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嘴唇緊緊的貼在一起,持續了許久,但是李明玉接下來並未有更深切的親吻,只是靜靜的吻著,淡淡而耐人回味的一個吻。
暈頭轉向的徐蘭兒如同踩著雲朵在天上飄遙下不來了一樣,連李明玉的嘴唇什麼時候離開她的嘴唇,什麼時候離開她的身邊,她都沒有了記憶。
「怪人…怪人一個…頭號怪人非他莫屬。」徐蘭兒晚上洗漱完畢後,開始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整張臉捂在背子里捂得通紅。想起來覺得又氣又惱,但是又有一絲絲的甜蜜滲入心間。
李明玉的吻徹底迷亂了徐蘭兒那顆原本就不堅定的心,她當然沒忘記自已已經和馮思齊訂婚,全廣州城的人都知道她是馮思齊的未婚妻,她自已更是不會忘記,李明玉當然也知道,但是他為什麼會這樣,徐蘭兒也徹底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徐蘭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臉頰更是燒的火熱。而相比與徐蘭兒內心的火熱,徐府的另一邊卻氛圍相差甚遠。
「汝之。」李清玉婉約的坐在床沿邊,輕聲喚到汝之。
「嗯。」徐汝之坐在于與臥床相對的一另一間隔間的案桌前,他從案前抬起頭來,看了眼李清玉坐在床沿的身影,紅艷蠟燭的燈光照在婚房的每一個角落里。
听到李清玉的叫喚聲,徐汝之才恍然大悟般的記起今天是自已的新婚之夜,而自已的新婚妻子正坐在床上等待自已去掀開紅蓋頭。
草草結束完手上的公文,徐汝之軍人的本能讓他把桌面馬上收拾的一絲不苟。他起身走到床邊,輕輕的坐在了李清玉的身邊。
軍隊需要經費,軍商聯姻是最好不過的,李清玉出身名門,氣質修養都是大家風範,馮司令有意與李家結親,只是李清玉始終未松口答應,直到有一天,她卻答應嫁給他。她不似別家大小姐般的自我為中心、目中無人,她淡雅婉約,如清蓮一般,總是默默的出現在他和他親人的身邊,卻始終有強烈的存在感,而這種存在感並不讓他討厭,于是他便同意了這門婚事,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待徐汝之緩緩掀開李清玉的紅蓋頭時,李清玉抬起雙眼看入徐汝之的眼中。
……
翌日一大清早
「媽。」
「媽。」
李清玉與徐汝之大清早到徐夫人跟前奉茶。兩人雙雙跪在徐夫人面前恭敬奉茶。
「乖…」徐夫人眉笑開顏,汝之大婚且娶得如此一賢妻,當真了了她心中的一大事。
「媽,軍務處還有要務處理,我出門了。」徐汝之對著自已的娘親和新婚的妻子微微點頭示意便轉身出門去。
直到徐汝之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在廊道里,兩婆媳才開始談起了心里話。
「清玉,與汝之可還好?」徐夫人對于新媳婦甚是滿意。
「還好,媽。」
「好就好啊。」徐夫人一听松下一口氣,「咱們家里關系比較簡單,相信不用幾日你便能很好的處理了。」
「嗯,我會花心思處理的。」
「乖…清玉呀,我了解我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不擅言辭,不解風情。因為從小便早早的進了軍隊里,與女人接觸甚少,以後可得要你多寬容他的不解風情呀。」
「會的…」
「還有就是關于蘭兒的身世,現在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了,這些我也不妨告訴予你。她並不是汝之的親表妹,她是汝之十二年前救回來的一個孤兒,十二年前的一天夜里,汝之抱回一個渾身是血的丫頭,醒了後便忘記了自已的過去,那時她才十歲左右。傷好後,汝之便讓她陪我去了英國。」
「可憐的孩子,蘭兒如此陽光開朗無憂無慮,我以為…」
「汝之一直非常疼愛她,不過這個孩子的確討人喜歡的,懂事又聰明。」
「媽,你放心,我會像汝之一樣,去疼愛她呵護她。」
「蘭兒…」徐汝之出門前繞到徐蘭兒的閨房外,輕輕敲了敲門。
「哥…」听到哥哥的叫喚聲,徐蘭兒從房內低聲應答到,同時輕輕拉開了房門。
「你…」當徐汝之見到門縫中頂著兩個熊貓眼的蘭兒時,差異不已。
「哦…」徐蘭兒拉開門,自已轉身往屋里走去。徐汝之見此景,便邁步尾隨了進去。
「昨晚沒睡好?」
「不是,是沒睡著,一晚上都在胡思亂想。」徐蘭兒趴在桌子上,閉著眼楮有氣無力的應到。
「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不知道…哥,我可不能再天天這麼呆在家里了,不然可就該腐朽掉了。」
「你婚期不會久了,哪還有時間出去工作。」
「哥…結婚和我工作並不沖突啊。我天天呆在家里胡思亂想,我可真呆不下去了呀。」
「唉…你的想法我知道,我會幫你安排的。這幾天你先好好呆在家里安靜休息。」說完,徐汝之便搖了搖頭大步離開了徐蘭兒的房間。
「姑媽,我打算找份工作。」晚餐時間,徐蘭兒在席間不經意提起這個決定。
「嗯?」徐夫人略為吃驚的抬起頭,「怎麼了?在家里不好嗎?」
「姑媽,我再呆在家里整天胡思亂想,我可就變腐朽掉了呢。」
「滿嘴胡話,這滿大街的大家小姐們,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沒見誰腐朽掉。」
「媽,讓蘭兒出去工作吧。她一人常呆在家里,確實無趣。蘭兒受的不是封建家庭下大家小姐的教育,她受的是西式教育,骨子里本就有著自立自強的**性。」徐汝之波瀾不驚的接過話。
李清玉淡淡抬起頭來,眼神一閃而過的飄乎顯出她內心的吃驚。她吃驚的並不是徐汝之的話語,而是吃驚徐汝之也有說如此長句子的時候。
「媽,蘭兒聰明能干,可有新式女子的作派,以前做記者時,便常有佳文,我和汝之一樣,支持蘭兒的想法。」李清玉淡淡一笑,夫唱婦隨。
「是啊是啊,還是哥和嫂嫂了解我,姑媽,你就讓我去吧。」
「即然你哥和你嫂嫂都幫你說好話了,想去就去吧,不過可不能再惹禍了。」
「謝謝姑媽,謝謝哥、還有嫂嫂。」徐蘭兒的想法得到家人的支持,甚是萬分高興。
「蘭兒,可有想好做什麼?」李清玉對于徐蘭兒想法很是感興趣。
「我…」
「可不許再回‘明報’做記者,你那洋派的作風,再做記者定會再惹出不少風波來。」
徐蘭兒剛要開口,便被徐汝之打斷,阻止她再牽涉到任何繁雜的事件中。
「蘭兒可願意到學堂教書?」李清玉想了想,「既然蘭兒常想以文為湯藥給世人服下,想著為這亂世撫平那褶皺,那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從思想上來灌溉那些未來的花朵們。」
「教書?」徐蘭兒偏著頭想了想,「嫂嫂,只怕我少了你那份耐性和溫柔呢。」
「不然,我胞弟最近和英商們在洽談購買機器和技術,以機械代替人工,仿照外國的工業革命,蘭兒既然從小生長在英國,語言和英國人的習俗定是了若指掌,不如請蘭兒過去幫忙,蘭兒你覺得可好?」
「這…」徐蘭兒一听,覺得現在和外國人購買機器和技術的國人商人還是十分少數的,李明玉做這事先得上是先驅人物了,定是十分具有挑戰的,這份挑戰勾起了徐蘭兒的興趣,但是一想到,如果同李明玉一起做事,免不了天天會相見接觸,上次的一個吻…再見他不知道會如何尷尬,想到這里,徐蘭兒突然略微紅了臉,露出了猶豫。
「怎麼啦?上次你為明玉做專欄,我覺得你們兩個相處的挺不錯的。」
「其實…我…」徐蘭兒吞吞吐吐,一想起李明玉,她的臉頓時發熱發紅不止。想到再見李明玉時可能會出現的尷尬,她本能的就想躲避,但是一想到有再見李明玉的機會時,她還是不忍心放棄。
「如果你覺得為難,那我們再另外想個法子。」
「不∼∼我覺得你說的這個工作很有挑戰性,而且應該非常有意思的,我倒是想一試。」
「那太好了,飯後我給明玉先通個電話,想辦法將你安排進李家的洋行做事。能找到蘭兒如此聰明能干、慧質蘭心的同事,倒是我們家明玉的服氣呀。」
「清玉姐你過獎了,可別再夸我了,該過頭了。」
「在外面可別再惹出什麼事端來。」徐汝之半天沒有表態沒有吱聲,但每回吱聲都能馬上引起人的注意。
「哥,你就放心吧。經一事長一塹,以後做事我會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思考再三。」
「蘭兒我倒是放心的。只是我那胞弟,性格陰沉不定,惹是為難了蘭兒你,讓你受了委屈,你盡管告訴予我,我便去讓他給你親自賠不是去。」
「有嫂嫂如此為我撐腰,上天入地妖魔鬼怪我便都不怕了,何況只是城內第一美男的李大少。」
想到能天天見到李明玉,徐蘭兒的心里便開始胡思亂想,失了控制的開始興奮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