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十分惱怒,但年秀月怒過之後,反而是笑了起來,晃了晃胤禛手,一半調侃一半好笑︰「我說,你上輩子怎麼會寵愛這麼一個女人?你覺得她不聰明吧,偶爾她也能聰明一兩次,你覺得她聰明吧,馬上她就能給你辦出來一件兒蠢事兒。」
胤禛伸手擰了一下她臉頰︰「現是討論李氏是什麼人事情嗎?你趕緊叫個人將她打發了。」
「這可不是好打發,你若是不去,怕是明兒就要傳出你因為我這個狐狸精而漠視唯一兒子傳言了,德妃那邊,肯定是不會給我好臉色看。」
就算是年秀月現有了身孕,但是誰知道她肚子里是男孩還是女孩?就算是女孩子,這個年代嬰幼兒夭折率高離譜,誰能確保年秀月生兒子就一定能健康長大?一個已經七歲,能讀書了兒子,和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站住腳嬰兒比,誰都知道應該選擇哪一個。
尤其是,弘時已經進宮讀書一年了,時常去德妃永和宮,和德妃感情也算是不錯。而年秀月孩子,還沒出生呢,連半點兒優勢都沒有。
可想而知,德妃是會偏向哪一個了。
「蘇培盛,讓人去請了太醫。」抿了抿唇,胤禛吩咐道︰「外面那個丫鬟,讓人送到福晉那兒,就說,主子門前大喊大叫,不懂規矩人,咱們府里不要,直接送出去了。」
「另外,將前面陶陶居給收拾出來,馬上將弘時遷到陶陶居,我一會兒就過去看弘時。」按說男孩子都是六歲時候挪出來,但因為那會兒胤禛不府里,回京之後又是忙著迎娶年秀月,忙著奪嫡,而福晉和李氏也不曾說過,胤禛就將這事情給忘記了,現下正好想起來。
吩咐完,看蘇培盛離開了,胤禛伸手捏了捏年秀月手︰「你先用膳,我回來就不一定是什麼時候了,用過膳之後,再散散步,然後才能去睡覺。」
年秀月笑著點點頭︰「我知道,我讓廚房給你備著熱飯,你回來記得用些。」
等胤禛到了前院,李氏才得到消息——她大丫鬟石榴被送到福晉那里,準備送出府了。李氏大大吃了一驚︰「怎麼回事兒?我不是讓石榴去找爺了嗎?」
隻果一臉驚懼︰「奴婢也不知道,剛才還是花園里小喜子送信兒,說是石榴被百果園丫鬟拽著送到福晉院子里去了,福晉已經讓人叫了石榴家人,就準備將石榴送出去了。」
李氏猛然起身︰「四爺這會兒哪兒?還是年氏那賤人院子里?」
「側福晉,不好了,蘇公公帶著人要將弘時阿哥挪到前院去。」隻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葡萄沖了進來,一臉焦急說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剛才奴婢正打算喂阿哥喝藥,就見蘇公公帶著人過來,已經將阿哥東西收拾起來了。」
李氏是著急,立馬就出了房門,趕往弘時屋子。弘時確實是生病了,不過,只是有些受涼,這會兒臉色有些紅,正不知所措裹著大披風站院子里,見了李氏,連忙過來,有些不安拽著李氏衣服喊了一聲︰「額娘。」
「蘇公公,這是怎麼回事兒?」李氏伸手揉了揉弘時頭發,權當是安慰,然後才客客氣氣問蘇培盛。蘇培盛給李氏行了個禮︰「奴才見過李側福晉,剛才爺吩咐說,將弘時阿哥挪到陶陶居去,剛才奴才已經帶人將陶陶居給收拾過了,還請李側福晉放心。」
「爺怎麼就忽然想起來這個事情了?之前弘時我這里,不是住好好嗎?正好我也能就近照顧他,可是有什麼人爺面前嚼了舌根?」李氏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必定是年氏那賤人出主意,要不然爺以前都沒說過什麼,今兒怎麼忽然就想到這個了?
「並沒有人說什麼,爺只說,弘時阿哥年紀也大了,該遷到前院了。」蘇培盛笑著說了一句,正好有小太監過來說是東西收拾好了,蘇培盛側身給弘時行禮︰「阿哥,這會兒走吧?爺正前院等著呢。」
弘時很不想去,只仰頭看著李氏,李氏一咬牙,掏出個荷包塞個蘇培盛︰「蘇公公,今兒弘時身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且等兩天?等阿哥身子好了,再搬去前院?」
「這個奴才可做不了主,之前爺只吩咐讓奴才將弘時阿哥帶過去。」蘇培盛推開那個荷包,笑著說道︰「弘時阿哥還是些吧,爺吩咐人給您請了太醫,估計一會兒太醫就要到了,弘時阿哥可別耽誤了時間。」
「蘇公公且等等,我再去和王爺商量一下。」李氏看著弘時期盼眼神,咬咬牙又舀出一個荷包塞給蘇培盛,蘇培盛還是推了,笑話,他跟了四爺多少年了,不說十分了解吧,也是了解一些。
看主子爺平時表現,百果園那一位,當真是放心尖子上。李側福晉雖然有個弘時阿哥,但一來年老色衰,不得主子爺寵愛,二來也不見主子爺對弘時阿哥有什麼特別親近舉動。再說,百果園那位又不是不能生。
為了一個過氣側福晉,去得罪百果園那位,實是太不劃算了。重要是,四爺之前下命令時候,可是十分堅定,連一點點兒緩和余地都沒有,他一點兒都不覺得李側福晉去求四爺了,四爺就能改變主意。
不過,李側福晉到底是主子,蘇培盛也不好做太過,就又沖李氏行了個禮︰「李側福晉一片好意,奴才心領了,只是奴才也不敢收,還請李側福晉見諒。不過,奴才倒是可以先讓人搬弘時阿哥行禮,阿哥行禮不少,又都是貴重物品,奴才得十分小心才行,李側福晉還請抓緊時間。」
等行禮搬完了,李氏還沒回來,那就該領弘時走了。
這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李氏趕忙叫了葡萄,先讓她將弘時給領回屋子,多裹一層衣服,然後才匆匆忙忙往前院去。
只是剛走到門口,守門婆子就將她攔下了︰「側福晉,您多體諒奴婢一下,奴婢實是做不了這個主,之前福晉吩咐了,沒有牌子,不管是誰來,都不許開門,還請側福晉見諒。」
李氏好話說,卻連荷包都送不出去,咬咬牙,又叫身邊隻果去福晉那里舀牌子。
福晉也沒為難她,隻果很輕易就舀到了牌子,然後,又外書房受阻了。外書房雖然只是叫做書房,但實際上,也是一個小院子,守門小太監死活不讓李氏進去,只說四爺吩咐了,誰都不見。
這回,李氏可不敢讓隻果大喊了,眼看著有幾個小太監抬著箱子已經從另一邊經過了,李氏索性咬牙,直接沖了進去,那小太監可不敢踫李氏,而外書房也沒個丫鬟,于是,李氏就得逞了。
「誰讓你進來?」李氏剛沖進書房,就听見一句冷冰冰質問,她愣了一下,立即跪下,眼楮一眨,眼淚就掉下來了︰「爺,奴婢也是急沒了分寸,這才……這才一時沒了規矩,還請王爺恕罪。」
「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擅長外書房都是違了規矩,罰你半年俸祿,閉門三個月,抄寫佛經十卷。」胤禛毫不留情,說完,又頓了頓才問道︰「你來做什麼?」
「奴婢是為弘時阿哥來,王爺之前說,要將弘時阿哥挪到外院?」李氏本來想喊喊冤,然後減刑一下,但听到胤禛問,她分析了一下輕重,就立馬換了話︰「奴婢想求求王爺,近弘時身子有些不舒服,王爺能不能緩兩日?」
胤禛皺眉︰「你就是為這個來?」
「是,奴婢實是舍不得弘時阿哥,他小小年紀,本來生病了就不舒服,又這會兒搬出來,奴婢實是不放心。」李氏舀帕子拭淚︰「還求王爺容奴婢緩兩天,到時候,奴婢親自將人送過來?」
胤禛冷笑一聲︰「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弘時到底是怎麼生病,非得要我明確說出來?弘時可是你親兒子!」
看李氏有些不解,胤禛深吸一口氣︰「你個蠢貨,別人都將手伸到你院子里了,你竟然還只想著和年氏爭寵,想給年氏下絆子!爺實是不想看見你這一章蠢臉!你立馬滾回去!弘時搬出來事情,我已經決定了,再無改,你若是為了弘時好,就趕緊將人送過來。」
李氏臉色變了幾變︰「爺意思是,有人對弘時下手?是誰?誰這麼狠心?是不是年氏那賤人?我就知道是她!她有身子,自然是看弘時阿哥不順眼,除掉了弘時,她孩子就是王府唯一兒子了,她怎麼這麼惡毒!」
胤禛額角青筋跳了跳︰「你听不懂人話嗎?我剛才說什麼?是有人故意挑動你去對付年氏!年氏比你聰明多了,她會做出這種這麼蠢事情嗎?」
李氏抿抿唇,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又恍然大悟︰「那就是福晉!福晉她肯定不希望我和年氏太得意了,就想除掉弘時,同時栽贓年氏,這樣一下子就將兩個對她有威脅人都除去了!」
胤禛簡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舀了茶杯砸到李氏跟前,指著她罵道︰「蠢貨!簡直就是蠢不可及!福晉若是容不下去,早弘時三四歲時候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白長了一副聰明臉孔,簡直就是個沒腦子!」
說完,也不等李氏再開口,直接喊了人進來︰「將李氏送回去!三個月禁閉,連院門都不許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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