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嘯天荒 第二十一章 靜心湖

作者 ︰ 石三叔

周臣大笑的同時,嘴角仍有鮮血流出,他突然間,強大,只有站在世間的頂峰,才真正有能力去保護身邊的朋友親人。元良那張陰險的嘴臉、充滿殺意的眼神,不除之終究是患,但現在的周臣,心有余而力不足。

「既然這樣,那就休怪我元良不講人情,接招吧!」

這次的元良動真格了,作為掌門的嫡傳弟子,威嚴不容觸犯。就算忍著被懲罰的危險,也要讓周臣受到血一般的教訓。

元良一咬牙,運轉靈力,毫無保留,祭出靈兵。那是一把重尺,高約三丈有余,通體血紅透明,其內血絲繚繞,如是有著生命波動的痕跡。光華閃爍,他那凌厲的殺意,揮動重尺,斬向周臣奠靈蓋。

這一擊下去,周臣生還的可能性很小,除非謫仙之力再次出現。風因此而狂嘯,樹為之而搖曳。強盛的光華,幾乎籠罩著整片樹林。

周臣在這一刻,也感覺到危險的存在,身體一道若有若無的血紅色光華,散發出細微的能量。與元良重尺光華相比,皆是血紅。但後者能量波動的同時,帶著毀滅之意。

在山谷間的修煉,周臣修為並無太大進展。可是通過藏經,卻對謫仙符文有著更深的了解。他相信,隨著自己的變強,終有一日,那可怕的力量,不再是隱患,反而會成為手中王牌。

元良那看似強悍的一擊,與周臣接觸的剎那,瞬間變了模樣。其靈兵如是失去控制,光華漸漸暗淡,並有數條裂紋出現。元良暗道不妙,體內生命力跟著受到影響,像是在被某種東西所吞噬,身體漸漸乏力。他迅速後退,強行召回靈兵。

眾人人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模樣。周臣這般詭異的神通,他們從過。難道周臣本是位強大的修士,否則怎能與元良相抗!

元良面容難看,暗自決定回去後定稟報掌門,徹查周臣。門派之間的明爭暗斗,自古有之,說不定眼前看似稚女敕的少年,根本就是個臥底。

周臣他自己卻不知,因為這次比斗,幾乎把自己推向墳墓的邊緣。

元良最終含怒而去,今日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失敗,而且是敗給了一位病懨懨的小老頭,縱然有太多的不甘,也是有心無力。周臣的詭異,讓他都有種恐懼的感覺。在眾人離去之後,這片原本春意盎然的樹林,皆失去了生機,仿佛回到了那落葉紛飛的冬季。

元良與周臣之事,很快傳遍南華山。一些看不慣元良作風的弟子,以此作為笑柄。他們終日而談,無不把元良糗事掛在嘴邊。

此時的周臣,正盤坐在石床上,內視丹田。他發現,謫仙符文所吞噬生命之源,皆能聚集在丹田處,被自己所用,這可是十分意外的收獲。但是想到這,不免有些毛骨悚然,他日因謫仙符文而亡的人,是否都化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他一想到聶雪兒等人,不免再次嘆息。

很快三日又去,洛仙女不知因何緣故,自從來到南華宗後,如是從人間蒸發。周臣從一名弟子口中側敲旁擊,終于探听到靜心湖所在位置。得知此地是南華重地,唯有掌門人可以自由出入。

周臣可顧及不了那麼多,隱隱間總有不祥之感萌生。他選擇了一個時機,穿越山林,悄然避過南華護山弟子,終是尋至靜心湖。

待見靜心湖之貌時,周臣煞然無語。

其位于南華山已北,四周環山,如若一方天壇,足有數千平米。湖面繚繞著一層層霧氣,但依舊可以看清那一尊尊漂浮的石棺。這怎能叫靜心湖,完全可以稱之為水上陵園。空氣中飄蕩著腐朽的氣息,又夾著靈氣味道。

周臣環顧四周,洛仙女身影,但敏銳的他,察覺到湖面殘留的氣息。周臣皺眉一觀,後又欣然一笑︰

「洛小姐那般強大,能有何危險?或許她早已離去,看來我多慮了!」

然而,周臣剛欲轉身,卻發現湖面上有條白綾飄蕩著,那是不是洛仙女的東西?

難道洛仙女出事了周臣不再憂郁,縱身入水。終年已墳墓為伴的他,對于這些別樣的陵園,根本沒有忌諱,哪怕是湖中流淌的液體,殘留有尸水。絢麗的陽光,照耀在湖面上,縱然美麗,卻吸引不了周臣的眼球。

水下極其昏暗,視之不清,一種詭異的壓迫感,刺激著周臣的五髒六腑。他迅速撐起血色光幕進行防御,穿梭在湖水之間。血光照亮了四周,卻顯的格外陰森。

「那是……」

周臣臨近湖底,突然看到成片的骨架,長滿了深綠色的細絨,不知存在了多少萬年。自從來到浩土,骨骸是周臣見過最多的東西,一具比一具神秘,歲月都難以將他們磨滅。並且,他還發現一幕毛骨悚然的現象。這些骸骨,像是被賦予了生命,正向湖底的某個方向移動。

「怎麼會?」

周臣覺得不可思議,但一想到浩土本來就是一個神奇的世界,有什麼不可能出現的?會移動的骷髏,它們沒有靈智,只是做著機械般的運動。就算周臣從其身邊游過,也沒被它們察覺。湖底並沒有泥漿,除了骨架,就是碎石。

另外,他還發現了一處打斗的痕跡,這些痕跡都是洛仙女所留。白綾飄動,卻不見仙女人影,周臣將之收于懷中,尾隨著那行骸骨,繼續探查下去。

終于在湖心深處,周臣發現了洛仙女的存在。

此時,她正懸浮于湖心,面容蒼白,發髻飄動。其身側,一股股純淨的能量體飄動。這些骷髏正是被其吸引而來。周臣駭然,洛仙女的神秘,他本就好奇。其身體所散發的氣息,連死亡多年的骨骸,都能被賦予一種另類的生命。這一點,周臣好奇的同時,更多了震撼。

洛仙女脈象平緩,生命波動的痕跡和往常一樣,似乎並傷。可是之前那些打斗的痕跡又是從何而來。這些骷髏將洛仙女圍在當中,有的甚至抓其衣衫,更有露出兩排灰白的牙齒,準備咬其血肉。如此大的動靜,洛仙女卻毫無感知。

見此狀況,周臣暗叫糟糕,迅即阻止骷髏的動作。可是如此龐大的數量,周臣哪能完全阻止。無奈抱著洛仙子,向岸邊迅速游去。那些骷髏的速度不快不慢,卻不依不饒。周臣嚎叫一聲,身體血光立即強盛數倍,最終安全到岸。

可是,變故發生了,一股詭異的能量體,從洛仙子丹田處向周圍擴散而去。然後漸漸出現一道身影,它的身體被黑氣所掩蓋,面目猙獰,如同虛幻。

「這女人太邪異了,差點被她打的魂飛魄散。老子平生最恨這種蒙面而自視清高的女人,可惜卻殺不了她!」

黑影口吐人音,聲音沙啞如地獄惡鬼。而後,它終于注意到周臣的存在,目光與他彼此交織。在這一瞬間,周臣感覺到一種相似的味道,那是日月精華的氣息。而在黑影雙瞳中,則是一副貪婪的模樣。

「竟然是荒古不滅體,我尋了千年之久,想不到今日終于出現了!老天待我不薄,看來數年後,我注定會重臨浩土!」

黑影語畢,迅即侵入周臣身體,後者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得頭腦一陣暈沉。然而,她身旁本是靜躺的洛仙女,卻霎時睜開美眸,面露詭異的笑容,騰身而起。並運轉靈力,籠罩周臣全身。

「周臣,快,催動謫仙符文,將它徹底磨滅!不然你我二人難逃此劫!」

洛仙女的話語,立即響徹在周臣腦海,在這關鍵時刻,他沒有絲毫猶豫。謫仙符文快速轉動,一股駭然的吞噬之意彌漫而去。有著洛仙女的幫助,這股所謂的「荒」,更加強悍。雖然和之前荒村爆發的相比較,有所不如,但足夠了!

周圍十數米開外,樹木枯萎,花朵凋零。洛仙女頭發漸漸蒼白,甚至年周臣自己,也受到反噬,面容蒼老。

黑影所形成的能量體在周臣體內亂竄,不甘而咆哮︰

「你這臭女人,這一切都在你預料之中吧我不甘心……」

「十年前我便盯上了你,如今讓你多活了十年,有何不甘?你成魔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會成為我族的敵人。」

黑色能量體最終被謫仙符文所瓦解,成為了周臣身體的一部分。「荒」消失後,洛仙女本是蒼老的容顏,竟在緩緩恢復,甚至周圍景色也變回原來的模樣。

周臣盤坐在地,大口喘息,看著洛仙女身無大礙,緊張的心情,漸漸變緩。剛才真是從閻羅那走了一遭。只有他自己清楚,那黑影在其體內,竟然在與他爭奪身體的控制權,還好有謫仙符文,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他雖然活了三千余歲,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長生,隨時都有可能存在生命危險。

他再次望向洛仙女,從黑影消逝前的話語中,周臣仿佛被其所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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