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于得水和蘇源一樣都是王恆的心月復,拿級別相比于得水與蘇源同級別,權利雖然不如蘇源在白河鄉黨政一把手管的多,但是他在縣里說出去也算是個人物,因為王恆的關系,至少不弱于兩個排名靠後的副縣長周銖和李涵宇。
秦志堅去宏發爆竹廠,口口聲聲說白河鄉出了事故,想來于得水已經認為是他在搞事,或許已經記恨上他了。蘇源不知王恆是否知道此事,如今已然出了事故,于得水出面阻止,他想低調處理已經沒了可能,那就不如直接給王恆匯報,讓他站出面來處理,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得罪的再大一點。
蘇源和劉寶利在路口分開,回到家中,白冰剛剛做好四菜一湯。
蘇源看著桌上的菜,只覺得肚子餓,不等白冰上桌,拿起筷子就挨個嘗了嘗。東西還沒咽下去,抬頭就見白冰正圍著圍裙站在廚房門口盯著他,似是在問他味道怎麼樣。
蘇源呵呵笑了一聲,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說道:「餓了,偷吃兩口。」
白冰微微一笑,說道:「味道怎麼樣?我照著食譜做的呢。」
蘇源望著她手指的放向,茶幾上還真有一本食譜,也不知她什麼時候買來的。白冰下廚,就算是難吃,他也得說好,于是蘇源就哈哈笑道:「不錯,比我強多了,過幾年就能成我們家超級大廚了。」
白冰曉得蘇源的話里有討好的意思,不過她也自認為做的很不錯,見他說好就微微得意笑道:「那就都吃掉,喜歡吃明天再給你做呢。」
蘇源嘿嘿笑著去洗手,然後拉著白冰一起吃飯,吃著菜心里都美滋滋的,白冰能為他下廚,距離兩人的好ri子也就不遠了呢。
吃飯時白冰一反常態,突然問起蘇源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蘇源臉上笑容消失,淡淡的說:「宏發爆竹廠是于得水佷子于安開的,手續很齊全,但是生產的產品質量不合格,工廠安全也不達標。秦志堅聯合工商稅務以及質監局去查,都被于得水出面攔了下來,現在還沒結果。」
白冰應了一聲,見蘇源發愁的模樣,說道:「不要想了呢,吃過飯你再想。」
蘇源微微一笑,想起受傷的孩子他哪里還能吃得下,嘆道:「算上我的事,鄉里昨晚一共有五起事故,我是最幸運的,最嚴重的一個手指連根斷了三只,另外三人都有輕微燒傷燙傷。」
白冰沒想事情這樣嚴重,柳眉輕皺低聲說:「這樣的人就要嚴肅處理呢,一定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蘇源夾了塊青椒放在嘴邊,沉聲說道:「鄉里還在售的宏發廠產品已經在收繳,已經被人買走的,劉寶利也已經叫人通知不要再燃放。縣里于得水出面阻止,我還奈何不了他,只能匯報給王恆書記,讓他出面處理。」
白冰不想蘇源得罪人,淡淡的說:「這樣最好呢,我想王書記應該會主持正義的。」
蘇源笑了笑,知道白冰不想他得罪人的想法,心想于得水這會兒指不定怎麼罵他呢。
白冰輕輕踫了一下沉思的蘇源,說道:「吃飯,吃了飯再想。」
蘇源點頭,忽然想起貸款之後,一直沒听白冰提起農行內部的事,便問道:「你最近工作怎麼樣?」
白冰微微一笑,回道:「現在還好。」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異樣。
蘇源點頭應了一聲,說道:「我其實還是傾向跟農行合作的,可惜孔博義管不了事。你們農行沒把貸款給我,後來還問我要存款,被我給拒絕了,他們沒為難你吧?」
白冰沉默片刻,覺得他早晚都要知道,便自然的笑著說:「我現在調去城郊營業所了呢。」
蘇源一怔,手里的筷子差點掉地上,眨著眼看著白冰,有些不滿的問:「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白冰莞爾笑道:「只是正常調整而已,又沒什麼的。」
白冰這個態度,蘇源也不好說什麼,搖頭嘆了一聲,問道:「城郊營業所就是城北那個吧?」
蘇源每次進城出城都能看到甘泉縣北的農行營業所,破破爛爛的兩間門市房,若不是掛著農行的牌子,他根本就不會留意。營業所周邊都是一些低矮的平房,一看業務就不會好到哪去,說不定過幾年就會被裁撤掉。
白冰點頭,笑道:「就是那,你不用擔心我呢,我適應了就好了。工作輕松,反正每年都完不成任務,我完不成也沒人會說什麼的,得過且過一天也不錯呢。」
蘇源無奈嘆了一聲,說道:「以後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別一個人擔著,我們是夫妻。」
白冰輕輕咬著嘴唇,晶瑩透亮的眸子望著蘇源,俄爾笑了笑說道:「以後有事我都跟你說,你可不能煩。」
自從白冰給了蘇源一年期限之後,蘇源的保密工作做得更好,在白冰眼里他的表現一直很是良好,若不是因為她注重承諾,不肯蘇源踫她,不然早就應了他了。
吃過晚飯,蘇源便打算給王恆打電話匯報昨晚的事故,才進了小臥室就接到蘇櫻打來拜年的電話,蘇櫻在電話里跟他聊了兩句,就要他把電話給白冰,蘇源只能去客廳拿座機給王恆匯報。
別人過年都輕輕松松、快快樂樂的,可王恆這一整天卻是愁眉不展。今天一天他接到十幾個鄉鎮的電話舉報說宏發爆竹廠的產品有嚴重的質量問題,僅僅是昨晚一晚,十幾個鄉鎮因為煙花爆竹居然傷了七十幾個人,最為嚴重的整個手掌都被炸爛。縣城里也有近百青少年因燃放煙花受傷,好在都是輕傷。
這才剛剛忍著怒氣吃了晚飯,就又接到蘇源的電話,听他說完,王恆就沒好氣的說:「我已經叫于得水去處理了,你就等消息吧。」
蘇源咧嘴,心說他居然還不知道內情,琢磨了會兒便嚴肅的說:「王書記,昨晚我也差點被炸傷,算上我的事,昨晚白河鄉出了五起事故。今天一早我就托人去查宏發煙花爆竹廠,發現法人是于得水佷子的于安。工商、稅務和質監局執法人員看了相關手續之後,想再去檢查生產就被人攔了下來,兩方街不下,後來于主任就出面阻止不他們讓再繼續查下去。這事要是再叫于得水去查,王書記是不是有些不妥?」
王恆還泛著暈的頭給蘇源這樣一說,就像又拍了一塊板磚只覺得更暈了,沉默良久,他才緩緩問道:「你說的是事實?」
蘇源不敢怠慢,直接將秦志堅的原話講出,王恆又沉默良久,說道:「既然這樣我再換人處理吧。」
蘇源怕王恆將受傷百姓賠償事宜丟下不管,又補充道:「王書記,受傷者家庭一致要求宏發爆竹廠賠償,還有我們鄉里已經將還在市面上的宏發廠產品都進行了收繳,那些商販也要求宏發能原價收回貨物……。」
王恆心里嘆息于得水私下辦丑事,俄爾又沉吟道:「你做的不錯,再有你叫他們都放心,出了事故,宏發不賠還能誰賠?」
王恆給了蘇源肯定的答案將電話放下,便又立即召開縣委會議成立調查組,對宏發煙花爆竹廠進行徹底的調查。
原本負責調查此次事件的于得水得知縣委成立調查組,他給排除在外,心里就撲騰撲騰亂跳,很怕噩運就降臨到他頭上。正好兄弟于得利和佷子登門認錯,他就狠狠罵了兩人一通。
于得水很是不安的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屋里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沉思良久于得水走到一臉苦相的于安身邊一巴掌打下去,吼道:「你個王八蛋,早就跟你說過要做正經事,現在倒好,看你怎麼收場,為了賺錢,居然敢違法,你叫我以後出去怎麼抬得起頭?」
于得利同樣是一臉不安,見大哥罵他兒子是王八蛋,心里忽然笑了,他是王八蛋,那你又是什麼?于安給你送錢時,你可沒拒絕就都拿了。
于安被打了一巴掌,咧嘴道:「大伯,您一定要幫我啊！」
于得水想再伸手去打,看到兄弟的表情手就停在半空中,俄爾手緩緩放下沉聲說道:「我幫不了你,你去自首吧,縣里或許還能網開一面,這對你對我都好。」
于安沒想到大伯會說出這樣的狠話,當即愣住,不知怎麼辦。
今天一出事,于得水就要于安立即把工廠內部整理出個模樣來,好接受即將到來的檢查。下午王恆便要求他負責調查這件事,于得水微微懸著的心也松了下來。可是這才過去幾個小時,事情就突發變化,縣委召開會議,他這個縣委辦主任居然不知道,並且成立的調查組也將他排除在外。通過此事,于得水心知王書記已經知道他跟宏發的關系,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著怎麼月兌身。
于得水一邊踱步一邊暗罵佷子不懂事,俄爾又罵蘇源,有信亂的他倒是還記得蘇源是第一個來找人查宏發廠的,便將這事的起因都歸咎于他。
于得水在屋內轉了良久,之後又打了佷子一巴掌,想到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親自送他去自首。他了解王恆的為人,只要他這樣做,王恆頂多會批評他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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