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最終離去,當周臣做好一切準備向鬼主辭行之時,一道靚麗的身影卻擋在周臣身前,那人正是雪鳶。雪鳶並不知道周臣即將離開鬼城,只見她滿臉委屈,雙目紅腫,淚光閃爍,整個人臉色蒼白,缺少了一種平常擁有的朝氣。
原來今日,有人竟然請了媒人,向鬼主提親。說有一宗門大公子,名叫白滿城,看上了雪鳶,而那宗門竟是榮華閣。白滿城,作為榮華閣閣主長子,前來西域歷練。在浩土之上,就算是那些巨頭見之,都要禮讓三分。
而前些時日,雪鳶按耐不住在鬼城中游歷,恰與那大公子相遇,後者一見傾心。白滿城厚著臉皮,跟在雪鳶身後,最終在榮華閣的幫助下,終于知曉了雪鳶的身份。這才有今日的一幕,數百人擔著豐厚的聘禮,浩浩蕩蕩游走在鬼城大街之上,後又齊入城主府。
城中之人,紛紛為之猜測,眾說紛紜,但更多蹈論焦點,都是鬼主之女。
「據說鬼主準備下嫁女兒,也不知鬼主之女模樣如何?」
「嘿嘿,這位兄台,在數月前我有幸與之見過一面,那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鬼主之女。」
「如此一來,也不知哪家的公子有此姻緣,羨煞旁人。」
雪鳶告之周臣事情原委後,無奈一笑,跟隨著她的腳步,前往大殿而去。
此時,大殿之內已經聚滿了人,大至鬼城九子,小至丫鬟侍衛。那一箱箱聘禮,整齊地擺放在大殿中央,每一箱都是絕世奇珍,琳瑯滿目,牽動著眾人的心。就算是古源等人,都為之而驚嘆。榮華閣不愧是浩土之上最有「財氣」的宗門,出手如此闊綽。
鬼主身立大殿之上,俯瞰下方,眼中露出愁容之色。
在大殿之內,立有一人。那人面容英俊,長發披肩,頭戴紫金冠,正是白滿城。他一席白衫,腰間纏有一條黑色玉帶,並配有一把寶劍,整個人看上去,風度翩翩氣宇軒昂。從上至下,都透露出一身華貴之氣。修為之上,也是不俗,較之鬼城九子,也有一比之力。
白滿城邁動步伐,周圍立即安靜,那腳步聲顯得異常宏亮。
「鬼主前輩,小佷前來提親,是抱著真誠態度而來。令家千金,小佷一見如故,定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望鬼主前輩應允。」
白滿城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種,好似看中了何種「寶物」一般,必須擁有。其身側的一位穿著不凡的媒婆,也幫著說話,手中拿著一塊紗帕,輕微拂動,顯得十分妖嬈,說道︰
「鬼主大人,白公子可是榮華閣長公子,他與雪鳶小姐也是門當戶對。不論對鬼城或是對榮華閣,這可是天降的姻緣,大好喜事,何不成全。」
當周臣身影出現在大殿之中時,所有的目光又齊刷刷地向周臣聚集。整個城主府的人都知道,大小姐和周臣關系親密,說不定在將來的某一天,二人可能會結為夫妻,成為修煉一途的伴侶。雖然沒有人看好周臣,但是雪鳶大小姐對待周臣憚度,是人都可以看出。
此時的雪鳶,也是習慣性地挽著周臣臂彎,雙目淚光閃爍。兩人站在大殿中央,從身形外貌上看,確實像一對佳人。特別是如今雪鳶肩頭那兩縷白發,更是與周臣完美契合。
周臣的出現,白滿城目色一愣,兩人親昵的動作,站立大殿內,讓他心生酸意。隨後又察覺眼前那白發小子僅有靈藏修為之後,頓時眼露鄙夷之色。一位小小的靈藏修士也敢攀高枝,與雪鳶小姐相比,無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雪鳶,你來的正好,跟我來。周臣,你也來吧!」
鬼主嘆息一聲,那眼神之中,像是有種擔憂之色。二人跟隨鬼主的腳步,來的一處雅閣之內。這里簡單古樸,是鬼主的居所。除了雪鳶之外,是不允許他人入內。而讓周臣深入此地,可見他早已被鬼主視為真正的「自己人」。
雅閣內,掛有幾幅詩畫,其內詩句都是李白所作,而畫像想必是鬼主因思而畫,都是李白那英姿颯爽的神態。在不經意間,周臣看到畫中字語內有著「容成」二字,讓他為之不解。容成一族,與李白世代為仇,也不知畫中為何會出現如此詩句︰容成嫣然笑,三生糊涂心……
「從天姥山回城以來,已有數道強橫的氣息,在鬼城之中,這些人的修為可不比本尊弱多少。周臣,想必你也明白,他們是為何而來。鬼城凡人三千多萬,修士萬人,上任鬼主臨死前,將鬼城交于本尊。本尊可不希望讓鬼城成為人間地獄。」鬼主幽然而道,眼眸愁容盡顯。
身為一城之主,便有她應有的責任。雖然浩土是一個以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社會,尋常凡人在修士眼中都是草芥,不值一提。但萬物有陰陽,人類也有好壞之分。鬼主其名,听之懼怕,但鬼主其人卻是心善之人,這也是為何數百年以來,鬼城逐漸強盛,勢力穩居西域第一。
鬼主繼續說道︰
「周臣,本尊不知妖師地宮對你有何重要性。但本尊卻知其內的‘不死藥方’,是浩土眾生必奪之物。以你的修為,縱然有紅拂前輩相護,也必然被世人追殺,最終魂歸地獄。依本尊所見,建議你交出地宮鑰匙,這樣一切還來得及。否則,我只能答應與榮華閣聯姻,以此緩解鬼城壓力。」
雪鳶听後,頓時眼淚劃過臉頰,滴落在地,這樣的結果,她早已預料到。鬼主作為母親,以女兒的幸福用作條件,這可不是一位合格的母親。從小李白便很少呆在雪鳶身邊,一直由鬼主相伴。母女本情深,但也逼得鬼主如此而為,可知此事事態已經走向極端。
「鬼主,其實你沒必要用雪鳶小姐的幸福作為賭注。妖師地宮對我而言極其重要,但我看中的不是其內的什麼不死藥方,而是它的歷史價值。反正那些人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我而來,為了這地宮鑰匙。只要我一離開鬼城,想必各巨頭也不會與鬼城為敵。」
周臣苦笑,他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性。離開鬼城,雖然有紅拂在,恐怕也要為此而東躲**。估計惟有等妖師地宮之事結束,才會獲得一段寧靜的時間。但這條路是他自己的選擇,就必須要堅持走下去。親人朋友的失蹤之謎,也終會有解開的一天。三千多年來,周臣唯一所掌握的的證據,便是那些失蹤之人,都踏上了一條星空古路。
「你要知道,你若離去,謫仙符文很可能被世人知曉。到時候浩土對你而言,將無任何容身之所。想當初太白就是因此而舉世皆敵,最終走上陌路。或許你現在還沒真正了解謫仙符文,當你修為到達法藏境界之後,才知道它毀天滅地的能力有多麼可怕。」
「謝謝鬼主好意,離開鬼城之事,我已做好決定,可不是一時腦熱。何況還有些事情,急需我去處理。我走之後,倒希望鬼主別強求雪鳶小姐。」
周臣看著一側的雪鳶,露出微笑。她那時而溫柔可愛,時而刁蠻任性的多變性格,倒給周臣平添了許多難以忘懷的事。兩人相識數月,彼此都有好感。特別是雪鳶,對周臣這位靈藏小修士產生了一種獨特的依賴。作為李白之女,總感覺周臣身上所散發的一種「謫仙氣息」格外親切,像是父愛,但又像一種情愫在作怪。
兩人目光相交,雪鳶眼淚更是直流而下,像是個小女孩,令人憐惜。
「雪鳶是本尊的親生骨肉,作為母親,本尊當然希望她幸福。唉,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既然一切已定,本尊會拒絕那位白公子。」
鬼主也看向雪鳶,又望了望周臣,那眼神極其復雜。她當初因為謫仙符文,與李白相知相戀。而今難不成自己的女兒,也會再走同樣的道路?
幾人再次回到大殿之中,那嘈雜之音,也因鬼主的出現,瞬間安靜下來。眾人心中都在猜測,鬼主是否會將雪鳶大小姐下嫁榮華閣。在他們內心深處,都希望鬼主答應這門婚事,畢竟他們門當戶對。這樣一來,榮華閣與鬼城聯姻,定將轟動浩土。在這西域,則無任何勢力敢于鬼城相抗。
這白滿城相比于周臣,不知優秀多少倍。不僅在修為上,兩人差距相隔萬里。在長相上,似乎白滿城也壓過周臣一頭。論家世,周臣更是不足。然而,鬼主那冷漠之音響起,竟然當面婉拒。
「白世佷,小女無心婚事,作為母親本尊也要考慮她的感受。這門婚事,還是容以後再談,這聘禮我鬼城如數退回,還請見諒。」
然而,那白滿城卻突然大笑,笑聲之中不免帶有猖狂之色,高聲道︰
「鬼主前輩,何必呢?前些時日,我可見到副閣主他老人家,天姥山之事已然知曉。若您不與我榮華閣結親,恐怕必會發生無可挽回的局面。」作者石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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