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嘯天荒 第三十章 真面目

作者 ︰ 石三叔

半月的游歷,對于這個浩瀚的世界,周臣依舊陌生,哪能與地球生活數千年的歲月相比。

夜已深,周臣回到屬于自己的居所,和往常一樣盤坐院內,吞吐日月精華。他灰白的發髻,白皙的臉龐,緊閉著黝黑的雙眼。瘦小的身型,正綻放著血色光輝,在皎潔的月光中,顯得分外妖異。周臣有朝一日,變得足夠強大,從而徹底了解這個世界,乃至整個宇宙。

數日之後,南華掌門再次前來,蒼老的面容,盡現興奮之意。佝僂的身軀,卻有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不知周師弟這些時日是否習慣這種生活?」南華掌門聲音沙啞,眼神深邃,頗為高深的模樣,看之不透。他踱步而來,坐與石桌前。

陽光初露,照耀在如仙境般的院中,更添光彩。此時,周臣正練習《疾風步》,數日以來,僅有少許進展。見南華掌門駕臨,迅即笑而相迎。不管自己對這南華宗是否有感情所言,但至少此刻這里是他在浩土唯一的居所。而南華掌門又是此地的主人,以禮還之也不做作。

「掌門師兄……」周臣出于禮數,這般稱呼道,心底略顯不適。後又繼續道︰「像我這類無家可歸之人,怎有不習慣之理。不知掌門師兄前來有何要事安排?」

「呵呵,習慣就好。貧道前來是有一物相贈,想必子牙之前也和你提過,這是剛煉制而成的洗髓丹。但凡修士,剛踏足修煉之途時,皆需進行一次洗髓伐骨,洗盡三千濁物,這樣方能為以後的修煉打好基礎。」

旋即,南華掌門從懷中取出一玉盒,遞于周臣,瞬間一股濃濃的藥香味撲鼻而來。周臣不知此丹藥對自己特殊的身體是否有效,但畢竟這是南華掌門的一片心意。

「謝謝掌門師兄!」

南華掌門面露笑意,突然問道︰

「你知道常人的壽命能有多久?」

「不足一百年!」周臣不解,回答道。

「那與一顆老樹比起來如何?」南華掌門很高深的樣子。

「老樹可活千年,甚至萬年,人和它相差太大!」

周臣說道,不明白其所指的含義。樹是自然界中,最普遍的東西。是人一生中,總會去贊美的一道美麗的風景。是天地間,生命長久,一種偉大的奇跡。它雖然沒有人那般具有靈智,但卻有種神聖、正義的化身。

「不不,是老樹和人的差距太大。天地間所有的生命中,人是最完美的,只不過我們還沒有找到長生的法門!」

「貧道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那就是你如今的真實年紀。」

周臣內心一凜,難道南華宗主看出了端倪?

「掌門師兄為何這般相問?」

「你剛入南華之時,貧道便看出你的不凡之處,如今只是好奇相問,沒有其他意思。」南華掌門苦笑搖頭。

周臣略微遲疑,他畢竟對眼前老者了解不深,自己的一些秘密,怎能輕易告訴。但他最終笑而回答道;

「滿打滿算,三千歲有余,您相信嗎」

听到這點,南華掌門眼角一陣抽搐。此少年之前只是一位凡人,應該很少接觸修真之道,卻能生存至今,難以想象。而他自己,現今才三百余歲。與之相比,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更為怪異的是,名義上自己還是他的師兄,讓南華掌門,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也不知該相信還是該質疑,難道後者已窺測長生之道?

「從今天起,忘記你過去的歲月,重新開始吧。還有更多的東西,等著你!」

周臣點點頭,眼神中百般復雜,那種刻骨銘心的記憶,哪會那麼容易忘記。南華掌門再次與周臣談論了很多修真之道,離去之時並提醒他︰勿忘吞食洗髓丹!

直到最後,周臣都意到南華掌門眼里閃爍的一抹邪異。

修士的世界,以靈氣為食,縱然數月不吃不喝,也不會感覺饑餓。周臣听完掌門講道,獲益匪淺。他盤坐于石台,開始修煉。先吞下丹藥,一股煞氣瞬間彌漫全身。他整個人在一剎那間,形如一尊魔鬼。甚至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周臣按照南華掌門所述的方法,循序漸進。

洗髓伐骨,極其考證修士的意志力,丹藥被溶解的成分,近乎分散在周臣的每一寸骨骼之中,劇烈帝痛感遍及全身,如萬千螞蟻在啃食自己,同時又奇癢難耐。痛與癢不段交替,非常人能忍受。周臣咬牙皺眉,正品嘗著這種痛苦,全身被一層黑色腥臭的雜質覆蓋。

在不經意間,周臣發現,其丹田內的能量體,竟然意外地與骨骼容為一體,綻放出迷人的光彩。他清晰地感覺道,骨骼愈發堅硬。這是周臣又一次發現那能量體的妙用之處。不過在這時,那痛癢之感,瞬間被放大千倍,使之都快暈眩過去。體內謫仙符文不停旋轉,日月光華直接從其天靈蓋,直入丹田,補充消耗。

就這樣周而復始,形成一個周期循環。漸漸,周臣身體都失去了知覺。洗髓丹,不愧為築基之藥。周臣明顯感覺道骨骼筋絡的變化,多年積累的黯疾在逐漸消失,洗盡鉛華。

他用了足足一周的時間,方才將丹藥完全耗盡。但在修煉的最後一刻,周臣突然發現,自己丹田似乎被某種能量體所禁錮,甚至連血液都停止流動。

「怎麼回事?」

周臣立即睜眼,這一刻的他,完全像是一個凡人,丹田被封,甚至感覺不道謫仙符文的存在。

「不如讓貧道為你解答,如何?」

就在周臣疑惑的同時,一道蒼老的身型出現,竟是南華掌門。從他眼光之中,慈祥的面容消失不見,剩下的僅是貪婪的眼神。周臣也不笨,一陣心涼,頓感糟糕。

「你身具謫仙符文,這種世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作為修士的我也不例外。洗髓丹是貧道親手煉制,其內蘊含著我的本源靈力,再配合幽冥血蓮特有的副作用,禁錮你的丹田,並非難事。」南華掌門露出滿意的笑容。

「原來你早已知曉!」

周臣咬牙道,想不到眼前的老人竟然有如此心計,連久經人世的他,也被其所惑。一切都因謫仙符文,它究竟是何物?

「這只能怪你自己,與我那小徒比斗靈力時,恰巧被貧道所見,那股荒涼的氣息連我也為之忌憚。那時貧道尚不確定,所以設計將你收留在南華宗,以便以後暗中觀察。在貧道的間接安排下,讓元良與你相斗,而你如此輕易。與元良療傷之時,貧道觀其傷勢,終于確定謫仙符文就在你身體中。」

周臣嘗試著運轉謫仙符文,可是丹田古井無波。甚至全身無法動彈,衣物都被汗液浸濕。可以說,此時的周臣,只能任人魚肉,南華掌門輕易便可奪其性命。這種危機感油然而生,這一刻的周臣,才看清了後者奸猾的嘴臉,嘲諷道︰

「那你為何要等到現在?」

南華掌門大笑,那滄桑之態,早已不知所蹤。他的容顏在這一刻似乎年輕的數十歲,容光煥發,真如一尊老神仙。他那深邃的眼眸,盯著周臣,對于他而言,眼前的少年,難以逃出自己的掌心。後者感覺一陣毛骨悚然,身體冰涼。

「因為洛仙女……本以為你和她有所關系,看來是我弄錯了。另外,貧道還察覺到你體質地殊之處,所以暫時留你性命,說不定以後會有大用。就讓貧道來體驗一下謫仙符文的偉力,那世人夢寐以求的力量吧!」

南華掌門神光露體,充斥著整座院子,一股龐然氣勢彌漫而去。他此刻的模樣,如若鬼神,熾熱的目光,顯露肅殺之意。蒼白的頭發,霎時凌亂。風聲呼嘯,樹木搖曳。道袍舞動,煞氣十足。身處院中的周臣,喘息不已,感覺道一種無形的壓力。

旋即,南華掌門手捏法指,一道神光直入周臣身體。觸其丹田,奔謫仙符文而去。在這一瞬間,周臣面容猙獰,雙目猩紅,仰天長嘯。就算如此,他的身體還是寸步難移。一股荒涼的氣息彌漫,卻被一道神秘的能量體所阻隔。

謫仙符文一共九道,竟被南華掌門一一剝離而出。這一幕,酷似之前的黑衣老者。

然而在這時,一道身影沖了進來,此人竟是昔日的道童。他的傷勢已然好轉,頭發已恢復昔日之色。待他看見其師所做之事時,驚呆了。不管怎麼說,周臣可是舉行了入門儀式,南華掌門這般加害周臣,違背了宗門道義。有什麼東西,值得掌門如此所為?

雖然在南華宗內,無人敢斥罵掌門不顧同門之宜。但若被其他門派知曉,肯定會以此作為笑柄。

「師父,不要!」

道童驚聲叫道,欲上前阻止其師的動作,卻被一道光華阻隔,產生反噬之力,被震退數丈之外。一口鮮血從其口中噴涌而出,眼里盡是不解。

「滾,再阻難本尊,休怪為師連你一塊殺掉!」作者石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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