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同往日要去幾個地方,李明玉直接讓小轎車司機將車開去城東郊區染廠,一路上不出聲。秘書在前面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回過頭看了幾眼正在閉目養神的李明玉,李大少對于徐小姐這幾日的跟前跟後,並沒表態,雖然從不與她搭言,但是李大少是似乎是默許了徐蘭兒。
徐蘭兒還是在本子上寫著她的字,偶爾拿起相機,對著李明玉又是一拍。這個大少爺一天到晚真是忙,身邊打理的就一個秘書,一個助理。
到了染廠後,景情一片狼藉,因為死了有人,死者的家屬在燒為灰燼的樓房前失聲痛哭,哭的其余在廠內收拾殘局的人也跟著哭,人心慌慌。
助理到了現場後也是嚇的不輕,但是還是盡力控制住了自已,「大少,這∼∼」
「一去安撫死者家人,二馬上核查損失多少布料,三統計有多少是馬上要交貨的,這邊廠房損毀修復至少要三個月,把急的訂單分給小廠做,派人跟緊流程,不要再出差錯。」見助理和現場的人一樣慌亂,李明玉鎮定的一條一條安排下去。
徐蘭兒在廠房周圍轉悠著,有時拍一張照,突然一只紅色的蜻蜓飛進了她的鏡頭。于是跟著紅蜻蜓,徐蘭兒一路走,走到了廠房後的水池,看到眼前的景色,一個大的水塘,塘里面正開著白的、粉的荷花。荷花花尖上還時有紅蜻蜓冒上尖頭。
「玉雪竅玲瓏,紛披綠映紅。生生無限意,只在苦心中」看到眼前滿荷塘的景色,徐蘭兒口中不自覺的吟出,她也奇怪自已有時會念出一些奇怪的詩句,有些甚至是她之前沒有看到過的。
荷花池的下面有一個接著水流的大池,大池三面還有一個大池,平日里工人們染過布後,會在水里過一道,再將過水後的染色布掛在池兩旁的竹架上,干了後再過一道,如此重復三道。因為廠房火災,這里原本掛曬的布都被煙燻的搭了色,看來此次染廠損失慘重。
「徐小姐呢?」李明玉處理好事情後,發現徐蘭兒早已不見蹤影。雖然不搭不理,但是禮儀上還是要照顧她周全的。
「她開始好像往廢墟後面水池去了。」助理轉告到。
听到這里,李明玉轉身往後水池走去,助理緊跟其後,當兩人來到水池前時,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
徐蘭兒蹲在地上,用一根斷枝在被燻變色的布料上筆畫著,旁邊還有幾個小破碗裝著染料。見李明玉過來了,她馬上站起身,笑著跑到李明玉的面。那面帶微笑跑過來,身形沐浴在陽光下的樣子,讓李明玉突然產生一絲恍惚,恍如隔世。
「李大少,你們染廠做染布,為什麼不嘗試做印花,國外他們已經開始在布上印花了,而我們現在還是染布,在布上繡花,或者織布的時候織出花樣來,你看,其實在染好的布色上畫上一些圖案或花樣,也蠻好看的。」徐蘭兒揮了揮手中沾著染料的斷枝,指了指池邊的布料。說完便又步履輕盈的走回水池邊。
「∼∼」李明玉與助理無言以對,如果徐大小姐看見自已臉上沾著幾色染料,估計就不會這麼處之淡然了。
「其實李大少,其實外國都已經工業革命了,在嘗試用機器代替手工,你們也可以…」徐蘭兒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一下子倒進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