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易十七 第126章 黑格爾

作者 ︰ x漢鐵

不過,雖然陸逸的這番話打動了托馬斯潘恩的同伴,但是對托馬斯潘恩本人的觸動卻不是很大。♀這個老酒鬼有點為難地模了模額頭。「稍等一下,杜諾德先生。很抱歉,並非是我沒有在認真听你說話,而是你說的話里面用了太多生僻的詞匯,你知道,我才剛學了幾年的法語。」

確如托馬斯潘恩所說,陸逸在剛才的那番話里使用了大量法語的生僻詞。而且許多政治名詞全部都是在大革命時代才出現的。對于像托馬斯潘恩這樣一把年紀才開始學習法語的人來說,剛才的那段話確實無法準確理解。

隨即,陸逸笑了笑,對托馬斯潘恩說道︰「我可以用英語。」

若要說舊貴族里哪一類人才最不缺的話,那麼無疑就是語言人才。一個佩劍貴族往往都會學習歐陸各個國家的語言,因為他們要會閱讀拉丁文的古典著作以及宗教書籍。而他們的妻子或者情婦有可能是英格蘭人、德意志人、意大利人、西班牙人甚至是俄國人。所以掌握一兩門其他國家的語言對于他們來說是必要的,因為他們總不能夠指望與情人在床上互訴衷腸的時候還站著一個僕人翻譯。

而陸逸之所以會去學習這些國家的語言自然也存有這樣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自己閱讀來自于歐陸各國的報紙,確保在任何公共場合沒有一個人可以通過語言來蒙蔽他,除非交談的人用印度以及土著語。至少,現在除了接見印度土邦藩王的使節時需要翻譯之外,他見其他國家的大使根本不需要翻譯。

「不不不……」托馬斯潘恩連忙擺了擺手手︰「那樣的話,對于在場的諸位來說都太不禮貌了,不是嗎?杜諾德,先生。尤其是這里還有一位美貌的女士。」說完,托馬斯潘恩朝陸逸眨了一下眼楮。「不得不說,你有一位漂亮的女伴。美麗的女士總能夠讓人恨不得自己再年輕五十歲,哈哈……」

「呃……潘恩先生。《》」托馬斯潘恩的那個伙伴在听到他的話之後,欲言又止地喚了他一聲。

+激情小說

「怎麼了?弗里德里希。」

「年輕五十歲的話,你才十二歲。基于某種事實,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賣萌吐槽還是真的就如此古板,托馬斯潘恩那個叫弗里德里希的伙伴一臉認真地繼續解釋道︰「十二歲的時候你不可能喜歡這樣漂亮的女士,因為你知道,男孩在那個年齡段心智還不成熟……」

「我知道,弗里德里希!」托馬斯潘恩不耐煩地擺了一下手︰「德國人都像你一樣古板嗎?」

「弗里德里希?你是德意志地區哪個邦國人?」陸逸好奇地對那個叫弗里德里希的年輕人問道。

「哦!符騰堡公國,很高興能夠認識你,杜諾德先生。我叫格奧爾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爾。」托馬斯潘恩的這個年輕伙伴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筆,朝陸逸伸出了右手。

「你好,黑格爾先生。」听到這位年輕人的名字,陸逸楞了一下,立即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以表示友好。他不太確定這個黑格爾是不是就是前世鼎鼎大名的黑格爾,他甚至都記不太清楚前世的黑格爾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是來巴黎游玩的嗎?」

「不,杜諾德先生,我來巴黎有兩年零五個月了。我的朋友介紹我來巴黎大學(Universit deParis)任職,因為巴黎大學在重建之後需要一些能夠站在新教與舊教立場之外的講師來闡述神學。」

「呵呵,那你跟托馬斯潘恩先生一定有很多話題。」陸逸笑著看了一下托馬斯潘恩。一個神學的講師跟一個持反宗教立場的思想家在一起,陸逸肯定他們之間的爭論話題不會少。

「是的!」黑格爾謙遜地笑了笑︰「事實上,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認識托馬斯潘恩先生的。」

「我正試圖讓他拋棄那些可笑的宗教觀念。」托馬斯潘恩對這件事也耿耿于懷,在他看來,黑格爾與陸逸一樣,是那種具有哲學思維的人。他認為這樣的人應該更容易能夠接受他的那些反宗教觀念。可是自從認識黑格爾一年多以來,這個固執的年輕人就猶如他的德國腦袋腦袋一樣,不願意開竅,只認一種死理。

「我也一樣不同意你的宗教觀念,潘恩先生。在我看來宗教並非一無是處……」陸逸也適時地開始向托馬斯潘恩闡述自己的宗教觀︰「正如我自己所堅信的那樣,民主是基于一種極度惡意的私心,是一種擁有政治權利的人之間利益相互妥協才生成的一種制度。倘若構建起來以後,應該如何保證擁有政治權利的人會將他們的私心惠及那些弱勢人群?弱勢人群,哦,這個是我自創的一個名詞,用以指代那些尚有政治權利的無產者,貧困者,被社會主流人群以及政府所遺忘的人。就像……就像我們來的路上看見的那些居住在貧民窟里的人。

教會因為這種救濟的職能而被人們所接受,也就是說,教會最初之所以被創立,並不是因為在它的手中有多少權利,而是因為這種救濟的職能而慢慢被人接受的。但是政府卻並不一定包含這樣的職能,也可能因為種種原因並不一定能夠履行這種義務,政府的職能只是分配以及維持秩序。可以確定是,無論政府的分配方式如何公平,只要存在外部競爭,貧民就必定會出現。這個時候,這些沒有政治權利的人應該如何與政府對話?是通過某個本來就存在救濟職能的部門還是他們拿著草叉直接跟政府對話?

所以,相比起完全否定宗教,我更傾向于對其進行改造。以他們創立之初給自己定下的職能去約束宗教人士,讓他們回歸到本來應該從事的事業中去,同樣以最為惡意憚度去揣測它的種種行為,就像規範和改造政府機構一樣改造它。思想與宗教必須分離,不能讓某種思想成為主導人一切思考的神教,並且通過傳播思想來傳教布道,進而把持權位。之所以有思想,不正是為了讓人們明白討論政治的時候不要扯上宗教嗎?反之亦然。若是思想本身也被當成是一種宗教的話,那與沒有思想又有什麼區別?當然,更為糟糕的是既沒有思想,也沒有宗教。」

听完陸逸的話之後,黑格爾想了想︰「杜諾德先生,存在過這樣的時期嗎?」

「據我所知,有。」陸逸點了點頭。在陸逸的記憶之中,最好的例子在前世,不過現在的法蘭西也正有這樣的趨勢。激進思想完全否定了宗教,而激進思想又不為政府所容,偏偏又恰逢大革命後法蘭西各個產業開始蓬勃發展,舊時代的家庭模式被一步步打破。思想家們認為政府在壓制思想的自由,而真正適應這個王國與時代的思想卻沒有誕生。而這個時代大多數的人,局限于這個時代的眼光,加上這種惡性循環所能夠帶來的社會問題還沒有真正的顯露出來,所以並沒有看到這個問題。但是陸逸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所統治的時代正在面臨著與前世相似的社會問題,而在不久的將來可能不止是社會問題。沒有一種讓王國的人民真心認可並且接受的主流價值觀念,那麼無論是邪教還是極端激進的思想神教都特別容易在這片土壤招募到它的信徒。

「什麼時候?」黑格爾連忙追問道,對于這樣思想與神學的研究,他非常感興趣。

「現在就是。」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統治有問題,但陸逸還是選擇說自己統治的壞話。因為一種讓法蘭西王國人民普遍認可以及接受的價值觀並不只是改善政府管理方式可以做到的。必須首先有一種能夠在政府管理、思想文化界、科學教育等諸多社會組成環節充當潤滑劑的觀念出現,一種人們都能夠認可及接受的中間觀念。

例如在當前的時代以及產業條件下,限時工作顯然就是一種不可能的改革,但是礦井里的礦工卻極度痛恨無限時工作以及那惡劣的工作環境,可政府以及國家又需要礦主投資開采大量的礦石供給。思想文化界雖然同情礦工,但是卻把這種血淚發展歸罪于政府的管理以及礦主們蛋婪,試圖以思想喚醒民眾,強迫政府進行改革,並且認為這是絕對的正義。另外一方面,從政府維持秩序的職能上來看,他們會認為這是暴亂。所有的人都自私地站在自己的立場進行思考,而且也永遠不能夠指望坐在某個位置上的人會以另外一個立場去解決問題。這樣的話,暴動不斷,政府需要在維持秩序投入更多的經費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倘若政府官員、礦主、思想家以及礦工都能夠通過一種普世價值,形成人類各宗教、組織、國家、地區、意識形態、政治黨派之間在道德底線上的統一,以提前避免社會過度分裂、斗爭。就算不能夠完全的避免這種紛爭,也能夠最大程度地遏制這種狀況的發生。這個時代的法蘭西在經歷了大革命之後大體上也僅僅是歸納了平等、尊重、人本主義和法治主義,而公義、人道主義以及包容的多元主義則尚現。所以許多時候解決問題更多的是通過暴力沖突,就像雅各賓派的口號那樣「要麼成為我的兄弟,要麼就去死。」

無論是出于維持統治穩固的需要還是為了對外戰爭的理由,陸逸都需要這種普世價值。這種看似能夠兼容各種思想與宗教的潤滑劑其作用絲毫不遜于法蘭西皇家陸軍。而實現這種價值從政府層面來說並不難,付出一部分人力成本進行調查,並規範操作程序,出版各種說明書對底層勞工進行宣講,同時向他們描述所謂對外競爭破產與工作的關系,並向政府反饋評估各種可以改善的環節。這些對于政府來說都不難,減少死難雖然不能夠降低他們的勞動時間,卻可以極大程度地排除他們的反感。

難的還是思想,有些事情,大多數人不去做不是因為觸犯了自己的利益,而是本來就沒有存在過這樣的意識。因為社會也沒有形成對于良善意識的尊重,讓良善變得更加體面。良善意識是改善社會的動力。不需要犧牲自己利益的時候,如果能夠存有一絲這樣的改善意識,那麼換到王國層面的話,所能夠產生的利益將是的。所以,陸逸認為自己有必要親手來對法蘭西王國的思想進行一番改造。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我是路易十七最新章節 | 我是路易十七全文閱讀 | 我是路易十七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