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萬新海卻出現在這里,而鐘臨道又提到孫不笑,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秘不成?眾人都是消息靈通之輩,即使當初沒在現場看見孫不笑擒下萬新海的一幕,也多少知道一些內情,不禁齊刷刷看著萬新海。яя
只听萬新海嘿嘿笑著,其中苦澀頹廢的味道感染了在場所有人。他眼中沒有任何焦距,明亮的篝火在他眼中映照出死亡的火焰,一跳一跳的殷紅火苗,在他眼中失去了動感的活力,變為奪命的魔爪。
「哈哈哈!誰當隊長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們都是炮灰,全都要死的,一個也跑不掉!」萬新海語不驚人死不休,開口就給大家潑了一大盆冷水。
那個魁梧的大個子問道︰「萬兄何出此言?莫非你們萬家得到什麼消息了?」
不料萬新海頹廢地說道︰「我早就在萬家除名了!現在我應該叫孫新海!孫不笑為了不參加血腥試煉,竟然強行叫我入贅他家!然後在我跟他女兒拜完天地入洞房之前,把血腥邀請函交給我,叫我來替他參加試煉,以此勾銷我和他之間的血債!」
「啊?」眾人大驚,轉而看向鐘臨道,這里以他消息最為靈通,大家都想在他這兒得到求證。
「听說這次督戰的特使,是太上仙國大長老親傳弟子,有著聖徒之稱的至高存在,所以這次血腥試煉難度被設為最高,沒有活著離去的淘汰者,只有死亡的失敗者。只有擊殺正式邀請函的持有者,搶到正式邀請函才可以通過最終試煉。或者說。才有機會活著回來!想不到孫不笑早就知道了。竟然玩起金蟬月兌殼的把戲!」鐘臨道重新坐下,聲音低沉地說道。
他的話極具可信性,深深地感染了眾人,一時間,場內除了篝火下柴火的 啪聲,以及架在上面的烤肉油脂滴落後引起火苗高漲的呼呼聲,竟然極為安靜,針落可聞。
相對于凡人短暫的百十年壽元來說。修士的生命更加悠長,于是他們更加珍惜這種悠長的生命。在場之人最次也是結丹初期修為,最高已經元嬰中後期,壽元動輒數百上千年計算,哪能淡定地笑面死亡?
一個結丹中期修士頹然地坐在地上,郁悶地說道︰「這也太坑人了,這次試煉的機會,我可是在家族里打破了頭搶來的!」
鐘臨道閉眼享受了一會兒這種沉悶的氣氛,不放過絲毫掙錢的機會。他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釋放出一片炫光,那個神奇的小袋子里接連不斷地吐出好幾十件寶物。丹藥法寶一應俱全,在場眾人全都被吸引圍攏過去。匆匆挑選適合自己的寶物。
「這柄飛劍含有劇毒,可以化血為水,元嬰修士也要退避三舍,只要十萬靈石起!」鐘臨道不愧死要錢的名號,竟然當場做起了生意!
那些結丹修士誰不想在戰時增加保命機會,于是拿出手頭的所有資金,有些信譽良好的家族背景者,甚至把家族的數千年典藏的家底都壓上,以求換取更好更強的法寶仙丹。
倒是李無爭最淡定,這些法寶丹藥沒有他能用得上的。關鍵是在止戰森林里數年的廝殺磨練,令他的心智變得堅韌異常,輕易不會被震懾到。另外當初在先祖祠堂辭別父皇時,父皇關于血腥邀請函的解釋,令他深信不疑,他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即使是絕路,殺出一條血路就是了!
他走到篝火前,拿起最肥美的一塊腿肉,大口吃了起來。
聚會在郁悶和恐懼中結束,因為鐘臨道沒有當隊長的意願,而其他元嬰修士都沒來,所以組隊一事暫時告吹,大家各回各屋,安靜地調息運氣,努力地在大戰來臨之際提升自身實力。
時間一晃很快過去,陸續有修士前來報道,漸漸聚集了好幾十個結丹修士,但除了鐘臨道,沒見其他元嬰修士到來,顯然下界的實力終究差了一些,高階修士數量稀少,屈指可數。
現在已經到了血煉派下界接人的時間,李無爭站在山頂廣場上好奇地盯著天空,不知道如何才能突破天空的無形罡風壁障,飛臨午夜大陸之上?
天空之上雲彩翻卷,似萬馬奔騰,急劇地四散開來,有巨大的物體從雲彩中露出尖尖的頭顱,緩緩降臨在插天峰之上,距離峰頂百丈之高就懸停了下來。
眾人凝目看去,只見這個巨大的梭型物體高有五百多丈,最粗的腰身直徑也有二百多丈,如一座形狀奇特的懸空大山一般,極具視覺壓迫感。飛梭上釋放出一層柔和的白光,在飛梭表面,有無數細小的透明線條,仔細看去可以隱約看見飛梭中空的內部結構。
三位修士翩翩飛來,穩穩落在地面上,為首之人竟然還是翁長老,他身為血煉派外事長老,辦事可靠,在平天接任掌教之後依舊保留了他的職務,下界接人這種事情自然由他一手cao辦。
赤血掌門作為此界地主,自然出面與翁長老交接一番,翁長老拿著一份名單看了看,眉頭微微一皺,問道︰「大部分人都到齊了,但是好像缺了兩位關鍵人物啊?」
「物蘊樓張寶財和龍門鏢局康鏢頭為何還沒來?」
「這個……」赤血掌門正要解釋,那些血腥邀請函自帶尋址神通,除非人已經死了,否則肯定都能發到手里。
但是他忽然抬頭看向遠方,只見兩個細小的黑點在遠處的天邊地平線上出現,然後忽然消失,再出現已經近了一大段距離,數次瞬移之後,已經身在血殺門護山大陣之外。
其中一個身材矮小,身著一身員外裝,長得十分齷齪的小老頭尖聲說道︰「不好意思!老朽來晚了,赤血兄弟快快開門行個方便!」
「山下有門,請自便!」赤血冷冷地答道,一點也沒給張寶財面子。
身穿員外裝的小老頭張寶財依舊嘿嘿地笑著,一點也不生氣,倒是他身邊的武夫打扮的中年男子眉毛一豎,就要開口說些什麼。
翁長老看著名單上的人員已經到齊,再看看天色不早了,不願意多生事端,于是拿出一枚玉簡一揮手,血殺門的護山大陣開了個口子,放兩人飛了進來。
「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規矩,不過今日時間緊急,其他宗派轄區的選手都已經到齊,就等你們倆了。所以下不為例!」翁長老打了圓場,然後立即招呼眾人登上飛梭。
李無爭在登上飛梭的一瞬間身子一頓,耳邊響起赤血的傳音,他略微點點頭,繼續向前行去。
除了拿著血腥邀請函試煉的眾人,李胤卿也在隊列之中。之前他曾經去過午夜大陸一次,但是那次是平天掌門依靠自己的飛舟帶他上去的,所以他也沒坐過這種大型的空行飛梭。
兩人並肩走入飛梭入口,只覺得飛梭內部遠比外界看起來大得多,這無關空間神通,只是飛梭兩頭尖尖中間寬,給人一種視覺差罷了。在空曠的飛梭內部,已經聚集了數百修士,他們每個人都坐在一根突出飛梭內壁表面的圓柱之上,這些圓柱參差不齊地分布在飛梭圓長的內部,共同朝向空行飛梭的zhongyang軸心。
李無爭一腳踏進飛梭內部,只覺得腦中微有不適,一股吸引力至腳下傳來,竟然與外界大地的方向垂直,初次體驗,會造成一種方向距離錯亂的感覺。
他輕輕搖搖頭排除這種不適,仰頭看著飛梭內大家共同的頭頂位置。那是整個飛梭的軸心,一道霹靂玄光沿著軸心穿梭不停,勝似閃電,但毫不外泄。
李無爭沿著霹靂軸心向前看去,在最前頭的位置有個巨大的發光蒲團,那條閃電軸心沿著蒲團周圍繞了一圈,然後回到軸心內,向著另外一方奔騰而去,在飛梭底部,也有一個同樣的蒲團存在,把那道閃電環了一圈,送入軸心之中。
原來這艘飛梭沒有前後之分,並且自帶陣法力場,也就沒有了上下之分,在這個小天地內,唯一的方位感就是那條貫通飛梭的閃電軸心。
李胤卿暗中捅了捅李無爭,示意他看看那些修士盤坐的圓柱。李無爭也發現這些圓柱參差不齊,最高的幾乎踫到那條閃電軸心,最低的只比外壁地面高出半個身子。
他倆同時發現,那些先來的修士全部佔據了最高的一批圓柱,留出的全是低矮木樁般的下層圓柱。
一個刻意壓抑卻依舊洪亮清晰的聲音說道︰「這些圓柱的高矮代表了修為和地位,等飛梭開動之後,地面急速旋轉之時,那些低矮的圓柱會有部分被吸入地面,而那時的地面就是雷池地獄!」
李無爭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身材魁梧的結丹初期修士,他名叫王小兵,頭腦有著跟塊頭不相稱的靈活,卻因為嗓門過大,任何秘密也保不住。
王小兵天生嗓門較大,雖然已經刻意壓制,但是飛梭內空曠攏音,眾人又都是修煉有成的高階修士,所有人都听到他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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