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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半仙並沒有與田蒙多談。也許師傅也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也許目前不能告訴他太多東西。但師傅所講的每一句話,都是他聞所未聞之事,每個字均已被他記在心里。
劉半仙給了他秘籍冊第一卷,就是放在桌上那卷殘破竹簡。
「你好生參悟,七日後歸還為師。」
「七日?師傅……」
「怎麼,七日不夠麼?」劉半仙瞟了他一眼,不悅地道。
田蒙一怔,趕緊躬身道︰「夠,夠了。師傅,那兩句半長生訣是否也一並傳授給徒兒?」
劉半仙听了,橫著小眼道︰「貪心成不了大事。長生訣法訣太過艱澀,連為師也未曾參悟透徹,此事日後再說。」
田蒙只好唯唯應道︰「是,師傅。」
長生訣也許真的太過艱澀,難以參透。如果仙法真的那麼容易參透,那不是人人均可成仙?听琴兒的口氣,他似乎也只會口訣而已,並未得其真諦。
雖然沒有獲得長生訣秘訣,不夠完美,田蒙還是十分滿足。以他小時娘親教他背誦辭賦的那種超強記憶力,七天時間,也許足以讓他將秘籍冊第一卷背誦下來。
于是他抱著殘破竹簡,找個清靜之處,日夜揣摩誦讀。
竹簡雖破,文字卻沒有缺損,只不過非常艱深晦澀,除了第一段說明秘乃清風觀開山祖師、晶化期仙道威付成親手編錄,領悟至高境界之時輔以道力,可巧勝高于己身境界之敵手,為清風觀傳世之秘,非我觀弟子不得傳授等交待之外,基本上不知所雲。
第一卷共分三篇,講述的是低階符的制作和使用方法。第一篇為符材料篇。這些材料名稱無不古怪之極,全是田蒙聞所未聞的。第二篇為制作篇,教導如何將各種材料制作不同的符,施以法術。第三篇為實用篇,主要是各種符的法訣咒語等類。
田蒙驚奇地發現,這三篇中,即有低階雷咒符、火彈符、飛行符、隱身符等十數種符的制作和使用方法。而有一些符使用時是不需引動道氣,不需輔以道力,只需念咒,就可以使用的,適合于混沌期之前的凡人修習。
對于其中的「道氣」、「道力」和其他稀奇古怪的說法,雖然不明含義,但均被他深深地刻在腦子里。
七日之後,他如期將殘破竹簡交還給劉半仙,並向師傅請教一些問題。但師傅只是淡淡地道︰
「仙道法術,需得自行領悟,方有所成。為師除了可以給你講解一些物品名稱之外,其它就靠你的悟性了。」
田蒙想想師傅講得應該沒錯,听完了他的解釋,便跑到山頂上的一棵巨樹下閉目打坐,一坐就是十天十夜。
琴兒對他還真是不錯,每日給他送來兩次飯。但田蒙心里非常明白,這個鬼精靈一心巴結于他,無非就是想有朝一日傳授符之道給他而已。
十日後,田蒙向師傅告假出行了三個月,按照秘籍冊所列的材料清單,找到了大部分制作符的材料。其中一種最主要的材料叫神蓍草,他在北面大山中采摘到很多。但卻無法找到制作符筆的材料。
符所用的紙筆並非普通紙筆,而是用特殊材料制作之後,被施過法咒才能使用的。
「制作好了符紙,只好向師傅借用他的符筆了。」
一回到清風觀,他就在附近山里找到了一個很小的山洞,將山洞整理了一番,呆在里面不出來。
琴兒每次送飯到山洞門口,經常听到里面傳出「噗噗」的奇怪響聲,要麼就是听到「啵啵」的輕爆聲,他即羨慕又忌妒。
起初的時候,他一進山洞,田蒙還會稍微避嫌,收拾或隱蔽起一些東西。但時間一久,就不再忌諱琴兒了,並且有意無意地向他講授起符之道,讓琴兒受益匪淺。
經過了無數次的試驗,當田蒙制作出第一張隱隱閃動毫光的鸀色符紙時,他興奮得在山洞里翻了幾個跟頭。
這已經是他安頓好姐姐田小玲一年以後的事了。
他興沖沖地舀著這張符紙叩開師傅的小屋木門,劉半仙接過鸀色符紙凝目仔細檢查了一遍,又將小眼楮轉向田蒙,古怪地盯著他看了半晌,並不說話。
田蒙不禁心中惴惴起來,疑惑地道︰「師傅,不行麼?」
劉半仙這才大笑起來,點點頭道︰「你小子行啊!你知曉為師當年制作出第一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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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突然稱他「小子」,令他有些莫名其妙,不禁抓了抓頭皮,赧著臉低頭道︰「徒兒也許只是巧合而已。」
他有點惴惴不安地乘機向劉半仙提出要借符筆一用,沒想到師傅這次一反常態,非常爽快就答應了,並鼓勵了他幾句。
接下來非常順利,制作符紙的成功率越來越高。直到有了七八成成功幾率,制作的速度和質量都提高到滿意程度時,田蒙才停止了符紙制作,開始用符筆和咒語制作成品符。
兩個月後的一天,田蒙與琴兒興奮地跑到一座石頭山上。
琴兒臉上紅撲撲的,一指對面一塊巨石,叫道︰「前面那塊巨石最好,跟師傅試符的石頭差不多大,師弟快試試威力如何。」
田蒙卻有些緊張,猛吸一口氣,口中喃喃念出古怪咒語,突然衣袖一甩,忽地向十數丈外的那塊巨石射出一道熾白亮光。
只听「轟」的一聲巨響,就見濃煙一起,空中碎石紛飛,兩人立刻往後躲避。
等濃煙消散,兩人一看,熾白光亮擊中的那塊巨石已然不見,地上竟被炸出一個不小的石坑,周邊兀自電弧繚繞不散。
「成了!哈哈,師弟的雷咒符成功了。」琴兒拍手跳了起來。
隨後田蒙又試驗了一枚火彈符,威力竟然不亞于雷咒符,炙熱火光一起,片刻之間就將另一塊山岩化為粉末。
田蒙等石粉冷卻後,抓起一把在手中捏了捏,驚異地道︰「火彈符的火原來竟不是普通的火,連石頭也能燒成粉末!」
而在石山的另一個方向,有一雙細小的眼楮眯縫起來,盯著田蒙這邊的試驗。
不久,這雙眼楮閃了幾閃,便消失不見了。
田蒙和琴兒在石山上興奮異常地談論了半日。兩人在這段時間內悄悄做了一筆交易,田蒙獲得了長生訣的兩句半法訣,同時答應傳授琴兒制作雷咒符和火彈符。
「長生訣!嘿嘿,這可不能讓師傅知道。」
田蒙一回到自己的小山洞,就立刻盤膝打坐起來,口中喃喃念道︰「納天地道氣,引陽導元,匯……」
反復吟念數次後,又暗道︰「原來所謂半句,只有一個‘匯’字。這倒象是紅蓮秘籍的內功口訣,似乎並不難理解,師傅如何說得如此高深莫測?」
但一想之下,確實又無法理解。關鍵問題是道氣又是什麼,如何吸納天地道氣,如何引陽導元。他不禁吟念出紅蓮秘籍內功心法中非常接近的一句口訣︰
「引動真氣,匯聚丹田。」
一念出這句口訣,他立刻想到了紅蓮秘籍中的筋脈髒腑學說,突然從地上跳起來,雙目炯炯放光,高聲念道︰「引陽導元,匯聚丹田。一定是這樣子!哈哈。」
于是他將兩句半整理成三句法訣︰「納天地道氣,引陽導元,匯聚丹田。」
他重新盤膝坐下,收攝心神,漸漸入定,只覺體內真氣流轉不停,丹田忽地暖融融起來。這種暖融融的感覺,正是吞食了道元果後所產生的。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來,疑惑地道︰「這是修練紅蓮秘籍內功的法門,一定不是這樣的。納天地道氣,要納天地道氣……」
接下來,他除了繼續試驗還沒有成功的飛行符、隱身符等符外,其余大量時間全用于參悟兩句半長生訣。
但結果卻令他非常失望。每次一打坐,就會不知不覺轉向修練紅蓮秘籍內功,無法自撥。他開始擔憂起來,怕越陷越深,搞得幾乎不敢再盤膝打坐。
他不得不決定暫停對長生訣的參悟,專心研究起符。
既然清風觀符可以勝過比自己高階的仙道,其價值之大,可想而知。師傅研究了大半生,也只參悟了秘第一卷的半部而已。他即使參悟不透長生訣,但若能將秘第一卷全部參悟透徹,也是不得了的成就了。
當然,接下來的研究,全都是秘密進行的,絕不能讓師傅產生他能夠超過師傅的絲毫懷疑。他舀去給師傅驗看的樣品,也還是雷咒符、火彈符這兩種,而且質量也不穩定。
不知不覺,三年時間過去,田蒙已經長成大小伙子了。
這三年,田蒙除了每隔一兩個月便外出收集材料和采購糧米之外,師傅並沒有給他布置其它特殊任務。
師傅自己似乎也非常忙碌,三年來他數次外出,每次外出時間都不長。回來後除了每日晚上和清晨照常打坐之外,其余時間全部呆在那個秘密的小草屋里,神秘兮兮的,並沒有來管他的閑事,也不過問他符之道進展如何。
師傅最後一次外出了半年光景,回山時滿面紅光,隱隱顯出焦急而興奮的樣子,將田蒙和琴兒兩人召集到大殿里,待琴兒沏好茶端上來後,非常熱情地查問起兩人的修煉情況。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令田蒙和琴兒覺得很不一般?/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