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被陳靜瑤扔在路邊了,對于這個女人方石已經無話可說了.
回到店里,方石又被程老板熱心的盤問了一番,方石胡亂編了個理由,程老板信不信就不知道了,不過程老板現在自顧不暇,自然也沒有閑功夫理會方石,只要方石回來了就好。
第二天方石正打算出去擺攤,程老板卻將方石給堵在後門口了。
「小方,別走。」
方石奇怪的看向笑呵呵的程老板,這個笑容可是有些內容啊。
「程老板,今天這麼早,有事?」
「是這樣,今天我請了個族中長輩過來,就是當初給我店里看風水的老人,小方有空也一起看看吧,這事總要有個解決是吧。」
「程老板,若是這樣我就更不方便在場了吧,這會引起您長輩的不快吧?」
「不會,不會,其實是我那長輩請小方你一起看看的?」
「嗯?」
看著方石奇怪的眼神,程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道︰
「那位長輩是族中的叔輩,行九,我們都叫他九叔,這位九叔在我們那方圓百里是家喻戶曉的風水佬,哦,也就是風水師,當年我開店的時候,央求了很久他才肯幫忙的。昨天小方你說了這事,我心里也是沒底,于是就打了個電話去問九叔,九叔自認會問起我是如何現的,于是」
方石恍然,其實這也很容易猜到,自己當時也沒有讓程老板保密,不過方石原本是不大想再牽涉進程老板的事情里面,現在人家一大早來堵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推月兌了。
「這樣啊,那我就一起學習學習?」
「好,好,走去我辦公室喝茶,九叔得中午才能到。」
听程老板這麼一說,方石心里直嘀咕,中午才到你現在拉著我干啥啊,我還能去做一早上生意呢,不過程老板已經開了口,方石也沒辦法了。
兩人一早上就在辦公室里喝茶閑聊,方石是灌了一肚子茶水,到了中午,程老板接了個電話,就拉著方石出去說是一起去吃飯,方石這才明白,程老板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估計是想要讓自己先跟九叔見個面,如果談得來還好,如果兩人不對付,下午還能將方石支開,這樣也不會影響九叔干正事。
這就是老江湖,方方面面都想的周到,方石不得不說個‘服’字。
兩人到街口的酒樓找了個包間沒坐多久,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就跟著服務員進來了。
老的那個頭花白,留著一撮山羊胡子,個頭不高,面頰精瘦,顴骨高聳,皮膚黝黑,穿著那一身對襟布鈕的布衫,看上去就像是個老農,不過那有些昏黃的眼神卻讓人覺得很是凌厲。
另一個年輕的男子其實也是相對于這個老人來說,年紀也有四十上下了,身材略高,有些福,穿著一身得體的橫紋針織衫,一條黑色西褲,腳蹬一雙錚亮的皮鞋。再看面相,國字臉,顴骨略高,典型南方然的面相,雙眉又長又濃,雙眼略小,不過神氣內蘊,臉上各宮並不如何出彩,但是整個面相卻給人一種生氣勃勃的感覺。
程老板笑著快步迎了上去,方石也趕緊的站了起來,有些虛偽的笑著。
程老板與那兩人說的都是鄉下土話,方石完全听不懂,南粵這個地方三里不同音,土話多得很。
不過程老板給方石和那老者互相介紹的時候,老者倒是很生硬的用難听的普通話說了一句你好。
根據程老板的介紹,這老者就是九叔,那年輕一點的叫程國遠,跟程老板同輩,程老板叫他堂弟。
眾人重新坐好,程老板三人又熱烈的說了起來,方石完全听不懂,心里也不由的有些嘀咕。
其實程老板也很不好意思,他自然知道這樣說話會讓方石不快,但是九叔根本就不會說普通話,連粵語官話都說不了兩句,所以也只好這樣了,下來再向方石解釋好了。
說了一會,話題似乎告一段落,那老者有些渾濁的眼楮向方石看來,然後說了一句什麼,程國遠立刻用普通話給翻譯了過來。
「九叔說不好意思,他不會說普通話,加上與國輝哥好久不見,所以有些失禮了,請方先生勿怪!」
「不會,不會,在座都是長輩,不用顧忌我,我今天就是來學習的。」
方石趕緊客氣的說著。
九叔雖然不會說普通話,但是似乎能听懂,聞言笑著點頭,然後又是嘰里咕嚕的一大串,程國遠繼續擔任翻譯。
「九叔說,他昨天听國輝哥說是你看出了國輝哥氣色不好,接著現了那鎮門石獅子的問題,也是吃了一驚,想不到方先生有此本事,竟然龍隱于市,所以今天特地請來一見,耽誤方先生生意了。」
「不敢!九叔是前輩,我能有機會跟著學學本事,是求都求不來的機緣。」
九叔聞言拱手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漏風的黃牙,嘴里嘰嘰咕咕說了一大通,程國遠接著繼續翻譯,就這樣,九叔也很熱烈的與方石聊了起來,話題也越來越深入。
「方先生覺得那風水局被人壞了該如何應付?」
方石想了想道︰「九叔,我是後生晚輩,沒啥經驗,照我看,這事風水事小,人事事大,若是僅僅休整一下風水局倒是舉手之勞,但是想要一勞永逸卻不容易,我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九叔贊賞的點了點頭道︰「這話說得好!當初國輝讓我來做風水局的時候我就不大贊同,風水局這種東西畢竟是偷天之功,並非正道,仔細做人才是最好的風水局。」
「九叔說得極是,所以在這祥瑞呈祥的風水局中,只用了這麼小的石獅子?」
「哈哈小方果然是行家,法眼無差!當初這個風水局正是如此考慮,門前雖然有玉帶環腰,但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足矣,再多了,國輝怕是受不起啊!」
方石不由得有些感慨,這老江湖就是不一樣,事情看得真的很通透,將風水局做得恰到好處,正是考慮了程國輝能不能受得住的問題,經過日積月累的滋養,程國輝的運勢漸漸的向好,這一手方石學習了。
「九叔眼光長遠思慮通透,晚輩受教了。」
「不敢當,不過是經驗之談罷了。」
「九叔過謙了,能有這種經驗並踐行如一,晚輩只有佩服而已。」
「方先生客氣了。方先生剛才說的好,這事端一起,若是互相爭斗下去,恐怕會越鬧越僵,最後怕是兩敗俱傷,國輝,你可想清楚了,修正這個風水局不難,難道我還能幫你化解與他人的恩怨不成?」
程國輝的臉色有些難看︰「九叔,可是這店子我辛苦打拼,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個局面,怎麼甘心被別人伸手摘了桃子呢?九叔,您就看在我爺的面子上,幫個忙吧!」
九叔皺了皺眉頭,程國遠也是一臉的不虞,方石倒是很能理解九叔的感受,不過方石心里也有些嘀咕,這九叔專門叫自己來,不是準備讓自己扛雷吧?到時候九叔拍拍回鄉下去了,自己可還得在鵬城混呢。
九叔捻著山羊胡子糾結了好一會,才開聲道︰「也罷,我就先去看看情況,然後再說吧,先吃飯。」
程國輝見事有轉機,不過卻還沒能說死,有些勉強的笑道︰「好,吃飯,吃飯。」
飯飽茶涼,一行人沿著樹蔭慢慢的走回程國輝的市。
到了市外圍,那老者就四處打望著,程國遠更是從斜跨的包里模出一個羅庚,邊走邊有模有樣的看著,九叔斜了程國遠一眼,輕輕的搖搖頭。
到了門前,九叔只是隨意的看了看石獅子上的紅油漆,又左右看了看,轉身向四周瞭望了一會,然後就等著程國遠跑動跑西的照著手里的羅庚勘察了一會,直到程國遠收起羅庚,九叔才示意程國輝可以進去了。
又在店里轉了一圈,依然是九叔背著手四處看,程國遠則拿著羅庚四處跑,方石直嘆這程國遠的勤奮。仔仔細細的看過一遍之後,才在店里工作人員和顧客敬畏的目光中回道程國輝的辦公室,程國輝關緊了辦公室的大門,又忙乎著煮茶。
等到眾人一杯茶下肚,程國輝才有些忐忑的問道︰「九叔,您看」
「國輝啊,這里的情況跟你在電話里說的一樣,方先生的眼光很準。修改風水局確實不難,換個石獅子就好,只是若是他們繼續用更陰損的方法呢?」
「這」
「國輝,我還是那句話,出門在外是求財的,與人爭斗殊為不智,不過你既然不甘,那麼我也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不動門外那兩個石獅子,同時將那不好的煞氣化解于無形,這麼一來肯定會讓對方會疑神疑鬼,至少能幫你爭取些時間,現在我也只能做到這樣,接下來如何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陳國輝想了想,對這個方案自然是不大滿意的,但是九叔說的很明白了,程國輝也沒法再勉強,不過程國輝卻沒有急著答應,反而向方石看去。
「小方,你看呢?」
方石很是無奈,眼角一掃,看到九叔也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心里咯 一下,這兩個老狐狸不是想要將自己給套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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