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掰直我 第134章 晚安

作者 ︰ 關雪燕

安頓好林佳佳後事,吳景安送林母回了老家。(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車站送他們離開時,吳景安給小林柯買了個遙控飛機作為禮物,抬手揉了揉他短發,「叔叔還會去看你,你會想叔叔嗎」

小林柯一心放玩具上,敷衍地點點頭,「想叔叔。」

吳景安湊過臉去,「親叔叔一下。」

小林柯吳景安臉上甜甜地吧唧了一口。

火車開走後,吳景安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想念這個小家伙了。

後來日子,他和林母不時通通電話,也會和小林柯聊上幾句,不過那小子總是固定地說那幾句,「你哪兒呢你怎麼還不回來我都想你了。」

一開始吳景安還有點感動,到後來,他都會背了。

以為一切都平靜下來時,林母去世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老人家前天晚上還好好,和鄰居聊天時還說起第二天要去給小林柯買個書包,再不上幼兒園就晚了。結果第二天一早,小林柯怎麼也叫不醒她,邊哭邊開門找鄰居家嬸嬸過來才發現老人已經硬了。

年輕時失去了丈夫,步入老年又痛失女兒,林母實承受不了這樣打擊,如果不是為了小外孫,她撐不到今天。

鄰居從小林柯口中得知了吳景安這個人以及他電話號碼,老人當初也是怕有什麼意外情況硬是讓小林柯背熟了他電話,到後真派上了用場。

吳景安趕來安置了老人後事,老人把不多財產公證了,老人沒有別子女,房子留給小林柯,幾萬塊存款卻給了吳景安,希望他能好好照顧小林柯。

整理好一切後,吳景安帶著孩子回了p市。

小林柯一開始不能接受突然變化,幾天來一直不停地哭鬧、打人、日夜顛倒,吳景安被他折騰得來了火,揚起手就要打下去時,小林柯尖叫一聲光著腳就朝門外跑去。

吳景安嚇得慌忙去追,幸好小林柯一時半會打不開門,吳景安一把將他抱懷里,任由他怎麼踢打就是不松手,嘴上一個勁地道歉。

「是叔叔不對,叔叔不好,叔叔以後絕對不打你,林柯,林柯,別生氣了,叔叔錯了,叔叔錯了。」

小林柯扯開嗓子嚎個不停,吳景安淚滴落小孩拳頭上。

其實,他傷一直沒好,他痛無法結疤。

他也會疲憊,也會厭煩,也想丟手,放下這一切。

可如今,他成了小林柯唯一依靠,而他,也想依靠著這個小小身體。

用掉年休假吳景安狠狠心請了事假和小林柯培養感情,連續一個星期日夜陪伴讓小林柯從漸漸放松了戒心到後來依賴、粘人。

為了能多和孩子一起,吳景安請調上大班,卻被拒絕了。沒辦法,他只好p市尋找合適全托幼兒園。

可一想到小林柯連著兩次失去親人,他怕上了全托,會對孩子心理造成什麼傷害。

萬般無奈下,他給母親打去了電話。

沒想到是,母親和方叔第二天就來了。

小林柯長得像林佳佳,眼楮大大,很漂亮,母親和方叔一看到孩子就喜歡得不得了。

吳景安去上班,兩位老人就帶著孩子到處逛,買好吃玩好玩,吳景安打來電話時母親喊小林柯接時,他用一句「沒空」徹底傷了吳景安心。

所以說啊,孩子就是白眼狼!

一個星期後,母親說想帶著小林柯回家。

吳景安工作原因,實不能自己帶林柯,可一想到他要走,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母親把小林柯叫到面前,問他是想和爺爺女乃女乃回老家,每天都會有好吃和好玩,還是和叔叔這里但好幾天都見不到叔叔,只有周末時候才能回家。

吳景安心里猛翻白眼,媽您這樣問,是個傻子都會選好吧!

小林柯看了看兩位老人,又看了看吳景安,後什麼也沒說,低下了頭。

吳景安不明白出了什麼事,低下頭去看他時,卻發現他正掉金豆。

吳景安問他怎麼了,他憋了半天才小小聲說:「我,我跟爺爺女乃女乃走。」

一次次分離,對這樣小孩來說,就等于一次次傷害。叔叔這個稱呼,已經和別小孩口中「爸爸」是同樣意思了。

後小林柯還是走了,吳景安保證一個月回去看他一次,小家伙這才露出笑臉。

臨上車前母親嘆息一聲說:「不管怎麼說,你也算讓我抱上了孫子,我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吳景安心里涌起深深愧疚,把母親擁進懷里,「媽,對不起。」

火車轟鳴聲響起,帶著他家人駛向遠方。

吳景安站月台上,直到長長火車消失了蹤影,他才轉身往回走去。

以後,他又成了一個人。

卻不再是孤獨寂寞一個人。

許輝,我有兒子了,你羨慕嗎

許輝,都半年了,我怎麼還是忘不掉你。

許輝,你……還沒有開始生活吧!我可還單著呢,你好歹也得學我撐個半年吧,半年以後,以後……

他一直不敢回s市,他怕回去以後會踫見許輝,會擦身而過,會形同陌路,會撕碎心靈,會……撐不住。

會,不顧一切地,回到他身邊。

許輝開著公司小車來到了山下小區,下了車開後背箱扛起一袋米敲響一樓一戶人家門。

開門中年婦女一見是他,笑得眼眯成一條縫,「小許你又來了。」

許輝和她打過招呼後進了屋,啞叔從臥室出來,笑著用手語和他聊天。

一個月兩次來探叔啞叔他們,每次來都會帶點米面油這樣實際東西,坐著聊天時候,他們都避開了吳景安這個話題。

雖然許輝和吳景安誰都沒說過分手事,但啞叔他們還是感覺到了,怕傷到兩個孩子,誰也沒有提起過。

這成了他們心里共同秘密,共同傷口。

從啞叔那回來,他接到老板電話,約他晚上一塊去酒吧喝酒。

自從那次老外事件後,孫涵便開始關注起他來。

工廠、展會、出差,他們幾乎每天膩一起,孫涵像是有意栽培他,甚至會洽談時介紹上一句,這是我助理,許輝。

許輝有種受寵若驚感覺,也趁此機會汲取多知識。

他成長得很,就連這行干了十多年王姐也不得不夸贊他,要趕超上她了,再磨煉個兩年說不定能自己出去單干了。

許輝趕到酒吧時,孫涵坐吧台朝他揚了揚手。

這間酒吧離公司不遠,不忙時候他們會約這里打發打發時間。

孫涵是個gay,這件事公司里只有從大學時期就認識王姐知道,但他沒有隱瞞許輝,許是因為查到他那段光輝「歷史」,許是因為,他私心。

孫涵年輕時也有個戀人,也是愛得死去活來,發過誓要永遠一起那種。

可現實就是這樣,再深感情也有冷卻時候,相戀七年,什麼感覺都變了,再加上家人逼迫,分手是自然而然事。

那以後孫涵再沒對誰動過感情,他喜歡找十幾歲年輕男孩,享受那種青春稚女敕感覺,雖然那稚女敕很大一部分是裝出來。

他並不介意,各取所需,誰也不吃虧。

可許輝到來似乎打破了一些平衡。

第一眼印象不錯,是個帥氣小伙子,但他也沒多想,一是因為他從不對公司人下手,也是因為身邊不缺小男孩,三十歲許輝不是他菜。

可後來,包裝機事件解決後,他發現自己目光總會時不時放這個年齡嚴重超標男人身上。

一次洽談會後,朋友神秘地問他知不知道他這個小助理是干什麼

孫涵困惑地望著他,朋友提起了一年前旭陽公子高調出櫃這件事。

現網上視頻都被清理干淨了,偶有人提起也會很被刪貼,旭陽想堵住是大眾嘴,可認識人,還是會清楚記得這件事,就像烙印一樣,許輝被烙上了敗家子、同性戀印痕。

孫涵深思熟慮了很久,終決定攤牌。

他約了許輝市體育館見面,這次告白不是沖動,他太需要一個無人地方,干一次蠢到極點事。

他對許輝說了有好感,希望可以發展試試,表面態度很坦然,心里卻像十幾歲小伙子一樣激動到不行。

許輝思考了一小會,抬頭對他說了兩個字:抱歉。

孫涵頓時泄了氣,卻仍想抓住後一絲希望:不需要,考慮考慮嗎你不必現回答我。

許輝還是重復了一遍那不變兩個字。

孫涵垂下眼,不再說話。

許輝轉過頭望了望空曠寂靜體育館,像對自己又像對孫涵說:這里,是我曾經告白地方。

孫涵萬分詫異地抬起頭。

許輝站冷清月光下,一身銀色光輝,像個寂寞哀傷王子,喃喃低語著他逝去感情。

他說了和吳景安事,包括那些傷害、羞辱、出櫃、分離。

他沒有輕視孫涵感情,卻也不能接受這份青睞。

他心里始終住著一個叫吳景安人,他相信有一天,他們會重逢,會沖破所有阻礙一起。

看台上出現一個熟悉身影,身旁也多出一個微笑聆听男人,寂靜體育館仿佛響起了他孩子氣叫喊:同性戀又怎麼樣,想笑想罵都隨他們去,我也是個同性戀,我愛人,就是你吳景安。

吳景安,我愛你。

從始,至終。

那天以後他和孫涵成了朋友,他們仍會不時約出來喝個酒,卻誰也沒再提過感情事。

孫涵一次醉酒後對著他說了一句胡話,「許輝,以前你什麼樣我沒見過,我只知道,現你,太有魅力了。」

把他送上出租車後,許輝獨自往家走去。

路上,他嘴角不自覺勾起笑。

景安,你听見沒有,現我魅力十足,你還不回來,就要小心自己位置了。

如果以後,有越來越多人愛上我怎麼辦……

許輝嘴角笑得開。

他得好好物色一下,那個人她得會做飯,會蒸各種餡料包子;會打理家務,還會命令他干這干那;會他偷腥時候堅決要分手,也會他睡過頭早晨幫他去超市扛上百袋米面;會時常等他到深夜只為了煮一碗面給他,卻會他通宵網游時毫不留情地剪斷網線;會跟他吵,跟他打,跟他一起哭,一起笑。

一起迎,一起辭舊,每一年,每一天。

想來想去,還是只有那個人啊!

許輝從浴室出來,換上睡衣,關了燈,躺單人床上。

窗外,是一望無際星海。

他微笑著對遠方那顆亮星星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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