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洛手疾眼快的拉住雪衣,妖魅的雙眸映著窗外的微光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郁和妖嬈,半響,他放開了雪衣的手,嗤笑︰「和我結婚,報答我吧!」
雪衣深深看著他,兩個人靜默著,僅僅過了短短的十幾秒,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愛睍蓴璩
「好。」雪衣薄唇輕啟,淡淡道,「但是,我要先拿到離火國的世家之位。」
藍洛鳳眸微斂,無謂地譏笑道︰「我以為你忘不了你的小情兒……」
想起龍星辰,雪衣一巴掌狠狠摔上藍洛的臉︰「不許你提他!輅」
昨日在比武大會上,因為藍洛的話,她放過了龍星月,對于龍星月那種心高氣傲的人來說,死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像個廢人一樣活著,被自己重傷成那樣,除非有大天使的呼吸,否則她這輩子只能永遠癱瘓在床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著龍星月被人抬走的那一刻,雪衣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就像一股極為深刻的空洞死死揪住她的心,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和迷惘灌入她的骨髓,她的呼吸有一刻的停滯,緊接著便是無邊的黑暗和徹骨的陰寒。
龍星月變成那副模樣,她心里該是暢快的,膽敢傷害星辰哥哥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可是,可是她再怎麼做,那個豐神俊朗,溫潤如玉的翩翩男子,卻再也回不來了。她曾想著治好龍星辰之後便把龍星辰帶離龍家,若是星辰哥哥能夠等到她報仇,那麼他們就結婚,若是不能,她也希望星辰哥哥身邊能夠有個溫柔體貼的女子照顧他嬡。
現在一切都只是奢望了……
龍星辰是她心底最隱晦,最痛的愛戀,她不允許有誰用那般無謂的口氣提到龍星辰。
這一巴掌清脆異常,藍洛捂住臉,似笑非笑道︰「我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和我結婚之後,你愛想誰想誰,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但死人卻永遠無法擁有活人。」
雪衣抬起眼,沉寂的明眸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一望無際的深海,暗地涌動卻無法令人洞悉。她在他眼中也看到了同樣的眼神。
藍洛薄唇一勾,聲音在她耳邊,沙啞沉郁,如妖似魅︰「小雪兒,你只能是我的。」
「殿下,只是結婚,說不上誰是誰的。」雪衣冷冷看著他臉上泛起的紅痕,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藍洛還要說什麼,雪衣已經往餐廳外走去,只給他一個清瘦縴細的背影。
藍洛輕輕搖了搖頭,暗自嗤笑自己竟然用了這樣的手段來得到一個人。
但是,雪衣-舒卡勒托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啊,有趣到他真的想要把她留在身邊。
雪衣出了餐廳慢慢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走了一會,身後的腳步聲漸走漸近,還沒等她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一只白皙女敕滑的爪就抓住的雪衣的手。
「小衣衣……」雪衣還未回頭,一道可憐兮兮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緊接著,玄墨的兩條手就像八爪章魚一樣從後面牢牢禁錮住了雪衣,玄墨把頭靠在雪衣的肩膀上,問道︰「你要和那個藍毛怪結婚嗎?」
「嗯。」
玄墨口氣蠻橫︰「我不許!」
雪衣放柔了聲音,輕聲道︰「玄墨,別鬧脾氣。」
「我沒有鬧脾氣。」玄墨的語調強硬起來。
小衣衣總是把他當做小孩子,他說的話她到底听進去了多少,昨日在皇家競技場里,那個藍毛怪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他要娶小衣衣,那一刻,他的心沒來由的有種奇怪的感覺,心髒跳動得比平時更快,渾身上下像是浸在水里,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玄墨雖然對人類社會所知不多,可是結婚這兩個字他還是知道的,就是兩個人永遠在一起!以前龍星辰在的時候他以為小衣衣會和龍星辰在一起,但是現在龍星辰不在了,為什麼又蹦出個藍毛怪,小衣衣永遠都沒有看到他。
玄墨把雪衣轉了個身,和她面對面,漆黑清亮的眼眸映出雪衣精致的五官,玄墨壓低了聲音,卻仍然壓抑不住語調里的那一絲顫抖︰「我不要你和他結婚,你不許和他結婚,小衣衣……」
雪衣張了張口,話還未出口,便被一邊的聲音打斷了︰「小姐。」
莎妮從走廊那邊走來,手里端著幾道精致的小菜,看見玄墨和雪衣兩個人站在門口,一時之間覺得氣氛有些奇怪,卻又看不出哪里奇怪,只得道明自己的來意︰「藍洛殿下說小姐方才沒有吃早餐,叫我帶些東西來給小姐墊墊肚子。」
藍洛,又是藍洛,可惡的藍毛怪!
聞言,狐尾從身後破體而出,玄墨毫不猶豫賭氣的直直挑掉莎妮手中的餐盤,整盤的小菜倒在走廊上,莎妮被驚得後退一步,她平時敢和玄墨吵嘴,那也是開開玩笑,但是現在的玄墨明顯就是怒火沖天,九尾妖狐,她惹不起。
「玄墨,夠了。」雪衣眼底再也掩飾不住怒意,冷冷地道,「我和誰結婚,還輪不到你來管。」
「可是……」小衣衣從來沒對自己發過火,玄墨怔怔的往後退了一步,用稚女敕的童音失神喃喃道,「可是,你不喜歡他啊,怎麼會要同他結婚?」
她怎麼會喜歡藍洛?除了龍星辰,她不可能再喜歡上其他人了,同藍洛結婚是為了還人情還有查出殺媽媽的凶手罷了,雪衣想,既然沒有喜歡的人,那麼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忍著心底傳來的絲絲痛意,雪衣別開了視線,不去看玄墨,冷冷反問道︰「你有多了解我?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他,而且……」雪衣頓了頓,聲音又冷了幾分,「就算現在不喜歡,怎麼知道以後會不會喜歡?」
玄墨的眼楮驀地瞪大了,似乎不敢相信雪衣會這樣對他冷言冷語。
小衣衣就站在他的面前,長發如雪,白玉瓷一般的肌膚,傾城之色,宛若一朵天山雪蓮,那熟悉絕美難言的五官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仍然是那個他從小陪到到大的小衣衣,但是小衣衣又什麼時候對他露出這樣漠然的臉色。
這樣的熟悉,又這樣的陌生,而這種陌生,就像一把銳利的刀直直插進玄墨的心髒,讓他整張臉頓時慘白如紙。「是,我不了解你,小衣衣,那個藍毛怪就了解你了。」
發瘋似地怒吼了一聲,紅光一閃,玄墨變成了小尾狐,發狂似的往外面跑去,差點撞到了沿著走廊走過來的凌櫻。
凌櫻險險地躲過了玄墨迅疾的沖跑,只見玄墨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頭,轉過頭疑惑問道︰「主人,小白是怎麼了?」
雪衣推開.房間走了進去,淡淡道︰「小孩子鬧別扭,沒事。」
莎妮收拾了走廊上被玄墨弄倒的小菜,躬身道︰「小姐,我去找他回來。」說話的同時,莎妮還朝凌櫻使了個眼色,凌櫻不明所以,傻乎乎的對莎妮點了點頭,只當玄墨又出去玩樂,跟著雪衣進了房間。
進了房間,雪衣就近挑了臨床的椅子坐下,此時太陽已經升起,明亮的陽光透過窗簾灑落進來,給雪衣的白紗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圈,滿頭的雪發耀眼如金色的流蘇一般,美得驚人。
「龍星月怎麼樣了?」玉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雪衣出聲問道。
凌櫻想了想,回道︰「小櫻修理了她的身體,雖然她現在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但是這輩子也別想站起來了,只能癱瘓在床度過下半生了。」
凌櫻粉紅的小臉浮現一抹不屑的鄙夷,那個姓龍的女人,居然害死了主人喜歡的人,听說那個人還是姓龍女人的表哥,怎麼會心腸那麼壞呢?凌櫻又想到自己的繼母,也是個貌美卻又狠毒的蛇蠍美人。對于這類人,凌櫻厭惡至極,修理龍星月的身體時又惡狠狠的痛整了她一把。
雪衣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一雙明眸眸底是化不開的冷意,似乎在思量什麼,半響,又問︰「凌楓有聯系你嗎?」
「有的。」凌櫻趕緊答道,「哥哥說他和鳳稜事情已經辦妥,再過一個禮拜就會回來了。」
火雲比賽決賽比完那天,雪衣自知靈力耗盡,要恢復還得一段時間,在陷入沉睡前便把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吩咐給了凌楓和鳳稜,現在事情終于要辦好了。
冷冷一笑,雪衣眼眸半闔,似是自言自語道︰「龍天嘯!龍星月!還沒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