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說鐵犁木大叔,這里雖然是廢墟一片,滿目瘡痍,但是那殘缺古老的建築,也難掩古嶺鎮昔日的輝煌,而且崇鐵門好歹也出現了鐵神主這樣的人物,為何會淪落到如今這番模樣。」穆平在為這片廢墟鳴不平,于是好奇地問道。雖然穆平並不喜歡鐵尚,但是覺得在鐵犁木大叔面前,還是勉為其難地稱呼鐵尚為鐵神主,這樣讓鐵犁木大叔也容易做些,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好歹鐵尚可是鐵犁木口中的少主呢。
「在二十多年前,古嶺鎮的百姓在我們崇鐵門的保護下,也算得上安居樂業,整個古嶺鎮天天是車水馬龍,相當繁華。」鐵犁木大叔鄒著眉頭說道。
「而那一個晚上,當晚的夜空並不像如今烏雲籠罩的夜空一樣,那時的夜空,圓月明亮高掛,星光閃爍,燭火紛紛,一片熱鬧的景象,而就是在那個晚上,君柱天來了,也就是後來的君神主,那時候他是中毒而來,性命垂危,而我們以前的崇鐵門的幫主,也就是鐵神主的父親,我們鐵興幫主也是個仗義之人,念及古嶺鎮的百姓也屬于饒灣族,哪里有不救君神主的道理。」只見鐵犁木大叔站起了身子,然後仰望夜空說道。
穆平一听到君神主那時候中毒而來,心里已經猜到肯定是中了博雅林的湖水之毒。
「後來,鐵興幫主還找了當時古嶺鎮乃至整個溪山界最有名的醫姑娘暖春為君神主治療,結果,沒等到君神主蘇醒之時,當時的魔天教教主齊天已經率領魔天教的教眾前來,他們誓要取了君神主的人頭。♀」鐵梨木大叔很憂傷地說道。
「事情緊急,為了避免古嶺鎮的生靈涂炭,于是鐵興幫主與眾人商議,是否應該交出君神主,避免古嶺鎮遭遇屠殺。」鐵梨木大叔繼續說道。
穆平看著這一片廢墟,已經感覺到自己仿佛聞到了血腥的味道,看到那時候崇鐵門是沒有把君神主給交出來了,不然如今的古嶺鎮也不至于是一片廢墟。
「後來,眾人知道自己身上的血統都是饒灣族的血統,而且君神主當年是饒灣族最看好的英才,惜靈派與整個饒灣族日後就全靠君神主了,如果我們把君神主交出來,絕對會被整個饒灣族人唾棄,陷入不義,于是眾人皆有一死之心來成全大義。」鐵犁木大叔依舊是愁眉不展地說。
「鐵興幫主命令鐵尚少主感緊背著君神主,然後帶上暖春一起,速速逃難,然後自己率領崇鐵門的眾弟子與魔天教對抗,結果雙方實力懸殊,很快那鐵興幫主就敗在齊天手中。」鐵犁木大叔深切地說道,往事在他眼中仿佛依舊歷歷在目。
穆平一听到鐵尚竟然因為背著君神主逃難而避開了一劫,覺得那時候要是眼前這位大叔背著君神主逃難該多好啊。
「那個夜間,熊火之下,鐵興幫主跪求齊天,願意以自己與整個崇鐵門弟子的性命,來換取古嶺鎮百姓的平安,而齊天也點頭答應,最後,眾弟子將武器放下後,集結在一起,等待魔天教處決,隨後,我看到我們崇鐵門的兄弟們個個人頭落地,他們的頭額如果石頭一樣在地上翻滾了幾圈。♀」鐵犁木眼楮不斷地注視著周圍,說得相當投入,手不停地指示著前方,左右來回走動,仿佛他又身臨其境與當面的畫面一樣。
「那按道理,崇鐵門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已經換來了古嶺鎮所有人的性命,理應有許多人存活了下來,為何如今的古嶺鎮卻是一片廢墟,是不是失去崇鐵門的保護後,這里都不得安寧,才讓大家都離開了。」穆平疑惑地插嘴說道。
「並非如此,讓鐵興幫主萬萬想不到的是,當他跟崇鐵門的弟子被一起處死之後,向來一言九鼎的魔天教主齊天,那一次卻失信了,照樣屠城,唉,可憐我們那些古嶺鎮的父老鄉親們,無一幸免。」說到這里,那鐵犁木大叔已經開始手捂著胸口。
「那個齊天,也太可惡了,鐵犁木大叔,你為何又能躲過那場浩劫呢?」穆平面帶疑惑地問道。
「躲過?我寧可與其他崇鐵門的弟子一同死去,齊天那畜生,要留一個活口下來當見證,見證魔天教的屠殺,還讓我去其他地方告訴大家,魔天教有多可惡,讓其他地方的百姓都不敢收留君神主這樣的惜靈派弟子,並對魔天教心存畏懼。」鐵梨木大叔嘆息著說道。
「看著自己的同門,親人、朋友、即便是陌生人也好,看著他們一個個在自己眼前死去,那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我這種苟且偷生,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此時候,鐵犁木大叔已經軟軟地跪在地上,手用力捂住了胸口,看來鐵犁木大叔是痛至捶胸。
「居然是這樣,那鐵犁木大叔,你為什麼不離開這里呢,免得觸景生情。」穆平突然間覺得眼前這個鐵犁木大叔,他這些年來的日子肯定很難熬,所謂離者就一了白了,活著的人往往卻是痛苦無比,或許對于鐵犁木大叔來說,當日沒被魔天教處死,對他來說,則是一種不幸,讓鐵犁木大叔的余生一直活在那一日的痛苦畫面之中。
「離開?我絕對不離開,原本魔天教眾離開古嶺鎮的那個深夜,我理應自刎以求解月兌,但是看著那麼都死去的鄉親父老,我覺得我有生之年必須為他們守候在這里,還他們一片安寧。」鐵梨木大叔深切地說道。
穆平突然覺得鐵犁木大叔很偉大,他就像這片廢墟的守護者,每天都獨自一人看著日出日落,守候這片廢墟。每一個經歷過沉痛遭難的人,往往他們的想法會與別人不同,我們比其他人更清楚,他們要做些什麼事情,即便其他人無法理解。
穆平覺得這崇鐵門也很偉大,寧可犧牲自己來成全他人,看來崇鐵門的人,個個都是仗義與豪杰,一想到這里的時候,穆平心中就充滿矛盾,莫非昔日的崇鐵門少主鐵神,如今碟神主那家伙是個例外。
穆平一想起鐵尚殺害師叔浪田,回想起當日師叔浪田被殺的畫面,就說道︰「真的,該死的人不死,不該死的人卻往往都死了。」穆平此言其實是想著,崇鐵門那麼多英雄豪杰都死了,就鐵尚這個卑鄙小人沒死成,實屬遺憾。
「什麼該死不該死的。」那鐵犁木大叔疑惑地問道。
「哦,沒有,我意思說,崇鐵門的人不應該死,該死的人應該是魔天教的人。」穆平感覺以說謊來當借口,費事等人又引鐵犁木大叔不高興,畢竟在穆平眼里,鐵犁木大叔這些年來,過得已經很不開心了,不能再惹他生氣,如果再惹鐵犁木大叔生氣,絕對就是一種罪過,畢竟這個大叔心中已經承受著太多傷痛了,即便他現在有健康靛魄,但是他的內心世界卻是一片片的傷。
不過在穆平的眼中,鐵犁木大叔對魔天教的恨,就如同他對鐵尚的恨一樣,如果鐵犁木大叔無法原來魔天教的話,那麼穆平他更無法原諒鐵尚。
于是穆平希望鐵犁木大叔給他給一答案,不過想要個答案必須有技巧,穆平問道︰「那麼鐵犁木大叔,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恨魔天教的人嗎。」
只見那鐵犁木大叔咬牙切齒地說道︰「恨,絕對恨,我恨不得剝了他們的皮,撕了他們的肉。」
穆平一听,覺得他恨鐵尚,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都是面對仇家,像鐵犁木大叔這樣有閱歷的前輩來說,都無法忘懷,更何況年紀輕輕的自己,哪里那麼容易做到放下,那一股對鐵尚的恨,也是不共戴天的。
穆平覺得鐵尚暗算自己倒無所謂,但是鐵尚殺的可是前來救穆平的浪田師叔,這筆血賬,讓穆平如何能夠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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