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嘴角牽出一絲冷漠的笑意,看著由雷光與精神力組成的長槍刺向龍鴉!
張皓有些意外,在他凝聚精神之槍的時候,那些揮散于外在的能量竟然自動補充進了自己靛內,以至于這把由能量聚集而成的長槍,完完全全具備了真正二階高級異能者的一擊!
在張皓森然的冷笑過後,雪亮的光芒驀然從天而降,瞬間充斥了整個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轟隆」
那道足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細的雷柱,就像一條巨龍,五雷轟頂般勢不可擋,浩蕩得天地乾坤都為之起來。
這一瞬間,空氣都似乎為之凝結,每個人的呼吸都在短時間內陷入了停滯,他們緊握雙拳,面容瘋狂,把悲傷與傷痛組成了一段無聲的沉默咆哮從眼神中折射出來!
「殺死它!殺死它!」
龍鴉本能地就感到一股前所的危機感,它拼命地想要躲避,卻早已來不及了,因為它的飛行速度遠遠比不過「雷槍」的速度,自知逃跑無望,龍鴉也在此時做出了反應,瞬間把雙翅對折擋在了身前,滿是鱗片的翅膀是最有利的防具。
「 !」
「吼——」
出乎意料的是,在「雷槍」凶猛的攻勢下,龍鴉身上的鱗片竟直接炸開,穿透翅膀,一股的沖擊力將它撞飛足足有幾十米,滾落數圈後才停了下來!
沒有絲毫懸念,張皓結合紫色巨鼠殘留下的力量所發出的暴擊,直接破掉了龍鴉的防御,它的翅膀上面出現了一個足有碗大的恐怖傷口,鮮紅的血液直流,而這還沒有結束,「雷槍」所釋放出的沖擊力何其猛烈,刺穿翅膀後直接轟擊到了龍鴉身上,雖然進它靛內,但這也對龍鴉的五髒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使它短時間內無法展翅而飛。
「對!就是這樣,殺了它!」
「本來都結束了,都是這個混蛋,剛子死了、阿鵬也死了!」
「報仇!為他們報仇!」
士兵們臉色鐵青,此前特意壓抑的情緒在龍鴉被擊倒後徹底釋放出來,他們圍繞在已經變成肉渣的隊友身邊,眼圈中泛著紅光,更甚至有些感性的人已經痛哭了起來,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畢竟若大個城市目前所聚集在一起的也只有他們幾個,現如今一天之內痛失三名至親如何能讓他們克制的了自己的情緒。
「吼——」
只是這番聲討被一聲充滿毀滅與悲憤的咆哮在瞬間給淹沒,只見龍鴉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渾身著向前踏出一步,此前愚弄眾人的目光此時已被憤怒所代替,即使上面蓋滿了血液,卻怎麼也無法遮擋那暴戾的凶芒,正冒著滲人的寒光盯著始作俑者一動不動。
被龍鴉這般盯著,張皓心中也不由的有些發冷。一根「雷槍」和此番為馴服紫色巨鼠的兩張捕靈網已經消耗了它極大的能量,雖然中途成功進階達到二階中級,但消耗的能量卻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此時自己雖不是強弩之末,但也只是堪堪具備發射一根「雷槍」和一張捕靈網的能量。
如何運用剩余的能量給予對手最大的傷害,是張皓現在所要面臨的難題。
「砰砰砰」
就在這雙方對峙之時,只听連續三聲悶響,龍鴉剛才所被「雷槍」擊中的月復部,竟然冒出了一大朵血花。
這,赫然是一只速度極其快捷凋食者,只不過它渾身雖長有灰綠色的尸斑,但卻沒有腐爛。不似其它喪尸雙眸無神,在他眼中竟還能看到很明顯的情緒波動。很顯然,他的身份並沒有看上去這般簡單。
出手攻擊的正是從手的曹鼠,此番征戰他也有來,但一上來變故太大以至于一直沒有給他登場的機會。而現在龍鴉正值虛弱,終于讓他逮到時機,瞬間變身喪尸使出全力攻破了龍鴉的舊傷口,使其鱗片被破壞傷及到了內在血肉。
「嗚嗚——」
龍鴉像是受了致命傷一樣渾身狂震,雙爪狠狠抓在地面,在痛苦的驅使下大發羊癲瘋,似乎是失去了理智。只見月復部不停地滲出粘稠腥臭的鮮血,血水里夾雜著破碎的肉塊和器官。
不錯,龍鴉的防御力頗為驚人。然而被張皓攻擊後,它的鱗片已經被雷電擊的有些酥硬,以至于曹鼠能這般輕巧的對它造成傷害。
「將軍不要給他喘息的機會,給我上!」
這種時候哪里還會講單挑獨斗,張皓看情勢大好,急忙呼喊一旁觀戰的將軍繼續痛打落水狗。
隨著張皓話音剛落,將軍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腦袋猛然抬起,脖間隆起一個大包,隱約听見有「茲茲」的聲音,一種詭異的能量漣漪綻放而出,那赫然是炎融彈蓄勢而發的舉動!
「轟」
下一瞬間,就像是手榴彈爆發似得,一股炙熱至強的爆炸轟然降臨到了龍鴉受傷的部位,炸起一大朵血色的蘑菇雲,周圍的鱗片與血肉大量破碎,在半空中到處激射。
這是一場殺戮的盛宴,看著前一秒還凶焰滔天的龍鴉這一刻變成如此脆弱的存在,士兵心中那股悲憤化成了動作,紛紛沖到前方,死死按住扳機,不顧一切的朝龍鴉傷口處掃射、開火!
「嗚嗚嗚——」
龍鴉睚眥欲裂,身體更是痛到了極點。它不明白明明自己這般強大,怎麼就讓一群螻蟻一般的「玩具」給壓制成這樣。它雖有滿腔的怒火在胸中燃燒,卻無法釋放出來。這些該死的「玩具」專朝它傷口上打,顧得翅膀顧不得月復部,到頭來卻是忙成了虎頭蛇尾,挨了數百顆子彈,傷口更是血肉模糊。
「畜生!我要殺了你給阿鵬報仇!他們沒死在病毒上,沒死在喪尸手中卻被你殺了,死!給我去死!」
「我要把你放在火上燒烤!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什麼二階高級,我只要你血債血償!」
與士兵這種愈戰愈勇的情況不同,龍鴉卻住了身體,不是它膽子小也不是它實力弱。而是一種泰山壓頂般的冰冷恐懼從它心底油然而生,這種恐懼,即便是它身為二階高級都難以阻擋的情緒。這是——面對死亡時的恐懼。
是的。就是恐懼。這種感覺讓它想起了當初自己還是一只烏鴉時看到貓的情景,就像是青蛙見到蟒蛇,少婦見到流氓,那是深深地烙印在骨髓深處,永遠存在于時間長河的絕對彷徨!
實力越強越怕死。就像古代皇帝,動輒就派遣大軍海外尋不死靈藥,或是獻祭人命與天換命更有甚者吞服人心以求長生,諸如此類事件數不勝數。為何他們早年英明神武,可到了晚年就會變的如此黃?算來數去終究是逃不過兩個字——。
對權利的、對財富的願望、對女人願望。作為一國之主,土地、人口、財富皆為他一人所有,試問又有誰舍得拋棄,又有誰能抵得住這般?!別說寥寥幾十年的生命,就是數百年、數千年也會樂此不疲的繼續享受下去。
而龍鴉的情況與之完全相符。從一只最弱小人人喊打的烏鴉變成現在這般身披龍鱗力若巨象的凶獸神禽,這種跨度不弱于從一個乞丐成為帝王,同樣的試問,它讓如何能放下、舍得!
但一步錯步步錯。它做的錯事太多,如果它沒有來、如果它上來就抓死張皓、如果它沒被張皓的「雷槍」擊中,這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可是,世間哪有什麼如果。所以它倒下了,無比屈辱的倒下了。它甚至沒有展現出自己最凶猛的一面便被擊倒在了地面。它或許會是死的最憋屈的一只二階高級的變異獸!
先後被林燕青、雷槍、曹鼠、將軍、子彈所擊中的龍鴉徹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可即便如此它那強悍的生命力卻還是助其吊著一口氣沒有死去,艱難的喘息著,任由他人剝奪它那已經殘破不堪的與生命。
「不要開槍了!給我停手!」
「我讓你給我停手!」
看著奄奄一息的龍鴉,張皓瞬間想起了什麼,著急忙慌去攔截繼續發狂中的士兵,可早已入魔他們哪里會理會張皓的阻攔,繼續發瘋似的對著龍鴉掃射;張皓沒有辦法,只能采取武力,身為二階中級的進化者,他雖沒有林燕青那般強悍,可也絕非是普通人可以媲美的存在,只是三拳兩腳便把眾人咂倒在了地面。
「是誰打我?」
「媽的!難道是喪尸?」
沉浸在復仇中的眾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齊齊倒在了地面。剛開始有些人還以為是又被喪尸襲擊,可當他們的將槍支指向背後時,卻看見是前一秒還身為隊友的盟友,不由都面露茫然,不知所措。
「你干什麼張皓!你憑什麼對我的戰士們下手?」一聲埋怨,林燕青被任五攙扶的出現在了張皓面前,此前以臂抵抗龍鴉一擊的他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創傷。
「我只不過讓他們停手而已。」無懼林燕青的質問,張皓將頭轉向龍鴉,眼中折射出了幾絲異樣。
林燕青眉頭皺起,尋著張皓目光看去,瞬間明白了什麼,一把推開任五,聲線森然的說道︰「你想收了這畜生?!」
張皓沒有作答只是點點了頭。
「不可能!」林燕青雙拳緊握,舉到半空中,咬牙怒吼道。
還不解恨,以死為道的他大步往前走了幾步,眼楮通紅繼續說道︰「我的人死了!是被這畜生弄死的!從最初的幾千個、幾百個、到現在幾個!我就這麼點人了,我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你要晶核我給你,但它的命必須留在這!」
張皓不怒不氣,只是淡淡的轉頭,臉色如死人一般說了一句話讓林燕青無力反駁的話︰「為了你,我的兄弟死了。沒有幾千、沒有幾百、沒有幾個、就只有這唯一的一個。交代?誰給我交代?」
林燕青愕然,傻傻的站在原地,看了看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眾人與已經成為肉渣的昔日兄弟,胸口仿佛要炸了一般快速起伏,過了一會兒,他重重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我林燕青恩怨兩分,不管怎樣沒遇到我你確實不會卷進這場爭斗。你要交代我給你,只不過從今日之後,你我沒有半點瓜葛,他日再見我必取這畜生的命!你若攔,我便連你也殺!」
張皓默默轉頭,只留給了林燕青一個背影。
看吧這就是隊友與兄弟的差距。一個為了利益與信念可以瞬間變成敵人,一個傻到極致無私奉獻生命。
只是——為什麼這麼傻?
你可知今日過後,在這條路上我再無可信之人。
張皓釋放捕靈網,輕而易舉的穿透龍鴉的腦域,將其刻畫在了自己第二塊的白玉上面。
沒有喜悅、沒有快樂甚至心境都沒有一點波動。張皓只是輕輕的走到大牛身邊將他扶起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走吧,回家吃飯了。」作者握不住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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