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
「說什麼看戲,擺明了就是撮合。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徐蘭兒提著長長蓬蓬的白色裙擺,漫不經心的走在這條二樓的過道上。這家戲園環境倒是不錯,戲也不錯,只不過,一起听戲的人多了,嘴便也多了,看戲就不那麼自在了。
李小姐給人印像不錯,雖然出身商賈之家,卻有著儒雅氣質,說話婉約,涵養深厚卻無算計之心。
本來是如花佳人,只可惜哥哥這只木瓜的眼楮沒有停留過在她身上,哥哥對李小姐彬彬有禮,卻擺著一貫沉默寡言的態度,有時徐蘭兒就想,興許哥的嘴就等于他的心,誰若打開了他的嘴,便也是打開了他的心。
「李大少果然好命啊!爹娘請來看戲看姐夫,結果卻任性落跑,即使這樣爹娘也不怪不罵,照疼照愛,唉,天之驕子,要什麼有什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啊。」一位面容嬌好卻只留著齊肩短發穿著一件馬甲配白襯衣的女子酸酸的說道,邊說邊在桌案前打著算盤,比劃著。
「∼∼」另一位坐在她對面的年輕男子,並未回應,只是看著窗外發呆,不發一言。
「你說,這徐汝之會不會認出我們三個來?認出我們就是從宅里逃出來的那幾個孩童?」年輕女子抬頭看著男子,好奇的不得了的說道。
「也許不,也許吧。」男子淡淡的應了句。
當年四人計劃半年從馮司令宅中潛水逃跑,本以來從此幸福接踵,美好無限,卻不想到最後痛失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每想至此,便對馮司令痛恨不已,這麼多年來,心中便是在對這些軍閥的痛恨中掙扎著活著的。
當得知墨蘭死後,他當場吐血暈厥過去。再醒來已在去往廣州的船上。三人靠著墨蘭包里的銀子終于熬到了他離開了多年的家。一路上三人相互照顧相互保持,當爹娘在家門口看著歸來的他,頓時跪地抱著他痛哭。他娘為了感謝菩薩保佑,在寺里廟里捐了十年的香油錢,娘更是從他回家起便開始只吃素來為菩薩還願。
李明玉為了答謝趙承歡趙承喜兩人的照顧,便幫他們找回了爹爹,將他們那些流浪的伶人安置在了這梨園。
「接著。」趙承喜將裝著一疊東西的信封丟給李明玉。「這是上個月的紅利,我知道你不稀罕要,我也不想還你,我多想拿著去買些花兒衣兒裙兒什麼的,把自已打扮的貌美如花,不像現在搞的不男不女,跟著這些個唱戲的叔伯們久了,搞得我自已都分不清自已什麼時候得是男的、什麼時候得是女的了。可是我哥感謝你為我們找到了爹,幫我們蓋了梨園,讓流浪的大家終于有了一個家。一定要把錢慢慢還你才行。唉…」趙承喜無奈似的搖著腦袋。
年輕男子依然沒有說話,看著窗外一飛而過的鳥兒。
「李大少,我真不明白,你一個要什麼有什麼的人,人生多美好啊,你一天到晚弄得自已這麼陰沉干嘛。」趙承喜聳聳肩,她一直覺得李明玉是沒事自已給自已找難受,當少爺的都有這病吧。
「得到的都不是自已想要的,想要的永遠也得不到,求之——不得之。」李明玉轉過來頭,離開窗邊。
「呯~」房內的李明玉和趙承歡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便見一個穿著白色西式洋裙的年輕女子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