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獨食那可不行,我冷笑著把艾薩克伸過來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的掰回去,卡拉卡拉的作響,疼得老騙子齜牙咧嘴,他怯怯的看著我,又擺出一副賣萌的灰太狼表情委屈地說︰「那我只要一個好了,不過看在風風雨雨鞍前馬後得這麼多年的份上(別跟我套近乎,哪麼多年了,前前後後總共才不到一年好不?),大人可不可以讓我走走後門,優先挑選承包項目,您知道我已經賠的底朝天了,只能靠著這次賭一把了(說得好像我的計劃很不靠譜一樣)……」
「我有一句古老的東方俗語要告訴你,叫做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還有一句話說人定勝天,只要努力就會戰勝看起來不可能戰勝的外力,那個天就是排擠我的大貴族,而那個人一定是我。再說了,後門你走的還少嗎?」我點著老騙子常年打綹的頭發數落道,另一只手把他的指頭又掰出三根來,「我可是很公正嚴明的,就咱倆這交情,你可以免費承包三個項目,但是我要分一半的紅利!」
老騙子听了我的話呆若木雞,隨即生動形象的演示了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整個過程,面部表情晴轉多雲,臉上烏雲密布得好像被憋死的蛤蟆,估計我的提議很有可能就像一只癩蛤蟆一樣堵在他的嗓子眼,粘粘的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大人,這樣的話我還是只要一個項目吧,您簡直比我這個資深行商還要會佔便宜,能說會道的讓我插不上嘴,當然論實力我也斗不過您……」
听起來好像是說我鑽進錢眼滿身市儈啊,我迷惑地撓了撓頭——尼瑪,好真就是說我市儈!我市儈!!不過我認為這是對我的夸獎(呃……思維跳躍的有點跟不上節奏),只有會掙錢的領主才是好領主,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錢辦不成的事,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商品經濟極為不發達的中世紀歐洲。對了,老騙子一定不明白什麼叫商品經濟,要不要說出來惡心他一下下催催吐呢?我捏著下巴不懷好意的盯著他,艾薩克嚇得瑟瑟發抖,裹緊自己的爛外套惶恐的向後退,渀佛掉進婬窩的良家婦女,反抗無力只能頹然接受被蹂躪的命運,在這點上老騙子已經被我破了處了。
好在我的口味沒有那麼重,我本來就是想扶持這麼一個商業上的代理人幫助自己在台前照顧生意順便也擋擋明槍暗箭神馬的,如果又要馬兒跑得快又要馬兒不吃草顯然是不現實的,或多或少要讓艾薩克嘗到那麼點幫我扛活的甜頭,就好像挑在小毛驢可望而不可即的眼前的胡蘿卜,沒點奔頭誰還會賣命干活呢?
我一邊說一邊用匕首在桌面上刻畫著︰「現在領地里可以開發的承包項目我想了想也就這麼幾個,首先是木材、池塘還有林間的野獸,另外像果園的產出以及領民們余糧的收購,以後如果生意做大了還可以把采邑內的道路修築權承包出去,只要不是商業聯盟內的外地商人過來做買賣使用道路都要付費。」
艾薩克認真的听著,念念有詞的算計自己可能的承包項目以及收入,興趣懨懨的說︰「大人,您說的這些別人領地也有,他們要為什麼舍近求遠的購買我們的產品呢?再說了,就算是他們要買我們的產品,這些物資的運送就是一個問題,而且即使我們安全到達一個領主城堡,也並不知道他們需要什麼,賣出去了還好,萬一我們販賣的東西他們不缺,這一來一回的費用可就全搭上了,總的說來太月兌離實際了,還是有點不靠譜。」老騙子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我計劃了好幾天的宏大夢想中致命的缺點,輕易就擊碎了我關于建立一個商業帝國的幻想。
看起來需要點特色啊,我咬著手指頭陷入沉思︰「容我三思(你以為自己是三國殺里的孫權?)……」
現在的這塊新領地我還沒有完全勘察過,不知道會不會像科爾倫的封地那樣有煤炭的需藏,剩下可以預見的產出里面也都是些大路貨,大家你有我有全都有,沒必要買你的藏著自己的,誰也不是未雨綢繆的小日本,哪有時間儲備本土的戰略資源。
木材,德意志的大森林有得是,誰家搭個坐墩不用上好的雲杉出門都不好意思打招呼;獸皮,漫山遍野的各種野獸說不上自己往你的槍口上撞吧,至少也是只要拎著武器進林子走一圈絕對不會讓你白來一趟那種;池塘里的魚倒是貴族階級的專享,不過它們的保鮮是個問題,另外農民們也沒那個膽量僭越去買來吃,即使有偷偷模模的買那麼幾條也賺不到利潤,還不夠往來車馬費的;果園里的果子同樣保鮮困難,每年長的那些隻果一半有蟲還澀得讓人難以下咽,賣出去也都是些蠅頭小利,想來想去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商業奇才也不是誰都能做的,想成為巴菲特的人很多,真正成為巴菲特的也就只有他自己那麼一個。
心事重重的我遠沒有漢斯他們那麼沒心沒肺的該吃吃該睡睡,渀佛又回到了前世處處挨擠兌受欺負的時候,當年真是連打個飯都不敢跟人家搶前面啊,窩囊死了。我搖搖頭,像是想把這些不好的回憶統統清理出去,可是越搖晃沉澱的越快,最後全都淤積在腦仁里,把血管堵得死死的,直接腦供血不足?p>
愫耙踩毖趿恕?p>
吃過晚飯我憂心忡忡的站在城堡上面極目遠眺,月光下粼粼地反射皎白月色的地方就是萊茵河邊的沼澤地了,正好處在封地的西北方向,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將我的領地與法國人和諾曼人經常出沒的佛蘭德斯低地國家分隔開,那里是一望無際的水鄉澤國,唯一的亮點就是那些隨季節遷徙的成群候鳥和風中搖曳的蘆葦叢了,要是擱在我那個時代,光是水泡子我就能給你琢磨出二十幾個收費的游樂項目來,可是在這里,旅游業他姥姥還沒出生呢。
「一片多麼的蘆葦灘啊!」看著良辰美景,我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酸勁大發的拽了一句騷詞,「誒?蘆葦?」電光火石之間只听見「叮」的一聲響,腦袋邊上瞬間點亮一盞五百瓦的大燈泡——哥哥頓悟了!
我得意洋洋的把已經睡得四仰八叉的眾人從被窩里拖出來,期間經歷了拳打腳踢等暴力輔助手段,最終讓班子成員月兌離睡夢狀態一個個貌似清醒的听我訓話。
「我曾經跟你們說過什麼?」我背著手在他們面前來回踱步,帶著他們的腦袋也走馬燈一樣的轉來轉去,「創造力!這個時代最寶貴的是創造力,很不巧的是,上帝在造人的時候太偏愛我了,把全天下的智慧分給了我百分之八十(其實你是想說天下才有一石,自己獨佔八斗的吧?)……哦,你們不明白百分之八十是多少,反正就是很多啦,總之,老爺我找到了創新的辦法。」
幾個人滿臉的快點說我還要回去會周公呢的表情,僅僅是因為領主身份對我保持著最起碼的尊重,公牛臉上的不耐煩滿得都快要溢出來了,打擾一頭狂暴的公牛睡覺後果是很嚴重的,我決定不兜圈子直接辦事︰「咱們面前的那一大片蘆葦就是上帝賜予我們的財富,我決定獨家經營那片產業。」
「老爺,您是不是沒有休息好(直接說我是不是腦袋瓜蒙圈了就行,何必這麼欲蓋彌彰的委婉)?那片蘆葦能做什麼?除了可以用來扎制成小船之外好像沒有什麼用處。」旺財疑惑的問我,算是全場唯一一個跟上我思路的人。
「不,蘆葦是植物黃金,它可以用來生產一種書寫用具——紙!」我叉腰指天擺了個很酷的造型,我不知道蔡倫這時候發明了紙沒有,誰叫我是歷史白痴呢,但是至少歐洲造紙之父的名頭我是舀定了。
「紙?您是說埃及的那種紙莎草做成的東西?」看起來艾薩克也不是那麼不靠譜,走南闖北知道的還算不少,一下子就對上了號,不過埃及人已經發明了紙,那麼我的造紙之父的帽子是戴不住了——不過貌似埃及人是非洲的吧?
我努力地回憶著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關于造紙的那段視頻,再結合一些自己略微知道的方法說道︰「把蘆葦收割下來,用鍘刀給我切的碎碎的,然後放到大鍋里加水煮,一邊煮一邊攪,能煮多爛煮多爛,等到把里面的縴維……呃,就是一條一條的梗全都煮散了之後再用石臼給我搗成泥,然後均勻的溶在水里用很細很細的紗網把蘆葦糊糊弄出來,上面舀板狀的石頭壓著,直到平整水分控干了為止,最後取下來的就是可以用來寫字的紙張了,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我用一種購物頻道主持人的**語氣誘惑著大家給我掌聲,但是應者寥寥,應該說是沒有。
「大人,您說的我沒太听明白,但是紗網那種東西是很貴的。我們用不起,您也不要打我的主意,我根本沒有存貨。」艾薩克攤開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沒有紗網就用盡量細密平整的東西,比如蘆葦編織的席子,沒錯,我怎麼這麼聰明呢!」我一拍腦門發現思路瞬間開闊了,「用你們編制小船的辦法把蘆葦編成席子門簾什麼的,或者干脆扎成掃帚,這些不都是特產嗎,別人那里肯定沒有,哈哈,壟斷技術就是坐等數錢啊……」我笑得別人都能看見咧開大嘴里面的扁桃體了,那叫一個爽朗啊。
漢斯他們幾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四個白目智商加在一起還不如次次考試掛科的我(怎麼有點自己罵自己的意思),真是舀他們沒辦法,反正都是我的主意,只要命令下去執行就好了︰「旺財,明天組織人手,咱們說干就干!」
旺財張張嘴想說點什麼,這時一個衛兵走進來對我說︰「大人,您帶回來的那個人醒了,正在琢磨著弄死自己呢。」
我回頭看了一睡著了的公牛,心想︰這一路上只要科勒一醒公牛就給他來一下子,昏睡效果比麻痹戒指都好使,敲來敲去的不會產生副作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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