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光華頃刻之間便可以讓這天地變了色,七夜片刻才將思緒給拉了回來。
淡淡的茶香襲來,亭子里挽起的紗簾不斷的飛舞著,空氣里飄蕩著一道淺淡的蕭瑟,七夜清瞳很是沉寂,淡淡的望著正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的斗篷男子,他那深不可測的黑眸泛著古井不波的平靜,七夜絲毫探測不出這個人的心思。
男子只是稍微打量了七夜一下,高深莫測的眼神便已經收了回來。
這時候,一道輕柔的腳步聲傳來,一道淡淡香風襲過,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便出現在七夜的眼前,充滿敬畏的對著男子福了福身,然後便動作迅速的將筆墨紙硯撤了下去,旁邊的茶幾已經移到了桌子上,厚厚的簾子也被放了下來,紫金香爐內,香煙裊裊,旁邊的暖爐里火苗正旺,七夜遠遠站在亭子下都隱約能感覺到那一分暖意。
只見那男子平靜的在那鋪著厚厚的墊子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悠閑的倒上了兩杯熱茶。
「坐吧。」
平淡的聲音盡顯內斂深沉,他那修長的手指隨意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子。
七夜居然有了片刻的遲疑,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居然能這麼平和的面對她,這架勢,她怎麼感覺自己好像成了他的下屬一樣,而這個男人就是那叱 風雲的,讓人聞之色變的極具威嚴權勢的霸主?
這樣的感覺很是詭異,想了想,七夜終于還是輕輕的移動了步子,往他的對面坐了去。
這麼近的距離,七夜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那清淡而高貴的氣息,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麼一種壓制的氣息,當然,這種感覺讓七夜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他稍稍抬了一下手,頃刻之間,剛剛淡下去的那道香風又襲來了——
還是剛才的那個女子,只見她邁著輕盈的步伐朝他們走了過來,將一個盒子放到了斗篷男子的跟前,然後又安靜的退了下去,一道雪白的小影迅速從眼前掠過,那小東西已經竄到了七夜旁邊的凳子上,正兩眼冒著光的盯著那個盒子。
「這檀木盒可以掩蓋千年青木藤的氣息。」
七夜怔了一下,有些警惕的掃了他一眼,只見他還是那麼平靜的坐著,尋思了一下,還是將盒子接了過來,一把打開了那個檀木盒子,然而,讓七夜感到驚訝的是,那盒子里竟然躺著一個金黃色的果子,雞蛋那麼大,晶瑩剔透,透著淺淡的金色光澤。
「聖靈果!」
七夜驚訝道,而且這聖靈果絕對是極品聖靈果,單單看那色澤便知道了!
這聖靈果可不是凡物,產于西域雪山,十年一花百年一果,里面蘊藏極為純淨的天地精華,是療傷提升功力的絕佳聖品,是人們夢寐以求的神品,听說這果子成熟的時候,旁邊都是有凶猛的守護聖獸的,所以很難得。
然而,這男人怎麼……
七夜不禁有些疑惑了起來,清冷的眸光朝男子望了去,眼底充滿了不解,她可不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
「你想要我做什麼?」
七夜落下這麼一句,便將衣袖里的千年青木藤往盒子里塞了去,一把合上了盒子,收回了衣袖之中。
她當然不會拒絕這麼好的東西,現在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恢復實力更重要!所以這兩樣東西對她來說都是非常的重要的,所以她斷然不可能拒絕。
「你就是風七夜?」
男子並沒有回答七夜的問題,倒是雲淡風輕的問了一句。
「風家跟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七夜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解釋道。
冷冽如秋水一般的聲音帶著一股蒼涼蕭瑟感,七夜拉了拉自己的披風,臉上的蒼白之色依然還有些明顯,暖爐里溢出來的溫度並沒有將她身上的寒冷驅散半分。
七夜的話一落下去,對面的男子突然傳來了一聲淡淡的輕笑,那笑聲純粹卻帶著幾分的清冷和悠遠,「倒是挺倔強的性子,有東方破天的幾分骨氣。北凌齊大概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風華絕代的佳人。」
聞言七夜眸光徒然一寒,然而清冷潔白的小臉上卻不見任何的一絲表情,盡顯沉靜。
「你是誰?怎麼會對這些事情這麼清楚?」
七夜沉聲問道,這男人不僅僅對她的事情清楚,就連南宮家跟宋家的事情恐怕也了若指掌,不然,他絕對不會知道這千年青木藤的秘密,這個是南宮家一等機密!
男子閑適的攝了一口茶,聲音還是那般淡漠的——
「你該回去了,我已經用內力護住你的心脈,十二個時辰之內服下千年青木藤跟聖靈果對你有好處。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七夜抬起頭,淡淡的望著他,想說些什麼,眼神有些復雜而疑惑,然而到底還是沒有開口,默默的站了起來,終于也還是往寒風里走了去,蕭瑟的冷風頓時將那披風吹得呼呼直作響。
「我欠你兩個人情,你可以跟我提兩個請求,刀山火海,定然會滿足你的願望。」
當踏下那冰冷的階梯的時候,七夜突然收住了腳步,淡然開口了,聲音里帶著微微的冷峭之意。
「如此,我若要你臣服效忠于我呢?」
那道清冷淡漠的聲音很遙遠很遙遠的傳來。
「抱歉,七夜從來不會臣服于任何人……」
七夜冷冷的回答道,然而並沒有將那話繼續下去,背對著男子,清瘦的身軀佇立于寒風之中,盡顯冷漠孤獨。
「你可以讓我替你殺人,或者其他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七夜終于又落下這麼一句,「我走了,想好了你可以過來找我。」
語畢,清冷的身軀便隱入了寒風之中,寒冷的空氣中隱約還殘留這一道淡淡的清幽冷香。
寒風乍然大起,挽起的紗簾掙月兌了銀鉤的束縛,漫天飛舞了起來,淡淡的茶香彌漫在空氣之中,男子冷然望著七夜離去的清麗的小影,黑色的斗篷之下,一道清冷淡漠至極的笑容悠然綻放,捏著茶杯的手指往某個方向一彈,只听到一陣慘兮兮的‘吱吱’聲,那正要追上七夜的小東西便垂頭喪氣的轉了回來,安安分分的跳上到了男子旁邊的凳子上,可憐巴巴的望著男子。
「她不是你能動的,再有下次,你就回殿里思過三年。」
男子低下頭,淡淡的望了小東西一眼。
‘吱吱!’
‘吱吱!’
一听到男子這話,小七那亮晶晶的眼里立馬拂過了一道恐慌,不禁有些討好,又很委屈的望著男子。
「好了,不就一個果子嗎?回頭我讓他們給你煉凝香丸當豆子吃,這麼胖了,下次讓小六跟我回來吧。」
男子那修長的手模了模小七那雪白的軟毛,淡淡的落下一句。
‘吱吱!吱吱!’
這話一落下去,那小東西立馬就跳了起來,不停的抓著男子的衣袖,眼里充滿了討好與哀求,不過只見男子一個拂袖,「行了,最近都太寵著你,放肆了,自己玩去吧。」
說著,便將小七從自己腿上抱了下來,而這時候,一道黑色身影閃進了亭子里——
「屬下參見主人!」
是一名身穿者黑色勁裝的男子,挺英俊的面容,手里執著一把銀色的利劍,只見他單膝點地,對著斗篷男子行禮,眼里充滿了虔誠與敬慕,聲音里充斥著崇敬!
斗篷男子稍稍一個抬手,示意他起身,那黑衣男子才緩緩起身。
「主人為何救了她,還這麼放她走了?」
那黑衣男子有些不解的望著七夜早已經離開的方向,吶吶的開口問道。
斗篷男子輕輕的擱下了手中的茶杯,平靜深沉的眸子掃了黑衣男子一眼,低沉的聲音盡顯蕭瑟,然而卻染著一股凌厲的冷傲,「如果這就是那個預言的命運,那麼我倒是有興趣跟它玩上一回。」
聞言,那黑衣男子禁不住有些疑惑了起來,主人的話讓他感到很費解,雖然知道主人一向不相信命運,但是,這跟這個七夜有什麼關系呢?
「主人,這七夜似乎並不像外界傳說的那樣,要不要屬下深入調查?」
黑衣男子請示道。
而黑衣男子的聲音才剛落下去,斗篷男子便抬手阻止了。
「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主人,西楚這次可能派太子楚聖天來參加太皇太後的壽宴,金盛的景帝則是派了九皇子,秦玄風。兩國似乎都有跟大夏聯姻的意圖,西楚太子帶了其妹飛雪公主同行,而秦玄風則是跟紫凝公主一道。」
黑衣男子恭敬的回答道。
「聯姻?探查到他們看中的聯姻對象了?」
那男子斗篷之下的俊眉微微挑了挑,淡然問道。
「主人,屬下猜想,他們多半是把人送進皇宮的,赤帝如今尚無一位妃嬪,穩住了赤帝,那麼就相當穩住了整個中原。這幾年大夏日益昌盛,大夏的實力甚至可能已經超過了西楚跟金盛,而且最近邊疆調兵頻繁,各國之間磨擦不斷,有好幾個諸侯國已經對自己附近實力稍弱的諸侯國用兵,整個中原早就暗藏洶涌,誰都想爭霸整個中原,誰能保證赤帝沒有掃平中原一統天下的決心?一旦聯姻達成,聯盟也就形成了,赤帝要是想有什麼軍事行動,師出無名,這恐怕會對大夏極為的不利。況且,赤帝為人神秘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此人的權謀計策,手段之殘忍就連殿內的風雲冰霜四使也是大為的稱贊,才華謀略足以跟主人比肩,若是不與此人交好,他日定然會吃虧。」
那黑衣男子分析道,說這話的時候,眼底也閃過了一些敬畏。
聞言,男子突然發出了一道淡淡的冷笑,「大夏的皇妃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北璃赤若是真想發動戰爭,你覺得他會找不出一個借口?怎麼可能會給這些人鑽了空子?傳本殿無極令,風雲二使繼續潛伏在邊疆秘密探查各方的動靜,殿內一切事物由冰霜二使主持,一有情況,立刻向本殿稟明。本殿要閉關一段時日,沒有事情任何人不得打擾。你先下去稍做休息,無極令即刻下達。」
「主人又要閉關了嗎?」
男子的話一落,那黑衣男子便是微微一怔,主人的武功已經令武林眾人聞之色變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能在主人手里贏得半招的人,殿內的所有的兄弟姐妹,無不對主人充滿了敬畏崇敬,不僅僅因為他那高深莫測的武功,更因為他的雄才偉略!要是主人征服整個武林,領袖整個武林,恐怕也不會花多少年的時間。大夏雖然門派眾多,一流的劍派門派,龐大的武林世家也不少,但是以主人的才華韜略,吞並這些勢力擴張實力,成就武林傳奇,那也不是什麼難事,什麼爭霸武林,那已經不是殿里的兄弟姐妹們想做的事情了,他們想做的事情,那便是領袖整個天下武林!
「嗯,你就留在這里,觀察皇城的動靜,隨時听本殿的傳喚。」
男子冷淡的回答。
「是!飄西遵命!屬下告退!」
語畢,便是利落的退了下去,亭子內頓時又恢復了一片平靜,男子徐然站起身,負著手,深沉銳利的目光朝皇城的方向,遙遙望了去,久久都沒有動……
——《X處首席特工皇妃》——逐雲之巔——
七夜好不容易才離開了莊園,去皇城最大的藥店準備了幾樣輔助的藥材,然後才朝東方王府走了去。
回到東方王府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中午了,陽光看上去有些溫暖,但是這空氣卻是格外的寒冷,風聲‘嘎吱’作響,七夜站在東方王府的圍牆下,深深的吸了口氣,不得不感慨自己這些天的遭遇真是糟糕透了!
弱者就會被強者欺負,這是走到哪里都不會變的亙古的道理,還好,承受過來了,總算爭取回了一些福利,銀子有了,還算幸運的得到了這千年青木藤跟聖靈果,恢復實力指日可待了!
想到這里,七夜心底不禁有些激動了起來,又深深的吸了口氣,縱身一躍,越過了那高高的圍牆,往醉月閣的方向奔走而去。
穿過了曲折的小徑,淡淡的梅花香氣香遠益清,柔和的暖陽之下薄薄的冰雪正在慢慢的融化,空氣里的寒意更是料峭了起來,一陣冷風襲來,七夜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拉緊了肩上的披風加快了腳步,然而,正當她準備穿過幽靜的游廊的時候,突然,一陣清冷蕭瑟的簫聲劃破了這寒冷的空氣傳了過來,簫聲很是淒冷,婉轉中帶著些蕭瑟,清冽又惆悵,時而柔和似水,時而凌厲如冰刃。
七夜禁不住緩緩收住了腳步,凝神靜默的听了片刻。
到底是何人在吹簫呢?怎麼听著有些清冷孤獨,听著讓七夜感覺有些不舒坦起來,想了想,七夜便循聲往前走了去。
只見梅花林深處,簫聲越來越清晰了起來,七夜提著腳步踩著腳下依然還沒有化盡的冰雪一步一步的向前,終于發現在梅花林深處的一座亭子。
亭子里正側對著她坐著一個男子,香爐里微微飄散著淡淡的香氣,暖爐里的火燃得正旺。
那人一身月色錦袍,肩上披著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披風,遠遠看著並不能看到他的樣子,七夜又往前走了幾步,終于在亭子的階梯下停下了腳步,而這時候才看清楚了男子的樣貌。
清俊冷淡的面孔,劍眉如墨,黑眸很是冷漠,這種冷漠不是像七夜這樣的肅殺的冷漠,而是一種死寂的冷漠,一種漠不關心的冷漠,薄唇染著些許淡淡緋色,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身子看上去有些虛弱,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卻又是那麼的清冷俊秀,宛如來自于遙遠的天際那雲淡風輕的謫仙一般,此時的他正坐在一張輪椅上,手里執著那把白玉蕭正在吹奏著。
簫聲寂寥清冷,就如同此刻七夜看到如此孤單冷漠的他一樣。
七夜就這麼站在亭子外凝神靜听了好一會兒,久久沒有上前去打斷他,不知道為什麼,原本並不太中意听這風格的曲子的七夜此刻傾听著這一段簫聲,心底竟然微微感覺到有些平靜了起來。
然而,這美妙悠揚的簫聲並沒有持續太久,沒一會兒,簫聲戛然而止——
‘咳咳……咳咳……’
一道劇烈的咳嗽聲撕心裂肺的傳了過來,七夜看到那清俊的男子迅速的彎子,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蒼白的臉上盡是一片病態的緋紅,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呯!’
那玉簫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來,只見他吃力的從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張潔白的手帕一邊擦汗,一邊不停的咳嗽著,原本披在肩上的狐裘披風早就因為他剛剛那劇烈的動作掉落了下來……
七夜淡淡的看著,眼里居然拂過了一些不忍,遲疑了好一下子,才提著步子緩緩的走了進去,一手拿起了地上的披風,輕輕的往他肩上披了去,當然,那男子依然還在劇烈的咳嗽著,看樣子像是染上了嚴重的風寒了。
當七夜將披風披上那男子的肩頭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他那單薄的身子微微一怔,咳嗽聲漸漸的弱了下來。
「喝杯水吧。」
七夜倒了杯水往他的跟前遞了過去。
听到七夜這清冷的聲音,男子徒然收住了所有的動作,冷漠的抬起頭,不冷不熱的望了七夜一眼,清俊的臉上染上了些許的意外,淡漠的眸子里掠過了一道淡淡的流光,清冽的聲音里微染冷意,還有一絲的沙啞,但是听著卻是有些感性,「是你?」
七夜輕輕的點了點頭,將茶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腳尖一轉,朝旁邊的護欄走了去,抬頭望了天色一眼,「簫聲挺美,挺動听,但如此天氣恐怕不適合出來吹風,表哥應當多注意身體才是。」
是的,這清俊優雅,風姿卓絕的男子正是七夜的表哥,也就是她大舅東方明瑞遺留下來的遺孤——東方青嵐!
東方青嵐自打從娘胎里出來身體就非常的不好,三天兩頭臥床不起,當初東方明瑞夫妻兩還在的時候,費盡了心思給東方青嵐醫治,但是成效卻不大,後來東方明瑞夫妻兩慘遭不幸,東方青嵐的病情更是加重了,東方破天為了他的身體幾乎是急瘋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無情公子穩住了東方青嵐的病情,直到現在,東方青嵐的身體也依然還是很差。
也許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東方青嵐基本是不出門的,然而不出門並不代表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相反,他對外面的世界卻是了若指掌的,而且這些年為了跟病魔抗爭,也練就了一身不凡的武藝,不過為人很是冷漠,在這諾大的東方王府內,東方青嵐與之說話的人很少,性格冷漠而孤僻,七夜平日里基本是不與他接觸的,但是每當東方破天回來吃個團圓飯的時候,表兄妹倆還是偶爾聊上那麼一兩句。
「先管好你自己吧。」
東方青嵐冷漠的掃了七夜那清瘦的背影一眼,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玉簫,便想掉頭離開。
「這諾大的東方家族似乎要沒落了,表哥難道忍心看到這麼一天嗎?」
七夜那清冷的聲音帶著一道淡淡的沉郁。
「這與我何干?你看我這副殘破的身軀還能做些什麼?」
東方青嵐那深幽的眼里突然浮起了一道淡淡的嘲諷,然而那到嘲諷之後便是那淡淡的落寞,淺淺的惆悵!
聞言,七夜那秀雅的容顏上掠過了一道淡淡的冷笑,「外公為了我們似乎都把老命給搭上了,這些年這麼過來,你心里難道就沒有別的想法嗎?」
說著,七夜乍然轉過身,黑瞳里泛著冷厲的幽光,定定的望著東方青嵐。
「你什麼時候也會想起他所受的苦了?即使有了想法又能怎麼樣?命就在閻王的手里,他隨時都有可能奪走,你說我還能做些什麼?七夜,如果你也是跟他們一樣過來嘲笑我,那麼就盡管嘲笑吧。」
東方青嵐吸了口氣,有些絕望痛苦的閉上了眼楮,聲音里充滿了冷漠疏離。
「七夜從來不會嘲笑自己人。東方青嵐,要是我跟你說,我有辦法治好你身上的病,讓你能跟正常人一樣健康的生活下去呢?」
七夜黑瞳里充滿了淺淡的流光,靜靜的望著東方青嵐那張蒼白的俊臉。
七夜此話一落,如同一塊巨石投進了沉寂了許久的深潭之中,東方青嵐乍然睜開了那雙緊閉的眸子,黑眸里閃動著淡淡的光輝,朝七夜望了過來,冷漠的聲音里已經染上了些許隱忍的激動!
「你說什麼?」
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他不樂觀,只是這十幾年來,他經歷過了無數的希望和失望,直到現在,其實他幾乎已經死心了!
這殘破的身軀讓他根本沒有辦法跟正常人一樣生活著,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忍受這病痛的折磨,他都已經麻木了!
「我說我或許有辦法讓你完全好起來!」
七夜淡然道,一邊說著,素手一伸,冰涼的指尖已經輕輕的搭上了東方青嵐那細細的手腕……
情況似乎有些糟糕!
七夜心底微微一沉,秀眉輕蹙著,緩緩的放開了東方青嵐的手腕。
「情況不太好,但是也不是沒有希望,只要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做,我再給你施幾次針,配合藥物的治療,痊愈的希望很大,只是……」
清淡的聲音里染著一些沉郁。
「只是什麼?你確定你真的能夠治好我的病?」
東方青嵐不再淡定了,黑眸里又燃起了些許的希翼,有些緊張的望著七夜,雖然心底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可是只要有那麼一線的希望,總歸還是想試試的。
「七夜,謝謝你。其實你有這份心就行,其他的,無所謂了。」
東方青嵐那清俊的臉上拂過了一道淡淡漣漪,到底還是對跟前的女子心存一些感激,這些年其實也沒有人再關心他了,除了自己那已經年邁的爺爺之外,七夜能有這份心,其實他已經滿足了。
聞言,七夜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這病並沒有什麼不能治,只不過救治起來有些麻煩罷了,你們這里條件太差了,所以需要花費一番功夫。」
醫治這病有些難度,東方青嵐身體太過于虛弱了,需要補充營養,而且他身上帶有胎毒,是一種非常罕見的隱形胎毒,此毒極為頑固,而且越往後毒性越強,真不知道是誰跟他有這麼深的仇恨,打娘胎里就下了毒!
要解此毒還是有些挑戰性的,一來,必須保證東方青嵐的身體情況能夠有所好轉,營養體力跟得上,這樣才有能力撐住後面的治療,二來,要想解此毒,還需要幾味很珍貴很難得的藥材,有幾味藥材外面甚至都沒听說過,就算听說了,可能也是天價的東西,所以,自然是有些難度的!
七夜的這番話無疑如同一顆巨大的石頭投進了東方青嵐那沉寂平靜的心湖!多少年了,他有過太多的希望,然後又被太多的失望打了下去,如今,听著自己表妹的話,難道真的還有希望嗎?有人還曾經預言他活不過二十五歲的!
東方青嵐頓時之間有些愣住了,望著七夜那雙深幽的星眸,他看到的是,是那滿滿的堅定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有什麼辦法嗎?」
東方青嵐心里忍不住浮起了一些希望,禁不住問了出來,聲音里原本的那份冷漠已經淡了下去。
「辦法當然有,只不過會讓你很痛苦,而且有些要用到的藥材也是相當的珍貴,還需要花費一番心血。」
七夜並沒有任何的隱瞞,她對這個男子並不見得有多大的同情關心,只是想為原本的七夜做一點事情,想為東方破天了卻一樁心願罷了,她七夜向來就不喜歡欠別人的,東方破天那天護著她的樣子她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是真的對她好。如今她跟風家已經沒有了關系,東方王府如今也是這麼一副令人堪憂的情況,七夜這些天一路經歷過來,心里也有了一些計較,不得不承認,至少,她在東方王府里找到了一絲的歸屬感,既然有歸屬感,那麼就應當去守護,即使是那麼一點點。
這就是七夜,她在乎的東西,她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去維護,去保全。她可以很冷漠的,毫不眨眼的去殺一個人,或者端掉一個窩點,干掉一群人,可是對于她在意的東西,她卻同樣的護短,這一點倒是跟東方破天格外的相似!
「再痛苦還能比得上如今嗎?七夜,謝謝你,不管這次醫治結果如何,我東方青嵐此生都會感激你,傾盡余力護你周全!」
這是東方青嵐的承諾,事實上他也感覺到了七夜的變化,他的親人如今也就是剩下東方破天跟七夜了,他不為他們做點事,又怎麼對得起自己這條從死神里搶過來的命呢?
「從今以後,七夜已經不需要任何人保護。我說能夠醫治好你,那麼便能。」
七夜那清秀的臉上揚起了一道淡淡的微笑,星眸里盡是一片燦爛的光輝,東方青嵐抬起頭默默的望著眼前的女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他好像從這個女子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那就先謝過七夜表妹了,若是我真的能痊愈,我一定會一輩子效忠你!」
東方青嵐的語氣鏗然有聲,給出了這麼一個承諾,之後便又是有些虛弱的輕咳了幾聲。
「記住你今天在這里說過的每一句話。」
七夜冷傲的落下這麼一句,便再次俯,冰冷的指尖再次搭上了東方青嵐的手腕,良久之後才放開了。
「如何?」
東方青嵐望著七夜那微微蹙起的秀眉,倒是有些不安的問道。
七夜微微抬起眼簾,淡然望了東方青嵐一眼,「你中的是胎毒,情況並不太樂觀,醫治的時間可能會有些長久,還有藥材的事情也還沒有頭緒,這樣吧,我先給你開個方子,先讓你的身體緩和過來,過兩天就給你施第一次針。這胎毒比較頑固,一般的補充體力營養的藥物不能用,不然會讓它蔓延得更快,這些年你就是肆意用了太多這些補藥,所以身體才會更虛弱。」
東方青嵐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拂過了一道難得的笑意,「那就辛苦你了,七夜。」
七夜長袖一揮,「用不著說那些話,听說明天外公就要回府了,這兩天都在軍營那邊探查士兵的情況,新年馬上就要到了,這些年這東方王府里總是冷冷清清的,這次大家就一起過一個開心的新年吧。」
東方青嵐點了點頭,欣然道,「好,我馬上讓他們準備一下,明天一起吃團圓飯吧,年前陛下歸來,宮中有宮宴,爺爺也顧暇不來。」
「嗯,我現在就回去開方子,你回頭就讓人過來取,這里挺冷,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悠然落下這麼一句,清瘦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亭子外,寒風四起,亭子內有歸于一片平靜,東方青嵐不禁覺得有些恍惚了起來,仿佛覺得剛才的插曲是一場夢一般。
七夜什麼時候學會醫術了?她剛剛說自己得了胎毒!他記得當初無情公子也是這麼說的,但是無情公子並沒有找到醫治的辦法,因為那毒來的太過于的復雜,根本不知道是哪幾種毒物配成的,而且還是打娘胎里帶來的,醫治的難度很大!
——《X處首席特工皇妃》——逐雲之巔——
絢爛了一天的暖陽終于在臨近傍晚時分暗淡了下去,萬里皇城籠罩在一片凜冽的肅殺之中,風聲呼嘯,灰茫茫的天際慢慢的沉寂了下來,終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夜幕時分,寒風依舊,夜幕之下,皇城的某一隅,一座典雅氣派的王府也正是燈火輝煌之時!
今夜並沒有朗月,也沒有那溶溶的月光,夜幕之上點綴的點點光輝是來自那遙遠的寒星的微光。微弱的燈光轉過了朱閣,繞過了角樓,抖落下一片冷冷的光輝,正是那燈籠釋放的朦朧而昏黃的幽光,諾大的院子內到處是靜謐一片,干淨的地上隨處可見那灑落的斑駁的黑影,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綠水環繞樓閣于纏綿間,雕欄玉砌一路相隨,閣樓內紗簾飛舞,香風不斷,美麗的琉璃瓦迎著淡淡的微光折射出點點絢麗的光輝,很是令人神往!
這里是正是大夏的辰王的府邸,備受大夏千千萬萬子民尊敬愛戴的大夏戰神北凌辰就是住在這里面。
夜漸漸的深了,然而籠罩在這蒼茫的夜色之下的辰王府卻是熱鬧的時刻。
安靜高雅的大書房內,北凌辰正坐在厚厚的軟榻之上,旁邊的暖里里炭火正旺,紫金玲瓏的香爐之內,香煙裊裊,沁人心脾的柔香彌漫了一室。
他的左邊是齊王,北凌齊跟無情公子,右邊則是一個俊朗神秀的年輕公子,那人一身湖藍色錦袍,墨發高高挽起,用一根白玉簪子扣住,眉眼如畫,黑眸之中透著幾分淺月般淡淡的光輝,整個人看上去很是飄逸而溫潤,尤其是他臉上輕染著一道淡淡暖意的微笑,此刻,他正跟北凌辰一樣,手里正端著一個半滿的白玉翡翠杯,清冽的酒香飄來,合著那道沁人心脾的冷香,倒是格外令人覺得舒暢。
「五皇兄,你這般魯莽就將風七夜休掉,如此羞辱,那東方破天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你?」
那俊朗神秀的公子有些疑惑的望著對面的北凌齊,溫潤的聲音帶著幾分暖意。
北凌齊一听,眸光微微一抬,淡然望向了那男子,嘴角邊溢出了一道淺淺的弧度,黑眸里卻是充滿了鄙夷,「哼,他還能怎麼樣!那老東西是老狐狸一只,倒是敲詐了我五十萬兩,說當做給風七夜的賠償,好算計!」
「齊,你就等著看吧,我覺得那東方破天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你的,那麼護短的一個人!你還記得上一次嗎?就是宋流昭不過踢了風七夜一腳,那東方破天怎麼給七夜報仇的?呵,那人神勇無懼啊,直接帶人上宋家把人家宋家翻了個府邸朝天,就是要把宋流昭給找出來,然後還當面給了宋流昭幾十個耳光,讓他從前堂跪走到大門給風七夜道歉,這人當真是極為的護短啊,而且這勁頭簡直是令人發指!宋流昭應該就是從那時候恨上了風七夜了,處處與風七夜過不去,說來,大多時候都是他們在無理取鬧了,那風七夜也是被他們暗地里欺負了很多次!」
無情那俊眉微微皺了皺,淡淡的聲音如清風一般。
然而,無情的話才剛剛落了下去,立馬就遭來了邊上北凌齊的一道冷視!
「我倒要看看這老頭能掀起多大的浪!無情,你這是在為風七夜說話嗎?」
一說起東方破天,北凌齊就忍不住一陣氣憤,那該死的老頭不給他面子也就算了,還那麼歹毒的給了縴縴一巴掌,現在那紅腫都還沒消褪下去呢,可見他下手之狠!還有那風七夜,居然發瘋了一樣把宋流昭給打成了殘廢了,現在宋家上上下下都充滿了陰霾!
「本王看軒跟無情說得就很有道理,齊,這件事情上,你實在是做得太過了!我們大夏皇族欠著東方一族還有風氏一族一個很大的人情,這也是當年父皇一直放不開的心結。這次東方破天還一舉殲滅了南疆叛亂余孽,東方破天對大夏的忠心也正是本王所欽佩的,而且陛下那里,他不會容忍你這般侮辱了東方一族。東方破天一定會在陛下那里讓你難堪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說話的正是北凌辰,說著這話的時候,北凌辰突然間想起了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七夜,那個女人……恐怕也是一個狠角色!
「哼!放馬過來吧!本王才不懼怕他,況且,陛下曾經欠下本王一個條件,就算東方破天咬著不放,那又能怎麼樣!」
北凌齊冷笑道。
‘咚咚咚!’
正當北凌齊的話落下去的時候,一道敲門聲驟然響起了。
幾人下意識的抬起頭往門口望了過來,北凌辰也悠閑的抿了一口,對著那緊閉的門淡然應道,「進來!」
聲音落下去,只見那門立刻就被打開了,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大步的走了進來,對著辰王單膝點地,聲音里充滿了敬慕,「屬下參見殿下,兩位王爺,無情公子!」
北凌辰揚了揚手,輕輕的擱下了手里的酒杯,「平身吧,何事如此匆忙?」
那黑衣男子利落起身,對著北凌齊又是抱拳福身,恭敬道,「回稟殿下,屬下接到消息,陛下明日下午將抵達帝都皇城。」
黑衣男子此話一落,幾人頓時一怔!
「你說什麼?消息是否屬實?」
北凌辰連忙追問道!
「千真萬確!陛下已經給逸王殿下飛鴿傳書!」
「這麼說,消息屬實了!」
北凌辰緩緩的站了起來,眼底劃過了一道狂熱。
「皇弟要回來了嗎?」北凌軒也有些恍惚的站了起來,跟北凌辰對視了一眼,眼底也充斥著一道淡淡的期待。
倒是北凌齊的眼神有些復雜起來,興許也是擔心他跟風七夜之間的事情吧!
「殿下,要不要組織儀仗迎接陛下?新年在即,太皇太後的壽宴很快也要到了,而且百花盛宴也不遠了,皇城上下到處都是來自各方的名流人士,如此也可以一展我大夏的氣勢聲威!」
那黑衣男子開口問道。
然而,他的話一落便被辰王阻止了。
「不,既然陛下沒有口信傳來,那定然有他的思量,我們且是安靜的等待消息吧!你先退下!」
「是!屬下告退!」
大夏的皇室並沒有了先前的混亂,各王族兄弟之間都是和平共處的,當然,這也是多虧了這位年輕強大的赤帝,赤帝譽滿天下,備受整個大夏子民的愛戴,整個皇族也都盡數听命于這個赤帝,甘願受他的差遣。
其緣由不僅僅是因為他那雄才偉略,高深莫測!更是因為這個人以近乎傳奇神話的方式成就了偉大的傳奇!用了短短三年的時間平定內亂,蕩平了頑固世家的牽絆,收回各處地方藩王的勢力,剿滅各個部落不想稱臣的勢力,廢除了頑固保守的學術學派,推崇新政,法治德治雙管齊下,重視農商和教育,推崇強大的軍事實力。這一系列的法令下來,僅僅幾年的時間,便讓整個近乎破碎的大夏成為了中原第一霸主,受著其他國家的崇拜!大夏的子民都以自己身為大夏人而感到無比的驕傲,這個大陸向來就是強者為尊,所以這位年輕的帝王自然成為了他們心中的神!任何人都不可以褻瀆的神!
北凌辰,北凌齊還有北凌軒等等一干的皇室貴冑就是親眼見證了這一奇跡,所以心里也對這位年輕的帝王懷著一種莫名的崇敬,興許,這種崇敬也可以稱之為敬仰!
赤帝很會用人,無數的滿月復才華的人到了他手里就會發光發亮,所以他們都心甘情願為他所用,而這麼一路過來,這位年輕的帝王只向他們證明了一件事情——
他們所追隨的人是最強大的,只有在他手里,他們的才華才不會被淹沒!
這就是一種撒血天下無怨無悔的——
信仰!
同時也是一種讓他們沸騰的——
傳奇!
——《X處首席特工皇妃》——逐雲之巔——
夜漸深,燈微暗,朦朧而昏黃的幽光靜靜的傾瀉著,雕花窗戶上所處可見那斑駁的黑影正在輕輕隨著冷風搖曳著,諾大的東方王府之內是沉寂一片,只能偶爾听到那呼嘯的風聲,還有那閣樓外的院子里的樹木那‘莎莎’作響的聲音。
醉月閣內,亦是一片靜謐,晚膳過後,七夜讓丫鬟準備了一桶熱水,然後便屏退了所有的丫鬟,讓任何人都不能過來打擾。
安靜雅致的房間內,七夜雙目緊閉,靜靜的盤腿坐在床上,兩手掌心向上搭在膝蓋上,正緩和平息著自己的內力,清秀的小臉上蒼白依稀可見,好一會兒,她終于緩緩的睜開了眼楮,深深的吐了口氣,清冷的眸子一轉,往旁邊的凳子上望了去,一手端過上面那碗黑漆漆的藥汁,潔白的小臉上劃過了一道凝重。
但願這些日子的煎熬都沒有白費吧,這碗藥汁里面正是那千年青木藤還有聖靈果配合幾種輔助的藥材熬出的湯藥,里面承載著七夜的希望,她迫切的想要恢復自己的實力,所以,也必須要承受這洗髓伐筋之痛。
深深的吸了口氣,七夜沒有再猶豫,仰頭一口喝盡了碗中的藥汁,隨後,很快,一股熾熱的氣息迅速往全身各處蔓延而去,很是霸道強大的氣息,然而,並沒有七夜想像中的痛苦的到來,相反,那道氣息雖然強大,但是卻很是溫和,七夜心底禁不住一陣詫異,這與自己設想的似乎不太一樣,這股氣息很溫順,她稍微調戲壓制了一下,渾身的經脈就頓時舒暢了起來!
這種感覺自然是很熟悉的,就是當初七夜突破的時候的那種感覺,之前那種渾身郁結無力的感覺蕩然無存,七夜心底不禁浮起了一道狂喜,連忙調息將那道氣息壓制吸收了,一路很是順利,完全沒有絲毫的疼痛感,那道強大的氣息也沒有抵抗,很順從的被七夜給吸收了,不一會兒,只見七夜那黑袍已經泛出了點點的光輝,濕透了,正緊緊的粘在那清瘦的身體之上!
僅僅半個時辰的功夫,七夜便再次睜開了眼楮,然而,這一次,那清眸之中似乎已經比之前多出了幾分凌厲與狂傲。
這青木藤和聖靈果果然不是凡物,這麼配著服下,身子竟然靈活了不少,運功起來也舒暢很多,胸口的疼痛感也消失了,七夜相信,只要再過幾個月的功夫,她一定能夠達到自己之前的巔峰狀態,畢竟,武功招數可都在自己的腦子里,現在就是這內力跟身體的熟稔程度跟不上罷了!
沒想到這次療傷居然如此順利,七夜心底有些疑惑了,于是,之前所經歷的事情一遍一遍的在腦海里重放,這時候,突然想起了在那個亭子里,那個神秘的斗篷男子跟她說過的話——
小七的口水比聖靈果對她的傷勢更有好處!
難道,正是那小東西的口水?
想到這里,七夜禁不住一陣惡寒,想不到自己竟然還真的吃了一個小畜生的口水!
不過七夜也懶得想太多,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一片,讓她很是不舒服,徐然起身,往那柴火依然還在微微燃燒著,冒著熱氣的浴桶走了去,解下一身的束縛,舒舒服服的泡上一泡,然後收拾好之後,便早早上床休息了。
多日以來的隱忍焦慮,都在這一刻慢慢的沉寂了下來,黑夜之中,躺在床上的七夜听著外面呼嘯不停的風聲,冷眸里掠過了一道森冷——
她七夜,終于真正的回來了!
然而,七夜又哪里料到,也是從這一刻起,她也開始了她那充滿腥風血雨的強者之路,為情,為愛,為信仰,開始了她的征戰序幕,江湖風雨,逐鹿群雄,橫掃武林,戎馬生涯,激蕩中原。
第二天清晨,七夜依然還跟前幾天一樣,起得很早,練了一下功之後丫鬟便過來伺候她起身用早膳了。
七夜依然還是一身黑袍的少年打扮,但是這氣息似乎有些不對了,讓那兩個伺候的小丫鬟看了都覺得有些惶恐了起來,就好像王爺身上的那道氣息一樣,凌厲深沉,讓她們看了怪是覺得有些害怕的。
「你們可以下去了,把這個方子給你們的孫少爺送過去。」
七夜將一張紙張遞到了其中的一個小丫鬟的跟前,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昨天她一回到醉月閣便開始忙著自己療傷的事情,將這方子寫好之後等不到東方青嵐那邊來人,于是也沒顧上什麼,便讓任何人不能打擾,療傷要緊!今天起來一看,才知道東方青嵐的人被攔在了外面,趁著現在,還是盡快把這方子送過去才是。
「是,七少爺!憐香馬上就給孫少爺送過去!」
那個身穿著青色衣裙的女子有些惶恐的迎了上來,戰戰兢兢的接過了七夜遞過來的紙張。
七夜淡然掃了她一眼,自然是知道她們對自己的畏懼的,也罷,剛剛因為練功突然被打擾七夜訓了她們一頓,眼下她們也是正惶恐著。
「在我這里有我的規矩,以後除非我傳喚,否則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醉月閣,我不喜歡有人在我的地方隨意走動,你們只要照我的吩咐做事就行,其他的事情,你們一概不用管。我需要的是絕對服從我指令的人,而不是擅自做主張的人。」
七夜向來不喜歡別人闖入她的私人領地,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經習慣了自己獨自一個人,有人在她的私人領地里走來走去的,總讓她感覺到一陣不舒坦。
「是!七少爺!奴婢遵命!」
「你們下去吧。」
「是!」
那兩個丫鬟這才惶恐不安的退了下去。
然而,也就是在這時候,一道粉紅色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
「七少爺!七少爺!齊王上門拜訪了,王爺不在,他指名要見您!」
此話一落,七夜那清瞳乍然掠過了一道冷光,嘴角邊扯過了一道淡淡而陰冷的弧度!一身冷漠的站了起來,大步的往外面走了去!
「不見!」
鏗然有力的聲音落下,清瘦挺拔的身軀便已經消失在門外,只留給惜玉一個清冷的背影。
誰規定他過來了她就必須見?還指名要見她,她可不認為他是上門來道歉的。北凌齊,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還自己送上門來了,又想過來羞辱人不成?
七夜並未理睬,走出了醉月閣,抬頭望了望暖融融的陽光,心情倒是舒暢了起來,思量了一下,便往後院的梅花林里走了去。
後院的梅花開得正好,滿院子的梅花香氣,香遠益清,沁人心脾。
七夜沿著那曲折的游廊一路往前走了去,直到走到盡頭,才發現了前方有一座亭子,亭子下面則是一汪碧湖,碧湖里的水很是清澈,站在岸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湖里的游魚,湖面微微冒著溫潤的熱氣,整片小小天地便這樣籠罩在一片氤氳的氣息之中。
听說這碧湖正是天然的好溫泉,當初文帝,也就是現在赤帝的爺爺還在位的時候體恤東方破天,擔心他常年征戰身體吃不消,特意將這座府邸賜給東方破天的。東方破天已經效忠了三代君王,一直忠心耿耿,每一代君王都對這位忠直的沙場猛將格外的信任。
七夜朝亭子走了去,亭子里紗簾正肆意飄飛著,石桌上擺著棋盤,石凳上也鋪上了厚厚的坐墊。
在欄桿邊停下了腳步,靜靜的望著亭子下的碧湖,淡淡的梅花香氣不斷的從鼻間流淌而過,七夜不禁覺得一陣舒爽,閉上眼楮淡淡的吸了口氣,好久沒有感覺到這麼的輕松了,這段時間的窩囊日子終將過去了。
想到之前的恥辱,七夜心底到底還是禁不住一陣憤怒,冷眸乍然睜開,長袖一揮,幾片梅花瓣徒然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中,只見她輕輕的合上了手心,再次張開的時候,那幾片花瓣已經蕩然無存,遺留在手心里的,只有一縷細細的粉末,冷風一吹,那粉末便飄散在風中,不留一點痕跡。
然而,這時候後邊乍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七少爺!齊王爺來了,奴婢攔不住他!」
惜玉那驚慌惶恐的聲音傳了過來,七夜只听到‘撲通’的一聲,有人在亭子外跪了下去。
七夜早就听到那帶著怒氣的腳步聲了,在鮮血里打滾漂流了那麼多年,這點警惕要是都沒有的話,她早就應該去閻王那里報到了。
「風七夜!你好大的膽子!欲擒故縱嗎?」
這時候,北凌齊那充滿憤怒嫌惡的陰厲的聲音也驟然傳了過來。
「你下去吧。」
淡淡的落下這麼一句,七夜那清淡的眸光徒然一寒。
「是!」
惜玉戰戰兢兢的起身,讓旁邊跟著的小丫鬟端上熱茶,迅速的燃上火爐,這才退了下去。
北凌齊站在亭子外,黑眸里凝聚著陰冷的寒光,很是不屑的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縴細清瘦的身影,這女人竟然如此大膽的拒絕他,明明之前還難纏得要死,現在居然說不見他,這不是欲擒故縱是什麼?
「本王已經給你休書了,我們的婚約已經不存在,風七夜,本王告訴你,你要是再執迷不悟,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一想到宋縴縴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北凌齊氣不打一處來,東方破天,這老東西下手絲毫不留情,連一個女人都下手,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教訓小輩,根本就是給這個惡心的大草包報仇的!
「這里是東方王府,齊王。現在是你非要見我。」
七夜淡然的陳述著這麼一個事實,「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北凌齊。」
「你說什麼?」
七夜這話一落,北凌齊眼底徒然燃起了一道火花。
「難道不是嗎?」
清瘦的身子一轉,冷冽的眸光平靜的迎上了北凌齊那充滿了憤怒的眼神,「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欺負一個弱小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頭上還冠著你北凌齊的名號。」
七夜冷笑了一聲,毫無畏懼的眼神冷漠又沉寂,讓北凌齊頓時頓時說不上話來,總感覺這女人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努力的平息住心中的怒火,陰驁的黑眸一抬,緊緊的盯住了七夜。
只見她今天依然還是一身黑色長袍,身子很是清瘦縴細,秀發整齊的用一根黑色的發帶束起,清秀潔白的臉上盡顯一副平靜淡然,那雙清瞳里絲毫尋找不到她往日看著他的時候那迷戀的幽光,一身的沉靜,北凌齊看著眼前的女子,霎那間,居然微微感覺到有些異樣,這氣息讓他感覺到有些壓抑,而且,他還從她那清冷的眸子里看到那麼一絲不屑與譏笑!
這紈褲大草包何時居然有這樣的風姿了?
「說不出話了?」
七夜眯著眼淡然瞥了他一眼,「找我有何事?要是沒事你可以滾了。」
「放肆!風七夜!你竟然敢跟本王這麼說話!」
淡淡的收住了視線,垂下了眼簾,七夜心里冷笑了一聲,「北凌齊,七夜並不欠你什麼,當年的婚約也不是七夜本身的意願。我原本想念在你也非本願的份上,打算將此事低調處理遲早也會想辦法解除了這段婚姻,但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對我未嫁先休。你應該知道那對一個女人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很是平靜的語氣,七夜神色淡漠的開口道,星眸里充斥著一道冷傲之色。
「風七夜,別忘了,這些年你纏著本王讓本王丟盡了面子!而且還傷害了縴縴,東方破天那一巴掌打下去,縴縴臉上的紅腫都還沒有消退下去!宋流昭也被你一陣發瘋似的狂打現在臥床不起!還有你在皇城做的那些事情,滿城皆知,你竟然還說不欠本王什麼!你倒是好凌厲的一張嘴,非要把黑的說成白的,你以為你很無辜嗎?走到這麼一步完全就是你咎由自取!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本王都不想看你一眼!哼!」
一听到七夜這話,北凌齊不禁勃然大怒,這大草包還做出這麼一副無辜的樣子給誰看呢?難道還想他會憐香惜玉!
「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的險惡用心,要不是看在東方破天的面子上,本王早就親自教訓你一頓了,皇城的敗類,風斬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女兒!」
北凌齊大怒,長袖一揮,怒氣沖沖的朝凳子上坐了去,陰風襲過,滾燙的茶水肆意飛濺了起來——
「齊王好氣魄!竟然這般為難一個女子,這就是齊王你的風度嗎?」
一道涼風驟然襲來,那茶水便變了一個方向,清越的聲音里染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一听到這聲音,北凌齊當下一怔,連忙循聲望去,只見亭子外的不遠處,一個清俊冷漠的男子正坐著輪椅緩緩的朝這邊過來了。北凌齊有些詫異的眯起了眼楮,一時之間想不起此人的來歷,但是看他好像對這王府很熟悉自在的樣子,應該就是這王府里的人,思量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個差點被遺忘掉的人——東方青嵐!
「東方青嵐!」
北凌齊那詫異的聲音響起。
「齊王登門造訪,青嵐不能起身相迎,還望見諒,只是,齊王何故對在下的表妹出言如此偏激?」
東方青嵐那銳利冷冽的眸子掃向了北凌齊,俊眉微微皺起,俊臉上沉澱這些許的沉郁。
「東方公子客氣了,對于風七夜,本王說的只不過是事實罷了。」
北凌齊冷峭道。
「在下想齊王你可能忘記了,表妹現在是東方王府的人,已經跟風家沒有任何的關系了,她現在是東方七夜,還望齊王你能夠掂量一下。況且表妹一個弱女子,齊王此話對她來說未免嚴重了,你堂堂大夏的齊王,竟然如此為難一個小女子,這話要是傳出去恐怕齊王你臉上也不光彩,你那般羞辱了她難道還覺得不夠嗎?東方王府可不是落仙閣,更不是風府!咳咳……咳咳……」
听著東方青嵐這話,北凌齊頓時答不上話來。
東方青嵐那冷冽的聲音如同那碎冰一樣,「齊王來府上不知所謂何事?爺爺軍務繁忙並不在府內,表妹跟在下還有些要事商議。」
絲毫不給面子的下了逐客令。
那北凌齊眸光一寒,俊臉上的怒意加深了,「本王過來只不過履行東方破天的要求罷了,五十萬兩白銀現在就在前廳,就當是本王給你的補償吧,哼,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路,你要是敢在繼續糾纏不休,別怪本王不客氣!」
哪里受過這等氣!要不是擔心陛下那邊不好交差,他也犯不著親自把銀子送上門。
北凌齊陰森森的落下這話,便驟然拂袖離去。
「慢著!」
這時候,一個中氣十足的冷喝聲乍然響起,北凌齊怔了一下,頓時收住了腳步。
七夜淡然掃了他一眼,幾個大步走了上去,將一個晶瑩剔透的玉佩遞到了北凌齊的跟前,「這是當初你差人送過來的定親禮,物歸原主。」
看著眼前的玉佩,北凌齊禁不住有些僵硬了起來,他記得他當初好像也曾經讓七夜把這玉佩交出來的,這玉佩是歷代皇室的王爺給王妃的定親信物,擁有它才算是名正言順的王妃,但是七夜卻是寧死也不交,因為此事,他記得他還默許了宋流火對她拳打腳踢的,那次也是把她打得皮青臉腫的,然而她都沒有松口!
而現在……
他有些恍惚的接過了那個玉佩,下意識的抬起頭望進了七夜的眼楮里,只見那里面除了平靜便是一片無邊的冷漠,再也看不到一絲的留戀,她那清秀潔白的臉上仿佛無事一般,看到他沒有動作,便是那麼一個不屑的將那玉佩往他的懷里丟了去!
北凌齊慌忙接住了那玉佩,清涼的溫度傳來,讓他愣了好一下子,突然又抬頭往七夜望了去,看著她那平靜毫無波瀾的樣子,不知為什麼,他的心頭居然覺得有些怪異了起來,緊緊握著手里的玉佩,恍惚只見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一樣!
一道黑影迅速的從自己的眼前一晃而過,轉瞬間,那道清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通往梅花林深處的小道盡頭,一陣冷風襲來,東方青嵐微微的咳嗽聲傳來,梅花的花瓣迎風襲來,遮斷了那一抹遙望的眼神。
「北凌齊……你大概還不知道你遺失了什麼,興許,將來,你會失去更多,從你放棄她的那一刻起。」
清越的聲音里不染一絲的溫度,‘嘎吱’聲響起,輪椅一轉,也慢慢的遠去了……
……
醉月閣內,七夜坐在桌前,手里執著一杯熱茶,另一只手卻是拿著一個玉佩,這個玉佩上面是一直騰飛的蛟龍,晶瑩剔透,色澤很是不錯,上面還刻著一個小小的篆體‘齊’字,是一塊名貴的紫玉,應該是北凌齊特有的身份象征!
這當然不是她的東西,是她當初救下北凌齊的時候順手牽羊給拿過來的,這東西先留著,興許以後有用也說不定!
七夜抿了一口茶,將玉佩收了回去,而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清冷的聲音響起。
很快,門就打開了,憐香恭敬的走了進來,對著七夜福了福身,將一張紅色請柬遞到了七夜的跟前,「七少爺,風府的五小姐派人送來請柬,說讓您到風府一敘,好像是商議新年宮宴的事情,哦,對了,還有姑爺跟小姐遺留給你的財產的事情。」
風府?五小姐?風惜靈?
七夜秀眉挑了挑,一手接過了那張紅色的請柬,一個揮手,憐香立馬會意的退了下去。
風惜靈?不是她剛剛過來的時候收拾的那個刁蠻不自量力的女人嗎?而且,她記得,好像她還給了他們一點料的,這女人找這借口讓自己過去,難不成有什麼事情?
想了想,七夜才慢慢的打開了那張請柬,只見上面就寫著什麼宮宴交流會,請于今下午傍晚到風府一敘什麼的。
宮宴交流會?七夜思量了一下,隱約想起來之前好像就听說風惜靈跟風惜霞正在排練新年宮宴的節目了,這交流會好像是一些官家千金或者富家千金自己組織起來的,一般都是什麼相互指點琴棋書畫啥的,反正七夜是不太了解,每年宮宴七夜都沒有去參加,今年也不會例外,而且,後天還是大後天就是過年了,七夜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倒也沒有感覺到什麼熱鬧愉悅的,沒一點期待。
不過她們既然想借這個名義邀請她過去,相信肯定也是心里打著什麼主意的,那麼她也不妨過去看看了,況且,剛剛听惜玉說了,原來那天東方破天讓風府將屬于她的財產悉數歸還,還讓齊王賠償五十萬兩白銀,怪不得她說怎麼那麼奇怪,這北凌齊居然會良心發現了,送錢上門補償了!
——《X處首席特工皇妃》——逐雲之巔——
暖日漸漸西下,遼闊的天地盡數籠罩在一片聖潔的金光之中,空氣里到處飄蕩這一股淡淡的喜氣,可能是因為快要過年了吧,眼下到處都是熱鬧一片,皇城的街道擠擠嚷嚷的,人潮四海,隨處可以听到人們攀談的歡笑聲。
太陽一西偏,原本暖暖的空氣也慢慢的涼了下來,暖風也乍然變得有些冷冽了起來,天色有些暗淡了。
七夜一身黑色長袍,邁著堅定的步伐打那依然熱鬧的街道里走過,走過了幾條長長的,熱鬧的大街,七夜終于在一個宏偉大氣的府邸門前停下了腳步。
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座豪華大氣的府邸,七夜心底卻浮起了一道不屑的冷笑,提著步子緩緩的府里走了去。
「站住!什麼人!竟然敢擅闖風府!這里是你隨便能闖的地方嗎?」
七夜腳還沒踏進去,守在門邊的其中的一個守衛就把七夜給攔住了!
然而,那名守衛的話才剛落下去,對面的另一名守衛便立馬迎了上來,一把拉住了那名守衛,兩人嘀嘀咕咕了一下子,之後兩人才用那一樣的眼神看了七夜一眼。
七夜冷目一眯,唇邊扯過了一道冷笑,「你確定我不能進去嗎?」
聞言,那兩名守衛不禁有些猶豫了起來。
‘呯!’
‘啊!’
一道驚呼聲響起!
只見一道紅色的影子充滿了凌厲的氣息朝其中的一名守衛飛了過去,狠狠的擊中了那名守衛的嘴巴,一張紅色的請柬已經塞進了他的嘴里,嘴角都被撐破了,正微微泛著血絲。
見狀,那兩名守衛立刻惶恐的跪了下來,顧不上把請柬從嘴里拿出來,連連跟七夜求饒!
七夜冷冷一笑,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便提著步子繼續往風府里走了去,那兩名守衛見狀,連忙跟了進去,向風惜靈通報,剛剛風惜靈可是特意交代過他們的,說要好好盤查一番再放人的,哪知道這女人竟然這麼厲害,一上來就給他們顏色看。
按著腦袋里指示的路線,七夜朝風府的前廳走了去,她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回風斬跟東方秀留下的那些財產,那是她應有所得的,她自然要奪回來。她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要是想培養起屬于自己的勢力,那麼一筆龐大的開支是必須的。當初她就是做了好多年的殺手囤積了足夠的財力物力之後才有能力慢慢的培養了自己的暗中的勢力。
她親自培養出了一批尖銳強大的殺手,接下了天價的單子,再讓這批殺手為她賣命,自己則是很少親自接任務,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別人都探尋不到她蹤跡的原因之一。
「七小姐!七小姐請留步!」
就在七夜正要往前廳走去的時候,一個清秀的丫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喊住七夜。
七夜停下了腳步。
「七小姐,五小姐跟九小姐她們就在臨水閣,正讓奴婢過來接您過去呢!」
那小丫鬟開口道。
眸光閃爍了一下,清冷道,「風越呢?」
听到七夜直呼風老丞相的名字,那小丫鬟惶恐了一下,緩和了好一下子才開口道,「回七小姐,老丞相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七小姐還是先到臨水閣休息片刻吧,那邊已經擺好了晚宴,五小姐跟九小姐已經等了您很久了!」
唇邊劃過了一道肆意的冷笑,七夜腳步一轉,便直接朝臨水閣走了去。
什麼沒有回來!她剛剛都已經從一個丫鬟的嘴里得知風越中午回府用午膳了,恐怕這所謂的商議財產的事情也就是那風惜靈隨意編出來的借口吧?不過,既然如此,那麼就陪她們玩玩吧。
臨水閣是風府會客的一間雅間,同時也是休閑的場所。听說風老丞相愛才,喜歡跟各類能人才子交好,所以便讓人建了這臨水閣,里面是琴棋書畫的天下,常常有文人騷客上門拜訪,就在這臨水閣里舞文弄墨,吹簫撥琴什麼的,所以這個什麼宮宴交流會選擇在這里舉行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臨水閣距離前廳也沒有多遠,是建在風府那個人工湖中心的一個樓閣。
沒一會兒,七夜便來到了湖邊,遠遠的就听到前方的樓閣里傳來一陣歡聲笑語,木板橋一路橫跨過去,直通湖中心的那座樓閣,碧綠的湖水泛著淡淡的霧氣,映著這有些蒼茫的夜幕顯得很是沉寂,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去,府里的燈籠卻都已經點上了,碧湖里波光粼粼,在昏暗的夜幕下折射出了淺淡的光輝。
七夜往橋頭走了去,然而才剛剛踏上一步,兩名護衛又攔了上來。
「把你的請柬拿出來,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臨水閣!」
冷哼了一聲,七夜自然是明白這恐怕就是風惜靈她們故意的吧?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進去承受她們的冷嘲熱諷呢?不過,今天,風越她是必須要見的,所以,你們這兩個就自認倒霉吧!
只感覺到幾道陰風乍然襲來,那兩名護衛甚至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間就感覺到自己的下巴傳來了一陣劇痛,疼得他們兩眼直冒星星,緊接著,一道凌厲的黑色的光輝才眼前一閃而過,整個身子頓時往天空中飛了去——
‘呯!’
‘呯!’
‘啊!’
重物落入水中那巨大的響聲伴隨這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劃破了那沉寂的天地,湖面上濺起了一陣激烈的浪花,水色劇烈的蕩漾著,湖面頓時失去了平靜。
七夜望著掙扎在水里的兩人,清冷的臉上掠過了一道不達眼底的冷笑,徐然轉身離開了橋頭,往風府的大門走了去——
「他們要找我便直接來東方王府!」
落下這麼一句,也不管那已經被嚇得兩腿發軟的小丫鬟。
然而,事情似乎總是那麼的不順利,七夜沒走幾步,便听到了前方傳來的一陣謾罵的聲音——
「小賤蹄子,不給我小心點,這東西要是壞了你們能陪得起嗎?」
一道尖銳的聲音里充滿了尖酸刻薄響起,緊接著就听到一陣畏懼的求饒聲,好像還有耳光聲,而,听那求饒的聲音,七夜隱約覺得有些熟悉,想了想,終于還是走了上去。
沒走幾步,接著微弱的燈光,便看到前方的游廊里一個身穿著一等丫鬟服飾的女子正叉著腰,趾高氣揚的指著跪在地上的兩名下等丫鬟正在罵著什麼,那兩名下等丫鬟正惶恐的低著頭任由著那名女子教訓著。
七夜蹙了蹙眉,並不打算多管閑事,又邁著步子繼續往前走了去,可是沒走幾步,只見一道女敕青色的身影飛快的朝自己奔了過來,一把跪到了她的跟前——
「少爺!少爺!您可回來了!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七夜這時候才留意了一下,那兩個下等丫鬟竟然就是之前伺候自己的小紅跟小梅,眼下跪在自己跟前的正是小梅,而一听到小梅的求救聲,跪在一旁的小紅也是淚流滿面的撲到了七夜的跟前,求七夜救救她們。
淡淡的打量這跪在自己跟前的小梅跟小紅,發現她們兩人的臉上跟手臂上都是傷痕,衣服也有些殘破,瘦弱的身軀還在輕輕的顫抖著,七夜甚至還可以看到她們的後背袖子似乎還隱隱沾著血絲,明顯就是剛剛被用了酷刑的。
七夜微微蹙了蹙眉,想來,應該是她離開風府之後被那些人給對付的。
「七小姐!」
那大丫鬟一看到七夜,臉上拂過了一道慌張,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少爺,求求您了,救救我們吧,你不在的這幾天,明月派人把醉月閣里里外外都翻了個遍,奴婢跟小紅阻攔,她們就把奴婢跟小紅關到了暗房!」
小梅忍著一身的劇痛拉著七夜的衣袍苦苦哀求道,單薄的身軀在冷風中不停的打顫,然而卻是兩眼希翼的看著七夜,七夜揮了揮手,示意她們起身。
七夜唇邊扯過一道冷冷的笑意,淡淡的望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大丫鬟,冷冽的聲音仿佛寒厲的冰刃,「他們沒有告訴你不許動我的人嗎?」
「七小姐,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那大丫鬟戰戰兢兢的回答。
「奉誰的命!」
七夜冷笑。
「明……明月姐姐……」
‘啪!’
‘呯!’
‘啊!’
一個凌厲響亮的耳光響起,頃刻之間,那大丫鬟便被七夜一掌扇飛了,狼狽的躺在地上打滾。
「好大的膽子!何人竟然敢在風府動手打人?」
慘叫聲剛剛響起,一道刻薄的笑聲隨即傳了過來,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著桃紅色衣裙的嬌媚的女子緩緩的朝這邊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端著瓜果點心掌著燈籠的丫鬟,還有侍衛。
「明月,明月姐姐!您可要救救我啊,這七小姐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動手打人!」
那大丫鬟一看到明月,便連滾帶爬的迎了上去。
明月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看清了七夜,臉上頓時浮起了些許的異色,咬了咬唇,連忙對七夜福了福身,「明月見過七小姐!」
明月可不是傻子,七夜之前給過她們下馬威了,那明玉幾乎被她給廢掉了,她當然不敢跟七夜硬踫硬了。
「你就是明月?」
七夜那陰冷的眸子里充滿了冷峭。
「正是我!」
明月應道,不知怎麼的,被她這麼看著,她心底直發毛,雙腳禁不住都有些打顫了起來,緊緊捏在衣袖下的長鞭也在時刻做著準備,她可不能像明玉一樣坐以待斃,這些年練就了一些拳腳,連風惜靈的鞭法也都是她指點的,所以老夫人才比較信任她重用她,這個大草包已經徹底的跟風府月兌離了關系,她也沒有必要太懼怕她,反正老夫人那邊肯定是會幫她的,要是像明玉那樣任由著她廢掉,那才窩囊!
想到這里,明月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也不再隱忍了,衣袖中的長鞭一掃而出,直逼七夜那清秀的小臉。
先下手為強!
「少爺小心啊!」
小梅一看到情況不對,連忙緊張的提醒道。
七夜眸光一寒,素手一伸,嬌小的身子矯健靈活如燕,側身一閃,緊緊抓住了那凌厲的鞭子,另一只手迅速的凝聚掌力,長袖一揮,一道陰厲的掌風閃過,明月頓時被震開了,倒退了幾步,七夜一手扯過長鞭,素手一揚,那長鞭便像一道靈蛇一樣迅速朝明月的脖子上圈了去——
只感覺到一陣陰風乍然襲來,一道桃紅色的身影在空中畫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度,緊接著便又是一個淒厲的慘叫聲——
‘呯!’
明月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勒得緊緊的,連呼吸都很是困難,一道陰冷的寒風從自己的耳邊呼嘯而過,之後自己便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後背還撞上了旁邊的柱子,鑽心的疼痛幾乎讓她窒息!
七夜冷笑了一聲,拉緊了手里的鞭子,走了上去,一腳踩上了明月的肩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里盡是那嘲諷的冷笑。
「不識抬舉,自不量力!」
說著,便轉過頭,望向了那一群瑟瑟發抖的丫鬟侍衛,星目流轉,眸光最後停在了同樣惶恐卻又有些興奮的小紅跟小梅身上。
「你們想跟我離開這里嗎?」
冰冷的聲音傳來,臉上的笑意很是冷漠。
聞言,兩個小丫頭立刻惶恐的朝七夜跪了下去,很是欣喜道——
「願意!奴婢願意永遠追隨少爺,請少爺帶我們離開這里!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七夜眼底浮起了些許涼光,又是一道凌厲的掌風呼嘯而過——
‘呯’的一聲!
眾人只見一道銀光穿破了凜冽的空氣,快如閃電的從眼前閃過,循聲望去,只見一把刀正明晃晃的插在了跟前的扶欄上,在那微光的折射下,那把刀正閃爍著陰冷的寒氣,凌厲的劍氣更是讓這寒夜變得分外的冰冷!
七夜那修長潔白的指尖一身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小紅,清冷的聲音里沒有一絲的溫度,平靜得跟深夜的寒潭一樣,「你,去把那把刀給我拿過來。」
小紅見狀,有些惶恐不安的望了那把鋒利的刀一眼,又回過頭看了看七夜,掙扎了好一下子,然後便起身走過去,用盡了力氣才將那把刀給拔了出來,送到了七夜的跟前——
「少爺,給……」
小紅心底有些驚恐的望著眼前一身冷漠陰冷的七夜,尤其是看到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陰狠毒辣的時候,禁不住還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現在,你緊緊的握住這把刀,狠狠的朝她的身上砍上一刀。」
七夜那平靜冷漠的聲音傳來。
「什麼!」小紅一听,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七夜,那被七夜狠狠的踩著明月頓時嚇得屁滾尿流直呼救命,旁邊的幾個丫鬟跟侍衛也都嚇得面如土色。
「你們要是想跟我一起離開,就狠狠的在她身上砍上一刀,我七夜從來不會收留懦弱的人。」
鏗鏘中氣十足的低喝聲響起,眼底的寒光凌厲無比,那清秀潔白的臉上此刻卻是平靜無比,仿佛正在教他們做一些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我數到三,選擇的權利在你們手上,我只給你們這一次機會。」
冰冷絕情的聲音宛如來自于地獄,沒有任何的同情心!
「一!」
「二!」
「三——」
‘啊!’
‘呯!’
‘啊!救命啊!’
當七夜冷冷數到第三聲的時候,小紅終于揚起了那把鋒利的刀,緊緊的閉上了眼楮,狠狠的朝明月的手臂上砍了去!殺豬般的慘叫劃破了天際,一陣‘鐺鐺’聲響起,小紅已經睜開了眼楮,看著眼前被她狠狠砍了一刀的明月,鮮紅的血飛濺了起來,染紅了她那張清澈的小臉,她嚇得渾身顫抖,手里的刀也掉落在地上,刀鋒上還沾著那腥紅的血液……
七夜緊緊的踩住了明月的肩頭,不讓她掙扎逃走,看到這麼一幕,她眼里居然拂過了一道快意,她還是那麼冷酷無情的冷血女皇,這些雜碎竟然敢跟她叫板,那麼就等待著她陰狠歹毒的報復吧!
「你呢?」
七夜抬頭看了看也在瑟瑟發抖著的小梅,冷冷問道。
小梅渾身顫抖的爬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