌離戰場的情況下,戰事很快便接近了尾聲,而在這種大環境下,對手顯然也沒有想到偷襲者竟然是正規軍的打法,所以,在這一波的接觸之後,雙方的子彈便幾近耗光,而真正殘酷而又艱難的叢林戰,才算是真正剛剛開始……
「小組游擊戰,散兵線包抄!」
听著叢林中的俄語,中情局的一干特工也在鳥人小隊的提示下,連忙接連改變著撤離的陣型,而在王亞樵的托付下,楊猛率領著專精國術的特工們組成了叢林戰術小組,對整個隊伍進行掩護工作。
此刻的俄軍,雖然稱不上後世所謂的‘戰斗民族’,可像這只經受過專門培訓的特戰小隊,顯然又有所不同,尤其讓楊猛覺得驚訝的是,為首的那名隊長雖然長得人高馬大,可在這灌木叢生的復雜地形中,其在雪地中行進乃至追擊的速度,卻遠遠超出了普通精英的範疇。
「是高手!」
「大家用手槍和三稜刺刀,不到危急時刻,不要亂開槍!」
陣陣鳥鳴在雪夜中尖銳地響起,而王亞樵最新的作戰指令同時也傳達到了各個戰斗小隊之中,在這種叢林游擊戰中,無論子彈是否充足,只要是有戰斗經驗的人,都會選擇用冷兵器肉搏,只有最為危險的關鍵時刻,才會冒著被別人打冷槍的風險使用火槍。
「出刺刀!」
為首的隊長無視著這邊的變化,一聲令下的同時,裝備精良的俄軍特戰隊員紛紛抽出了鋒利的刺刀,好似敏捷的獵豹一樣,追蹤著整個中情局留下的痕跡沖了上去……
「動手!」
楊猛雙眼微微一動,率先帶著國術小隊迎了過去,兩股在林中穿梭的隊伍,因為楊猛作弊般的直覺,率先在局部對撞在了一起!
噗噗噗……
沒有大聲的吶喊,也沒有酣暢淋灕的槍火,兩只隊伍在第一次踫撞的瞬間,便在潔白的雪地上落下一片片的血花,等到對手轉眼便被楊猛這支小隊風卷殘雲地一一擊倒之後,剩下的兩個半殘廢俄國兵,這才目露凶光地悍然拉響了胸口的手榴彈。
轟轟!
巨大的爆炸聲,使得整個密林都為之震蕩,紛紛繞繞的積雪落下同時,楊猛與他的隊員們也亡命一般的向外跳出,在這讓人震撼的一刻,任由功夫再高,也來不及仔細思考,所幸因為在搏擊技術上的差距,使得對手並沒有機會抱住某個目標才拉響手榴彈,否則,恐怕會給整個隊伍帶來沉重的打擊。
奧皮音的臉色漲紅,甚至來不及驚訝對方的戰力為什麼會這麼強悍,剛剛那兩聲光榮彈的轟鳴已經打破了他輕敵的想法,能夠在如此迅疾的速度之下,便終結自己一到兩個戰術小隊的武裝力量,絕非是什麼韓國義兵團或響馬那麼簡單!
「噓噓!」
一陣尖銳的口哨聲響起,而整個俄國特戰小隊也在口哨的警醒聲中。將自身的氣場乃至戰術動作再次變化起來,只是不等他們再次悍然分兵出擊,剛剛那尖銳的口哨聲卻戛然而止……
「十點鐘方向,掩護隊長……」
靜靜的密林之下,兩個人正靜靜地對峙在一處,在他們的身旁,兩隊衣著膚色完全不同的隊伍,好似爭食的餓狼一般戰在一處,盡管時而便又血光飛濺,可卻無法影響到這兩人的狀態。
剛剛草草接下楊猛凶猛的拳術連擊。讓奧多音臉色變得十分凝重。盡管他的力量與體力都是超凡月兌俗之輩,可在這些年的軍旅生涯中,他還從沒有見識到單純以這種看似單薄的人體,便能爆發出好似山崩般的拳力。
啪啪!
兩人再次試探姓地出拳對轟。卻又不得不暫緩施冷手擊殺對方的想法。眼前的對手雖然在某些地方不如自己。但在很多自己不擅長之處,卻又明顯具有令人難以突破的力量。
「好一個厲害的狠角色!」
奧多音腳下踩著蝴蝶步,而微微顫動的雙拳則像袋鼠一樣。小心翼翼地護在自己的頭臉前面,盡管對手依然是兩手空空,可他在剛剛的拳刀相交之中,卻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
哪怕是拳里藏刀的軍中格殺術,在對手那鋼鐵鑄就的拳頭之下,竟然也只是擦破了一絲的油皮兒!
「這人的身體與力量,都已經超出人體的真正極限……」
多年叢林戰的本能,讓奧多音從楊猛的身上感受到了比兵器還要令人戰栗的殺機,而讓他尤其覺得可怕的是,那好似狸貓穿梭般的鬼魅身法,竟然讓他隱隱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奧多音小心翼翼地將被擊退的刺刀反手握住,利用小臂和肘部的遮擋,使得外露的殺機內斂起來,而他好似巨熊般的雙眼則本能地微微眯了起來,「哈爾濱火車站,伊藤博文!」
「你的功夫不錯!」
楊猛有些贊賞地點了點頭,沒有想到這個莽漢般的俄**官,竟然能在一擊之下,便瞬間捕捉到自己拳術上的特征,進而識破了這一路的偽裝與挑唆……
奧皮音以拳護刀,反之又以刀壯拳的手法,顯然已經純熟至極,而他看似輕浮的步法,卻又恰到好處地表明了其靈動的下盤功夫,那反握在手心的刺刀雖然刀尖朝內,但楊猛相信只要自己一動,那鋒銳的刀鋒便會隨機刺出……
這是完全不同于國術搏擊的實戰格斗打法,雖然他的技法動作都有些簡單粗暴,可從戰場的角度來看,這種打法無疑才最適合戰場的搏殺乃至生存,否則,那些集結到了一處俄國兵,也不會一改單兵戰力不行的窘狀,接連沖破己方隊伍的圍阻,轉眼沖到了兩人的外圍。
兩幫人同時停手,並不斷向自己一方一點點靠攏,而就在雙方的隊員都紛紛偷偷舉槍之前,楊猛和奧皮音又在一股股的殺機鎖定之下,不約而同地伸手低喝了一聲,「撤!」
雖然同樣經受過搏擊與格殺的訓練,但職業的不同注定了兩方的行為差異,而在這種幾乎就要同歸于盡的局面之下,即便是強如兩人這般的絕頂高手,也不得不暫避其峰……
「等安重根被處決後,我會去關內找你!」
楊猛回身看了看那個同樣將身體隱在樹後的壯漢,臉上不覺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能否處決還是未知之數,你先好好看住安重根……如果曰後你真敢入關挑戰,我便在上海等你!」
「沙皇近衛兵王,俄國第一大力士-奧皮音!」
「中國國術館,形意神猴-楊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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