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不要為難了,我這人全身都充滿了晦氣,沒想到我的晦氣居然還很傳染,到了哪里總是拖累別人,祝老爺,你就把我交出去吧,這樣你就不用搬離紫桐鎮了,你們的日子照過,我也費事再去拖累更多人了,我活著原本就是個禍害,雖然我生平沒有殺過任何人,自問也沒有親手害過任何人,但是拖累別人也如同殺人與害人。《》」穆平誠摯地說道,畢竟他看到祝老爺如何維護他,他覺得不把自己「貢獻」出來,那就太不像話了。
「小兄弟,你放心,祝某人除了因為莊規而不能醫治你外,也絕不會讓你落入別人的魔掌之中,而且一切與你無關,你何必自責。」祝老爺安慰著穆平道。
祝老爺越是袒護著穆平,穆平心里就越是難受,他覺得實在不能再拖累祝醫莊跟祝老爺一家人。
「我何德何能承蒙祝老爺如此袒護,我能夠遇到祝老爺跟萌恩姑娘,讓我真正見識到什麼是善者,我已經死而無憾了。」穆平態度堅決地說道。
「在我的生命中,我總以為自己經常遇到了惡人,其實不然,我遇到的善者遠遠要比遇到的惡者多,只可惜,往往惡者總能處于上風,這個世間確實很不公平,惡人居然能夠行凶,善者居然要逃命或者是亡命。」穆平心有不甘地說道。
「你就不必多言,我祝某如今雖然只剩下一家四口,但是全部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原本在二十年前,我們一家五口早該沒命,而且我祝某原本也只是個普通人,但是幸得恩人相救,如今我來救你,又算得了什麼。」祝老爺心情淡定般如同若無其事地向穆平說道。
「古大哥,我爹爹說得對,你就不要自責了。」萌恩也開口,試圖打消掉穆平的顧慮。
穆平低著頭無語,自知慚愧,而且他更慚愧的是,現在祝老爺跟萌恩還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穆平此時心里已經覺得無比難受。
「不能再耽擱了,速不宜遲,你們這就馬上護送他去古嶺鎮的崇鐵門遺址,一定要在四十天內護送到。」祝老爺催促著幾個年輕漢子趕緊帶穆平上路。
穆平心里琢磨著「崇鐵門」與「鐵尚」的名字為何有相似之處,同樣有個「鐵」字,于是心有余悸。
「祝老爺,你說的‘崇鐵門’跟傷我那個人有什麼聯系嗎?」穆平疑惑地問道。
「算是他的‘老巢’吧。」祝老爺回了穆平一句。
穆平此時心里十分擔心,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還要去到鐵尚的「老巢」。
祝老爺看出了穆平心中的顧慮,然後說道︰「別無選擇,只有這樣才能救你,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所以必須一試,你去到自然會明白,我就不多言了,你們趕緊上路吧,不能再了。」
說完,祝老爺立刻吩咐那幾個漢子將穆平給抬走。
幾個漢子神情凝重地向祝老爺說道︰「祝老爺,你要多多保重啊。」
祝老爺點了點頭說︰「你們也要多多保重,以後要你們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算我祝某人對不起你們了,你們趕緊將他抬走,放入我的轎中,從後門而行,避免張揚,如若有人問你們為何抬轎,你們就說抬祝老爺去其他鎮醫治病人便是,若有人要掀開轎簾或者說有事相求于我,你們則說,祝老爺今日剛回,又要出去,所以疲困不堪要在嬌中休息,不可打擾。」
幾個年輕漢子點頭表示明白,點完頭後,抬起了穆平向門外抬去。
穆平知道自己已經被抬起,知道就要離開祝醫莊,就要離開紫桐鎮,心中有點不舍,于是望了萌恩一眼。
只見萌恩眼楮濕潤透紅,穆平知道萌恩此時的心情一定很復雜,畢竟舉家就要逃難,她的心中難免會有失落與不習慣之處。
「古大哥,你要保重啊,讓自己的身子早日康復,你要像你的名字一樣求生啊,這樣才不枉費我爹爹的一番心意。」萌恩將已經濕潤的目光注視著穆平說道。
穆平一听到萌恩此時還如此關心他,更加過意不去,于是說道︰「其實,我的名字叫……」
「你的名字叫什麼已經不重要,我們也不想知道,你還是不要說了,以免給我們彼此造成沒必要的壓力,以後我們也應該不會再相見,我們也不希望跟仙人過多地打交道,你好生保重自己就是了。」祝老爺打斷了穆平的說話,于是穆平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萌恩。
此時,穆平已經被迅速抬走了,穆平兩眼一直看著祝老爺與萌恩,穆平知道這輩子應該不會再見到祝老爺他們,而且如今還把祝家給拖累了,日後也沒顏面相見,而且自己可能也沒日後了,所以只能多看幾眼自己的恩人,以讓自己牢記在心。
幾個人將穆平放入了祝老爺的轎子中,拉下了轎簾,轎子里顯得有些陰暗,只能透過縫隙有光線照進。
穆平覺得祝老爺的轎子也很樸素簡陋,自己背靠在轎子里,感覺給人一抬轎,全身就搖晃得厲害,而且穆平的四肢都已經處于癱瘓狀態,更加無力支撐,整張臉都踫撞在轎壁上,而且因為嬌子顛簸搖晃的關系,穆平的臉皮不停地在嬌壁上,甚是難受,但是在沒有離開紫桐鎮之前,穆平斷然不敢吭聲,以免招來紫桐鎮的百姓圍觀,那麼祝老爺的計劃就受影響了。
穆平一想到要持續這樣的不能支撐的狀態,還要顛簸個幾十天的行程,心里就無比納悶。
就這樣,幾個年輕的漢子將穆平抬了十幾天,他們來到了一片荒漠之地,烈日暴曬、酷熱難頂,而穆平也早已經沒有嬌子坐了,因為有人提議說,嬌子太重,不利于行程,于是早早就把抬著穆平的嬌子換著了木質單架了,不過這樣也好,木質單架讓穆平躺著舒服,只是這種烈日天氣、光線猛烈,穆平只好一路上一直閉著眼楮。
其中一個年輕的漢子累到說道︰「我不抬了,這小子何德何能讓我們祝醫莊為他犧牲那麼多,他害了我們祝醫莊,我們還要幫他,現在祝老爺他們一家都不知道如何了,我要回去找祝老爺去。」只見那年輕的漢子氣憤地指著穆平對其他年輕漢子說道。
此時,穆平委屈地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幾天,幾個漢子之中,確實有一兩個漢子整天對他指指點點、嫌言嫌語的,讓穆平心中很不舒服,覺得很傷自尊,穆平的心情也早已經麻木了,所以不想睜開自己的眼楮跟他們理論什麼,他們願意抬是在情,不願意抬也在理,畢竟穆平也覺得自己對于拖累祝醫莊之事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們看他,就像一個死人一樣,整天只會在單架上睡得自在。」只見那個氣憤的漢子將手里的舉架放手,穆平頓時整個人傾斜,摔倒了地上,除了頭疼之外,穆平感覺不到身上的任何痛處,畢竟已經是癱瘓之身,不過穆平倒是可以感覺到莫名的心痛。
而另外的漢子見狀,氣得對那個松手的漢子說道︰「你抱怨什麼,你忘記祝老爺之前的吩咐了嗎,而且祝老爺說這是他對我們最後的請求,我們不憐惜這個兄弟也就罷了,最起碼我們要尊重祝老爺的意思。」
一個一直沒有松手的漢子也插話道︰「你還有臉說我們祝醫莊,我們祝醫莊是為了救人,你現在倒好,才走了十多天路,就不煩惱了,如果你不願意護送他,那你可以走,我們做兄弟的絕對不會為難,我們只知道完成祝老爺交待給我們的任務。」作者魚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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