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那不咸不淡的聲音飄落在夜風中,良久,久久沒有動的七夜這才緩緩的垂下了那雙素手,清秀的容顏上沾著那冷冷溪水,水光在泠泠的月光之下微微閃爍,看上去竟顯得很是平靜而飄忽。愨鵡曉
「你怎麼來了?」
七夜終于稍稍抬起頭,望著自己旁邊的坐在馬背上的男子,星瞳清亮如天上閃爍的星辰,沁著淡淡涼光。
他就那麼看進她的眼楮里,那駿馬微微伸了伸腿,激起的水花浸濕了她的衣襟,然後他的目光便落在七夜那還沁著鮮血的瘦弱肩頭上。
「我為什麼不能來?」
他反問了一句,這才淡淡的移開了視線,抬起頭,往那遙遠的天際望了去,看到縈掛在夜空中的那輪滿月的時候,他突然沉寂了下去,好一會兒,他才往那更遙遠的天幕望去,竟是久久沒有說話。
七夜定定的看了他好久,這才順著他的目光望了去,只見很遙遠的天際外,竟有幾顆閃耀至極的星星在閃爍著,她回過頭,又看了看他,清眸里竟然流過了一道清冷而復雜的涼光,好一會兒,她才徐然站起身,突然轉身往岸邊走了去……
‘噠噠……’
見到七夜轉身離開,男子便也回過了神,看著七夜那清瘦縴細的身子漸漸的消失在淡淡的霧靄之中,終于也策馬緩緩跟了上去。
七夜沿著小溪往前走了好一下,才在前方看到了幾棵巨大的瓊花樹,此時,瓊花正香滿枝頭,大朵大朵的瓊花怒放著,片片潔白的,粉色的花瓣飄零如雨,地上都鋪滿了一層柔軟的花瓣,不遠處的小溪里也落入了許多花瓣,順著溪流悠悠的往下流了去。
七夜驚訝的望著眼前的絮絮飄飛的花瓣,沒想到在這邊境竟然也能看到這麼美麗的瓊花樹,愣了好一下子,怪不得剛剛在溪水里發現了這些漂漂美美的花瓣!
緩緩走了過去,靠著瓊花樹坐了下來,一手拿出了衣袖中的弒月往旁邊放了去,然後才抬著目光望著披著淡淡的霧靄策馬跟來的男子。
「時下戰亂四起,陛下應該呆在皇城。」
七夜淡淡的開口道,沙啞的聲音里揉著一股難以捉模的平靜。
北璃赤在七夜面前幾丈開外便停了下來,看了七夜好一會兒,才翻身下了馬,小七也‘吱吱’了幾聲,從他的身上跳了下來,看了看七夜,再看看北璃赤,然後干脆往溪邊跑了去,約莫著是洗澡去了……
北璃赤走到樹下,隨手撿起了地上的幾顆石子,往瓊花樹上一彈,幾根干枯的樹枝便應聲落了下來。
夜間的氣候自然是有些蒼冷的,七夜才剛剛坐下來,便感覺到身後微微傳來一陣涼意,忍不住輕咳了幾聲,看著正在生火的北璃赤。
「久別重逢,你倒是連一聲幸會也不會講,七夜。」
‘ 里啪啦’的火苗燃燒的聲音響起,北璃赤終于抬起頭,沉寂的目光穿過那熾熱燃燒中的火花,看了七夜一眼,才徐徐側過身去,從馬鞍上取下了一個用油紙包好的東西還有一個水袋。
「哦?」
听到這話,七夜竟是挑了挑眉,清冷的容顏上倒是微微掠過了一道淺月般淡淡的笑意,竟是對著北璃赤微微抱拳,「幸會了,赤帝陛下!」
聞言,北璃赤那俊美如神祗般的臉上一怔,驀然偏過頭,望著七夜,臉上竟然也勾出了一道清冷如涼月一般的笑容,緩緩朝七夜走了過去,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將手中的東西往她面前一拋,語氣依然平靜,淡淡道,「你是朕的皇妃。」
沒有理會他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七夜伸手接住了北璃赤丟過來的東西,剛剛踫到那東西,手心感覺到了一陣微熱,麻利的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只香噴噴的肥美的脆皮黃金雞,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原本就感覺到十分的饑餓的七夜頓時更是感覺餓得發慌。
愣了一下,然後又抓過水袋,拔開塞頭微微一聞,果然,一道清冽的酒香便撲鼻而來,正是七夜所喜愛的梨花釀!
七夜毫不猶豫的灌了一口梨花釀,一手撕了一只雞腿便啃了起來,而她身邊的北璃赤則是看了她幾眼,然後便收回了眼神,望向遙遠的天際外……
「你怎麼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邊上突然傳來了七夜那平淡的聲音。
望著夜空沉默了許久的北璃赤這才收住目光,朝七夜望了過來,看到七夜跟前的火堆邊扔了一堆的雞骨頭,清俊的臉上浮出了緩和,又看了看七夜肩頭的傷口,這才淡然道,「我不放心。你先處理你的傷口。」
落下這麼一句,只見他又往自己那寬大的衣袖中伸手,然而這時候,七夜卻開口了,「皮外傷,沒毒,無大礙,血已經止住。」
她剛剛隨手處理了一下,感覺好了很多。
聞言,北璃赤又看了她那傷口好一下子,終于才收住了動作。
「難得陛下不放心,這次大地動恐怕確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吧?」
七夜將水袋往旁邊放了去,靠著身後的瓊花樹微微躺了下來,沉默了一下,沒听到北璃赤的聲音,這才繼續道,「我調查過那些匪徒的信息,恐怕這不是一批簡單的匪徒。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是有組織的一批神秘人士。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或許很早就能夠預測出這次的大地動,借這次的大地動爆發的瘟疫,派出這些所謂的匪徒驅趕受災的居民,讓瘟疫蔓延加速,範圍擴大,將荊州城變成一座死城,然後他們便可以伺機奪取荊州,眺望大夏邊境重城朔北城,陛下以為呢?」
七夜眼底浮起了一道精銳的流光,淡淡的陳訴道。
然而,七夜此話一落,旁邊的北璃赤卻突然冷笑了起來,又微微仰起頭,往對面的夜空望了去,七夜這時候才發現,他眼神望著的方向,正是西北的方向,那里,好像正是那什麼大草原庫克部落的方向。
「你是從哪里判斷出的這些消息?」
北璃赤問道。
「自然是猜的,其實陛下心里早就明白,不然也不會調遣五萬精銳前往荊州,如此,倒是我多此一舉罷了。」
七夜應了一聲,深深的望了北璃赤一眼,淡淡笑了笑,一手執起了身旁的弒月,橫在胸前,緩緩的拔出劍身,一道淡青色的幽光頓時傾瀉了出來。
「不過,為了答謝陛下的贈劍,我自當也有所表示。」
「自以為是的女人!」
七夜的聲音才剛剛落下去,邊上突然傳來了北璃赤那低沉的聲音,听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七夜轉過頭一看,才發現他此刻神色有些陰沉。
「你以為朕星夜兼程來到這荊州,便只是因為這大地動之事?」
北璃赤目光沉了下去,黑眸里有極為復雜的暗芒一閃而過,看著七夜好一會兒,終于又平靜了下來。
「不然陛下還為何事而來?」
七夜眼底居然浮起了些許的疑惑,淡淡的望著北璃赤,然而臉上卻浮起了一道冷笑。
「七夜,你是朕的皇妃……」
北璃赤淡淡道,深不見底的眼神竟是有些悵然的望了七夜一眼,「你若是想真正展翅高飛,你只能從這里開始,從北疆開始!你以為我這般煞費苦心僅僅是為了我自己?」
「你不知道我會來邊境?」
听到這話,七夜心底沒由來的沉了一下,思量了好一下子,才回答道。
「半個月之前,我就在朔北城,除非你認為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這絕對是北璃赤第一次跟別人解釋,而且對象還是一個讓他有些素手無策的女人。
他在生氣。
手里捏著的那根樹枝頃刻之間已經化為了粉末,正緩緩的從他的手心里流出。
差點以為他這人沒有喜怒哀樂了,如今竟然還能破天荒的看到他生氣的樣子,不知怎麼的,七夜此刻心底卻稍稍緩和了一下。
「那批匪徒其實你是知道他們的底細的吧?」
沉寂了一下,七夜才微微緩和了一下語氣,開口問道,「如果半個月之前你就在朔北城,那麼你現在一定已經模清楚了他們的底細。」
七夜抬起眼簾定定的望著北璃赤那變幻莫測的黑眸。
「也是近幾日才查清楚,他們現在就在黑風城附近。」
北璃赤說著,一邊揚了揚手,手中的粉末頓時飄散在涼風之中,只見他提步往小溪邊走了去。
「東方明宇或許也在那里。」
他在岸邊停下了腳步,突然又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聞言,七夜頓時一怔,眼楮里的流光微微一亮,抬著視線靜靜的盯著他那高大挺拔的背影。
「朕不曾動過監視你的念頭,你應該知道朕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也應該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即便為了你口中所謂的約定,那也不一樣。」
北璃赤冷冷落下了這麼一句,高深莫測的眼楮卻望了站在火邊的七夜一眼,轉瞬間,那沉寂的眼神又淹沒在那清涼的溪水之中。
七夜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但是她知道,約莫著是她說錯了什麼話,可能是在生氣她對他的懷疑。
她的視線越過燃燒得正旺盛的火苗,冰冷的紅唇微微輕啟,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到底也沒有問出口。
……
沉吟了良久,七夜才緩緩的走了上去。
「想不到這邊境也有這樣美好的月色。」
七夜撢了撢落在自己肩頭的瓊花花瓣,眼楮卻是看著小溪里的那一輪明月,涼風不斷,站在他身邊,倒是能夠很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那股清淡的氣息。
「天上就一輪明月,到哪里不都一樣?不一樣的只是心情和周圍的景色罷了。」
北璃赤望著水面上那隨著溪水往下流動的星星點點飄落的瓊花花瓣,低沉的聲音里似乎有些嘆息的意味。
听到這話,七夜怔了一下,突然緩緩的側過頭去看他,然而,只見旁邊那倚風而立男子神色沒有之前的冷淡,這會兒倒是多出了幾分的寧靜而淡然,自然也有那遺世**的清冷優雅。
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一片,草叢里倒是時而傳來動物那‘悉悉索索’的叫聲,時而有點點的小小的幽光在小溪對面的草叢里飛舞著,泠泠徹徹的溪水聲更是讓這寂夜顯得寧謐非常。
「听說逸王馬上就要佔領遼州了,陛下是打算一鼓作氣直接拿下大宋國嗎?」
七夜前幾日隱約從南宮騰雲口中得知,在泗州方面,大夏借兵大齊國為剿滅大齊國叛黨為名,將大齊國的太子齊子勒護送回大齊的京城,事成之後,撤兵回泗州的時候,經過宋齊邊境的聊山一帶,大軍突然越過宋齊邊境,進入大宋月復地,突然襲擊大宋國的重城遼州,現在逸王北凌逸應該差不多可以佔領遼州了,接下來應該還有進一步的動作。
「兵力太過于分散,陛下還應該多加小心才是,對大夏虎視眈眈的人也不少,就像這次大地動一樣。」
「朕自是有打算。」
耳邊飄來了他那平淡的聲音,「時逢亂世,你我亦是身不由己。英雄兒女,策馬揚鞭,刀劍恩仇,快意江湖。將才臣子,征戰天下,爾虞我詐,朝堂紛爭。該佔的,朕可都佔了。」
說著,北璃赤突然緩緩的伸出衣袖下那一雙白皙修長的手,那根本就好像貴族公子一般的手。
「你說,朕這雙手上到底沾了多少的鮮血?七夜,朕若是不動手,不佔據主動權,他日遭殃的,便是我大夏的百姓。」
北璃赤低頭的望著自己那雙手,淡淡笑道。
七夜深深的看著他,沒有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那抹淺淡的沉郁,然而,她卻沒有說話,又低下頭,朝小溪里的那一輪滿月望了去。
「朕做了那麼多年的質子,自是極不喜歡這受制于人的滋味。」
听到這里,七夜才想起來,這男人似乎打小就被送去西楚做了質子。而當時的西楚,好像是大中原兩大強國之一,另一個超級強國,便是金盛皇朝。
質子的生活……
興許,別人不理解這樣的生活,但是七夜卻是極為的理解,不管是之前的007還是之前的七夜。
「我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要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良久,七夜才徐然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北璃赤,清冷的語氣很是肯定。
這話落下,北璃赤一怔,將那視線從遙遠的天際外收了回來,黑眸里沉寂著淡淡的幽光,低著頭,也靜靜的望著七夜,看到她臉上那一抹堅定,他卻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笑聲很是愉悅,揉碎在涼風之中,零星如雨的花瓣一片接著一片落在兩人的肩頭上。
他伸手輕輕捻起了站在七夜那略顯凌亂的秀發間的一片瓊花瓣,若有所思的望著那潔白的花瓣,嘴角上揚的弧度卻稍稍加大了,而七夜那清冷的目光卻一直停在他的臉上,將他所有綻放的絢麗斑斕的笑容都盡收眼底。
七夜恍惚了一下,清淺如秋水般的眸光也落在他那修長的指尖上,心底隱隱約約覺得這男人似乎心底隱藏著許多的秘密,他不說,她自然也沒有問。
「七夜,朕常常在想,真的,興許早點遇見你,或者當初還在西楚的時候就能遇見你,朕便不會堅持得如此的艱難。不過,現在遇見,也不算太遲。」
北璃赤說著,便將那片花瓣輕輕的握在手心里,然而漆黑沉澱著千萬星辰的眼眸卻是望著七夜那張淡漠如風的小臉。
聞言,七夜心底微微一跳,倒是有些不自在的別開了眼楮,似乎,在她離開皇城之前的那個夜晚,他好像也說過這樣的話……
涼風輕悠悠的拂過,水中的明月在微微蕩漾著,兩人衣袂飄飄,站在這溪邊,七夜這會兒竟也感覺有些寒冷,瓊花瓣一片接著一片飄落而下,七夜看著自眼前飄過的那片花瓣,眸光隨著那花瓣偏轉,不期然,便又迎上他那沉寂如海的眸光中。
北璃赤注視了她好一下子,眼底居然浮起了些許遲疑的幽光,良久,正當七夜像收回眼神的時候,突然腰間一緊,不待她反應過來,縴細單薄的身軀已然被北璃赤納入了那寬闊的懷中,清幽的冷香緩緩的從鼻間流過,七夜那身子頓時一僵,下意識的想反抗,然而,當感覺到那股淡淡的暖意透過胸口傳來,她卻忽然有些恍惚了起來。
垂落在身側的素手也被那只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抓在手中,七夜執著弒月的右手僵硬了一下,微微停在他身後半空中良久,然後才徐徐收緊。
「陪朕將這邊的事情解決之後,再離開?」
耳邊突然傳來他那平淡的聲音,夾著一些若有若無的低柔。
听到他這語氣,七夜一怔,連忙從他懷里抬起頭,卻……
「不會太久。」
北璃赤補充道。
七夜垂下眼簾,想了想,才默默的點了點頭。
……
沉靜皎潔漸漸西沉的月光之下,黎明時分的淡淡薄霧之中響起了一陣輕快的馬蹄聲,李峰的涼風之中多出了幾分令人沉醉的冷香。
正在軍營里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連御醫都素手無策的南宮駕霧,南宮騰雲著急得滿頭大汗,英俊的臉上盡是那擔心不安的神色。
突然,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道驚喜至極的聲音——
‘東方兄弟回來了!東方兄弟回來了!’
緊接著,便是那批將士們驚喜的歡呼聲!
原來,就在這麼短的時間里,七夜解決了瘟疫之事,對待將士也是十分的體貼有禮,沒幾天的時間,七夜便贏得了眾將士的刮目相看,威信自然是很高的。更何況他們還從其他將士的口中知道這東方兄弟為了救他們的兩位將軍,硬是一個人攔下了那些殺手,當下心底自然是佩服得不行!
皇妃殿下回來了?
南宮騰雲一听到這消息,頓時眼前一亮,眼底的擔心稍稍淡下去了幾分,又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南宮駕霧一眼,終于轉身,大步的往營帳外面走了去。
剛剛走出軍營,便看到軍營門口的兩排將士已經紛紛整齊的讓開,讓出一條路來,而南宮騰雲站在軍營門口往前方一看,只見前方那淡淡的晨霧之中,一匹高大的駿馬正朝營門口疾馳而來——
然而——
馬背上坐著的……
卻是兩個人!
那批駿馬一直疾馳到離軍營門口將近幾十丈的距離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南宮騰雲連忙迎了上去,而這時候,馬背上的兩人也利落的下了馬。
「東方兄弟,謝天謝地,你終于回來了!」
南宮騰雲一看清楚走在前面的七夜,頓時臉上拂過了一道狂喜,顧不上什麼便迎了上來,然而,這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咳聲,南宮騰雲這才循聲望了過去——
當他看清楚同樣是一身黑色斗篷裝扮的男子的時候,頓時眸光一沉,臉上拂過了一道震驚,正想跪下去的時候,北璃赤卻先一步攔住了他的動作。
「進去說話。」
淡然在他耳邊落下這麼一句,南宮騰雲才收住了動作,連忙將兩人引了進去。
幾人很快便進入了營帳之中,南宮騰雲連忙讓士兵嚴密把守,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大營。
「末將見過陛下,皇妃殿下,陛下萬歲萬歲,皇妃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進入營帳之中,南宮騰雲立馬單膝朝二人跪了下去。
「愛卿免禮平身。」
北璃赤衣袖一揮,便讓南宮騰雲起身,看了看七夜,才問道,「小霧怎麼樣了?」
小霧?
七夜听到這稱呼便挑了挑眉,這才想起來,這南宮騰雲跟南宮駕霧可是太皇太後南宮柔那邊的人,按理說來,這北璃赤還算是這南宮兄妹二人的表哥。
而剛剛在回來的路上,七夜已經輕描淡寫的跟北璃赤講了一些今晚的事情,所以北璃赤便大體上知道了今晚發生的事。
「有勞陛下掛念,霧兒身受重傷,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現在還在昏迷之中。」
南宮騰雲抱拳很是感激道。
聞言,北璃赤頓時皺起了眉頭,這才便忙轉過身,朝里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子望了去。
而,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七夜已經來到了床邊,一手拉起了南宮駕霧的手,專注的為她診脈。
「霧兒如何?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殿下?」
見到七夜將素手收了回去,也是那麼秀眉輕蹙的樣子,南宮騰雲心底更是有些焦慮不安了起來。
「這天蠍子的西域邪功果然厲害。倒是能治,但是有些麻煩,需要幾味珍貴的藥材,這里沒有,可能得去荊州城里才能拿到。」
「末將即刻就讓人去拿藥!」南宮騰雲連忙開口道。
七夜沉吟了一下,望著南宮駕霧那蒼白的臉色許久,才回過頭,抬起了目光望著南宮騰雲,「好,我現在就給她開方子,你派人去把藥抓回來。我先給她施針,你先給她準備簡單的藥浴。」
「是,有勞皇妃殿下了!」
南宮騰雲落下這麼一句,眼底卻是充滿了感激。
七夜緩緩的起身,走到案前利落的將藥方子寫了下來,然後交給了南宮騰雲。
而北璃赤卻是站在案前,正專注的觀察著整個荊州城的地圖,等七夜給南宮駕霧施完針的時候,他早就沒了人影。
施完針沒多久,這南宮騰雲便準備好了藥浴。
「皇妃殿下,這……能不能麻煩您幫霧兒換一身衣裳,末將……」
南宮騰雲有些為難的望著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的南宮駕霧,遲疑了好一下子,才轉過頭望向正在收拾銀針布卷的七夜,吶吶的開口道。
聞言,七夜徐然轉過頭,這才想起來這南宮駕霧是這軍營中唯一的女將,這自然是不方便的,利落的收拾好銀針,將布卷往衣袖里收了去,七夜才點了點頭,「好,你先出去。」
「末將替舍妹謝過皇妃殿下!」
南宮騰雲很是感激的望了七夜一眼,這才退了出去。
而,這下,七夜才無奈的暗自嘆了口氣,要是這兄妹兩知道自己是做了她跟北璃赤的冤大頭,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還有那獨孤求敗,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當初受了那麼重的內傷,沒有個一兩個月靜養,恐怕也無法痊愈。
他可還欠著她一個條件,還有這南宮兩兄妹,要是真的都能將他們納入自己的冥殿,不出幾年,冥殿定然能成為天下武林的一大勢力!
想到這里,七夜心底的如意算盤更是打得響了,還有那黑風城的事情,之前錦娘就說過她在黑風城見過東方明宇,說不準,現在他也有可能仍然呆在黑風城里,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好好的跟北璃赤商量一下了。
……
好不容易,折騰了半個時辰之後,七夜總算將南宮駕霧打理好了。
一連好些天沒有休息,七夜終于也感覺到疲憊至極,折騰了一番,便回到自己的營帳中蒙頭大睡,一覺睡下去,便是不知天南地北的睡到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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