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伊萊諾的建議,王室機密局立即開始布置。先是派人將大量的牛送到了「關押」及「救治」兩名刺客的地方,然後由醫師宣布其中一個刺客死亡。到了入夜時分,又從盧浮宮皇家博物館對岸的皇家科學院里找來了幾個化學家過來簽署了一份保密協議,然後跟幾個扶著救治刺客的王室機密局醫師喝了幾杯茶。
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本來伊萊諾只是指望能夠讓對手做出一些補救措施,好讓他們露出一些馬腳讓王室機密局繼續。可當王室機密局探員以警察的身份前往皇家科學院邀請幾位化學家的時候,就立即發現他們受到了跟蹤,隨即王室機密局的人員又盯上了那個跟蹤他們的人,並向上匯報。
在這個時代,跟蹤是是情報之中必不可少的手段。因為這個時代沒有攝影,大多數人都無法根據一幅簡易的肖像迅速地在一個城市之中找到他們想找的人,並讓別人知道自己想要找的是哪個人。若想要知道「巴黎警察局」究竟是找什麼人前來,那就必須通過跟蹤前往那些「警察」所去的地方,然後才能夠知曉來者的身份。
王室機密局探員的匯報證實了伊萊諾的判斷,策劃這起刺殺的人對這起刺殺事件依然存有擔憂。在伊萊諾的建議下,馬龍沒有立即對那個跟蹤者實施抓捕,而是保持對那個可疑人士的監視。在這一點上,王室機密局現在已經能夠做得相當出色,至少在巴黎可以把監視與跟蹤做得很出色,不再是以往宮廷衛隊與巴黎警察那種簡單的抓捕、刑訊、逼供模式。《》
通過跟蹤與監視,在當天晚上就將那個可疑人士的身份給查清楚了。此人是巴黎本地人,在大革命期間沒有參加過任何**革命活動,沒有固定職業,屬于那種有什麼活就干什麼活的人,換而言之,就是又能修馬車、又會木工、又會通下水道的那種人。但是線索也僅僅到此為止,因為根據負責跟蹤監視的王室機密局成員匯報,在被監視期間,那個可疑的人沒有向任何人通遞過消息。
在被監視期間,因為那個可疑人士所接觸的人極其有限,所以每一個都被王室機密局列入跟蹤名單。而像刺客死活這樣的重要訊息,策劃刺殺的人若是存有擔憂的話,那麼必然會要求負責觀察的人一有發現立即回報。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個在王室機密局成員前去邀請皇家科學院學者時跟蹤他們的人似乎找不出太多的疑點,隨即陸逸與馬龍漸漸地失去對這條線索的期望。可即便是如此,伊萊諾也依然保持著足夠的耐心等待著新的進展。
第二天早晨,陸逸本想要去看看德博蒙老頭。但是才剛剛換好衣服,宮廷侍衛長維克多德羅漢就前來向剛剛起床的年輕國王匯報,說昨天晚上愛麗舍宮前有一位名為安東的律師向皇家瑞士衛隊的士兵說要求見伊萊諾夫人,結果被拒絕。隨即那位叫安東的律師在今天一大清早又守在了愛麗舍宮附近,所以引起了士兵的注意。可是還沒到早晨皇家瑞士衛隊士兵換崗的時間,那名士兵又向上司報告說那個叫安東的律師被巴黎警察局的幾個警察給帶走了。宮廷侍衛長維克多德羅漢向陸逸請示此事是否要匯報給伊萊諾夫人。
听罷之後,陸逸點了點頭,改而向伊萊諾的臥室走去。由于昨晚試圖等待線索的進展,伊萊諾很晚才睡,一直到現在依然還是沒有起床。伊萊諾的臥室之後,陸逸靜靜地坐在了床邊,面帶微笑地欣賞著伊萊諾酣睡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去輕撫那張精致的臉龐。可是這一踫,卻讓睡夢之中的伊萊諾突然驚醒。
坐在一旁的陸逸也跟著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笑容,對伊萊諾問道︰「抱歉,嚇到你了。」
看見是陸逸之後,驚恐之中的伊萊諾也回過神來,長吁了一聲之後將蓋住自己面龐的蓬松秀發撩到了腦後,而後帶著甜蜜的微笑回道︰「是啊,陛下,您剛才嚇到我了。」
「真是令人心碎。」陸逸雄地看著伊萊諾,附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抱歉,陛下。」伊萊諾略顯內疚地回答道。
「不……」陸逸搖了搖頭︰「我是指我竟然都不能讓你好好地睡一覺。」此時此刻,陸逸覺得應該內疚的是自己,過去兩人是隸屬關系。所以陸逸認為伊萊諾為王室所做的一切,都是她所處的職位理所應當要做的事情,無論是擔驚受怕還是深處危險之中。但是當兩人的關系升格為伴侶之後,她過去所作的一切在陸逸的心中就會變為一種虧欠和愧疚。
「咯咯……」听完陸逸的話,伊萊諾在被窩里開心地笑了起來︰「比起過去已經睡得很恬美了。而且一睜開眼楮就能夠看見陛下您。」
「以後你每天都會見到我。不過現在,夫人,我恐怕得把你從溫暖的被窩里拉起來了。」
「唔……不!」伊萊諾知道應該在何時撒嬌,此刻她躲在被窩之中,嘟著小嘴用被褥將自己給包了起來,只露出一張臉。這位平時雍容華貴、落落大方的夫人撒起嬌來也是那麼可愛,毫無違和之感。陸逸不知道究竟是這位夫人本性之中就擁有如此可愛的一面還是她用以吸引自己的手段,但不管是哪一種,陸逸都很喜歡。
不過正事還是得做的,隨即陸逸只能無奈地微笑著繼續說道︰「好了,夫人。剛才宮廷侍衛長跟我匯報說昨天夜里就有一位名叫安東的律師想要求見,而且今天黎明又來了一次,但是接著又被巴黎警察給帶走了。我覺得你可能會覺得這個消息很重要,所以親自過來叫你起床。」
「安東?听到他沒事太好了,不過為什麼會被巴黎警察給帶走?他試圖闖入王宮?」伊萊諾立即就找到重點,一臉疑惑地問道。
「若是試圖闖入王宮的話,那麼宮廷侍衛長肯定會向我匯報的。所以我覺得有一些蹊蹺,我還以為你知道。」
「不,陛下,安東是個機靈而且很听話的孩子。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了……」說著,伊萊諾遲疑了片刻,然後立即翻開了被子。「不行,我得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總感覺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呵呵……女人的直覺嗎?」坐在床邊的陸逸微笑地看這位美貌的夫人從床上下來,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那具在白色睡衣之下由光線所勾勒出的曼妙身材。
「德博蒙老頭說這叫天賦。」面對著臥房的窗戶,伊萊諾雙手伸向頸後,將依然還躲在白色睡衣之中的長發給撥了出來,而後對陸逸回眸一笑。
親手給伊萊諾換完衣服之後,陸逸陪同她一起從臥室里走了出來。而後伊萊諾去找馬龍,陸逸則在宮廷侍衛長的陪同下來到了王國宰相德博蒙老頭休養的那個房間。
「早,陛下。恕我不能起身行禮。」看見年輕的國王跟宮廷侍衛長一起進來,德博蒙老頭靠在床上笑著對陸逸說道。看來這老頭精神不錯,即便是挨了一槍之後又挨了一刀之後。
「呵呵,早,老師。」在宮廷侍衛長維克多德羅漢搬來一把椅子之後,陸逸坐了下來,對德博蒙老頭問道︰「感覺怎麼樣?老師。」
「就像第一次陪陛下您跑了十公里之後睡一覺醒來的感覺,只是這個地方有點疼。」德博蒙老頭一邊笑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月復部。「人老了很難得能夠睡這麼長時間,我甚至有點羨慕這樣的好覺,或許我應該讓醫生給我多開一些鴉片。」
「鴉片……那東西對你可沒好處,老師。」鴉片這個名詞在陸逸的概念之中屬于一個警戒詞,因為在前世的時候,無論是這種東西本身,還是前世母國的歷史,都在告訴陸逸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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