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帶兵的球員眼里,陳樂就像是沖向風車得吉訶德一樣荒謬。他竟然獨自一個人,沖進了防守嚴密的紅帶兵禁區。
陳樂面對著一打五的局面,卻毫不見慌張。
比賽打到這里,他已經發現紅帶兵足球隊與他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出入。
首先就是這些法國佬踢得不是很粗暴,犯規並不多,對抗很合理,開賽至今還沒有出現過惡意侵犯的行徑。
這讓他感覺到,比賽前認為紅帶兵打法粗野的想法是杞人憂天了。
其實法國與英國雖然只隔了一個英吉利海峽,使兩國的歷史文化糾纏不清,卻依然有著很多的不同之處。
法國與英國的關系,有一點類似中國和日本。
首先,兩組國家都隔海相望,互相敵對多年。可是歷史上,法國遠沒有中國強大,所以就被實力相當的英國欺負得慘了。中國則在歷史上緊緊壓制著日本,一直沒讓其有大的發展。如果不是有歐洲人到訪日本,改變了日本人的傳統觀念,相信日本會神神化化地繼續落後下去。
其次,中國和和法國都是大陸性國家,日本和英國都是島嶼性國家。
大陸性國家地性是政治體系傾向于中央集權,為了重視皇權,就會形成很多禮儀規矩。同時,大陸性國家的政治斗爭又是十分的血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島嶼性國家就有所不同,英國和日本同時實行君主立憲制,並不是偶然的。
原因在于,大陸和半島國家的政治斗爭,如果其中一方失敗了,可以出國避難,說不定還可以卷土重來。所以,政治斗爭的勝利者一般會斬草除根,斷絕後患,但是始終會有漏網之魚逃出,失敗者往往會回來搞破壞。
日本和英國就不同了,島嶼性國家的政治對手,如果有一方失敗了,除了跳海,基本上是無路可逃的。所以這兩國的政治對手在對壘之前,都要找一條後路,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先行立契約,規定雙方到最後都不能下狠手。
立契約自然要有個聲望隆著,能夠說得上話的中間人,它的地位,不能比兩個政治對手低。
于是,日本推出了天皇,英國推出了國王。
這兩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都是被幕後的人推出來的,並沒有實權,卻有著十分重要的政治作用,被奉養了起來。久而久之,最後形成了君主立憲制。
從這里可以看出,法國和英國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大有差異,連信仰的宗教也不一樣。
道理就像很多中國人不理解日本人一樣。
法國與英國就因為有以上種種的不同,導致了兩國在對待足球這項運動上,也有不同的見解和觀點。重實際的英國人認為,足球就是足球,是一項競爭;重禮儀的法國人認為,足球是藝術,可以陶冶性情。
反映在現實中,英國為了足球比賽的勝利可以不擇手段,粗野對待;而法國人就老老實實地依足規矩,文明禮讓。
陳樂遇上的,就是這種情況,紅帶兵的球員並不會背後鏟人,不會用手拉人,相較之下,被陳樂教導過「拉扯踢模」的益智球員們,反而顯得更粗野一點了!
此外,紅帶兵的絕大多數球員都顯得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否出于輕敵的緣故。他們的注意力都不甚集中,剛才的守門員會出現失誤,就是明證!
因此,陳樂可以放心大膽地去過人盤帶,而不用憂心被對方惡意侵犯。
陳樂的單人沖陣,迎來的首先是紅帶兵半後衛的阻攔。
這名紅帶兵球員妄圖把陳樂解決在禁區之外,因而來勢凶猛,但對于盤球者來說,這種人一般是最好過的。
陳樂簡單地用腳內側把足球一扣,就已經成功地帶著球避過了攔截者。
這名攔截者收不住腳步,直接從陳樂的身邊越過,跑到了陳樂的身後。
他的眼楮始終在看著陳樂,可是終究還是沒有伸出手來拉陳樂。
陳樂感受著身後這名對手的動態,再次驗證了法國人不像他們的友鄰英國人那樣,會用惡意的暴力犯規來阻止對手的繼續前進。
于是陳樂再次放心大膽地盤球前進,了紅帶兵的大禁區。這時候,紅帶兵的兩名後防球員聯袂出現在陳樂的身前不遠處。
陳樂見狀,帶著球快速靠近,往接近底線的那名防守球員而去。這種情況他遇見得多了,無一不是利用他無比熟練的踩單車過人技術,來進行突破。當然,他這樣做不是每次都可以成功的,但這已經是他最好的過人手段。不過,他這次的對手是沒見識過踩單車過人的二十世紀初的法國人,無疑讓他的過人的成功率大增。
他在接近對手前,突然雙腳在足球的上方連續跨過三下,身體也跟著像鐘擺一樣地擺動,然後突然加速帶球突破。
不過是跨過三下罷了,當初他利用斜坡來練習踩單車技術的時候,一次可是連續快速地跨幾十下的。
陳樂成功地晃倒了對手,並且從他的身邊越過,直往底線而去。
他的對手已經摔倒在地下,同時擋住了與他一起防守的同伴,讓陳樂輕松地突破了這道防線。
紅帶兵守門員忽然大喝一聲。
他帶著滿臉的血跡,向陳樂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和獠牙,從球門位置殺出,張開雙手往陳樂撲去。
可是他還沒跑到陳樂的身邊,就已經不得不轉身。他的一頭長發在甩動中,隨著大風漫天飛舞,充分說明了不用洗發水依然可以頭發柔順,沒有頭皮。
陳樂在剛才已經射門了。他面對著跑出來防守的守門員,一記推射,射穿了守門員的「小球門」。
要進球了!
陳樂高舉雙手,已經準備慶祝了!球場另一邊的紅帶兵後防球員追之不及,只好停下腳步,無奈地看著足球往球門內滾去。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益智將會先拔頭籌的時候,忽然有一陣猛烈的大風掠過,帶起了場邊的沙石,拍得人臉生疼。
停下腳步,準備看著足球滾進門的紅帶兵後衛,先是被沙子迷住了眼楮,然後等他再度張開眼楮的時候,卻驚喜地發現足球竟然已經到了他的腳下!
陳樂就在一邊看呆了。
他剛才就站在旁邊,一直看著這件奇事的發展。之間那陣烈風把本來應該必進的足球,生生地給吹得往後彈,彈著彈著,就漸漸遠離了紅帶兵的球門,還彈到了對方後衛的腳下。
「天無眼咯!」一些靠近紅帶兵球門一側的益智球迷發出了無奈稻息。
「注意防守!」陳樂一邊喊,一邊拼命往回趕。
可是益智的球員們被剛才的一幕搞糊涂了,不知道到底球進沒進。
就在他們發愣的時候,紅帶兵的後衛已經快速把足球發出,經過兩三下傳遞之後,就把足球傳到了喬治斯的腳下。
喬治斯是紅帶兵的左內鋒,他早在接到球之前,就擺月兌了符康超的盯防,跑入了益智的禁區。
他在無人看守的情況下,調整好身體和步伐,然後踢出了一記凌厲的射門!
黃崇偉快速地趕到,可是終歸晚了一步,足球沒有被他的鏟球動作踫觸到。
他從陳樂那里學會了鏟人,然後舉一反三,領悟到了鏟球的技能,實況球員屬性卡將會再次加分。
「能接住!」楊淼淼不愧是練武之人,身手敏捷,步伐快捷,一記拳擊就想把足球打飛!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忽然間又是一陣猛烈的強風旋過。
強風順勢用風力把足球一推,使足球的去勢突然變得更加快速,球路還變得詭異莫測。
「怎麼回事?」楊淼淼對足球的飛行變化反應不及,結果判斷失誤,讓足球從他的手邊溜過了!
「我命休矣!天要亡我中國足球!」陳樂遠遠地看著此情此景,忽然想起他曾經玩過的打僵尸的射擊游戲。
當時他樂呵呵地,把近距離的僵尸一槍爆頭,接下來開滿特效的血腥效果足以使人興奮萬分。
他也隨時都可能會被爆頭槍斃哦!
他已經從紅帶兵剛才的一番快速反擊中看出來,紅帶兵的球員們技術出色,基本功扎實,配合默契,這方面可以甩開益智的球員幾條街。
這場比賽中,如果紅帶兵先開記錄的話,那麼陳樂為益智設立的防守戰術就變得毫無意義了。至于益智之前的進攻手段,也早就被紅帶兵看破,並且有了對策。
可以說,紅帶兵如果先進球,想不贏都難了!
「如果能夠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肯定能夠把益智教得比紅帶兵強大,而且是強大得多!可是……」陳樂黯然想到。
人的思維是很快的,可能你想了很多東西,可是現實的時間卻只是過了一瞬間。
強風接連不斷,剛把足球吹得加快了飛行速度,就馬上又來了一波更猛烈的颶風,「咻」地一下就把快越過球門線的足球刮得不見了!
球呢!
足球場的場下場內,所有的人都驚異地四處張望,想找到那不見了的足球。
「難道足球被吹爆了!」楊淼淼的身體轉過來轉過去張望,之後又在球門的網兜里翻找,卻還是沒有找到足球。剛才他可是離不見了的足球最近的人。
真相只有一個,足球被台風刮跑了,不知道藏在哪個草堆里了!
于是裁判吹了一個球門球給益智。
陳樂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事態的一再變化,讓他的想法也接連隨之改變,讓自己產生了腦袋被分成幾塊的錯覺。
「好呀!」益智的球員剛為自己的發愣而失誤自責,但轉眼間情勢急轉,本來應該是對方的進球,最後變成的本方的球門球。
紅帶兵的球員個個都有一點失望,但更多的卻是恢復了信心。他們在比賽的開始階段被益智防守得發不出脾氣,感到進攻極為棘手。可是剛才卻打出了極為流暢的配合,還險些破門,說明只要有耐心,總會有辦法找到益智的漏洞!
場外的觀眾也各有表情,而陳樂工友啦啦隊最為興奮,一個個上串下跳,大聲喝彩。可是沒等他們高興太久,忽然都感覺到一大瓢的水兜頭兜臉地淋下!
台風終于到了,暴雨夾著狂風,呼嘯著把現場的所有人都變成了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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