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天記 第15章窺天測地術

作者 ︰ 妄語瘋言

青龍山一戰,雖然青龍寨派出的六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但卻促成了青龍寨與紅蓮幫的徹底聯合。田蒙在其中自然起到了穿針引線的關鍵作用。

紅蓮幫為了避免官兵追查,第二天就已悄然將總舵遷出原來的大院,另設立了一個秘密據點。

田蒙不能再在那個後花園里居住了,只好隨著全幫轉移。

無獨有偶,秘密據點就設在馬家集北面通往清風觀的路口附近。而駐扎在路口處的百余朝廷守軍,竟一夜之間全部消聲匿跡,紅蓮幫幫眾換上了守軍的鎧甲和服裝。數位長老、舵主則扮成守軍將領和領隊,外貌和口音居然與原來的將領並無二致。

既然紅蓮幫駐扎在這里,自然也就擔負起了監視劉半仙的職責。因為田蒙與劉半仙有過接觸,紅珊兒便將這一任務交給了他。

過了數日,田蒙即以這個名義去了一趟清風觀,遠遠就看見劉半仙身著灰色道服,在草屋前的那棵參天大樹下閉目打坐,頗有一派道骨仙風。

他立刻奔了過去,恭敬地向劉半仙一揖首,道︰「晚輩田蒙參見仙長。」

「是田施主呀!本仙已知施主近日必來找我,只是不知施主是否給本仙帶來好消息?」劉半仙並沒睜眼,依然坐著一動不動。

田蒙模了模頭,吃驚地道︰「仙長知曉晚輩要來?」

「本仙身負窺天測地之術,豈能不知!」

「哦,晚輩知曉仙長乃異能之士。」田蒙這才想起「窺天測地術」這個名詞。這次上山,他不正是奔著劉半仙這種異能的麼?不禁對他又敬佩了幾分。「就不知仙長想得知哪方面的消息?」

「自然是關于仙道的消息了。」劉半仙緩緩睜開眼來,眯縫著細目看了一下田蒙,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不過,本仙對馬家集其它消息也頗感興趣,你可隨便揀些說說。」

田蒙想了想,道︰「自從那次之後,就再無仙道消息了。不過依晚輩看,肯定還會有仙道出現的。」

劉半仙小眼忽地一亮,急忙問道︰「此話怎講?」

田蒙終于說到正題上來︰「仙長是否還記得那日晚輩提及的鐘家寶物?」

「自然記得。怎麼,此物居然會引來仙道人物不成?」

「正是。晚輩曾想,仙道人物也許就是為此物而來的。」

劉半仙忽地站起身來,在原地兜了幾個圈子,不禁點了點頭,面露喜色道︰「施主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哈哈,如此說來,本仙終于可以找到同道中人了!」

田蒙知道劉半仙要從仙道身上獲得修煉法門,也不說破,稚氣的面容舒展開來,似乎也很歡喜,道︰「晚輩先恭喜仙長。」

田蒙的判斷對劉半仙來說,簡直太重要了!

但他不知道,真實情況卻是,兩位仙道其中一位守衛寶物,另一位卻欲偷盜寶物。

「好了,小施主可尋琴兒玩耍,本仙需得做些事情了。」劉半仙說著似乎要走,又回頭和謁地道︰「對了,小施主日後可隨時進出我清風觀,本仙十分歡喜。」

田蒙立刻道︰「仙長,晚輩有一事要請仙長幫忙。」

「哦,小施主請說。」

田蒙低下頭,囁嚅地道︰「晚輩想請前輩用窺天測地術,測算一下在下的姐姐現在何處,是否平安。」

劉半仙思索片刻,再次眯起細眼,盯著田蒙的紅撲撲的臉蛋看了半晌,直看得他心慌意亂。

他立刻取出一個小布袋,恭恭敬敬地遞給這位面色紅潤、神情古怪的道人,聲音低低地道︰「這是晚輩孝敬給仙長的,請仙長不要嫌少……」

劉半仙接過小布袋,在手中掂量了掂量,紅潤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生動色彩。小布袋里足足有六七兩銀子,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足夠一個人三個月的生活開支了。

「仙長,是不是嫌少了?我……」

劉半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自覺地將手中的小布袋掂得「?鏘」作響,但一忽兒後,卻大大方方地將小布袋扔還田蒙,道︰「田施主,你也忒小瞧本仙了!錢財乃身外之物,本仙雖然一心想要重建清風觀,但還是不能收你銀子的。」

田蒙一听,頓時臉現哀求之色,道︰「仙長……」

劉半仙一擺大手,笑道︰「施主收回銀子,本仙這就給你推算一下。只不過小施主得答應本仙一個要求,本仙方可施法。」

田蒙立刻喜道︰「仙長盡管吩咐。」

劉半仙小眼珠一轉,道︰「日後施主多多收集馬家集的消息,及時通報與本仙就行。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不過份,不過份。」田蒙立即拱手,滿口答應下來。

劉半仙呵呵笑著,盤膝坐到大樹下的巨石上,開始閉目施法。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兩手飛快地捻出不同法印,突然一指點向自己眉心,另一手遙遙點向田蒙眉心,口中「呔」的一聲,喝道︰

「開天眼!」

田蒙只覺眉心一麻,腦海之中立刻變得空空蕩蕩,似乎被抽了魂兒似的,身軀不自禁地搖搖晃晃起來。

迷糊之中,田蒙似乎身處一座深宅大院之中,隱約看到一座精致閣樓前的花叢之中,有一位身著鸀衫的美妙少女。少女影像漸漸清晰起來,只見她雖然面容清瘦,但卻不失美麗大方之態,一對小酒窩淺淺地露出笑意,正摘下一朵不知名的小紅花,放到小巧玲瓏的鼻子底下輕輕聞著。

「姐姐,玲兒姐姐!」

他禁不住叫出聲來,立刻就想奔過去,但身體卻無法動蕩。

只見那女子一雙清澈的眼楮似有憂郁之色,不經意地望他這邊瞟了一眼,卻渀佛已不認識他,或者根本就沒有看見他,便轉向別處去了。

「玲兒姐姐,我是蒙兒啊!」田蒙急切地叫道,但眼前景物忽然一個模糊,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姐姐……」

一盞茶功夫後,田蒙清醒過來,怔了怔神,驚疑不定地看著依然端坐在巨石上的劉半仙,口中兀自輕喚著︰

「姐姐,姐姐,你怎麼不認蒙兒了!」

劉半仙似乎施法還沒有結束,依然微閉雙目,緩緩道︰「小施主,可否見到了你姐姐?」

田蒙驚異地盯著劉半仙平靜的臉龐,躬身作揖道︰「是的,晚輩見到了姐姐。請問仙長,可知在下姐姐在哪兒,在下是否還能見到她?」

劉半仙默默屈指掐算了一會兒,道︰「相見月陰時,偶遇別三生。相見時日不會太久,但今後若要再見,恐怕就要看天意了。至于她在何處,此乃天機,就連本仙也是不知道的。」

「哦。」田蒙此刻已經完全相信了劉半仙,口中喃喃念了數遍這句話︰「相見月陰時,偶遇別三生。」

這時耳邊響起劉半仙呵呵的笑聲,听他說道︰「小施主,本仙有還有事情急待處理,你自便。」

說著自顧走進側面一間草廬,「砰」地關上了木板門。

經過這件的事情,田蒙不禁對劉半仙又敬又怕,盯著那扇木門愣愣地看了半晌。

上次看到的那個叫琴兒的童子,早知他已來到了清風觀,這時見師傅進了草屋,便跑到田蒙身邊,嘻嘻笑道︰「田大哥,見識過我師傅的厲害了吧!」

田蒙默然點點道,對于剛才被抽了魂兒般的感覺,還兀自心驚不已。突然他將琴兒拉跑到另一座草廬的牆角,遠離劉半仙進去不出來的那間神秘草廬,悄悄問道︰「琴兒,田大哥問你,那座草屋里都有什麼東西?」

琴兒轉動了一下眼珠,搖了搖頭道︰「師傅不讓進去的。」

「那你就不想知道那里面的秘密啊!也許有好玩的東西。」

「師傅的秘密不能打听的呀!法術才好玩呢,別的東西一點都不好玩。」

「可你師傅沒教過你法術啊!」

「等我長大了,師傅肯定會教我的。對了,師傅已經教會我兩句半口訣了。師傅說等我將口訣領悟透了,再教我別的。」

田蒙心想這傻小子,白跟劉半仙這麼久,竟什麼都不會。但一听說有兩句半法訣,不禁好奇起來,急切地道︰「那你快把口訣念給我听听,看是怎麼樣的。」

琴兒歪著頭盯住田蒙的臉,詭黠地笑道︰「原來田大哥想套琴兒的法訣,可是琴兒不能告訴你。」

田蒙暗暗吃驚,原來琴兒非但不傻,而且竟是一個小精靈,這麼小不點的居然就能看透別人的心思。

他得到了劉半仙的兩句半口訣,這才是田蒙最為羨慕的。

他今天根本就沒準備下山,與琴兒東扯西拉,不覺天色已黑。見劉半仙還沒從那間草屋出來,兩人草草吃了點剩飯,就到屋里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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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但他哪里睡得著睡,滿腦子都是姐姐田小玲的影子。今天他所見到的姐姐雖然還是那麼清瘦,但比以前顯得漂亮多了,咋一看他竟差點認不出來。

「相見月陰時,偶遇別三生。」他心里反復吟念著這兩句話,細心體味著話中的意思,感覺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聲奇怪的聲音,渀佛有人敲門似的。他以為劉半仙回來了,趕緊假裝睡著。

但又半晌沒有響動,以他現在非比常人的耳力,也听不出周圍數十丈內有任何動靜,便悄悄起來開了門,輕輕一縱身,穿過大廳,平心斂氣,將頭探出大門外。

眼楮往四處一溜,咋一看到劉半仙平日打坐的大樹下的驚人情景,不禁張大嘴巴合不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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