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濤果然守信,在酒店吃完飯之後,又開車將王天送回學校,然後一聲不響地走了。()
王天只覺得滿身疲憊,走進宿舍時,李浩冷冷地說︰「明天參加考試,早上語文,下午數學,後天早上英語,後天下午政治,總分四百分。」說完之後,又補充一句,「這是郭老師叫我轉告給你的話。」然後又埋頭在書本中,看樣子,他這是在復習。
龍小軍居然不在宿舍。
王天心中煩躁不安,也沒搭理李浩,只是輕輕點頭,表示知道,走到自己的床邊,長長嘆息一聲,一頭栽倒在床上。
窗外已經夜色朦朧了,一輪上弦月掛在天邊。
王天躺在床上,閉著眼,回想著江海濤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宿舍外面鬧哄哄的,不大工夫,就酣然入睡了。
當王天醒來的時候,宿舍已經統一熄燈了,至少也是凌晨時分。
這一夜,是王天在異鄉的第一次失眠。
兩天的考試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建築設計」專業考試的時候,其他專業的學生卻是在放假,龍小軍羨慕的要死。三天之後,公布考試成績。
原本「建築設計」專業二十五人的招生計劃,可是卻沒有招夠二十五人,如果換做其他專業,一定全部接收,可是「建築設計」專業不一樣,寧缺毋濫,寧可一個學生也招不到,也絕不濫竽充數。+激情小說
三天之後,二十二個學生居然全都達到了三百六十分的錄取分數線。這無疑是這個專業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甚至可以說是奇跡。
郭雲和張定一心想要把惹是生非的龍小軍趕出「建築設計」班的計劃也落了空,龍小軍這樣吊兒郎當的學生居然也考了三百七十二分,當得知分數的時候郭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第一名自然是「考神」王天,三百九十五分,據說三十分的作文扣了兩分,其余三門課程各自被扣一分,創造了奇跡中的奇跡;第二名是唐晚晴,三百九十分。
這樣的好成績,連段建國看到分數單的時候,雙手都是顫抖的,連連看了幾眼,這才肯定了自己的眼楮並沒有出毛病,問身邊批閱卷子的老師道︰「李老師,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居然有這麼多高分?」
批閱卷子的老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推了一下眼楮,一臉嚴肅地道︰「段老師,這個分數單沒有錯,客觀題我完全是按照標準答案來對照的,至于主觀題,我認為這些同學的答案幾乎找不出什麼破綻。」這個李老師每年都負責「建築設計」專業錄取試卷的批閱工作,經驗豐富。
段建國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猜測道︰「這套試卷,是不是泄露出去了?」
李老師搖頭道︰「不可能。這套試題是最新的,直到考試前的頭天下午才確定下來,為了保證試題的安全,我把試題和答案放在兩個不同的檔案室,而且檔案室也沒有人進去過。還有一點就是這套試卷分a/b/c/d四卷,沒有一道題目是相同的,有二十二個學生參加考試,也就是說五個人有機會解答同一張試卷。所以,不可能存在抄襲現象。」
段建國嘖嘖稱奇,「真是天才哪?」忽然又轉口說道,「是不是這套試題的難度很小?」
李老師沒有說話,只是從桌子上將一張語文卷子遞給段建國。
段建國看了一眼試卷,眉頭頓時緊緊地皺了起來,說實話,這些試題,若是他本人來解答,能夠及格就算是不錯的了。
李老師笑道︰「這一屆建築設計專業,將會是我們這個學校歷史上最出色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段建國心神恍惚,心頭閃過龍小軍、王天這兩個學生的面孔,意味深長地道︰「也許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呀。」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地走出了辦公室。
當然,能有這樣的好成績,張定和郭雲是最高興的。畢竟很多老師都是以「得天下英才而教之」為生平第一快事。
看著課桌上七八本厚厚的課本,王天只覺得一陣迷惘,大概從凌晨開始,他就一直沒有合過眼,心中始終在想著江海濤說過的話,想著自己如今的處境,他甚至聯想到,自己很有很可能無法在這個學校平靜的度過四年時間。
「王天。」忽然響起了郭雲的聲音。
王天神色呆了一呆,直到同桌龍小軍在七八秒鐘之後,用手捅了一下王天時,王天這才反應過來,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
這一節課正在講授制圖的相關基礎知識,郭雲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的說著,將每一個細節都講解清楚,教室里的學生無不是聚精會神的听著郭雲的一字一句。在郭雲的講述中,一條條長短不一的線組合成一個個奇妙無比的形狀。
郭雲面容嚴峻,在課堂上郭雲從來都是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與平日里的情形判若兩人,嚴肅地道︰「你人在教室,依我看,你的心卻已經飛到了學校之外。」
王天面色一紅,「我——」只說了一聲,卻不知道該怎樣解釋,索性閉口不言。
郭雲嘆息一聲,語重心長的道︰「我不希望你因為一些個人的私事而影響到學習質量。我們這個班級的學生,完全算得上是全校的精英人物,四年之後都會是建築設計行業的佼佼者。但願你不要令我失望。」在課堂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足以顯示出郭雲對王天的期待有多深。
王天輕輕點了一下頭。
郭雲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火,說道︰「坐下吧,認真听課。」又開始了他授課的內容。
只是王天的精神始終無法集中在課堂上,只覺得郭雲的每一句講解都顯得特別的枯燥乏味。
早上的後兩節課是語文,王天也無法集中精神。教語文的老師是一個南方某大學文學系畢業的女大學生,多次注意到王天的反常神色,幾經提醒,王天卻始終「累教不改」,最終也只得搖頭。
王天就這樣心不在焉地度過了一個早上的時光。
開學的一個星期時間里,王天就沒有哪一節課能全神貫注的听課。直到星期五的下午時,這種情況才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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