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厲的寒風驟然轟擊而來,一身衣袍頓時凌亂飄起,凌厲的刀光綻放著逼人的冷芒,七夜感覺眼前一亮,陰風直撲而來,淡青色的流光瞬間從胸前揮出,與此同時,足尖一點幾乎是以她武術巔峰的速度身形一個後仰,迅速的往營帳外飄出。
‘呯!’
強勁狠絕的掌風帶著冰冷的寒意逼來,猛然同七夜揮來的那道淡青色的光輝沖撞在一起,爆炸聲傳來,一陣恐怖的氣流轟然炸出,整個門簾轉眼間便化作一堆零碎的破布。
‘噗!’
就在這時,黑色的光弧忽然從身後掃過,劃過一道幾近完美的弧度,緊接著便听到一個悶哼聲,循聲望去,只見沖在前面直逼七夜的那個黑衣人瞬間已經被陛下那破日砍成了兩半,那黑衣蒙面人甚至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已然沒有了生命的氣息,破日的黑色光輝帶出的鮮血才剛剛灑在地上,那黑衣人便也應聲倒了下去,噴流出來的鮮血內髒灑落了一地。
如此殘忍鮮血自是看得剩下的那些黑衣蒙面人不由得一陣心驚,徒然收住了動作,眼楮里充斥著一道慌張,驚恐之色尤為濃郁。
「你沒事吧?」
陛下瞬間便朝七夜沖了過來,修長的大手迅速的扣上她的肩頭,一件黑色的大氅迅速的從空中掃過,準確無誤的落在七夜的肩頭,單薄的身子頓時被遮得嚴嚴實實。
「你怎麼樣?」
低低的關切聲傳來,扣在肩頭的大手頓時用力,七夜那縴細的身子頓時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中。
七夜素手下意識的攀住陛下的手臂,腳下卻是一陣踉蹌,幸虧陛下及時摟住她,她才幸運的沒有摔倒。
「還好。」
穩住了身子,七夜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投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肩頭一甩迅速的掙月兌出來,目光一掃轉眼間便落在對面黑衣蒙面人身上,眼神頓時陰厲無比,嗜血的殺意乍然閃過,不待眾人反應過來,轉瞬間那縴細的身影頓時化作一道黑色的利箭,弒月清嘯了一聲,光華萬千,眨眼間便變幻出無數道清冷的淡青色寒光閃電般朝黑衣人轟擊而去。
敢如此暗算她的人,她豈能容他們!
七夜心中不禁一陣憤怒,弒月所施展的招式極為的凌厲陰狠毒辣,幾乎都是那致命的殺招——
胯下,喉嚨,眼楮!
‘噗!’
黑衣人完全招架不住,沒在七夜手中走過幾招,只見七夜手中頓時閃過見到幾道銀色的光輝,光影一般閃過,幾個悶哼聲傳來——
‘啊!’
‘我的眼楮!’
慘叫聲瞬間傳遍整個天地。
頓時,數道火把突然燃起,夜巡的士兵終于發現了刺客來襲!
‘來人啊!抓刺客!’
聲音落下,軍營內頓時升起了無數的火把,狂涌的浪潮一般朝中軍營帳沖了過來。
涌上來的士兵迅速的將中軍營帳包圍得嚴嚴實實,卻見他們的殿下正同幾個黑衣人猛烈交手,又是一道慘叫聲響起,眨眼間便看到沖上來的幾名黑衣人在一瞬間突然停下,借著明亮的火光一看——
只見那沖上來的兩名黑衣人喉嚨處正插著一把凌厲的小飛刀,他們身後的另一個黑衣人的雙眼被兩把小飛刀命中,腥熱的血腥味充斥滿了整個空氣。
眾人禁不住一陣頭皮發麻,愣愣的望著眼前橫七豎八倒落的尸體,深深吸了口氣,轉過頭一看,這才發現七夜已經穩穩落地,一身冷漠的看著滿地的腥紅,嘴角忽然勾過一道極為冷厲而諷刺的了冷笑。
「陛下!北皇殿下!」
沖上來的副將滿頭大汗的望著陛下跟七夜,神色十分的慌張,撲通的一聲在陛下的面前跪了下來!
「陛下,殿下恕罪!屬下救駕來遲!」
副將極為惶恐開口。
聞言,陛下這才冷然偏過頭,神色冷厲的掃了那副將一眼,「楊遂將軍,中軍大營的安全為你負責,你來跟朕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恕罪!末將罪該萬死!末將沒有負責好中軍大營的安全,讓陛下跟殿下受驚了,臣甘願受責罰!」
「陛下恕罪!」
那副將臉色頓時大變,思量片刻,便是低下頭認罪。
眾將士見狀,也連忙跪下求情。
「望陛下能饒過楊將軍這一回!」
陛下臉色陰沉如沉郁的天空,當下眼底閃過一道冷光,正想開口,然而這時候,七夜卻突然道,「好了,事情都發生了,責怪無用。即便能防得過這一次,哈薩斯親王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冷厲的落下這麼幾句,七夜眼底的狠辣頓時大放,視線一低,漠然望著跪在地上的楊將軍道,「楊將軍,本皇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謝過殿下,末將萬死不辭!」
這下,楊副將眼中才浮現出些許的感激之意。
「將這些都處理好,本皇要你將他們送回哈薩斯親王的大營,並且給本皇將一封書信送到哈薩斯親王手中。」
「是!」
七夜這話落下,陛下當下便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然而七夜卻只是對他神秘的笑了笑,轉身便走入了營帳之中。
這只不過是哈薩斯親王試探之意罷了,她自然是好好答謝他的,不然就太對不起自己今晚這麼一番折騰了!
第三天黃昏時分,夏軍忽然對哈薩斯親王的大軍發起了攻擊。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扎木大軍居然完全沒有抵抗便是一味的潰退,夏軍的號角聲才剛剛一響,扎木大軍居然詭異的沒有絲毫的反抗便直接潰退,不等夏軍追擊,眨眼間,扎木大軍便直接連滾帶爬的撤退,七夜還來不及下令追擊,便只能見到前方揚起的一大片的滾滾煙塵!
這讓眾將士感到非常的奇怪,這都還沒開打呢,怎麼就這麼潰退了?好像是夾著尾巴逃跑的狼一樣,就連陛下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歇戰了一些時日,前幾天見到那些扎木將士還是囂張得很,怎麼突然間就好像喪家之犬一樣,逃得如此的厲害?
「你怎麼做到的?」
大草原的荒坡之下,陛下低頭看著七夜,嘴角微微含著一道笑意,眸光蘊藏這一道寵溺的溫柔。
七夜卻是有些得意的揚了揚秀眉,仰頭看著他,笑道,「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雲將軍這幾日都不在軍中嗎?」
陛下輕輕點了點頭,笑道,「自然,原本便想問你。不過听你這麼一說,想必雲將軍必定是秘密的執行你的什麼命令了。」
聞言,七夜這才微微一笑,道,「我趁這幾日空閑之時,將哈薩斯親王的目光吸引過來,一邊派雲將軍秘密的繞過會昌大草原突襲哈薩斯親王的領地。」
陛下笑了笑,連忙伸手將七夜擁入懷中,「朕早應該想到的,听說哈薩斯親王是個孝子,他的老母親如今正跟他住在一起。」
說著,陛下的臉色忽然又嚴肅了下來,「你如此一來,恐怕會更加激怒他,恐怕連扎木的大汗也會勃然大怒,不日定然會對我黑風城發兵。」
陛下這話落下,七夜突然輕聲一笑,素手拍了拍陛下的肩頭,笑道,「這個你就放心好了,這次派出的將士便是玄羅軍。前些日子在庫克跟大夏的邊境剛好俘獲了一些庫克過來作亂的士兵,我讓雲將軍打前鋒,好不容易才湊足了上千套庫克將士的衣服,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能夠猜得到了?」
「你讓玄羅軍換上庫克將士的衣服去突襲哈薩斯親王的封地?」
陛下眼底拂過一抹驚訝,定定的看著七夜。
七夜微笑的點了點頭,「沒錯,我還特地讓幾個熟悉庫克口音的將士混在其中,攻入他們封地的時候,便用庫克的口音交流。」
「好一個高明的手段!那昨天晚上你給哈薩斯親王的那封信,究竟是怎麼回事?」
陛下禁不住又是一問。
「這個更簡單了,我只不過是對哈薩斯親王表達了我的憤怒之意而已,並且揚言三天之後要主動進攻。」
七夜得意的望著陛下,那眉飛色舞的神色簡直就好像一個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好事正在等待著自己父母的表揚一般。
「本來還有些擔心你應付不來,想來倒是朕多想了,你完全有獨當一面的本事。如此,朕也才能放心的離開。」
陛下微微嘆息了一聲,眼底依稀蘊含著些許的疼惜與欣慰,「只是有些委屈勞累了你。本來蒼兒跟墨兒已經夠讓你操心了。」
「放心吧,孩子們在這邊都會挺好的。西門關的事情恐怕不會太平的,你還是早些回去吧,不用擔心我們。現在的朔涼已經完全能夠稱得上為大草原的一個大勢力,庫克塔拉他們不會敢輕舉妄動的。」
七夜說著,忽然轉過身,抬頭望著天邊那輪淺月,語氣也有些暗淡了下來,「好好解決西門關的事情吧,西楚已經按捺不住了。楚聖天恐怕也不會那麼傻,會一直跟北凌逸這麼耗下去。」
「你倒是挺了解他。」
陛下似笑非笑道。
而七夜卻是賞了他一個白眼,眼底帶著一道警告之意,看得陛下卻是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