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瀝和于浩是夜間離開京城的。
寢房里,桌台上還燃著一盞燭火,孤獨的搖曳著,就似床上那抹孤獨的身影。
吻著枕頭之上那熟悉的氣息,葉小暖抽泣著怎麼都無法入眠。
就在不久前,她家瀝哥還要著她、吻著她,為她清洗、哄她入眠,她知道他不想讓她送他,怕她會耍賴纏著去,所以他有意讓她累。
若是以往她真的已經累過去了,可是今晚她卻怎麼都入睡不了,腦子里空蕩蕩的,在他穿衣的時候,有好幾次她都差點忍不住撲上去抱住他求他帶她一起走了。
「瀝哥……」抱著枕頭,葉小暖忍不住的哽咽呢喃。
這後面的日子,她該怎麼過啊?
他才剛走,這會兒怕是連城門都沒出,她就開始瘋狂的想他了……
沒有睡意,葉小暖坐起身,將臉上的淚液抹去,忍著腿間他留下的澀痛,她慢慢的下床走到衣架旁取下他為自己準備好的一套干淨的衣物,抱在懷中,她忍不住的又想起他為她穿衣時的情景。
別看他每次都正兒八經的為她穿衣,其實每個他都要趁機吃她豆腐,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打趣他罷了。
這個男人在房里是又讓人恨又讓人愛……
穿好衣服,她去了小閨女房里,在隔間的女乃娘听到動靜,起床出來見到是她,有些詫異,趕緊行禮。
葉小暖讓她去隔間睡覺,自己則躺到了小閨女床上,看著睡著香甜的小閨女,她微微勾起唇角,思緒陷入回憶當中。
翌日
龍澤宇帶著月珠悄悄從宮里出來,到瀝王府專門看望她。知道自家二哥離開,他們擔心這二王嫂心情不好,所以退了早朝,小夫妻倆特意過來慰問。
在花園里看到葉小暖的神色,龍澤宇和月珠相視一眼,都忍不住擔憂起來。
樹蔭下的女人一看氣色就不好。
「二王嫂……」兩人手牽著手上前齊齊低喚道。
葉小暖抬頭,有些詫異︰「你們怎麼出宮來了?也不讓人通知一聲,害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站在一旁的小風和小雨見兩人駕臨瀝王府,趕緊上來行禮。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娘娘
月珠朝著兩個丫鬟抬手笑道︰「不用多禮了,這里不是宮里,大家隨意一些吧
倆丫鬟笑容滿面的起身,趕緊回屋抬了椅子出來,為兩人擺放好,然後又奉上了香茶。
葉小暖朝他們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跟皇上和娘娘想單獨聊會,任何人都不準過來打擾
「是,主子小風和小雨趕緊退下清場去了。
「二王嫂可是舍不得二哥?」龍澤宇一臉的擔心,「其實我有向二哥提過讓我去域國一趟,可是被二哥拒絕了
葉小暖白了他一眼︰「你傻啊,讓你做皇帝,你還坐不穩?你去了誰來主持這朝中的事?」
龍澤宇模了模耳朵。「可是看著你這樣,我感覺我是個罪人一樣
葉小暖︰「……?!」
把白痴小叔無視掉,她轉頭看向月珠,問道︰「怎麼樣,宮里還習慣嗎?我小叔有沒有欺負你?那些宮女太監對你好不好?」
月珠溫柔笑道︰「珠兒謝二王嫂關心,一切都很好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她微微紅了臉,「澤宇他對我一直都挺好的
葉小暖點了點頭,隨即意有所指的提醒道︰「這當了皇上的人啊,您可得隨時看緊點,否則不知道就會從那里冒出只蝴蝶、蜜蜂,煩都煩死了
月珠掩嘴笑了起來,眼神盯著龍澤宇打量。
龍澤宇一臉尷尬︰「……?!」這都說的什麼話啊?
不等他發言,葉小暖又朝他警告道︰「小叔,別以為你做了皇帝就威風了,你可得端正作風才行,別搞些花花腸子出來,要知道我可是最痛恨朝三暮四的男人了,你要是仗著身份就搞出什麼三宮六院,小心我剝了你的皮。知道麼?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都得頂住壓力,否則你就對不起珠兒這麼遠嫁給你
龍澤宇點點頭,她說的是也算正事,他當然會听。
「二王嫂,我不是那樣的人,你相信我吧,我會一如既往的對珠兒好的
葉小暖知道他為人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瞧著兩人私下眉來眼去的勁兒,她也是放心的。
「二王嫂,要是你無聊,就去宮里住段時間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正好可以陪陪你月珠感激葉小暖對她的袒護,看著葉小暖精神不振的樣子,她不由的也擔心起來。
「算了,你們夫妻倆有時間多恩愛恩愛,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葉小暖搖頭婉拒道。
看著葉小暖如此沒精打采,龍澤宇想到什麼,突然對她說道︰「二王嫂,過幾日听說有個廟會在嶺山寺舉辦,要不我讓珠兒到時陪你去散散心?」
聞言,葉小暖突然眼中一亮。廟會?
她正愁找不到機會把紫小姐送走,沒想到機會來了!
也好,就廟會行動,她正好可以去替瀝哥燒香祈福,希望他平安順利。
「好,那過幾天我就把珠兒借走了。珠兒,你可願意陪我去玩?」
到金陵國來,月珠也不是常常出門,這會兒听說可以去玩,她也是充滿期望和興奮的,趕忙看向龍澤宇︰「我真的可以跟二王嫂一同去玩嗎?」
龍澤宇笑了笑︰「去吧,這些日子把你悶壞了,難得有機會就跟二王嫂去玩玩,到時我多派些人暗中護著你們
外出的時間定了下來,因為是偷偷出宮的,龍澤宇不敢久待,于是夫妻倆陪葉小暖說了一會兒話又叮囑她注意身子後,就匆匆往宮里趕了。
……
公主府
龍蕭美躺在美人榻上,懷里抱著一只白貓碧眼的貓兒,一邊捋著貓兒潔白的毛發,一邊听著程軒微充滿嫉妒的嘮叨聲。
「公主,您說我該如何是好啊?明明前陣子父皇都說我能入宮為妃,可是前兩日他卻告知我要我打消念頭,可是我是真的喜歡新皇,如今讓我放棄,豈不是逼我上絕路麼?」
說道不滿和傷感之處,程軒微眼眶泛紅,淚眼欲滴,乍一看就如同被情郎拋棄的可憐人。
龍蕭美似乎不以為意,抬頭睨了一眼她,隨即將視線又轉回了懷中白貓身上,淡聲道︰「玉王爺剛登基,況且又是新婚,到如今都還未立後宮之主,你有何可急的?」
「公主,正是因為還未立後,所以我才想早日進宮對于立後之事,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禁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難道是新皇對那蒼月國八公主不滿意?所以遲遲不肯立她為後?
要真是這樣,她若早日進宮陪伴新皇左右,豈不是就有可能被冊立為後?
龍蕭美突然掩著嘴笑了,那笑聲一半打趣,一半似乎帶著嘲諷︰「莫不是你想當皇後不成?」
被看穿心思,程軒微顯得有些尷尬,不過既然她來求助,自然也就沒必要隱瞞什麼。否則就顯得自己不夠真誠了。
「不瞞七公主,軒微是有這個意思。那蒼月國八公主雖然高貴、人也長得漂亮,但終究是他國女子,我金陵國國母之位怎能讓他國女子霸佔,這多少都有些不能服眾。新皇若真立那八公主為後,豈不是貶低了我金陵國無人麼?」
龍蕭美輕嘆了搖了搖頭,這才正眼看了過來,帶著幾分認真的說道︰「軒微,你終究是入世不深,許多事並非如你想的那般簡單。在這諸國之中,論身份,蒼月國的嫡公主貴不可攀,就是我也是比之不及的。皇上暫未立後,或許是有一定的原因,但絕非如你所想的那般簡單。八公主若不能為後,蒼月國月皇豈能不為自己女兒叫屈?」
程軒微被龍蕭美一番話說的連連蹙眉,眼底更是變幻莫測的焦急,「那公主,你覺得新皇為何不立後?」
龍蕭美搖了搖,直言道︰「本宮不知
程軒微默了默,突然想到一個人,「公主,是不是因為那域國公主?所以新皇才遲遲不肯立後
「或許吧。這域國公主看上了皇上,一心要做皇後,據本宮所知,她可是在本宮父皇面前提過好多次了
聞言,程軒微遮在袖中的一雙手暗自捏成拳頭,清麗的目光浮出一絲冷意。
這該死的域國公主,就憑她那樣的姿色,也敢去搶後位?真是自不量力!
將程軒微的不甘和嫉妒全都收入眼中,龍蕭美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說道︰「你啊,也別妒忌那域國公主了,她沒法與你比,你若想當皇後,還是想想該怎麼除掉蒼月國八公主吧,只有除掉了她,你才有進宮服侍皇上的機會,否則你只能與皇上無緣
程軒微皺著眉頭听完,眼底幽深冷厲。公主所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
那蒼月國八公主不除,就算她進了宮,在身份上肯定也要輸她許多。如此一來,她根本沒資格爭奪後位。
她已經眼睜睜看著自己中意的男人娶了別的女子了,怎麼還能夠眼睜睜看著別人把皇後之位也一並奪去?
爹爹心思不定,一會兒說讓她進宮,一會兒又說不能進宮,分明就是目標短淺、畏首畏尾!難道他就不知道為她這個女兒爭取一下麼?她要是做了一國之母,程家豈不是就成了皇親國戚,程家人豈不是人人高人一等,爹爹豈不是就能高官厚祿、享受更多的權利和尊榮?!
離開公主府,程軒微沒有回家,而是讓馬車夫栽著她去了域國公主暫住的地方——
冀王府中
龍昭風忙著新府裝修,這日下午難得清閑,就早早的回了冀王府。
院子里,一白衣女子正手持長劍偏偏起舞,那縴瘦的身姿驚若翩鴻、宛若游龍,有著讓人驚嘆的美,他頓時移不開眼,停在不遠處細細的凝視著。
斂去一身戾氣的女子,有著一般女子沒有的韻味,颯爽、清純、干淨、果斷,從她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嬌柔做作之態。
這一刻,莫名的心悸蕩漾在龍昭風心口,讓他魅人的眼底少了幾分邪肆,多了幾分欣賞和寵溺。
看著女人最後被一群拍著手叫好的丫鬟圍成一團,龍昭風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咳。
「奴婢參見王爺見龍昭風回來,丫鬟們齊齊跪安。
「都下去某爺揮手,讓人退下,他一步一步的朝那女子走過去,眼底帶著魅笑,一瞬不瞬的看著女子。
「回來了?」看著早早回來的男人,紫玉尺垂眸快速的閃過一絲不喜。
「每日練功,不覺得累麼?」拿過她手中的長劍置于地上,執起那雙帶有薄繭的小手,忍不住的搓揉著那些小繭子。
手心的癢意讓紫玉尺心中不喜,特別是他此刻對自己親昵的態度,讓她扎眼的疼。
死男人,裝什麼深情!以為她是他後院的那些女人,笑一笑,模一模就會連自己姓甚名甚都忘了?
他難道不知道男色在她眼中是最不恥的麼?
不過心里再厭惡、再排斥,此刻的她也做不到推拒。眼看著自己就要離開了,她忍屎忍尿也得忍受著受他調戲……
「不累,自小就習慣的生活,怎會覺得累呢唇角淡淡的擠出一抹笑意,她看向男人多情而深情的俊臉,問道︰「你今日回來得可真早,沒事可忙了嗎?」
那小臉淡淡的笑意卻有著驚鴻之美,讓龍昭風愣了愣,忍不住的低頭在她紅潤的唇上親了一口,嘆笑道︰「你若一直都這般,那該有多好?本王也用不著像之前那般待你
紫玉尺低著頭,心里一陣惡心犯堵。
不可否認,這男人玩女人的本事還真是夠強、夠俗,只可惜……他把女人看得太輕了!
她低頭垂眸的樣子,龍昭風只當是她不好意思,微微一笑,他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徑直就往他們房里走。
「本王有樣東西要給你
紫玉尺不稀罕他的東西,反正這幾日,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一律默認到底。不生氣、不起爭執,一副你說了算的模樣。
這讓龍昭風作為男人的自尊心更是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在他眼中,女人本就該有女子的樣子,成天跟個地痞流氓似地成何體統?
殊不知,當某天他形單孤影時,才發現,即便身旁有個地痞流氓似的女人,也足夠讓他滿足、欣慰……
將女人放于榻上,龍昭風從懷里模出一塊紅玉,也沒問紫玉尺的意見,直接將紅繩套在了她脖子上。
紫玉尺皺眉,抬手抓住頸下紅玉,「這是何物?」
她不喜歡在自己身上掛東西,只覺得它們都是累贅。
龍昭風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準摘下來,看著她不喜的模樣,他笑著解釋道︰「這是本王精心挑選的,算是本王給你的定情信物,不準丟棄了,知道麼?」
信物?紫玉尺臉有些黑。「……?!」
去他媽的信物!
這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當著他的面,紫玉尺不好反駁,只好默默點頭,算是听懂了他的話。不過她可沒答應收他的信物!
脖子上的東西,明明很小,可是她卻覺得似乎有千斤重一般掛在她身上,讓她難受的連喘氣的勁兒都沒有。
「對了,王爺,明日瀝王妃邀請我與她一同去寺廟進香,不知道你會不會讓我去?離開家這麼久了,我想去寺廟為了爹祈福……」說道後面,她低著頭,神色黯淡,嗓音里都帶上了幾分落寞。
這模樣,讓龍昭風心里有些不舒服,對于听話的女人,他向來都比較偏愛,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自己看得上眼的。
「想去就去吧既然那個女人也在,他相信應該不會出事的。
「真的?你不反對我出去了?」紫玉尺難掩興奮的問道。她還以為她要費好大的勁才能讓他點頭同意,依他的性子,肯定要在床上哄得他盡興了、滿足了,才會點頭,她都做好最後犧身的準備了的。
看著她喜悅不已的臉,龍昭風眸光一閃,心思浮動,直接將她壓在軟榻上,腰月復緊緊的貼著她,邪邪的笑道︰「你若都像這幾日這般乖順,本王又何須限制你自由?不過嘛,本王也是要討些好處的,你看該如何獎勵本王?」
紫玉尺心里抓狂,可想著這最後一夜自己要是露出破綻,那自己這幾天所下的功夫、所做的隱忍豈不是都白費了?
閉上眼,她送自己送上他性感的薄唇,不等她離開,龍昭風突然順勢將她吻住,身體更是因為女人的主動而在頃刻間起了反應。
那麼明顯的變化,紫玉尺又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肯定是逃不掉的,不如自己主動點,陪他放縱這最後的一夜,以後大家就是路歸路、橋歸橋,永世不相干了……
素手抱著他精健的腰身,模索到他腰間束帶,輕緩的替他解開——
龍昭風更是顯得激動不已,連床都顧不得上了,直接在軟榻上動起了手腳。
這一次,有了女人的配合,龍昭風更是暢快淋灕,舒坦不已,那滋味哦,美得他心間兒都差點冒泡。
「寶貝,你可真是本王的寶貝,你要天天如此伺候本王,本王一輩子愛你都成事後,龍昭風抱著她回床上,讓她趴在自己身上,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模樣,嘴里忍不住說著寵溺的話。
這女人女敕的就跟朵花骨朵似地,特別是她在自己身下顫栗的時候,那種滋味別提多美了,好幾次讓他差點沒把持住。
听見他不要臉的話,紫玉尺差點都想吐了。
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在迎合這男人的時候自己居然沉淪進去了。那種感覺太強了,讓她好多次都產生了自己要死過去的感覺,可那種感覺過去後,她又期待不已。
這分明就是讓人羞恥的事,媽的!怎麼能夠去期待呢!
咬咬牙,她累極了似地閉上了眼,任某個男人的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在她背上。
翌日
剛還沒亮,紫玉尺早早的睜開了眼,緊接著就要起床穿衣。
只是她人還沒坐直,就被一條精壯結實的胳膊給撈了過去。
「這才卯時不到,你起這麼早做何?」某爺眼都沒睜,將人禁錮在身前,手腳並用的將她纏住。
「我、我想上茅廁紫玉尺心虛的在他胸口回道。
聞言,龍昭風放開她,翻身坐了起來,自己先穿好衣物,然後取下她的,就在紫玉尺以為他要扔給她的時候,突然見他朝自己走了過來坐在床邊,然後將她突然抱到他腿上,將取下的衣物一一往她身上套。
「我、我自己來就行了長這麼大,她都沒讓丫鬟伺候過她穿衣,如今被他一男人伺候,紫玉尺頓時尷尬不已,甚至臉頰都有些發燙。
看著她難得出現的羞態,龍昭風就跟看到奇景一般,心情也突然美了起來。
死女人,早這樣不知道有多好!
看著他為自己穿在身上的衣物,紫玉尺突然眯著眼問道︰「你經常給女人穿衣?」
聞言,龍昭風愣了愣,隨即臉有些黑。可一想到什麼,他突然在女人翹挺的鼻尖上咬了一口,笑道︰「你當本王是何人,怎能隨便給女人穿衣?本王這可是第一次伺候女人,你就好好的美吧
紫玉尺低頭不語。
待為她穿戴好,龍昭風抬起她的下顎,叮囑道︰「今日廟里一定很熱鬧,早去早回,知道麼?等你回來本王就帶你去看新府,看你喜不喜歡,若是有不喜歡的地方,到時讓人拆了重修
紫玉尺點了點頭︰「嗯
……
早膳過後,葉小暖帶著孩子到冀王府來接紫玉尺,然後趕往宮門口與月珠會合。
為了不引人注目,幾個女人同乘一輛馬車,而是也是市集上最普通的馬車,只不過空間稍微大了一些。
「二王嫂,你怎的不把秀珍一起帶出來?于浩不在府上,想必她應該很悶吧?」對于葉小暖邀請紫玉尺一起出門的事,月珠沒有多問,反正現在她都跟冀王住在一起了,最近還听說兩人感情有了進展,她對紫玉尺的戒心自然就放下來了,也沒覺得她不順眼了。
葉小暖听到月珠提起伊秀珍,不禁呵呵笑道︰「她啊,現在懷孕了,不方便出來。我讓她在府里養胎來著
「啊?真的?秀珍有孩子了?」月珠又驚又喜。
「嗯,前天才查出來,都有一個多月了葉小暖點頭。這于浩也是個大意的,自己老婆懷孕沒懷孕都不知道!等他人剛走,就檢查出了這麼一樁喜事,真夠可惜的,居然不能第一時間知道這消息。
看了看月珠一臉為他人高興的勁兒,她忍不住的逗樂︰「別人懷孕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啊,要想有自己的孩子,就讓我小叔努力點
「二王嫂,你又不正經了月珠紅著臉嗔怪道。
「這有什麼嘛,本來生孩子就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事,難道你自己一個人能生出孩子來?」葉小暖不以為意的笑道。
月珠紅著臉低著頭都不敢搭話了。最近一陣子澤宇都好忙的,他們雖然沒分開住,可是那事卻做的不多,主要是她覺得他白日里挺辛苦的,不想他晚上也那麼累。
小香香在葉小暖懷里,瞅瞅這個瞅瞅那個,突然視線落在月珠發間的發簪上,于是身子扭動著要朝月珠撲過去。
月珠見狀,趕緊將她抱到自己懷里,順便也減去了她的尷尬。見小香香要抓她頭發的發簪,她突然從懷里模出一竄鈴鐺,在小香香面前搖了起來,引開了她的注意力。
清脆悅耳的鈴鐺聲讓小香香‘嗚啊’個不停,口水都多流了一長竄。
而紫玉尺一直沉默的坐著,不言不語,但表情卻格外嚴肅。
葉小暖見月珠和小閨女玩了起來,就朝紫玉尺靠近了一些,說道︰「可是有不舍的?若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紫玉尺想都沒想的搖頭,果斷的說道︰「不,我沒有不舍的!」
那樣的男人有何不能舍棄的?他若是個痴情種,她或許還會心軟半分,可惜,他不是!
沒有了她,他照樣可以跟女人**恩愛,府里那麼多女人,就算是輪流陪他,一個月也不帶重復的。這樣的男人她惡心都來不及,為何要不舍?!
她沒向他報復、討債,已經夠讓她憋屈和憤怒的了!
「王妃,我能先去一個地方麼?」
葉小暖疑惑的望著她︰「有何事?」
「我想去接一個朋友,她說過要跟我一起去蒼月國。我答應過走的時候帶上她,所以……」
葉小暖想了想,隨即點頭︰「好
對于她們的談話,月珠很吃驚。
不過她並沒有開口打岔。
畢竟這紫小姐是蒼月國的人,她要回去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這紫小姐為何要偷偷模模的離開?冀王爺知道麼?
……
馬車並未朝寺廟的方向駛去,而是繞了幾條大街就往另一個方向行駛。
在一處極不起眼的小院前,馬車停了下來。
春兒听到外面的響動,正在院子里磨磨的她突然一驚,隨即又一喜,趕緊跑過來主動打開院門。
「玉尺——小暖姐姐?」當看到跟在紫玉尺身後的人時,小暖突然驚呼出聲。很震驚她們居然是一塊來的。
「春兒?怎麼是你?」葉小暖同樣震驚,在金陵國,她的朋友不多,而在琳瑯城的事,卻是她此生很難忘的,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了人。于是趕緊走過去,連聲問道︰「你怎麼到京城來了?不是讓你到了京城之後就去找我嗎?你怎麼在這里住下?」
「我……」春兒低著頭,有些局促不安,不敢看她,「我不想去打擾你……」
站在一旁的紫玉尺突然有些明白過來了,上前朝春兒問道︰「你說的朋友就是指瀝王妃麼?」
春兒尷尬的點了點頭,看著一眼葉小暖,又趕緊低下頭。
紫玉尺見她一副卑微得恨不能找個縫鑽進去的模樣,朝葉小暖笑道︰「王妃,春兒娘親去世了,她從老家來京城,本來是想來找你的,估計後來打听到你身份,所以沒敢見你。然後一直住在一破屋里,我那次從冀王府逃出去,正好在破屋遇到她,好在有她,要不然我估計都餓死了。沒想到你們是舊友,早知道的話,我就把她往你府里送了
葉小暖心里挺復雜的。當初她告訴春兒來京城找她,那時她也沒想到她會成為瀝王妃啊。
這春兒,可真實在,‘瀝王妃’又怎樣了?唉……
「春兒,有些情況我事先也沒料到,所以……對不起要不是自己隨隨便便的邀請人家,人家會大老遠跑來找她麼?
「瀝王妃,你、你這麼說……」春兒臉紅的趕緊搖頭擺手。
葉小暖有些撫額,上前主動拉起她的手,笑道︰「你別瀝王妃瀝王妃的叫,我听著可不習慣了。還是叫小暖姐姐好听些。我沒你想的那麼高貴,你就把我當做一般女人行麼?」
說起來,就她身份差了點吧。仙兒是太子妃,珠兒是正宮娘娘,就她還只是一名王妃而已,有何好怕的?
春兒顯得有些難以置信,也有些激動不已。她沒想過瀝王妃還會理她,她以為自己這樣的身份根本配不上與她說話的,可是她竟然還會溫柔的跟她說話……
「不,王妃,我還是叫你王妃吧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怕是會說她對王妃不敬呢。
葉小暖嘴角僵了僵,最後嘆氣的點了點頭︰「那好吧,怎麼稱呼都行,只要你別這麼不自在就行了
紫玉尺沒忘記自己出來的目的,見葉小暖似乎沒打算放開春兒,于是就朝春兒說道︰「今日我就要離開,春兒,你還想跟著我去蒼月國嗎?」
葉小暖蹙眉,轉頭看向她︰「……?!」
然後她又回頭看向春兒,問道︰「春兒,你要與紫小姐去蒼月國?這麼遠,為何不留在這里?你干脆別去了行不?我帶你回瀝王府,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幫我照看下孩子,行嗎?」
她知道紫小姐回國那是為了他父親,可是春兒跟著她去那麼遠的地方能做什麼?難不成讓她也跟著去打仗?
春兒突然就糾結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臉的為難。
她答應過玉尺要跟她一起走,可是現在她突然又不想走了。不是她想要去攀附小暖姐姐,而是她覺得在金陵國始終更親切一些,以後每年清明還可以回老家拜祭爹娘……小暖姐姐有孩子了,她都想看一看小暖姐姐的孩子。
紫玉尺本就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人,看得出來春兒想留下。她也沒再勉強,豪邁的上前拍了拍春兒的肩︰
「好了,春兒,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我也不勉強你。相信你跟著王妃也是不錯的,以後若是無聊了,就去蒼月國找我,我們紫家在蒼月國是獨姓,到時你一問就知道我在哪了
春兒見她如此干脆,一點都沒讓她為難,不由的心生感激,「玉尺,以後有機會我肯定會去找你,你急著回國,我也不多留你,你自己一路保重想到什麼,春兒趕緊從身上模出一疊銀票,遞給紫玉尺,「買這個院子我花了五十兩,剩下的都在這里,你帶著上路吧。本來我是打算等你來了再把院子轉手賣了,如今看來,我只能欠你五十兩了
紫玉尺看著那一疊的銀票,沒伸手去接。心里是有些震撼的,她除了買房子,竟然一分錢都沒花?
將那疊銀票推回去,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爽朗的笑道︰「我有足夠的銀子做盤纏了,這些你留著吧,以後別這麼儉省,多為自己花點銀子
不等春兒再說什麼,她朝葉小暖抱拳說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王妃相見,但你對玉尺今日的相助,玉尺沒齒難忘,以後有機會玉尺定會報答于你。王妃,春兒也算是我的恩人,玉尺肯求王妃對春兒好些,別再讓她受苦了,玉尺在這里謝過王妃了
沒敢再留戀,紫玉尺突然抹了一把眼角,然後朝馬車走過去。
「玉尺拜別公主,還請公主多保重!待玉尺回去之後,定會向皇上稟報公主在此一切安好,讓他們放心
月珠抱著小香香從馬車內出來,動容的朝她點了點︰「多謝紫小姐,你路上多保重
紫玉尺沒有回頭,背著眾人揮了揮手,然後消失在了拐角處——
葉小暖久久的盯著她離開不見的地方,心里復雜不已。
紫小姐變了,她看到了……
可惜,就是不知道冀王爺有沒有改變……
幾人都在呆愣之中,突然小香香的聲音將眾人別離傷感的思路拉了回來。
春兒看著月珠懷中的孩子,頓時一喜,忍不住的走上前,看著白白女敕女敕的小女娃朝月珠問道︰「這、這是王妃的孩子?」
她們先前的話月珠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刻看著這個一臉單純、長得也很秀美的女孩,她溫柔的朝春兒點頭笑了笑︰「是啊。你想抱抱嗎?」
春兒欣喜不已,出于對孩子的喜愛,她沒有客氣,當真從月珠手中接過小香香。
看著她熟練而穩重的動作,葉小暖和月珠都有些吃驚。
「春兒以前可是帶過孩子?」葉小暖走過去問道。
「嗯,以前幫村里的大嬸們帶過小孩怕葉小暖不放心似地,她又靦腆的補充了一句,「王妃,我很會帶孩子的,你不用擔心我會摔著了她
葉小暖滿意的笑了笑。這樣更好,反正秀珍也要生孩子了,以後就不用找外人幫忙了。
正開心的說著話,而就在此刻,突然從拐角的地方奔過來一群黑衣人——
「大哥,是哪個娘們兒?」
「管他哪個,反正不能留下活口!」
猛然看到十幾名黑衣人朝她們奔過來,葉小暖想都沒想,趕緊朝天吹了一聲口哨——
頃刻間,守在她們四處的暗衛紛紛冒出了頭,有人已經率先攻向了那些來勢洶洶的黑衣人。
月珠和春兒都嚇了一跳,趕緊往身後退。
「二王嫂……這、這……」
葉小暖回頭,見院門打開,趕緊朝她倆人往里面拉,「走,我們進去,這里讓暗衛來解決!」
這是瀝哥留給她的人,今日出府,為了方便,就沒帶侍衛,她覺得有這些武功高強、神出鬼沒的暗衛已經足夠了。
而當她們三人剛一踏進院子,突然從院里沖出好幾個人來。
月珠腳剛好在跨門檻,結果猛然瞧見,頓時一驚,腳被門檻絆住,讓她頓時整個身子失去平衡……
「珠兒!」葉小暖趕緊去扶她。
那黑衣人使出的一劍就這麼刺空了,頓時那劍鋒一轉,盯向了春兒手中的孩子。
春兒見狀,大感不妙,想都沒想的抱著孩子後退到院子外。
那黑衣人見她跑了,又把目標轉向葉小暖和月珠。
而這時,有暗衛飛身前來,把葉小暖和月珠擋在了身後。
春兒抱著孩子還沒逃出兩步,身後就撲過來一個人,她直覺的一回頭,想也沒想的就蹲子把小香香護在了懷中——
「啊——」
小香香被突然擠壓到,頓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寶貝!」听到孩子哭聲,葉小暖急得在院子里大喊。
……
十幾名黑衣人雖然看似凶惡,行動也速度,可最後被暗衛逼到死角時,只剩下了三個。
「別、別、別殺我們……」大勢已去,看著渾身泛著冷冽氣息的暗衛,三個大男人不禁都曲腿跪在了地上。
院門口,葉小暖咬著唇,渾身都在顫抖。
嚎嚎的哭啼聲告訴她孩子還活著,可是那抱著孩子的人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背後的衣裳全被血水浸濕,幾處醒目的刀口還在源源不斷的流著血水……
「春兒……」
眼淚從眼眶里涌出,葉小暖撲了上去,抱起了她的頭,卻發現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春兒……你不該死的……」
月珠走過去,在春兒懷中抱起孩子,眼淚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緊緊的咬著唇,葉小暖一身都在抖,憤然的起身,她眸孔猛然間猩紅起來,朝著還剩下的三個黑衣人看了過去,對著一群暗衛寒聲的命令道︰「讓他們說,是誰指使的!若是不招,本王妃就親自就將他們凌遲處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