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98章太不要臉了
只見趙孀斂回了笑容,突然面無表情,那原本就顯得蒼白的臉一瞬間白得幾近透明,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那放在膝蓋上的手捏緊了手中絲絹,可她卻一言不發。
隱忍!
葉小暖蹙著眉看著趙孀的反應。或許是她想到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只是這般溫柔的女人怕是從來都沒有發泄過自己情緒,所以除了隱忍然後調節自己的情緒外,似乎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也是,她的男人是一代帝王,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能對帝王做什麼啊?
她要是能做什麼,當年又何必被打入冷宮。
所以說,這時代的悲哀,那就是女人的生死、女人的喜怒哀樂,全都只憑男人的一句話而已。
「母後?」龍瀝上前,小心翼翼的輕喚,俊臉上布滿了擔憂。
趙孀回過神來,朝他們僵硬的扯出一抹淺笑︰「你們都出去吧,讓母後見見他。」
她沒打算躲著他。不管如何,那人還是她的丈夫,見一面理所應當。
但她卻不會原諒他……
還不等龍瀝帶著葉小暖和龍澤宇離開,就見一抹高大的身影進門,帶著一絲冷風從眾人面前刮過,那靠近的步伐顯得尤為急迫。
「孀兒……」龍易天是帶著笑容進來的,只是當他視線落在軟榻上的女人身上時,那笑意突然就僵在了臉上,深邃的眼中倒影著對方的身影,將那具嬌弱不堪的身子牢牢的鎖住在他的視線之中,驚喜、心疼、愧疚……頃刻間各種神色復雜的交織在他眼眸中。
龍瀝半眯起眼,衣袖下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是否將這人給轟出去。
龍澤宇在一旁默不知聲。只是看向趙孀的神色帶著心疼和關心。
葉小暖看著這一家子人,暗自撫額。別人大團圓都是高高興興的,偏偏這些人給她的感覺就是沉重難懂的。
老一輩的事她肯定是不會插手的。
看著身旁男人冷肅的神色,仿佛隨時都可能上去干架似地。葉小暖主動握住他的手,沉默的把他往門外拉。
她相信她那婆婆既然決定要見她那公公,肯定是做好了思想準備的。兩口子之間的問題還是當事人自己解決的好,哪有當兒子的巴不得父母分手鬧矛盾的?
龍瀝皺著眉,可見女人主動拉他的手,也就沒拒絕,僵硬的隨著她出了門。
龍澤宇見他們倆都離開了,也趕緊跟了上去。
屋子里頓時沉寂起來。
龍易天目光一直都鎖在女人白皙的臉上,那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可這一刻,他卻邁不出步子上去擁她入懷,只因那女人過分沉靜的美目讓他難受,心中像是堵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般,讓人窒息。
平日里威嚴的男人,此刻那微微顫栗的身子哪里還有半點威嚴可見,那邁不出去的步子還有那載滿了多種情緒的俊臉,不管從什麼地方、什麼角度來看,都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普通人。
這樣的僵持也只維持了片刻,對于眼前的男人,趙孀心中是有感情的,可是比起她心中的苦和委屈,感情算什麼?
多一份感情存在,她就多一份心痛。
慢慢的站起身,她斂著眼眸看著地上,朝龍易天行了她該行的禮︰「趙孀參見太上皇。請太上皇恕罪,趙孀身有不適,未能遠迎太上皇。」
龍易天回過神,上前幾步就想將她扶起來,卻被趙孀不著痕跡的躲開了他伸出的手。
「孀兒?」
「太上皇有何事要吩咐趙孀去做的?還請直言。」
站在他兩步之遙的地方,趙孀目光清冷,那眸光就似沒有漣漪的湖水,清澈平靜。
明明是這般安靜的美態,可卻讓龍易天撓心撓肺的難受。
再沒有半分猶豫,他上前將女人緊緊的抱在懷中,激動得他手臂都開始發抖,就怕她突然又不見了一般,恨不能將這個他找了五年的女人嵌入自己的身體里。
「對不起。當年的事是我誤會了你。」這是他遲了五年了的歉意。
可懷里的人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龍易天不由的更加收緊手臂,沙啞的嗓音低沉得讓人發酸︰「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對你不夠信任,更恨我身邊有眾多的女人。我……」
懷里的人突然有了動靜,龍易天將她微微放開,卻被趙孀借機退後了一步,目光清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太上皇是來認錯的?這可萬萬使不得。別忘了您曾經說過的話,一國之君的話,豈有兒戲可言,又怎能反悔認錯?您可得謹言慎行,莫讓人看了笑話去。」
不理龍易天突變的神色是如何的讓人揪心難受,她繼續冷靜的說道︰「五年前趙皇後就已經喪生火海,太上皇若是要追悔,怕是找錯了人。如今站在您面前的不是您的趙皇後。我,只是趙孀。」
龍易天眸孔瞬間放大。這個從來在自己面前溫柔大度的女人,她說什麼?
她是要和他撇清關系?!
不、不會的!他的孀兒從來都是溫柔可人的,怎麼可能會這麼對他說話?!
「孀兒!」他焦急的喚了一聲,腳步快速向前,正準備將女人抓住。
可趙孀明顯就有了防備,感覺到他情緒波動的那一刻,她就朝身後退開。
龍易天撲了個空,抬起頭目光幽深復雜的看著前方避他如猛虎的女人,「孀兒,難道你就不打算原諒眹?!」
趙孀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充滿了清冷,沒有絲毫熱情可言︰「太上皇不會患了耳疾吧?方才趙孀說的很清楚,您口中的孀兒早就死了,現在的我不過是掛著趙孀的名號的一名普通女人罷了。現在的趙孀已經在幾年前就被丈夫拋棄,早就是個讓人唾棄的女人,現在的趙孀只有兒子兒媳。就我這樣的一個婦人,怎麼能和太上皇您攀上關系?又何談原諒不原諒?」
她這番話說得太明白不過,就是要和他撇清關系。
龍易天怎麼可能同意?
那臉頓時又青又綠,目光深沉而陰鷙的盯著女人的平靜的臉。突然的,他快速的上前把女人給再次抓住,忍不住的在她耳邊低吼咆哮︰「你想與眹劃清關系?做夢!你知不知道眹找你找得好辛苦?你知不知道這幾年來眹是如何度過的?你知不知道眹有多少話要跟你說?」
以前的孀兒溫柔得讓人心疼,哪怕受再多委屈,她也從不對他抱怨半句。每次見到他,都會給他最美的笑容,最貼心的關懷,可是現在呢?她對她形同路人,甚至還能說出那番讓他寒心痛苦的話。
懷中的女人再次沉默。幾乎是任由他咆哮宣泄他的不滿,就是沒半點回應。
她口藏冷箭,他受不了,可是她沉默以對,他更是受不了。
抓著她雙肩,龍易天目光幽深的看著她,逼問道︰「到底要如何你才能原諒眹?」
趙孀愣愣的,好半響才堅定的吐出幾個字︰「休了我。」
龍易天跺腳︰「不可能!」
「那就請您離開。」
「為何?」一听她連見都不想見自己,龍易天又收斂了幾分怒氣,低啞的問道,「為何你不願原諒眹?難道就是因為眹那一次對你的不信任?所以你要恨眹一輩子?」
閉上了眼,趙孀凝神吸了幾口氣。待她睜開時,用那清涼的眼眸對上面前那雙充滿了傷痛的深眸,緩緩的開口︰「我嫌您髒。」
龍易天雙手抖了一下,臉色更是鐵青的讓人不敢直視。
可是沒等他開口發火,趙孀接著說道︰「曾經的趙皇後溫柔賢良,得皇上寵愛,受朝臣尊重,更受百姓贊譽。在世人眼中,趙皇後榮鼎一時,無人可及。可世人都不知道,趙孀只是一名女子,是女子都會有自己的小心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宿在其他女人宮中,看著別的女人為自己的丈夫生兒育女,趙孀還得大度的接受這一切,每每回想,都如飲毒般難受。
趙孀不恨當初您的無情,因為是您替趙孀選了一條她無數次渴望而又無法踏上的路。趙孀對您只有感激沒有憎恨。若不是您的決定,趙孀怎可能有如今的自由?若不是您的決定,趙孀也不可能去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
您的恩澤讓趙孀自認無福消受,趙孀想要的只是一個對自己知心、忠誠、信任的丈夫還有孝順懂事的兒女,除開這些,趙孀別無所求。原諒趙孀的不知好歹,這是趙孀許多年前就有了的心願。
趙孀知您是身不由己,所以從未表現出一絲責怪。看在趙孀這麼多年對你真心實意的份上,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趙孀,莫要再糾纏。」
如果那句‘嫌你髒’讓龍易天心中憤怒,那後面的話無疑不是當頭給了他一棒,讓他震驚,甚至顫抖著薄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孀兒居然從一開始就嫌棄他……
可是她卻隱忍了多年,從來不曾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在後宮之中,他已是給了她絕對的權利以及寵愛,可是她卻……
「龍易天!你這混蛋!還不給老子滾出來!」
門外,突然的響起墨孟震天的怒吼。
來不及多說什麼,龍易天一把將女人抱在懷中,轉頭目光沉冷的看著吵吵嚷嚷進來的男人。
「墨孟,你別太過分!念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眹沒跟你計較你私藏我妻子的事,你還好意思在這里鬧,你是何居心?!」
墨孟是提著刀進來的,那威武霸氣的架勢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就是來找茬、來鬧事的。
雙眼犀利如劍的看著龍易天不要臉的把人抱在懷中,墨孟就替趙孀氣不過︰「你放屁!你妻子早就死了,你不去她墳前磕頭認錯,在這里耍無賴,你還要臉不要臉?識相的把老子妹子放了,趕緊滾開,別礙老子的眼,否則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這幾年,龍易天一直都處于懺悔之中,所以對于墨孟也總是忍氣吞聲,一點帝王的架子都沒有。可現在不同了,自己女人回來了,而且就在他懷里,他要是還去顧及墨孟的心情,那他也太慫了。
好歹自己是太上皇,怎麼能讓這個粗魯的野人給一直欺負?!
抱著趙孀的手就沒放開,側著身子就朝墨孟對怒︰「眹抱自己的女人礙你眼了!別以為你囂張眹就怕了你。你以為眹當真不敢把你如何?識相的給眹滾開,別打擾我們夫妻倆團聚!」
趙孀被他抱得差點緩不過氣,當著別人的面,自己被男人抱得緊緊的,心里又羞又氣,連面色也忽白忽紅的。
可她嬌柔的身子哪里抵得過高大威武的龍易天。
掙扎了好幾下,不但沒掙扎開,反而讓自己被勒得更受罪。
「龍易天,你放手!」忍無可忍,趙孀連名帶姓的低吼道。
龍易天垂下雙眼,臉上很是難看。這女人當真是變了,居然都敢把他名諱叫出來了!
「不放!」第一次,一代英明的帝王耍起了無賴。
「放開她!」墨孟跟著怒吼。手拿著大刀指著,可沒敢上前。畢竟不是龍易天一人,他要是這個時候動手,就怕傷及到無辜。
龍易天挑釁的對他抬了抬下巴︰「有本事今天你就動手殺了眹,否則別怪眹治你不敬之罪!」
門外站著一群人,就這麼緊張又目瞪的看著房里吵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中年男人。
葉小暖嘴巴都快抽筋了。這倆男人會不會太幼稚了?!
這叫嘛事啊?
她走到閩蘭欣身邊,附耳小聲的說道︰「師娘,你還是趕緊去勸勸師父吧,他這樣貌似有些不妥。」
閩蘭欣挑了挑眉︰「如何不妥?」她都已經習慣這兩人吵架了。
葉小暖掩著嘴說得更為小聲︰「師父這樣好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在跟人爭女人呢,你趕緊勸勸他收斂一些,要不然被人誤會就不好了。」
雖然那墨孟和龍易天的架勢的確是在爭一個女人,知情的倒不會亂想,可瀝王府還有這麼多人不知情呢。
這要是當真被人傳了出去,誰的臉都會被丟盡。
閩蘭欣被葉小暖一提醒,這才覺得事情還真不能由著丈夫這麼處理。雖然她也很不待見龍易天,很想把這個曾經拋妻殺子的男人給攆走,可現在孩子們都在場,多少是該顧及一些的。
「孟哥!」閩蘭欣喚了一聲,引起墨孟注意之後她才上前抓住他的手,小聲的哄道,「你先冷靜冷靜,孩子們都看著呢,你好歹注意一下,別讓孩子們看笑話。」
「什麼笑話?」墨孟虎著臉瞪了她一眼,隨即視線往門外凶惡的掃了一遍,又扭頭對閩蘭欣斥道,「還不把這些兔崽子趕走!誰讓他們在這里的?」
閩蘭欣險些被他逗笑了。自己嫌丟人,居然還不讓人看的?
可還沒等她開口勸呢,就听墨孟朝著龍易天吼道︰「你還不給老子滾出去,這里可不是你那高貴的金窩!」
龍易天也不示弱︰「眹皇兒的地方眹怎就不能待了?你這個外人,搶了眹皇兒不說,你還跟眹叫囂,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
墨孟大怒︰「懷仁是老子徒弟!」
龍易天回怒︰「他是眹兒子!」
「老子養了他十幾年!」
「眹是他親父!親的!」
眾人在外面越听越掉黑線。「……?!」
紛紛把頭扭向了兩個中年男人爭執的焦點——龍瀝。
這怎麼就越來越不像個事了,從女人扯到了孩子……
這兩人還能再不靠譜一點麼?
龍瀝一臉陰沉駭人。很想將這倆老東西給扔出去算了!
閩蘭欣同樣是無語,站在墨孟身邊,悄悄的拿手去掐他。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孟哥太不要臉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孀兒弟妹跟她丈夫有什麼呢,連兒子都扯出來鬧。
墨孟被閩蘭欣狠狠的掐了一把,似乎才反應過來話題扯遠了。
「龍易天,老子不想跟你多廢話,趕緊的,滾回你的溫柔鄉去,別在這里礙眼多事。你都把你女人害死了,還準備來禍害老子妹子不成?!」
龍易天似乎被踩到了什麼痛處,想到方才懷中女人對他說的那番話,那臉頓時青紅交雜,「你別再這里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什麼溫柔鄉,眹不知道。眹只知道她是眹明媒正娶的妻子。」末了,他低頭朝懷中的趙孀說道,「眹知道以前傷了你的心,但眹早就不踫那些女人了。孀兒,你離開之後眹再也沒踫過她們。眹知道錯了,眹願意改,你要如何原諒眹你就直說,眹為了你已經放棄這天下了,除了你,沒有什麼再能讓眹提起興致了。」
趙孀咬著唇,眼底早已蓄滿了淚。早知今日,當初何必娶她呢?
若是她不嫁給他,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男人何時變得這麼不要臉了?他不是自詡尊貴無比麼?虧他說這種丟盡臉面的話。
她原本以為憑著這男人要面子的性子,只要跟他好好說,那以後大家就不會再有任何糾纏,他肯定會對自己的話氣的轉身就走。可沒想到他不但不放手,還跟墨大哥當著眾人的面大庭廣眾有失體統的吵架……
一邊有人阻攔他同妻子的重逢,一邊又是妻子的沉默和冷漠,龍易天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眹不管你是如何作想的,但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別忘了,你是眹的妻子,眹是你丈夫,若想擺月兌眹,除非你讓他把眹殺了!」
他咆哮似的吼完,然後在趙孀來不及反應之際把她突然推開,快速的靠近了墨孟,將他手中的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想讓眹放手,可以。今日你就在這里殺了眹,否則不管孀兒願意不願意,眹一輩子都會糾纏著她!」
他懊悔了五年,尋找了五年,也痛苦了五年,如今人回來了,若是他還放手,那對他來說與生不如死有何區別?
他們若是覺得殺了他就可以解恨,那就殺!
只要她還活著,好好的活著,他死了又如何,至少死在她面前,他還能活在她心中……
這一瞬間來的太突然,不光墨孟震驚于他的舉動,趙孀一看那場景,當場腳都軟了,本來她身子就薄弱,這一受刺激,旁邊還沒有個扶手之類的,頓時就跌癱在地上。
「弟妹!」閩蘭欣看著趙孀倒下去,趕緊過去將她腦袋抱起來。
墨孟跟龍易天一听閩蘭欣的驚呼,這才發現趙孀出事,龍易天一把推開脖子上的大刀,急奔過去,從閩蘭欣手上將趙孀整個抱到自己懷里︰「孀兒!孀兒!」
外面的人一听里面焦急的喚聲,紛紛緊張的往房里沖。
「母後!」
「孀姨!」
「……!」
一時間,那門檻差點都被人踏破。
特別是李嬤嬤,她今天才從醫館回來,還沒跟主子見上一面呢,就因為龍易天在里面,她就只好在外面等,哪知道一進來就看到主子倒在地上。
急的她不停的抹眼淚,可她前面擋著四五個年輕人,根本就沒她擠進去的份。
閩蘭欣替趙孀檢查,發現她只是暫時暈迷,就準備讓龍易天將人抱起來。結果抬頭就看到一張張焦急的臉。
「沒事了沒事了,都出去吧。」
龍瀝看著龍易天懷中抱著的女人,立馬就想上前去搶回來,葉小暖一直都留意著他的舉動,快速的把他拉住,不讓他上前。
「瀝哥,父皇母後的事,你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剛剛那公公偏激的差點都了斷了,要是這個兒子再進去摻和,指不定等下會真的發生命案。
手被她拉住,耳邊是她改回來的稱喚,龍瀝眸光微閃,反手將她柔胰握得緊緊的。
他沒有上前,只是目光陰沉的看著自己的父母。
一屋子的人,閩蘭欣看得頭大,她讓龍易天將人放到床上後,就朝幾個晚輩還有丫鬟嬤嬤說道︰「都出去吧,出去吧,沒事了。」
要讓大家都留在這里,恐怕才會有事。
墨子仙嘟著嘴眼巴巴的看著,然後朝身邊月揚晨望去。
「走吧,等孀姨醒來我們再來看她。」月揚晨揉了揉她臉,淡笑的說道。
葉小暖也拉著龍瀝往外面走。
四個丫鬟看他們都走了,也只好跟著出去。
不是每個人都有膽子去看太上皇的糗事的……
桂嬤嬤和李嬤嬤有心想留下來照顧人,可被閩蘭欣使了使眼色,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口走。
看人都走了,閩蘭欣才走到墨孟面前,將他往外面拉。「走啦,孟哥。」
「老子不走!這混蛋都還在這里。」墨孟死倔得站著不動。
閩蘭欣頓時板起了臉。「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夫妻,你讓弟妹自己做決定就好,你跟著摻和個什麼勁兒?看吧,現在把人都氣暈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說完,不顧墨孟還有什麼意見,強硬的拉著他就往外走。順帶替屋子里的兩人關好了門。
這種事,他們還真管不著。看弟妹的情況,想必心中也是有那男人的。
不管她做什麼決定,他們都應該尊重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弟妹肯定有分寸的。
閩蘭欣相信趙孀能處理好,但她一時好心加大意的忽略了另一個男人……
等人都走完了,龍易天將女人放床上,給她褪了外衫後,就有些不自覺了。
面前的女人是他找了五年的妻子,這五年來他可以說是過著苦行僧的生活,如今軟玉溫香在懷,四十幾歲的男人,同樣是精力充沛,他怎麼可能不動心的?
盯著女人白皙無暇的小臉看了片刻後,他就有些蠢蠢欲動,也不管女人是不是暈迷,就輕壓著女人吻了上去。
這一吻一踫觸,更加讓他欲罷不能。
似是怕她隨時會醒過來,他用著從來都沒有過的速度將兩人衣物全給丟到了地上,抱著女人單薄柔弱的身子就滾到了被褥里。
外面花園里坐滿了人,誰都沒想到衣冠楚楚、風華絕代的一代帝王居然趁著他們給的一點點時間做著讓人不齒的事。
墨子仙和月揚晨膩歪在一塊,兩人許多天都沒見面,墨子仙一直都以為月揚晨是去了江州接趙孀的,壓根就沒想過她家親愛的大師兄就在京城。
離別多日,兩人比以往都還甜蜜。
就算附近這麼多人,某太子爺也是沒落下偷香吃豆腐的機會。
「大師兄……你注意點啦!」腰間被人捏的酥麻酥麻的,墨子仙就覺得腿軟。昨天夜里大師兄一回來,就壓著她跟頭饑餓的狼似地,到現在為止她那里都還有些澀痛。
月揚晨才沒管那麼多,就算附近三三兩兩的坐著有人,可此刻誰也不會把注意力放他們身上來。況且他們身側還有一株海棠樹擋著,誰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那手幾乎都快鑽到墨子仙衣服里去了,為了安撫某個害羞的小女人,月揚晨是一邊吃著豆腐一邊貼她耳邊哄︰
「乖,沒人會過來看。大師兄好些日子都沒見到你,難道你都不想大師兄麼?」
墨子仙被他鬧得渾身發軟,只能靠在他胸前任他上下其手,大眼帶著一絲羞赧的看著他那張溫潤絕色的俊臉︰「……想。仙兒想大師兄了,可是大師兄在外面想仙兒嗎?」
「呵呵。」月揚晨在她唇瓣邊低低一笑,「想。想得都發疼了,仙兒要不要模模看。」
墨子仙羞紅了面,忍不住在他貼近的薄唇上咬了一口,嗔怒道︰「大師兄,你壞死了!」
比起這邊兩人的恩愛纏綿,龍瀝這邊就沒那麼幸福了。主要是有那麼一個礙眼的在他們身邊,他就算想和自己女人說說話,也找不到機會。
坐在亭子里,他看著海棠樹下兩抹相依相偎的身影,暗自磨著後牙槽。太不要臉了,這麼多人還在,兩人也不收斂一點。
某爺表示心里特麼不平衡,憑什麼自己連女人衣角邊都挨不到!
看著女人跟自己兄弟聊得熱火朝天,他就有種想揍人的沖動。
葉小暖就是故意不跟他坐一塊的,專門找了個**的石凳,讓丫鬟墊上柔軟的墊子,跟小叔子隔著一張石桌聊的可歡了。
「小叔,你到底喜歡誰啊?」繼續之前被龍易天出現打斷的話題,葉小暖特有興趣扒某小叔的八卦。
龍澤宇尷尬的瞪她︰「不該問的不準問。不知道好奇心能害死人麼?」
葉小暖不以為意,模著下巴做深思狀︰「那你讓我猜猜行不?」
「不行!」想都不想,龍澤宇就低喝住她。就這女人這腦子,讓她猜,還不知道她猜到哪里去!誰稀罕她猜啊!「二王嫂,你別胡攪蠻纏了,我孜身一人,哪里有什麼喜歡的人。你有這閑功夫,不如去陪陪二哥。」
他對葉小暖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往後看,然後壓低了聲音提醒道︰「我看二哥這臉色似乎不大好看,可是你把他惹到了?」
葉小暖頭都沒回,甚至故意忽略他的提醒,糾纏著剛才的問題,不同意他轉移話題︰「小叔,你別想著逃避話題,我可不吃你那套。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還跟一孩子似地,存心出丑逗我們樂啊?」
龍澤宇一听,就知道她是在打趣先前他向孀皇後撒嬌的事,頓時皮薄的臉就有些黑︰「誰逗你們樂了?!胡說八道!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俗氣,有時間別浪費在我身上,免得害我遭殃。」
葉小暖撇撇嘴,眨眼笑道︰「那你告訴我,你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你!」龍澤宇握拳。磨牙看著這個不正經的女人,「你看本王像是喜歡男人的?!」
說完還挺了挺胸膛,表現自己有男子氣概的一面。
葉小暖嘴角抽了抽,鄙視他︰「就你這麼愛面子,就算有龍陽之好也不可能讓人知道啊?」末了,她似是挺同情的抹了抹額頭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哎,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個美男居然有那種愛好。」
募得,龍澤宇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張臉鐵青。正準備指著女人開罵,結果發現所有的人都隨著他跳起來的動作望向了他。
特別是他正對面不遠的男人,那目光像尖刀一般向他剜了過來,然後他突然就跟棉花一樣軟著身子坐了回去︰「姑女乃女乃,我求你了,別亂說話行麼?」
「那你告訴我你喜歡誰嘛?你這樣遮遮掩掩的是個人都會誤會你。我是關心你耶,你怎麼就不領情呢?」
「我……」龍澤宇那薄臉皮又紅了起來,一邊‘我’啊‘我’的,還一邊往海棠樹下望過去。不過望了半天他也沒‘我’出個東西來。
葉小暖都想抓個東西給他砸過去。他說他的事,看別人親熱干嘛?!
「我什麼我,難不成你還看上子仙了?」
龍澤宇那紅艷艷的臉瞬間又變黑了,瞪葉小暖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你想我死是不?!我怎麼可能喜歡子仙姑娘!我喜歡的是太子兄……」
「噗!」
因為他話只說到一半,葉小暖也就只听到一半,頓時就讓她噴了一口口水出來。
這消息太TM勁爆了!聯系起龍澤宇的反應,葉小暖絲毫都不懷疑。
這小叔細皮女敕肉、眉眼生動,裝扮起來比女人還美、還妖,拋開身形不說,那就是一張傾國傾城的小受臉,對吧?對!
那月太子一身風華冠絕,氣質更是無與倫比,要瀟灑有瀟灑,要出眾有出眾,別說是女人見了會動心,估計就是男人見了,也會多看幾眼的。對吧?對!
所以,綜合來考慮,這小叔對月太子有那方面的心思還真不讓人意外的,感覺就TM的再正常不過了。
看到女人眼中充滿了猥瑣,龍澤宇差點又要跳腳。趕忙糾正剛才的話︰「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喜歡的是太子兄的妹妹八公主,你別想歪了行不?!」
說完,他又尷尬的漲紅了臉,似乎自己喜歡一個人是很丟人似地。
葉小暖詫異的眨巴著眼。他不是喜歡月太子啊?艾瑪,打斷了她對基情的幻想。
八公主?她沒見過。
「你干嘛這麼不好意思?不就是喜歡個人嘛,有你這麼別扭的麼?」葉小暖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龍澤宇哼哼的埋著頭,「你知道什麼啊?我跟八公主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公主配王爺,貌似還是挺配的。
龍澤宇低著頭,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那嗓音很低沉,顯得有幾分落寞︰「月皇早就為八公主定了親事的。況且八公主是蒼月國的嫡公主,是太子兄一母同胞的妹妹,就算她沒定親,以我現在的實力,也沒資格娶她……」
葉小暖忍不住的挑高了眉。她知道這小叔從小在自卑中長大,不得父皇的寵,還總是被兄弟姐妹欺負,就連那個安樂侯府的郡主伊華兒,那次也是正大光明的挑釁欺負他。
沒想到在她面前樂觀積極的人,似乎在面對其他事的時候都是這般的膽小無助。
她可不可以認為她太好欺負了?這小叔誰都怕,貌似就不怕她。
「喲喲,瞧瞧你現在慫樣,丟臉死了。」葉小暖故意刺激道,「又不是多大的事,不就是女人麼,喜歡就去搶啊,你要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那你這輩子還能做什麼?」
「你要這樣,那我會很看不起你的。」
「趕緊的拿出點動力來,光明正大的去爭取,憋在心里你也不怕被悶死?」
就這個話題,讓龍澤宇突然就焉了氣,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管葉小暖怎麼跟他說話,他都低著頭不予回應。
另一處,閩蘭欣和墨孟視線都落在那道關閉的房門上,心里都有些疑惑,這都過去好一會兒了,怎麼人還不出來?
他們能想到的就是某個男人能親自照顧一次自己的妻子,可哪知道——
屋里,趙孀只是受了些刺激,所以激動的暈過去,沒多久就醒了過來。
可她一睜眼,就看到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男人身下,自己的腿還掛在他身上。
男人健碩的身體懸在她上方,那火熱正威脅著她。
雖說時隔五年,對龍易天來說那是一段漫長而痛苦的歲月,可對趙孀來說,那就宛若睡了一覺,以往的一切歷歷在目,就像是在昨天一般。
這種場景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
只不過一想到她跟這男人之間的愛恨,她頓時瞪大眼,羞得滿面通紅的︰「你——」
只是她話還沒說出口,雙唇就被堵住,那突然的脹滿讓她又驚又慌。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會這麼卑鄙,居然在這種情況踫她。
一時間所有的委屈全都化成了眼淚,從眼角兩邊淌了出來。
龍易天做著心虛的事,自然是不會給她機會讓她發出聲音,見她醒了,也就迫不及待的與她合二為一。他這具被餓了五年的身體可是讓趙孀一瞬間有些吃苦頭的感覺。
抬起手她就想把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給打跑,只是捶在他肩上的手絲毫沒被龍易天看在眼中,反而是不容等待的就開始橫沖直撞,喘著粗氣吻著她,深邃的眼底盛滿了濃濃的欲火……
趙孀沉睡了好幾年,身子本就單薄羸弱,被龍易天如狼似虎的折騰,又出不了聲,結果沒多久,就被折騰得又暈了過去。
事後,某個不要臉的男人在替她穿上衣服後,提提褲子衣冠楚楚、滿面春風的才走出房門。
無視所有人望過來的不友善的目光,他瀟灑威武的從眾人眼前走過,那嘴角勾勒的笑意怎麼看怎麼都讓人覺得是一匹吃飽喝足的狼。
李嬤嬤和桂嬤嬤兩人見太上皇出來了,一個擔心主子,一個是想跟主子見一面,于是倆人率先進房,可是撩開床幔,當那股歡愛後才有的味道傳入她們的鼻子時,兩人神色頓時大變。
要是以前,自家主子被寵幸,她們高興都來不及。可是如今主子的身子明顯大不如從前……
桂嬤嬤趕忙跑出門,將閩蘭欣給叫進了屋里。
看著凌亂的床,還有女人處在暈睡中蒼白無力的容顏,閩蘭欣氣得使勁磨牙。
該死的混蛋!他怎的這麼禽獸不如!
早知道,剛才就讓孟哥一刀把他給割了!
有沒有雞飛狗跳的感覺~艾瑪。快給涼子一點動力~碼字都快沒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