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劫無盡 092須彌天界

作者 ︰ 艙底苔

「那是什麼怪山?」黃玉真擔心這個驚天巨物會轟然倒塌,讓三界都毀于一旦。

「這就是須彌山。」畢菱回頭望了那巨山一眼,露出羨慕的神s ,「那山頂就是忉利天,是天帝和其他天人們享樂的天堂。這須彌山四周就是四天王天。是天帝手下四大天王的封地。這須彌山下就是修羅界。就是修羅的地獄!」

「地獄」這個詞一出口,畢菱美麗的雙眼中,露出一絲嗜殺的血s 。她又將頭扭回,繼續往前飛。黃玉看著這片天堂,卻怎麼都不能和「地獄」聯系到一起。

***

畢菱飛出天門之後,盤旋了一會,轉身回頭,往巨大無比的須彌山飛去。

「你去打算去哪里呢?」黃玉望著眼前的須彌山。須彌山頂巨大無比,投下一個巨大的y n影,遮蔽了整個修羅界。但雪白的山體猶如一把巨大的白傘,反sh 著周圍的光芒。即使是y n影中的修羅界,也明亮得很。只不過不如四周的四天王天雪亮刺目而已。

飛近了須彌山,才發現這個巨大的山比人界的天門峰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山體也絕不是一根光溜溜的柱子。而是有著無數的突起和凹陷。上面又有無數的孔洞。有的孔洞巨大無比,足以容下一座白眉山。也有的很小,只容一人出入。整個須彌山柱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蜂窩。山上有水流下,從高處往低處流淌,形成了許多流光閃爍的瀑布。有水的地方生長著各s 的植物。五顏六s ,就像白s 的紙上,被人涂抹了彩s 的花卉圖。

「去哪里?」畢菱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喃喃自語,「我去我覺得熟悉的地方。」她多次偷偷從玄y n峰地道來到天門峰,除了吸取天靈氣來提高自己的修為之外,還常常變成烏鴉飛過天門,來到這里是尋找往r 的印象。在多年之前墜落人間的時候,她丟失了大部分的記憶。每次回到天界,看到很多景象都感覺依稀有點熟悉,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真實的記憶了。但她已不能再在天界久居。一個沒有族人的修羅,在天界是生存不了多久的。

修羅的世界血腥而又殘酷。需要不斷地爭斗才能生存下去。一般的修羅出生在自己的部族中間,從小受到自己部族的保護。即便是如此,也需要不斷地和同輩的修羅爭斗,才能獲得食物、靈氣和配偶。如果遇到其他部族的修羅,甚至是天人的爪牙聖修羅,那就更危險了。這種時候,同部族的修羅們會聯起手來同仇敵愾,這樣才可能在險象環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一個丟失了自己部族的修羅,猶如叢林里的孤狼,隨時會被別的狼群撕成碎片。她每次來都是憑借著隱身法在熟悉和安全的地方悄然飛過,根本不敢久留。

畢月族——修羅二十八獸族之一,他們以西方的畢宿為自己的守護星宿。這些星星就在天界的頭頂,在明亮的藍天上也清晰可見。人界的人類都以為星星就是天人發出的光芒。其實不是。這些星星的光芒來自外域——也就是這個娑婆世界之外。曾經有睿智的人說,這些星星在遙遠無比的地方,但它們和娑婆世界一樣,也是一個一個充滿了生命的世界。有天、有地、有r 月,也有陽光和風,甚至也有眾生。但除了仙人之外,誰也無法抵達。畢月族崇拜這個星辰組成的烏鴉形的圖騰。因為它和自己的獸身很像。

他們在人界會變成渾身漆黑的烏鴉,但是在天界,卻是有著銀白羽毛的美麗鳥兒。這整個種族,現在消失不見了!

畢菱依稀記得畢月星宮,就在須彌天柱的西面一角。那邊有一片巨大的平地,每一天——天界的一天,足足有人界的三十年那麼長。當然與此同時,人界經過的時間只不過一天而已。因為天界和人界都是共享的同一個太陽。當太陽到了西面,畢月星宮就能享受著強烈的陽光帶來的天靈氣。足足有人界的七、八年那麼久。那陽光漸漸地從雪白,變成橘紅,越來越弱。然後天界就會迎來黑夜,長達人界的十五年。那座熟悉的宮殿,是出自須彌山的白靈玉所建。四周長滿了有著如羽毛一般的樹葉的雲甜樹。但現在,只剩下殘垣斷壁,埋沒在滿地的晶瑩的石英砂里了。

她記得那些族人——美麗的女人們穿著潔白的天衣,在空中像風一樣飛來飛去,在風中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男人們一臉嚴肅地在斗武場上,拼個你死我活。常常被血淋淋地抬出來,扔在月影泉的溪水中。那些泉水很快沖走了他們身上的血腥,這些男人又漸漸地恢復了元氣。他們雖然一個個相貌丑陋,但卻勇武而忠誠。比起那些外表俊朗內心卻y n險而又怯弱的人類的男人而言,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的父親,高高地坐在畢月星宮zh ngy ng的寶座上。

但現在,他們都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她懷疑,究竟是她往r 的記憶本來就是虛幻的呢,還是她現在生活在虛幻中。

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墜落在天門峰下了。那時候她頭昏腦脹,腦海中就像被修起了一堵牆。有時候隱隱能夠透過牆上的縫隙,看到一絲半縷的舊時印象。但卻怎麼都推不倒這堵堅硬無比的厚牆。

不但畢月族消失不見了。整個四靈族加上二十八獸族,總共三十二個最強的修羅部族,全部消失不見了。曾經在修羅界不可一世,以一己之力擊敗二十八獸族全部的強者,那個被稱為「玄武大帝」的玄天武,他哪里去了?

還有那個集無比的美貌、智慧和神通為一身的高高在上的女子。她總是一身火紅的華服,戴著令人眩目的鳳冠,出現在修羅界最高的九天玄女宮的寶座上。令人不敢仰視。朱雀族的女王九天玄女現在哪里去了?而且她再也沒有見過任何朱雀。

這些部族的故地全部淪為廢墟了。如今空無一人。畢菱常常在這些廢墟中飛來飛去。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許他們大戰之後敗走遷徙了。修羅界寬廣無比,幾乎有整個南瞻部洲那麼大。她不敢遠離須彌山柱,所以無法看見他們。現在的須彌山柱上,她看到的大多是以前從來不敢接近須彌山柱的小部族。現在這些小部族瘋狂繁衍,已經佔領了他們三十二強族的故地。

「我們去畢月星宮。」畢菱想了一想。來一趟不太容易。再去故土看看,也許能踫運氣找到什麼線索,解開心中的謎團。

「這要飛多久啊?」黃玉問。他擔心在天界逗留太久,葉青從魔瞳宮出來看不見他。

「你看那太陽,」畢菱指著東面升到半空中的太陽,「天界的太陽和人界是同一個。所以你看到那太陽,就能知道人界的時間了。」

黃玉這才想起天界的時間快一萬倍,但太陽還是和人界一樣地運行,所以在天界看來太陽就變得很慢很慢了。他足足要經歷人界的十五年那麼長時間,才能看到太陽從東方升起,然後落到西面的地平線下。天界的一個白天,有人界的十五年那麼長!他在這里飛上一年再回去,人界也才不過經過萬分之一年而已,連一個時辰都不到。

而且據說天人的笀命都在一萬年以上。這一萬年可是天年!如果算gr n界的人類能享受的光y n,那可就是一億年!天人真是大把的光y n,怎麼浪費都可以。

畢菱一路往西飛了很久。順著古怪嶙峋的須彌山柱,一路往西。因為太陽幾乎是不動的,黃玉判斷不出來時間。只知道很久很久了——平時一天不吃東西,肯定要餓得頭昏眼花了。但在天界卻不一樣。他感覺已經過了快一天的時間,卻一點都不餓。他的身體和在人界的時候也完全不一樣了。

其實在天界所有的生物一樣需要飲食。人類照樣需要一r 三餐。只不過變成一天r 變gr n間十五年那麼長,也就是每五年只需要吃一頓飯了。

只有耐心越來越受不了。始終攀在畢菱的背上。雖然抱著她是很舒服的一件事,但是一直抱著又什麼都不能做就要抓狂了。畢菱又不是葉青。

黃玉正在胡思亂想,忽然感覺頭部被什麼東西一攔,身體一停,差點從畢菱的背上掉了下來。這種繩子竟然是透明的,而且也不是一條直直的繩子,而是螺旋形像彈簧一樣的長繩,橫欄在空中。極有粘x ng。不飛近了根本就看不到。黃玉的頭雖然被反彈一下掙月兌了,腳卻纏在螺旋中,被緊緊地粘住了。他略一掙扎,才發現他們正處在兩個巨大的山峰之間。這中間的空間里有一張巨大的網,被他們一撞,這些空中的螺旋形的長繩組成的網正在一波一波地抖動,在陽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斕。畢菱也一樣被這些繩子給纏住了翅膀。她翻倒了下來。兩人一起頭朝下,面對面地踫到了一起。

「這是什麼東西?」黃玉正要掙扎,對面的畢菱一手將他抱住,另一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後在他耳邊悄悄地說︰「不要出聲,也不要掙扎。」黃玉頓時不敢動了。

他們不動,這張網的晃動也漸漸地靜止下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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