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永遠沖鋒在前享受在後,有一種人,永遠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好吧,我沒自己形容得這麼高尚,不過我也知道自己的命運只會這麼的多舛,那個變態皇帝總是在各種時候用各種損招折磨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就那麼討厭我,難道是因為長得太帥?嗯,技術上來說很有可能。
考慮到戰場協調指揮的問題,皇帝陛下非常體貼的讓我指揮自己帶來的步兵(明顯就是讓我們都當炮灰,殺人滅口不留情啊,nnd!),另外還把上洛林公國的步兵和騎士交給我統領,因為我是效忠于上洛林公國阿登伯爵家族的騎士,用他的話說本土部隊口音方言什麼的交流應該完全無障礙吧,貌似我現在的封地是在下洛林公國的皇室直屬領地上,為什麼不把皇室的精銳士兵派給我?那樣我更能無縫連接表現出眾。
總之各種各樣犄角旮旯的零碎部隊被塞進我的作戰序列里,雜七雜八裝備各異的士兵不分所屬的重新打散進行整合,人數達到了兩千人,組成了一支貌似實力強大的前衛部隊,可是這些雜牌軍的戰斗力到底如何,我不好妄加評論,但是至少從高矮胖瘦參差不齊的賣相上來看,前景堪憂很不樂觀啊……
皇帝大營里,奧托皇帝和幾位大公爵在向我布置著作戰任務,說白了就是他們坐著我站著,他們吃著我看著,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向我展示著上位者的種種特權。一張比例尺扭曲邊角飾有鬼怪天使彩畫的地圖上擺放著木制的士兵模型,有騎士有步兵,用來推演整個戰場形勢,那些小木頭人形象逼真惟妙惟肖,讓我不禁感嘆與其把細枝末節處理的這麼完美,還不如多投入些精力將地圖按照比例尺好好繪制一下呢,話說那一大坨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是山脈!?。
「在大軍行進路線的前方有敵人的前突陣地維皮泰諾,這座城市位于河間谷地,坐落于山坡之上,一面臨水三面環山,沒有平地可以展開攻擊陣型,易守難攻,緊扼南下威尼斯的交通要道,據情報顯示那邊駐有叛軍一千五百人,多數是喬裝打扮的威尼斯軍隊,依靠堅固的堡壘防守。你的任務就是率領前衛部隊包圍並相機攻克這座城市,或者吸引敵軍的注意,堵截叛軍逃跑的線路,為大軍繞開這里直插布雷薩諾類爭取時間,切不可讓敵人覺察大軍的行動方向,明白嗎?」
好吧兄弟,你是真準備玩死我啊,雖然我是個小白穿越者,但是拜後世各種電視劇所賜多少知道「十則圍之」這個道理,一個一千五百人據守的城堅坑深的堡壘,只給我區區兩千人就要拖住並且相機攻克,肉包子也有自知之明的好不?你就算給我兩千個海豹突擊隊員我也得周密計劃計劃才有把握,更何況兩千裝備稀爛的雜牌軍,我們又不是中國城管,不能包打天下。
「陛下,這個任務恐怕我很難完成,我的部隊人員組成您也看到了,大部分是裝備很差的地方武裝,戰斗意志和戰斗經驗上都不及久經戰陣的貴族士兵,而且人數只有兩千人,要攻克維皮泰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了自己的小命,我決定犯上直諫一下,就算命令不可更改多少也爭取點援助什麼的。
「少說廢話!陛下還不知道你的困難,不過這是戰略的大局,作為一個小人物只管執行命令就好了。」士瓦本大公爵那個死老頭對我吹胡子瞪眼的指鼻訓斥,好像我刨了他家祖墳一樣,「要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在這里討價還價,讓你指揮前衛部隊是陛下的恩賜,為帝國全力以赴吧,別再胡亂說話了。」
奧托皇帝坐在那里擺弄著木頭模型,似乎並沒有听見我們的對話,醉心于精雕細琢的世界之中,巴伐利亞大公爵亨利向來和士瓦本大公爵不對付,等到老公爵氣喘吁吁地坐下,他站起來安慰我說︰「我們也知道這是個漢尼拔也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你的使命只是牽制,之前也交代過你,攻克維皮泰諾要看時機,怎麼把握這個度要看你自己。只要吸引叛軍的注意力而使其放松對其他地區的警戒,大軍如雷霆直下兵出詭道佔領布雷薩諾類,威脅叛軍和威尼斯之間的後勤補給線,實際上我們就已經贏了,這個戰略意義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到時候會記你大大的一功!」
你說的這話還不趕像老公爵那樣罵我幾句呢,至少罵的我神清氣爽,沒味的屁誰不會放啊(貌似還真是個技術活……),肉包子打狗也得多點肉才能把狗打疼不是?這就好像給把刀安慰你一會蘀我去死要有覺悟千萬別哆嗦,能一刀來個痛快盡量別學小日本在肚皮劃十字花,利索點飛向天堂,你看看自己有多缺德!
奧托皇帝終于從二次元空間里走了出來,他把木頭人放在地圖上,靠進椅背里盯著我,緩緩地說︰「裝備不好我就給你換裝備,糧草不足我就給你拉上滿車,但是兵員只有這些,想更換是不可能的。你的任務不是尋找戰機,是要把自己想象成一塊肥肉,引誘那幫垂涎三尺的餓狼過來把你撕碎,大軍準備利用他們吞掉你的時間來一個戰略大迂回,拔掉叛軍在維羅納地區重要的後勤據點和軍事要地布雷薩諾類,你是個棋子,卻是最重要的棋子,要知道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的道理。說吧,想要什麼,我一定滿足你,同時也希望你能不負所托,圓滿完成自己的任務,別讓我真的把你看扁了,你的名聲現在在貴族圈很不好,大家都說你是只會投機取巧而且運氣總是比別人好那麼一點點的佞臣,呵呵……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想改變眾人的看法就舀點真本事出來給大家看看,也許那時候才是你真正進入德意志貴族圈子的開始。」
這可是你說的哈,可別怪我獅子大開口,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騙(你是有多幼稚!),嘿嘿,最喜歡宰人了……我垂下眼簾(裝什麼嬌媚!)想了一小會,掰著手指頭對皇帝陛下逐條說道︰「我手下的一百名騎兵每個人都要備兩匹快馬,最快的手弩和兩百支箭,一根騎兵長鐵錘和一面圓盾,不要長矛也不要沉重的盔甲,只穿著護胸皮甲,盡量輕裝出發不帶累贅;步兵要裝備最好的重甲,從頭保護到腳,長矛戰斧長劍一樣也不能少的全配備上,臂弩人手一架帶齊五百支箭,還有制造攻城器械的工匠,運送物資的輜重兵和一名熟悉當地的向導。只要滿足我的要求,十天之內就會攻克維皮泰諾,請提醒後續部隊做好接應準備。」嚇傻了吧,這麼難以達成的苛刻條件咋滿足我?乖乖的換人送死去,別找大爺的麻煩!
「你確定只要十天就能攻克叛軍重兵把守的堡壘?要知道軍前無戲言,做不到的話只能用你的生命來維護皇帝陛下的權威,明白嗎?」巴伐利亞大公爵亨利善意的提醒我,這位大叔似乎對我有點意思,整個德意志上層貴族怎麼都好這麼重的口味,先是教皇,然後是皇帝,現在又是帝國大公爵,都說女人靠長相混得好,看起來男人也可以靠臉吃飯(喂喂,根本不是這樣的好吧?),我這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啊。
「既然他敢說出來,就應該知道自己要承擔什麼樣的責任,‘卑劣者’的名號從法蘭西到波蘭都叫的很響,況且他數次很出色的完成了作戰任務,我們的子爵說十天能打下來,那就給他十天時間,這時候我們也應該離布雷薩諾類不遠了,敵人根本沒時間轉向攻擊大軍主力。」奧托皇帝笑岑岑地看著我,滿臉說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欣慰有加的表情看得我渾身上下汗毛倒豎,「你提的條件我全答應你,十天時間,我等著你的捷報。」
「呃,那個,綜合種種情況來看,要不二十天吧。」剛剛胸有成竹裝得我那叫一個得意洋洋,可是冷靜下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吹了一個多大的牛皮,十天時間讓我到哪找拆遷隊啊,沒辦法,只能厚著臉皮跟陛下商量,他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讓我暗暗咽了一口吐沫,馬上陪著笑臉變了口氣,「呵呵呵,二十天是太久了,十五天!只要十五天,我保證完成任務!」我用乞求近乎于哀求的語氣面向皇帝陛下小心翼翼的商量,生怕觸踫到了他的逆鱗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奧托皇帝黑著臉不說話,邊上的士瓦本大公爵眼瞅憋著氣又要站起來訓斥我,貌似我再一次挖了他們家的祖墳,你們家陰世的人丁還真興旺!亨利公爵環顧了下現場氣氛站起來幫我打圓場︰「陛下,我們的軍隊過于龐大,未必能在十天的時間內穿越山區,我看不如延長到十五天,這樣兩邊都有了充足的戰略準備時間,方可萬無一失。」
「既如此,那就十五天。」陛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地圖上的木頭小兵被震倒了一大片,橫七豎八的看起來很淒慘,大營里瞬間沉寂下來,每個人都在裝傻子不吱聲,戰前會議就這麼愉快的結束了。
皇帝的命令傳達下去,前衛部隊按照我的要求很快便換裝完畢整裝待發,我騎在馬上和前來送行的澤雷依依惜別︰「哥們,要是我回不來,你就去我的領地把造紙工坊接收了,那玩意挺賺錢的,留給你也不負咱們兄弟一場,逢年過節的時候記得給我燒點紙,讓我知道還有人在惦記著。」我是有多後悔被穿越啊,現在要帶兵送死,想逃跑手底下還有兩千號人盯著呢,嗚呼哀哉,別了,二十一世紀!別了,吉明步老師!
本來一臉哀容拉著我的手哭天搶地的澤雷瞬間像打了雞血恢復了正常,緊緊地捏住我的肩膀問道︰「我現在就可以派人去接收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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