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龍百川豪爽的笑聲,對于王天說的話,竟然一定也不感到奇怪。
王天心念一緊,忽然意識到什麼,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龍百川止住笑,「我不過是要試試你們的警覺性如何?」
王天對著手機大吼一聲,歇斯底里地大罵道︰「龍百川,你他。媽。的真不是人。」啪的一聲將手機重重摔在地上。
王天竟然敢當面頂撞龍百川,這遠遠出乎了現場所有人的意料。
口紅在王天身邊,挾持著白素,自然也听到了龍百川與王天的對話,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個考驗,口紅也覺得心中很不值滋味,上面也太狗眼看人低了,但終究是敢怒不敢言,她雖然性子剛烈,卻也不敢像王天這樣破口大罵龍百川。
王天長長喘息一聲,「他。媽。的,這居然是個考驗。」一坐在沙發上。
口紅一臉歉意,松開白素的下巴。
這時候,地上被白素「子彈」打中的保鏢也一個鯉魚打挺,縱了起來,不像是被子彈射傷的人。
王天更覺氣憤,破口大罵。
白素垂著臉,不敢再看王天、口紅二人。口紅出手卻是非常重,前一刻完全把白素當成反叛「武魂聯盟」的敵人,一點情面都不留。
白素的下巴血紅一片,顯得極為觸目驚心,一個保鏢正小心翼翼地給她擦著紅藥水。
口紅與白素終究是老熟人,冷漠地道︰「我和王天的反應,你們還滿意嗎?」
白素略略抬頭,眼中竟然露出興奮莫名的光彩,「當然滿意,隨時隨地保持警惕,這時每一個‘武魂聯盟’的成員最基本的素質。」
口紅神色間露出一絲歉疚之意,「我下手重了,對不住。♀」
白素卻一點也不計較,「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最大傷害,你做的很好。」
王天噌地一下跳了起來,指著白素大聲吼道,「你真是神經有毛病,我勸你最好道精神病院呆著。」雖然王天也看得出白素在「武魂聯盟」的地位高出口紅,當然也比自己高出許多,可他就是偏偏要這樣說。
——想要真正在「武魂聯盟」站住腳,就必須有出類拔萃的風格。
這就是王天展露出來的風格之一。反正自己現在有實力,什麼時候都可以大言不慚,若是有人不服氣,盡管放馬過來,他一一接受挑戰,在挑戰中殺出一條血路,成就自己的理想。
王天這番心思,連口紅都不知道。
口紅只是定定地看了一眼王天。
白素被王天那樣一罵,滿臉通紅,心中暗自嘀咕著,「他。媽。的,龍百川狗眼瞎了,怎麼竟然找了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還許以重任?」對王天的看法,也大為改觀。
原本已經被槍「打死」的江姨,此時又步履輕快地走了進來,看到怒氣沖沖的王天,也是目光微微一沉,向白素和口紅笑道,「該吃飯了,有什麼事,等吃了飯再說。」
口紅雖然惱怒江姨以「死」,欺瞞自己和王天,但考慮到江姨也是听從白素的安排,怒氣稍稍小了些,向江姨略一點頭。
王天跟著口紅走出客廳。
白素沉聲道︰「小子,你太狂了。」
王天冷哼一聲,笑道︰「我本楚狂人,不狂就不是我的個性。」言辭之間,霸氣和狂氣,一露無遺,眼中精芒閃爍,宛如天神降世。
白素不再說什麼。
***
七點四十分,口紅從車庫取車,和王天一起,驅車離開別墅。
二十分鐘後,來到一處繁華的市鎮,一片燈火闌珊。
口紅接到一個電話,下車,按照電話那頭的指示,和王天徒步行走到一處酒店外。
王天對此頗有微詞,每次和大人物見面都弄得如此神神秘秘,真令他受不了,雖然心中這樣想,卻也沒有表露在言辭之間,還是默默的跟在口紅身邊。
酒店的大廳里人來人往,沒有見到上次在K省面見大人物時持槍荷彈的肅殺場面。
只有一個身材苗條的旗袍女子站在門口,一雙水靈靈的秋水眸子,左看看右望望,顯然是在等人的樣子,一看到口紅和王天大步走了過來,立刻迎面走了上去。
口紅早有察覺,將「武魂聯盟」證件遞了過去,王天則將精神注意力調整到極致,暗暗凝神戒備。他又隱隱感到酒店里的情形似乎並不平安。
旗袍女人仔細看了一下證件,一雙美目端詳一陣口紅,又打量一陣王天。
這短短幾個動作的時間至少有一分鐘。
被這樣一個美女以目不轉楮的狀態緊盯著,將近三十秒的時間,王天這是第一次遭遇,心中難免有怒氣,有些不耐煩地道︰「可以進去了嗎?」
旗袍美女粉女敕櫻唇邊浮現淡淡的笑意,縴縴玉掌輕揚,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默默無言地走在口紅身邊,將兩人帶上三樓的小型會客廳。
會客廳里這次也不像上回那樣,只有大人物一人。
口紅一看會客廳里的情形時,神色間立刻流露出隱隱的慌亂之意。
王天甚至感覺到口紅曼妙的嬌軀輕輕的顫抖了一下,旋即又極力恢復平靜。
大人物身邊還坐在兩個人。
一男一女。
王天的目光只向前看了一眼,瞬間就得到這樣一個訊息︰男人——四十歲出頭,板寸頭,雙目如電,鼻子高挺如鷹鉤,薄唇,面色黝黑,雙耳狹長,雖然正襟危坐著,卻在無形中給人一種淵渟岳峙般的感受,身上穿著深灰色的西服,腳上穿著高檔皮鞋,身高至少在一米八。
女人——看不出年紀,大概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這個年齡段,體態豐腴,面如滿月,肌膚白皙如玉,身穿繡著蓮花的白色旗袍,只有小腿以下的晶瑩肌膚赤/果出來,腳上同樣穿著水晶高跟鞋,氣度雍容華貴,像是古代侯門深宮里的貴婦人。
身邊的旗袍美女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離開。
會客廳一側的牆壁上掛著屏幕,與大人物三人正面相對。
大人物一看到王天哈哈大笑,連連向王天招手,神態舉止顯得非常的親密無間。身邊一男一女卻依然神色平靜,不死悲喜之色。
王天饒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口紅,忽然挽起口紅的手,向大人物走去。
大人物示意口紅、王天坐下,揚起手中的遙控器,按了一下,十米之外的屏幕上頓時露出一個小時前在別墅客廳了發生的事。
播放的時間只有三分二十七秒,以王天破口大罵、摔電話作為結束鏡頭。
王天面紅耳赤,萬萬沒想到自己在別墅里的一言一行全都受到遠程監控,為了掩飾窘迫心境,呵呵一笑,卻不言不語。
大人物放下手中遙控器,意味深長地道︰「王天,我是越來越覺得你很有趣。」
王天不解,問︰「為何這樣說?」這次與大人物見面,王天心境極為平和,沒有上次的戰戰兢兢和誠惶誠恐。
大人物淡淡道︰「在‘武魂聯盟’敢頂撞老龍王的人,據我所知,你好像還是第一個。」
王天居然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反而神色平靜地道︰「如此說來,那我是深感榮幸了哦。」
大人物眼楮一眨,露出一個很深沉復雜的微笑,「好像是的。」說著話,指著身邊的男子,「你可知道他是誰?」
王天實話實說,搖頭表示不知。
大人物的深邃目光又望向口紅,眼神里也同樣流露出詢問的神采。
口紅還是搖頭,她心中卻隱隱泛起一個人的名字,只是現在還不敢肯定而已。
大人物見兩人不知,輕輕笑了一下,顯然王天和口紅的反應,在他看來是件很正常不過的事。「他的名字很俗氣,就叫金子光。」一副老朋友之間,無所顧忌開玩笑的語氣。
「果然是他。」口紅心中大驚。
王天卻依然神色淡漠,不起漣漪,他當然沒有听說過「金子光」這個名字,不過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想象得到金子光一定是「武魂聯盟」的高層要員,越是想到這一點,王天的心境就越平和。
大人物哈哈一笑,「我保證,全中華大地十八億人,見過金子光的人絕不超過一百個。」
王天佯裝出一副饒有興致的語氣,問道︰「竟然如此神秘?」
大人物應道︰「他就是這樣的神秘。就連老龍王也沒見過他幾次。」
金子光臉上的神色還是很平靜,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在眸子精光流轉間,似有意似無意地打量著王天。這讓王天心生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就像自皮膚上蠕動著一條沾滿涎液的毒蛇。
華美婦人也只是神色溫和的端詳著口紅,一言不發。
王天問道︰「金子光先生,莫非是‘武魂聯盟’的高層?」既然大人物始終解開王天心頭的疑問,王天打定主意自己詢問。
大人物輕輕點頭,「‘武魂聯盟’三千成員都由他統轄,你說他是不是高層人員?」
大人物越是這樣說,王天的神色就越冷靜平和,淡淡「哦」了一聲,「這麼說,連我也受他的統轄?」
大人物緩緩搖頭,面帶微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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