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凝聚在王天的眼中,久久不散,而王天整個人也像是突然被時間定格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口紅驚恐萬狀的望著王天的變化,老半天發不出半點聲音。
直到這時,口紅一低頭才注意到,地上的黑色土壤居然全都消失了,一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的黑泥土轉變為紅色的。
這個發現更是令口紅覺得不可思議,難道說這片土地的黑色印記就是肉眼看不見的氣柱造成的?
咻——
一聲長長的喘息,王天終于吐出一口濁氣。
他腳下的地面雖然已經恢復了原來的色彩,可是卻出現無數裂紋。
金光在王天的眼眸深處一閃,逐漸消失。
口紅撲到王天懷中,喜極而泣。
王天輕拍著口紅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我沒事了,別擔心。」
「咦。」口紅微微露出驚愕的聲音,她看見王天身後正站著一個三歲左右的男童,一身漆黑,眼中閃爍著黑光,正目不轉楮的盯著著自己。饒是口紅這種見多識廣的人,此刻也本能地從王天懷中飛快後退幾步。
「怎麼啦?」王天一臉疑惑的問口紅。
口紅見那男童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這才示意王天轉身。
王天轉身一看,也霎時驚呆。
這個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自己之前卻沒看見?想到這兒,王天只覺得後背一股徹骨的寒氣從尾椎骨一直向上延伸,這個孩子的出現太詭異了。
王天以非常溫和的語氣問道︰「小朋友你在干什麼?」口中說著話,伸出去拉男童的手。
男童訕訕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我只記得當時我正在睡覺,現在才醒來。」看他的樣子絕不像是說假話。
王天和口紅對望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同樣的震驚之意。王天的手接觸到男童的手腕脈搏處,王天忽然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閃電般縮手,臉上的驚詫之色更加明顯濃重。
口紅保持警戒,走了上來。
王天心驚膽戰地問口紅,「如果沒有脈搏跳動,人還能活著嗎?」
如果換做其他時候,听到這個連小學生都能回答的問題,口紅一定會花枝亂顫的笑起來,可是此刻她卻笑不出來,因為她也看得出王天絕不是在說玩笑話,于是沉聲道︰「當然不能,沒有脈搏,就沒有心跳,心跳長時間停止,身體內就會出現供血不足,然後大腦缺氧,人就會死亡。」這是口紅唯一能做出的解釋。
王天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的望著男童,很親切地道︰「你笑什麼名字?」
男童呆呆地望著王天,抓耳撓腮好半晌之後,才嘶聲道︰「什麼是名字?我從沒听說過。」
王天簡直快要發狂,這個孩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大腦有問題的,怎麼會說出如此不著邊際的話?王天又小心的試探著將手掌放到男童的胸膛,王天頓時覺得自己的身子涼了半截,男童果然沒有心跳,更令王天抓狂的是,他能準確的感應到男童的鼻子里也有沒有氣息進出。
「啊——我見鬼了。」藝高人膽大的王天大叫一聲,向後飛退七八米,面色蒼白,眼前的男童絕對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口紅卻知道事情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樣簡單,壓抑住狂亂的心跳,步履輕盈地走到男童身邊,蹲下,艱難的擠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小朋友,你還記得你家在哪里嗎?」
男童的眼中露出明顯的膽怯之意,小小的身子向後縮,不敢與口紅接觸,只是連連搖頭。
由于看到王天剛才的反應,口紅壯起膽子,在男童的手腕脈門、胸口、鼻子三處模了一下,三處都是平靜狀態,表明這個孩子已經死了。
男童忽然顯得有些躁動不安。
口紅輕輕撫模著男童的腦袋,擠出還算得上笑容的一絲表情,「你知道你呆在這里多久了?」
男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王天和口紅的意料,他們事先都以為這個孩子已經沒有七情六欲了。
好容不易等男童停止哭泣,又在口紅的連番溫柔詢問下,男童這才說,他只記得天黑的時候,他就睡覺了,睡到半夜,听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是父母的尖叫聲和痛哭聲,再後來,他聞到一股惡臭氣息,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口紅和王天的心,剎那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男童說的這些應該就是三個月前發生在此地那種慘案的場景,只是孩子年紀小,並不能把細節之處描述出來。不過僅僅這些,便足以讓口紅、王天翹舌不下了。三歲的男童居然在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脈搏,甚至在沒有水源和食物的環境中生存三個月,將近一百天的時間。這樣的奇跡根本不可能發生,然而擺在眼前的就是事實。
男童又期期艾艾地道︰「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你。」伸手指著王天。
王天和口紅同時異口同聲地說出三個字,「死靈魂?」
王天饒有興致地道︰「你還記得你爸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嗎?」
男童一臉茫然,像是在他的記憶中就沒有這個概念,可是他又為何說他听見了父母的驚叫聲呢?
口紅顯然看出了王天的疑惑,遲疑著說道︰「這孩子或許是記憶神經受到損傷,只有片段的記憶還在腦海中儲存。」
口紅解答了王天的疑惑,王天的另一個疑惑就是,「他的生命體征已經消失,可他為什麼還活著?」
口紅搖頭,她也解釋不了,這個問題恐怕連杰克教授那種蜚聲國際的醫學大家也無法解釋。
男童和王天都是赤身露體,身上沒有一片布料遮掩。
男童還是孩子,口紅自然沒有避諱,而王天則更是常常與她在床上**相對,彼此都非常熟悉對方的身體,所以口紅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又不是沒見過。
王天嘆息道︰「這孩子是慘案的唯一幸存者,我們應該把他帶走,上交國家科學院,研究成果,一定能震驚世界。」
口紅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這孩子一身漆黑,走在路上一定會引起非常巨大的轟動,恐怕對他不利。施展死靈魂術的忍者將他禁錮在氣柱下,一定大有深意。」
王天點頭附和道︰「你的意思是,氣柱被我們摧毀,恢復了此地原來的狀況,這一切在施術忍者的掌握中?」
口紅點頭,牽著男童沿著來路返回。
眼前所見,與來時相比,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就連村口的魚塘也水面也變成了清涼的,水質極佳,黑色水源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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