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有請…」
徐蘭兒在司令府所居住的房門外站著好幾個下人,都是奉命待徐蘭兒收拾完東西後,送徐大小姐回都統府,這是主座的命令。ai愨鵡
在房間內收拾完東西後,徐蘭兒剛拎著一個小皮箱從房間內跨出時,便有個下人在門口接過徐蘭兒手中的皮箱。
「你們主座呢?」昨天與馮思齊泛舟湖上,李明玉被日本人暗殺,一樁一樁的事情發生後,徐蘭兒便和馮思齊提出想要回家,而馮思齊當時只是回應說他會安排,想不到他既然今天就默默地安排好了一切,而今天到現在此時,仍然不見馮思齊出現,雖然知道他一向十分忙于軍務,但是今天她要回家了,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是會出現的。
「主座還在忙于軍務,徐小姐…」下人們看樣子是請示過馮思齊的,但是馮思齊因為太忙,也不確定他是否會來,不過也不是非得他來的場合,畢竟徐小姐這次回去,不久應該就會名正言順的住進司令府,成為司令府名正言順的少夫人,這次算不得真正的離別,不過是小別酌新婚罷了。下人們如是想到,都是認定徐家大小姐今日回家後,不久就會馬上名正言順的入主司令府。
「我們走吧。」徐蘭兒邁開步子,目不斜視的直直朝大門走去,而大門外正停著一輛車子在等候徐家大小姐。
徐蘭兒剛鑽進小汽車內,而下人正要關上門時,另一輛黑色的轎車急匆匆的突然出現在司令府門前,擋住了徐蘭兒的汽車。
「稍等。」一位軍人模樣幾乎是在汽車還未停穩時,便火速的沖下車擋在徐蘭兒所坐的汽車前。
接著一身軍裝的馮思齊從車後座下來,手里提著一小盒紙盒。
馮思齊邁著沉穩的大步走到徐蘭兒所坐的車門旁邊。
「主座…」
「主座…」
看到馮思齊的到來,大家紛紛敬禮,眼神里無不透露著對馮思齊的尊敬。
「思齊…」徐蘭兒見馮思齊的到來,還是打心底十分開心。
馮思齊露出陽光迷人一笑,輕輕彎腰鑽進汽車內,坐在了徐蘭兒的旁邊。
待馮思齊上車後,其實的人也紛紛各自上車,而剛才攔車的軍人也坐回剛才那輛汽車,接著跟著徐蘭兒、馮思齊所坐的汽車一同離去。
「這是你最喜歡的甜點,怕你路上餓著,順路給你買了。」馮思齊將手里一直端著的小紙盒遞給徐蘭兒。
「從司令府到都統府能有多遠的距離?呵呵,思齊哥哥,這麼區區短的距離,我哪能餓的這麼快呀。」徐蘭兒接過馮思齊遞來的甜點,知道他是花了心思的,必竟,以他每天忙于軍務的情況,想出來一趟都實屬不易,更何況是專程去為她買她最喜歡的甜點,不過听了馮思齊的說辭,徐蘭兒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這丫頭,誰比得過你的鬼靈精。」馮思齊被徐蘭兒一時講的語拙,無奈只得輕輕敲了敲她的鼻頭。
「你今天都沒帶保護你的人,會很危險的。」徐蘭兒見就一輛汽車跟在她們車後,而那一輛正是方才馮思齊鑽下來的車子,再無其他車輛跟隨。
「哪有這麼多的危險,你的小腦袋里除了杞人憂天,還有什麼?」馮思齊避重就輕的答有道,其實事實是上,他的每一次外出,都三隊人馬秘密跟蹤保護,不是沒有,只是不被人發現,不會太過于引人注意罷了。
「什麼杞人憂天啊,日本人的暗殺名單,弄得我們國內許多人都十分被動,依我看,不如擒賊先擒王,先打擊日本派來的主事人,化被動為主動。」徐蘭兒對日本的恨,已經從民族仇恨上升、再下降到私人仇恨,她所愛的人所關心的人都不多,可是卻偏偏全上了日本人的暗殺名單錄。
「化被動為主動確實是當務之急。」馮思齊想起現在中國為數不多的幾些有志之志,帶頭號召之人,不是逃的逃,便是被殺的,便是失了蹤的,情竘確實十分被動。
「到了。」才一眨眼的功夫,話還未說幾句,就已經到了都統府的門口,而都統府的下人們似乎都被通知了今天大小姐要回府,個個都張望著等待徐蘭兒的歸家。
「蘭兒,若我不在你的身邊,還請萬事謹慎、小心…」馮思齊看著徐蘭兒,有些舍不得,卻不得不讓她回家,希望此次的離別只是短暫的,蘭兒很快能名正言順的進司令府。
「我會的,你也是,思齊哥。」徐蘭兒給了馮思齊一個溫暖的擁抱,思齊從小到大,便像個溫暖的大哥仔細的呵護著她、保護著她,對她來說,思齊哥是亦師亦友亦兄長的重要人物,她不希望他發生任何意外。
直到徐蘭兒背影一團一團的佣人簇擁進都統府後,馮思齊才揮手給屬下示意留下一隊人馬暗中保護徐蘭兒,其余人與自已完全離開。馮思齊沒有告訴徐蘭兒,其實國軍與日本人、地下黨與日本人的對立已經到達了空前的白熱化地步,而國軍與地下黨也在試圖嘗試聯盟…政治從來不乏黑暗與無奈,而馮思齊遠不想徐蘭兒加入到這一切中來,只希望她所生活的世界沒有大風大浪、沒有苦難危險,只希望她能永遠活在純淨美好的世界中幸福的生活著。
「小姐,都統說,最好讓您減少出門,現在外面動蕩不安,若非必要,還是不要出門的為妙。」丫頭小步亦趨的跟在徐蘭兒的身後,一本正經的重復著都統每日出門辦公前必定向她們這些個下人交待的話。而小姐卻置若罔聞,依然想出門便出門,只帶著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若是遇到了危險,那可該如何是好。
「…」徐蘭兒頭也不回,話也不應,依然興致勃勃的逛著大街。
「小姐…現在不安全,您這樣大搖大擺的逛大街…」丫頭不死心的勸說著徐蘭兒。
「好啦∼∼」徐蘭兒打斷丫頭不停的念叨,一些日子不見,府里的下人們都變得一個比一個還要話多,「小佷女才剛出生,我這個做姑姑的,都沒好好準備禮物,我不出來逛大街,禮物會從天而降不成?」
「小姐,惹是您想要買什麼,交待下人去采辦就好,不用您親自出來的。」丫頭顯然不是那麼好被幾句話輕易打發的。
「我這個做姑姑的給小佷女買禮物,讓你們采辦,這多沒心意啊。」徐蘭兒搖了搖頭,見前面就是常去的咖啡廳,覺得和丫頭們爭辨多了,口干舌燥的,便大步進了咖啡廳。
徐蘭兒一進咖啡廳,便四處張望著最合適的位置,突然覺得有一個臨窗的人影十分眼熟,那人似乎有些憂郁的望著穿外熙熙攘攘的車輛人群。
「莫老板,您這憂郁的表情,和您的身份不太搭呀。」徐蘭兒走近一看,果然是許久不見,但有過幾面印象深刻之緣的莫伯志。
「哦,徐小姐,請坐。」莫伯志回過神,調整了下自已的神色,馬上又鎮定自若的招呼徐蘭兒坐下。
「莫老板,可是有心事…」徐蘭兒笑著看著大白天發呆的莫伯志。
「無非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足掛心。」莫伯志端起杯子,喝下一口早已涼了的苦咖啡,掩飾自已的內心活動。
「哦…」徐蘭兒見莫伯志不願多說,于是也不再追問。「麻煩也給我一杯苦咖啡。」徐蘭兒向在身旁守候的待應生點單到。
「墨竹回鄉下了,你可知道。」莫伯志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徐蘭兒。
「我才知道的。」徐蘭兒低下了頭,墨竹為了自已,不顧危險的潛進司令府,代她照料馮思齊;而現在局勢一日不如一日,想必墨竹怕自已的身份太多人知道,便匆忙離去,而自已竟未給她踐行,沒見上這興許是最後一面的一面。
「墨竹是個讓人敬佩的女子。」莫伯志突然發出奇怪的一聲感嘆。
可惜徐蘭兒太過于關注自已心里的想法,以致于沒有听出莫伯志異常的言行。
「莫先生向來神通廣大,消息靈通,可曾听聞廣州城內泄露出了一份日本人的暗殺名單。」徐蘭兒試圖不放過莫伯志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
「徐小姐過獎了,莫某只是朋友多罷了,所以听來的消息才比尋常人多些。關于這份日本人的暗殺名單,我當然再清楚不過的了,因為…」莫伯志賣了個關子,笑著看著一臉認真嚴肅看著自已的徐蘭兒。
「因為什麼?」徐蘭兒其實心底已經猜出一個答案,只是還是希望從莫伯志口里說出的,是另一個答案。
「因為,我也在這份日本人暗殺名單之中。」莫伯志露出一個不以為意的笑臉。
「啊…」徐蘭兒雖然剛才已經隱約猜到這個答案,但是經由當事人的嘴不以為意的說出來時,她還是覺得詫異萬分。
「日本人這招先下手為強,著實有效,現在日本人佔了主動地位。日本人派來的新主事,果然出奇制勝。」莫伯志嘆到,逃的逃,躲的躲,死的死。
「沒有任何關于日本新主事的任何消息嗎?」徐蘭兒知道思齊一直未探听得到,只是不知道黑道關系甚廣的莫伯志是否也未探听到零星半點兒的消息。
「這個新主事十分狡猾,查不出任何關于她的事來,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收到消息。,日本派來廣州的新主事,是個女人,而且是個了解中國精通中國話的女人。」
莫伯志的信息來源廣,果然比思齊哥得到的信息要多。
「女人…了解中國…。精通中國話…」徐蘭兒鸚鵡學舌般的重復著莫伯志剛剛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