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革命?」與國王以及王後一起听完德?博蒙老頭關于巴黎局勢的匯報之後,陸逸心中一驚,腦子里浮現出這個詞。最快的更新盡在四^庫*書*小說網隨即用稚女敕的聲音大喊道︰「他們可以用想,用嘴巴喊著把一個人送上斷頭台。但是拉瓦錫先生的那顆腦袋一旦被砍下來,整個歐洲乃至世界一百年內都別想再長出一顆那樣的腦袋。」
听完陸逸的話,國王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這個幼小的兒子。而王後則只是皺了皺眉頭,王後只是對于從陸逸嘴里蹦出的那個粗詞表示不滿罷了,不過由于還有其他人在場,所以陸逸免于了一次被自己老娘收拾的命運。
當然,吃驚的並不只是國王與王後,德?博蒙老頭也驚訝于陸逸對拉瓦錫先生的高度評價。點了點頭之後說道︰「拉格朗日先生也是這麼說的。」
「他怎麼說?」這一次,國王先表示了他的好奇。
「拉格朗日先生說‘他們可以用一眨眼的功夫就決定把那顆頭砍下來,但是那樣的腦袋一百年也再長不出來一個’。這是拉格朗日先生的原話。陛下!」
听罷之後,國王想了想,隨即皺著眉頭對一旁的軍務大臣問道︰「現在在巴黎周圍還有多少的軍隊可以調動?」
「陛下,軍隊都已經撤離了巴黎附近的地區。如果不考慮軍隊傾向的話,那麼除了皇家瑞士衛隊之外,您還可以調動法蘭西皇家近衛軍。而若是必須考慮軍隊士兵傾向的話,現在您能夠調動的只剩下皇家瑞士衛隊了。陛下!」軍務大臣很快就做出了答復。
而听完軍務大臣的匯報之後,不止是國王,所有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軍務大臣的話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如果是對外作戰,那麼法蘭西皇家近衛軍尚可以調動。但是目前王國根本就沒有與其他任何國家作戰,那麼就只能是對內了。而對內的話,已經有過抗命以及倒戈先例的法蘭西皇家近衛軍存在太多隱患,根本不能調動。那麼凡爾賽乃至巴黎附近能夠國王讓調動的,那就只剩下了人數只有兩百左右的皇家瑞士衛隊。
兩百多人,僅僅是一個星期之內,國王能夠調動的軍隊已經只剩下了兩百多人。這怎麼能不令在場的所有人感到震驚。而仿佛是嫌這樣的消息還不夠駭人听聞一般,軍務大臣繼續用那不溫不火的語氣說道︰「若是要從外省將那些剛剛撤出國王領地(巴黎為國王領地)的軍隊調回來的話,算上休整的時間最快也要一個星期。若是這麼做的話,那麼巴黎的市民……」說到這,軍務大臣看著一臉憂慮的國王,很識相地沒有繼續往下說。
見這股令人恐懼的氣氛開始在這個大廳之中蔓延,陸逸很不喜歡這種氣氛,隨即將話頭接了過去︰「可是那些科學院的學者是王國的希望,未來王國立足于歐洲大陸的根本。不只是他們,還有文學院以及藝術學院的學者們。這個王國或許會經歷一場浩劫,但是就像是一座宏偉的宮殿一樣,宮殿拆了可以讓建築家們重新蓋,但若是建築家們都被殺死的話,那麼就只能任由那些根本沒有掌握建築學精髓的勞工,用最好的石料為這個王國堆砌出一個壯觀的墳墓。」
「讓皇家瑞士衛隊去巴黎,把皇家科學院、文學院以及藝術學院的學者們都接到凡爾賽來。」陸逸的話讓國王立即做出了決定。說完之後國王又想了想,隨即補充道︰「向巴黎的國民議會通報我的決定,皇家瑞士衛隊只是為了保護那些學者的安全,讓他們協助約束巴黎的民團。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流血事件的匯報。另外,詢問他們什麼時候懲辦巴士底獄流血事件的責任人。」
「是,陛下!」軍務大臣立即領命退下。
由于規模不大,所以皇家瑞士衛隊的士兵們很快就整裝完畢,開拔了前往+激情小說
但是國民議會的答復來得太晚了,皇家瑞士衛隊已經開始在巴黎保護那些學者遷往凡爾賽宮了。不過好在面對那些個子魁梧並且荷槍實彈的瑞士衛隊士兵,暴動的民眾反而老實了下來,並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這也讓陸逸在慶幸的同時見識了這些奇葩市民欺軟怕硬的本事,不過就在大多數的學者已經遷到凡爾賽宮時,巴黎的市民再一次被煽動了起來。
又有人在巴黎開始散播謠言,說國王正在調集軍隊準備血洗巴黎。而為了避免在鎮壓巴黎民眾的時候那些由王室養活的御用學者受到波及,國王派遣瑞士衛隊先行將他們前往凡爾賽。巴黎學者們的遷離就是信號,只要那些學者一旦遷離完畢,巴黎周圍的軍隊就會立即進駐,開始血洗巴黎。謠言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開始在巴黎瘋傳,僅僅才兩天之後就傳到了外省。
當然,傳到外省的時候這些謠言也早已經不是在巴黎傳播時候的樣子。到外省的時候謠言已經變成了「國王的軍隊已經開進巴黎屠殺市民,光是頭兩天就已經有十萬人被殺死」,巴黎周圍的省份沒有人去深究到底需要多少人的軍隊才能夠在兩天之內殺掉十萬巴黎市民,也沒有人去管駐扎在巴黎附近省份的軍隊到底有沒有被動過。總之無論是城鎮還是鄉村,王國各地的民眾都在自己家鄉附近尋找能夠自衛的武器。一場轟轟烈烈的「保衛家園」鬧劇在各地開始了。他們看待每個出現在自己家鄉附近的陌生人都猶如敵人一般,兩天之內已經有上百個在巴黎周圍鄉野之中游『蕩』的流浪漢以及趕往巴黎的路人被莫名其妙的殺害。
而與之相比,巴黎在這次的謠言風波之中死傷人數雖然不如周圍的省份那麼夸張,但是依然還是出現了傷亡。盡管一開始巴黎的民眾畏懼于與精銳的法蘭西皇家瑞士衛隊對抗,眼睜睜地任由瑞士衛隊在將在巴黎的大部分學者接走。但是當有人開始鼓動之後,巴黎的武裝市民們猶如打了雞血一般開始攻擊最後一波護送學者們離開巴黎的皇家瑞士衛隊。為了自衛,一個由30個瑞士衛隊士兵組成的隊伍在出現傷亡之後對尾追而來的武裝市民發起了反擊,在付出五個人的傷亡之後,對那個兩百多人的武裝市民隊伍造成了76人的傷亡,擊退了尾追的武裝市民,將最後一批學者護送到了凡爾賽宮。
當傷亡的消息傳到凡爾賽宮,國王雖然怒不可遏,但是如今他已經毫無辦法了。這個時候,國王才開始後悔將大量的軍隊撤出巴黎。而如今,想要再調動那些軍隊已經變得困難重重。整個巴黎以及附近的省份都已經變成了謠言的堡壘,阻止任何一支軍隊過境。若是想要再將軍隊調回到巴黎,那麼軍隊一動,內戰就會馬上開始。或者那些謠言的制造者們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散播這種謠言。
而此時在巴黎的國民議會也不好過,雖然國民議會的議長巴伊已經被選舉為巴黎的新市長,而從美國歸來的拉法耶特侯爵也被選為國民自衛軍總司令。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巴黎的局勢也並非他們所能夠控制,殘酷的一幕又開始在巴黎這個歐洲最大的文化之都上演。
在巴黎,被鼓動的武裝市民將報復的對象放在了那些依然留在巴黎的「人民敵人」身上。在此之前,羅亞爾宮曾經就羅列過一份長長的名單,名單上的那些人原本都是準備在完成制憲之後將要進行流放的人。而曾經接替內克爾的富隆因為在革命之前有一句話在巴黎盛傳所以如今他成為了民眾攻擊的對象。在革命開始之前,富隆曾經說過他的僕役還沒有他的馬值錢。而在民眾沒有糧食的時候,這個大嘴巴官員又說出「讓他們吃草去」這樣的話。
若是讓陸逸來看的話,他也會認為人沒有馬值錢這句話是事實,但也僅僅是放在自己心中這麼認為罷了。因為即便到了他前世所生活的時代,普通人的命不如一匹純種馬值錢也是一個事實。陸逸知道自己在前世過勞死之後,他的家人肯定不會拿到高于百萬人民幣的賠償,而他當初看到新聞那個時代純種馬的價格都在兩三百萬美元,那些掛著「馬王」頭餃的馬更是有著上千萬美元的身價。在經歷了過勞死之後,陸逸對于「人命無價」這句話的理解就是︰人命賣不了什麼錢。實際上,這個事實所有的人都知道,就是不會去說這個「真話」而已。
而這個王國前官員竟然愚蠢地將這句話給說出來,現在他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了。暴動的民眾將他從他朋友的家里給逮了出來,帶到了巴黎市政廳。不過在這個瘋狂的時代也並非所有支持革命的人都是瘋狂的,巴黎民選市長巴伊和國民自衛軍總司令拉法耶特聞訊趕來。他們勸說民眾說應該先將富隆關進監獄候審,待真正到法律判處他有罪的時候再行處決。
但是瘋狂的民眾拒絕了這一要求,他們雖然依舊挨餓,依舊需要籌備之中的新『政府』來解決糧食問題。但是他們現在並不需要新『政府』的法律,因為在這個動『亂』時期他們就是法律,而他們需要的是報復。對過去所有他們所仇視的人,只要能夠抓的到的,全部都在報復之列。
而這個時代的巴黎遍布王侯將相種。當然,這不是說巴黎遍地都是有著王侯將相之才的人,而是遍地都是認為自己也可以指點江山的野心家。雖然「王侯將相種」可能沒有陸逸前世那個時代多,但是這個時代並沒有互聯網上的論壇可以給他們發泄,更沒有管制條例來約束他們,更不用為他們的言論所帶來的後果負責。所以,他們直接將自己那些過激的觀點傳輸給的聆听他們演說的民眾,以無『政府』主義的自由思想來積累自己的民望,試圖在這個依然無序的『政府』里謀得更高的位置。
而他們所帶來的後果就是︰這個王國徹底陷入了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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