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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蒙正在驚異,耳邊已傳來師傅的大喝聲︰「琴兒已被侵佔,此刻他元魂與肉身還不適應,快用符炸了他。」
只听密室內「轟轟」之聲不絕,師傅已然先動手起來,將一道道雷咒符和火彈符祭向「琴兒」。
「琴兒」身軀飄忽,左躲右避,一一避開了劉半仙的攻擊,口中哈哈大笑著,卻是琴兒原先的聲音,道︰「這位道長眼光不錯,卻怎麼只是混沌期?可惜,可惜,雖沒奪得那位道友的道元之體。只奪得一位地靈道根。土水火三種屬性,但也不錯,哈哈哈。」
說著身形一飄,疾向田蒙掠來,同時手指一揚,竟從指尖射出一團茶杯口大的藍色冰寒之氣,整個密室頓時寒冷無比。
田蒙見藍色冰氣向他射來,如果被射中,哪還有命。立刻施展輕功飄開三丈,身軀還在空中,袖口已射出一張火彈符,擊向冰氣。
「呼」的一聲之後,只見烈焰滾滾,密室氣溫驟然升高。
而這時劉半仙也已施展火彈符從遠處攻來。兩面夾擊之下,「琴兒」身軀疾往後飄出。
只見他眉頭一皺,口中法訣一響,十指連彈,竟施放出十個拇指大小的冰彈,分別攻向田蒙兩人。只听「噗噗噗」響聲不絕,冰彈紛紛爆開,二三十丈大的密室剎時成了冰火交融的世界。
但田蒙和劉半仙的火彈術也非同小可,不但對冰彈有克制之功,而且兩人夾攻之下,竟燒得「琴兒」哇哇大叫,道︰
「老夫不玩了,先找個地方適應這具肉身再說。」
話音未落,忽地身形一晃,即掠進甬道之內,不見了身影。
田蒙和師傅劉半仙怔怔地站在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有死里逃生之感。
兩人畢竟是**凡胎,在冰火交融之中,哪里受得了!再說,他們身上的符再多,總有用完的時候,無法與「琴兒」的法術相提並論。只要「琴兒」再呆一盞茶功夫,兩人就是不被他的冰彈凍僵,也要被自己施放的火彈符燒死。
還是田蒙打開沉默,道︰「師傅,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你敢現在出去嗎?」劉半仙臉色灰敗,細眼滴溜溜地轉動了幾下。
「弟子估計他一時半會兒不會返回的,還是趕緊離開這里。」
「好,你有膽魄,你先出去試試。」
田蒙被師傅這麼一搶白,不禁猶豫起來。若是那位「琴兒」當真伏在草屋門口,他豈不是死定了?
但他還是想勸師傅趕緊離開這里,放棄清風觀。
琴兒已經被侵佔了肉身,他可不能死在這兒。師徒兩人聯手,就是那人去而復返,也有一絲逃命的機會。但窩在這間密室內,那人若是返回,那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田蒙正想勸說師傅,沒料到劉半仙古怪地盯著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道元之體!」
他嚇了一跳,道︰「那人說我是道元之體,是怎麼回事?」
劉半仙突然嘿嘿笑起來,笑得十分古怪,笑聲里帶著明顯的嘲諷之意,讓田蒙听了脊背陣陣發涼。
「我就知道你沒那麼老實,早就懷疑你了。早就向鐘家幸存之人調查清楚,道元宮里所有人都死了,就你一個人活著回來。這麼說,道元果必定是你吃了!你還想欺騙師傅到什麼時候?」
田蒙急忙分辨道︰「不是這樣的,師傅。當時……」
「嘿嘿,你不用再說什麼了。」劉半仙的細目突然犀利起來,如鋼刃一般掃過他的臉。「要不是吃了道元果,哪來的道元之體?幸好今日這位仙道的元魂看了出來,也幸好本仙早有準備。嘿嘿,田施主,本仙因道元果失了右臂,今日不但沒得到仙道修煉法門,還無端失去了一位好徒兒,但能獲得你這具道元之體,也算得到補償了。」
田蒙听著,一種恐怖的感覺襲遍全身,不禁悄悄往通道那邊移去,驚懼地叫道︰「師傅,你待將我怎樣?」
劉半仙不無得意地道︰「為師只是想抽取你精血中的道元精,增加數十年修為而已。為師雖是地靈四屬性道根,不是上乘仙道資質,至今還在混沌期徘徊,一直沒機會進階靈動期,但若服用你精血中的道元精,也許就跨越靈動期,突然進階到混元期了。嘿嘿!來吧,徒兒,那邊都準備好了。刀子、清水,都是為你準備的,哈哈。別退!你敢不听為師的話麼?還記得九字戒規麼?你不怕天罰,五雷轟頂麼?」
「不,那是兩回事。」田蒙驚懼地步步後退,準備逃跑。
「徒兒你錯了!不是兩回事。」劉半仙一步步朝田蒙逼過來,面目變得猙獰無比。「仙道誓言比什麼都靈驗。你既身具道元之體,就已是仙道。你發的毒誓必將成為你的心魔,糾纏你一生。你與其一生痛苦,不如現在就結束這種痛苦,成全為師。」
田蒙被劉半仙說得渾身發抖,見他已將面孔幾乎貼到自己面孔上,突然大叫一聲︰
「不!」扭頭就往密室通道外瘋狂地跑去。
但劉半仙早有準備,龐大身軀已經撲了過來,唯一的左臂一攬田蒙的腰身,大口一張,就往人脖頸咬去。
田蒙忽覺脖頸處巨疼無比,體內紅蓮秘籍第三層內功立即爆發,真氣運轉之下,頓時渾身肌肉變得堅韌無比。劉半仙的尖牙雖然已經咬進了他的肌膚,所幸沒能進一步咬斷他的血管。
他兩腳一弓,手肘疾往師傅胸部撞去。只听劉半仙負疼「啊」的叫喚一聲,一個踉蹌,就重重地跌倒在地。
田蒙一掠退開丈許,用手抹了一下被咬的脖頸,感覺鮮血暖融融地兀自往外冒出,另一手飛快地一甩袖子,手中即刻多了一張火紅的符。
他見師傅滿嘴是血,面目更加恐怖,不禁驚恐而警惕地盯著他,叫道︰「師傅,你若再敢欺近,可別怪弟子不客氣了。」
劉半仙從地上一躍而起,口中桀桀怪笑道︰「好徒兒,你還敢欺師滅祖麼?」
話音未落,又已欺身撲上。
田蒙急忙躲開,躍到密室中央的石台之上。正施展輕功掠起身形,想躍過師傅頭頂,逃往通道方向,卻見師傅口中念念有詞,單臂袖子一甩,已將一張符射到他身上,沒入他體內不見了。
他人尚在空中,身軀一凝滯,便重重地摔到石台上。
劉半仙一見,瘋狂大笑不止,道︰「看你還往哪兒逃!為師這張定身符,可是祖師爺流傳下來的稀世寶物,雖然不能輔以道力,威能無法得到發揮,但定住你一時半刻還是會的。」
田蒙發覺自己渾身動蕩不得,果然已被定身符定身了。非但如此,竟連內功也無法施展,不覺心中一慘,叫道︰「你要抽徒兒的血,也是沒有好下場的。」
劉半仙桀桀怪笑著躍上石台,細目將田蒙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道︰「道元之體,嘿嘿。」
說著俯身單臂將田蒙抱起,竟想直接吸他的血,張嘴呵了呵剛才被他咬破的脖頸,又一口咬了上去。
田蒙大叫一聲,不由自主地將頭一歪,身軀竟突然動了起來。正在脖子一緊、又被咬住之際,忽地瞥見石台上有柄尖刀就在腳邊,立刻腳尖一挑,尖刀忽地飛了起來。
劉半仙短促地叫了一聲,田蒙脖頸一松,立刻跳躍起來。只見師傅已經躺倒在他腳下,那柄尖刀正插在他的眉心之上,直沒至刀柄,那對細眼此刻卻瞪得很圓,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是劉半仙一生之中,唯一一次將眼楮瞪得這麼大。
田蒙臉色慘白,怔了怔神,跪在劉半仙面前叩了三個響頭,道︰「師傅,徒兒不會收攏元魂,無法將你的元魂收攏進那個黑木盒內,只好讓它潰散消失,實在對不住了。」
說著立即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將密室內的法器、竹簡、符符筆和師傅身上有用的東西收刮一空,手中捏著幾張雷咒符和火彈符,以防不測,迅速掠出了密室。
接著回到自己的小山洞,匆匆收拾起東西,跑到附近山上躲了兩日。見那個「琴兒」始終沒有出現,這才下山找到自己埋藏的寶物,回到馬家集,買了一匹快馬,往成州方向疾奔。
二日後,田蒙站在成州城外一個高處,凝望著下方某個地方,有些猶豫不決。這里是他和姐姐田小玲認新爹娘的地方。
原先那兒只有數間草屋,現在卻變成了一座不小的院落。
「姐姐就在那里!」他喃喃地道,心中突然激動起來。「但我不能給姐姐帶去災禍。」
他沒有馬上奔下去,而是在附近逡巡了半日,直到天快黑了,確信沒有人跟蹤他,便突然縱馬往那個院落奔去,敲響了大門。
不一會兒功夫,田蒙就牽馬走了出來。這一家幾口人,一路說著挽留的話,將他送出了數里遠。直到田蒙再次拜別老農夫婦,他們才揮手依依惜別,原路走了回去。
田蒙已然知曉姐姐現在生活得很好。在老農家里,她被視若掌上明珠,老農夫婦對她以女兒相稱。
兩年前,成州城里有幾位讀書的年青人偶游至此,見老農家里收拾得甚為整齊干淨,便進來歇腳。其中一位許姓公子見田小玲相貌清麗可人,交談之下,又知書達禮,甚感驚奇,便經常來看望她。
後來二人兩情相悅,這位公子死活纏著父母下聘田小玲,姐姐便于一年多前風風光光地嫁給了這位許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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